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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白热化的处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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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以后,靛就消失了,带着欠我的三节课在尸魂界蒸发了。
每天对着靶杆轰轰鬼道,对着大活人挥挥木刀,去流魂街找找露女王,往朽木冰山身上浇点凉水。这日子竟也就那么混到了孟秋。
就在上个月,我又很悲催的被朽木白哉关进禁闭室一次。
女协杂志第二刊,八千流派音梦找我给杂志提一句寄语。像我这种嘴一张就造孽的人,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什么可以令贵杂志蓬荜生辉的语句的。于是看着穿堂而过的朽木白哉,我随口说了一句,“给我一个朽木白哉,我能解决全球变暖问题。”
岂料这句话被登在了封面上。尸魂界的人是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的,可是就因为这句他们无法理解的话语,我第二次抱着女协杂志睡进了禁闭室。管家给我传达的理由是——朽木家是贵族,不该出现在这种无聊的杂志上,哪怕是一个姓氏。
我想,管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八千流能在旁边那该多好。
同时我又有点困惑。如果八千流每个月都来找我为女协杂志做点贡献,那我岂不是每个月都要进一次禁闭室?难道我真的要沦落到每月一关的地步么?
我说,八千流你要给我精神损失费啊。
死神最基础的四门学科里,现在唯一落后的便是白打。看绯真那胳膊纤细的,害的我都不敢用手挡住别人的攻击,生怕挡了一次之后,那胳膊肘就往外拐了。每次有拳头挥来我只得用脑袋或者屁股去抵挡。
原本是很平淡的一天,就在班级同学被告知今天是一季一次的队长巡逻后,变得有点像过佳节一般。我随口问了问是哪个队长。岂