《强撩小仙女》向月叙

23、无法竞争

　　晚上十点，照例是姜西枝结束兼职的时间。

　　她像往常一样，离开之前去了一趟洗手间，等到最后一批学生离开之后，她才准备回去。

　　走出大楼的那一瞬间，迎面而来的热浪逼得她不禁抬头，走下台阶向左拐往前走了几步，刘逢舟忽然堵到她的前面，他怀里抱着一束花。

　　白玫瑰、洋桔梗和尤加利本来是很好的组合，可姜西枝觉得，尤加利放得过多，枝条也冒出太高，以至于花束显得有些杂乱了。

　　这一次，她没有先开口，以免像白天那样又将他吓跑。

　　在等待刘逢舟开口的时间里，姜西枝见他往自己身后看了两次，虽然楼前的灯光不甚明亮，但足够她将他闪躲的神色一览无遗。

　　“我——”刘逢舟一开口，就不禁结巴起来，这时候，他又往姜西枝的身后看了一看，那表情有点扭曲，早已经不只是单纯的紧张了。

　　姜西枝只以为刘逢舟在躲自己的眼睛，于是没再看他的脸。

　　在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她除了看到他怀里的那束花在微微颤着，还看到他的喉结已经不知道上下翻滚了多少次。

　　因为有话要跟刘逢舟说，所以姜西枝极尽耐心地等着。

　　这时候，刘逢舟终于彻底收回了目光，他又咽了一次喉咙，并后退了一步，他再次开口的同时，眼睛干脆倏地紧紧闭上了，“姜西枝，我喜欢你，请你做我的女朋友！”

　　他的语速又快又急，使得他所说的话听起来机械、没有情感。

　　“刘逢舟，”姜西枝已经尽量友好，但她的声线依旧显得冷然，“如果你是我，你会答应么？”

　　显然，姜西枝的回应出乎了刘逢舟的预料，只见他双眼忽然睁开，睁得老大，一脸懵然，好半天之后，他举高空着的那只手抓了抓后脑勺，“我——我是一个很好的人，家里条件也很好，我——”

　　刘逢舟实在太紧张了，一见到姜西枝，他大脑就一片空白。

　　来之前准备好的话，全都不知跑哪儿去了。

　　姜西枝等了一会儿，确定刘逢舟不会回答她的问题，于是她也不想再浪费时间，“昨天你尾随我，以及今晚怎么找到这儿，我就不追究了。我不跟比我有钱的人交往，现在我是一个需要兼职才能继续上学的女生，所以，你明白了吧？”

　　“有人喜欢你，有什么不好？！”

　　刘逢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轻易退缩，尽管他的声音还是特别僵硬。

　　姜西枝怔了一瞬，“你爱怎么样是你的自由，但是，请不要妨碍我。”

　　这种话，她自己都觉得冷漠。

　　“先做朋友呢？别说你不需要朋友。”
　　“只是，我应该不需要你这个朋友。”

　　“姜西枝，我可以帮你，甚至可以帮你爸爸度过——”

　　“喂，刘逢舟！”

　　孟珥瑶的声音忽然传来，适时地打断了刘逢舟引起姜西枝极度不适的话。

　　“是姜西枝拒绝的话不够明显，还是你的脑袋瓜不够好使？”

　　听到熟悉的声音，姜西枝转身，看到了五六米之外的孟珥瑶。

　　她站在大楼门前的台阶上，编着两条麻花辫，还戴了一个小花环，模样看起来俏皮而又奇怪，活像从上个世纪末走出来的女明星。

　　在刘逢舟和姜西枝的注视中，她大模大样地走了过来，最后在姜西枝的左前方停了下来。

　　“你干什么要跟他啰嗦那么多？”孟珥瑶先微微向后侧首，然后才面朝刘逢舟，她似乎还嚼着口香糖，“昨天下午下课时，我以为我们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做人嘛，为什么不洒脱一点？也不是没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抓不住！”

　　“我喜欢她，跟你有什么关系？”刘逢舟是鼓足勇气来的。

　　“你打听了那么多，就没有打听过我们的关系么？”

　　“要是我坚持跟你竞争呢？”刘逢舟依然没有退缩，“你明明和我一样，凭什么在我面前摆这样的高姿态？”

　　孟珥瑶，“竞争？行啊，那现在我们打一架，你敢么？”

　　她说完，秒变蛮横太妹，已经比出了干架的动作。

　　刘逢舟面露惊恐，他本能地将花束举高护体的同时，又后退了一步。

　　姜西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两个人都有点失控了。她急忙地抓住了孟珥瑶举到半空的右手。
　　她并不是怀疑或者担心孟珥瑶会吃亏，以她的战斗力，她相信她绝对有能力撂倒刘逢舟，只是没必要。

　　“她和你不一样，你无法跟她竞争。”姜西枝一边死死地抓住孟珥瑶的右手以防她挣脱，一边看向刘逢舟，她的声音已经冷至冰点，“告诉你也无妨，我喜欢的是女生。”

　　不只是刘逢舟，连孟珥瑶也安静了下来。

　　四周的空气仿佛也跟着僵住了。

　　“我们走。”这样说的时候，姜西枝放下孟珥瑶的手。

　　她快速地离去的背影，仿佛掀起了一道冰凉的风。

　　孟珥瑶追上去的时候，刘逢舟手中的花束掉落在地。
　　#
　　本来是一个平静的夜晚，全被刘逢舟破坏殆尽。

　　姜西枝站在路口等绿灯的时候，孟珥瑶追上了她。

　　喔，还有孟珥瑶。她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难道刘逢舟不停地往身后方向看的时候，看的就是她么？

　　“你来了，为什么都不出声？”姜西枝没好气的嗔怪，她没发现，她对孟珥瑶说话的语气，渐渐地失去了距离感。

　　“我呢，很喜欢看戏的。”孟珥瑶的左手抓着她的麻花辫，整个身子微微地偏向站在她左手边的姜西枝，模样特别不正经。

　　“戏看完了，我们可以各回各家了。”

　　“姜西枝，你可真无情！对内心正在滴血的人，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姜西枝像被戏精上身的孟珥瑶传染了一样，她也不管对面的交通灯跳绿，只环顾四周望了一遍，最后目光才停到依然在玩自己辫子的孟珥瑶身上，“内心正在滴血的人，在哪儿啊？”

　　孟珥瑶料不到姜西枝有这样的一面，她噗嗤笑了，委屈巴巴地说，“是不是要把我的心掏出来，你才会相信？”

　　气氛忽然变得有一些暧昧了。

　　这种话，太像恋人之间的嬉戏之语。

　　“刘逢舟只说了你一句，你的心就滴血了？也太弱了吧。”

　　“你居然以为我的心是因为他滴血？！”孟珥瑶抚住胸口的同时还发出嘶的一声，好像又被扎了一刀，“你难道还不明白么姜西枝？全都是因为你啊！”

　　刚刚和她们一起站着等绿灯的人全都已经走到了马路对面，马路对面的人也都走了过来，她们却还没有要过马路的意思。

　　“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关系嘛，大大的有呢！”孟珥瑶傲娇地把脸别开，等着姜西枝问她是什么关系。

　　“有点累，我要回去了。”姜西枝不想再跟她继续扯下去。

　　孟珥瑶急了，忙解释，“昨天在食堂里，我不是问，你喜欢的到底是女人还是男人么，你总不可能这么快就忘记吧？”

　　喔，原来是这个！姜西枝反应过来，所以，孟珥瑶内心滴血一定是因为自己昨天没有正面回答她，而刚刚又跟刘逢舟说了自己喜欢女生。

　　她居然也有这么敏感的一面。

　　姜西枝本来想解释一下，刚才那么说不过是想彻底摆脱刘逢舟的纠缠，可是，这种解释无疑是给孟珥瑶再补一刀，于是就作罢。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她问。

　　“我可以相信么？”孟珥瑶立即反而。

　　“可以。”姜西枝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可以这样肯定了。

　　“不是，”孟珥瑶面露愠恼，“重点不是这个好么！”

　　“那是什么？”姜西枝明知故问。

　　“姜西枝！你有必要装傻？”

　　果然被看透了，即便有夜色的遮掩，姜西枝还是没能够逃过孟珥瑶那仿佛能透视人心的犀利目光，她知道，她是在恼她把本该亲口告诉她的事情没有遮拦地对刘逢舟说了出来。

　　“你是什么时候起开始站到我身后的？”她又岔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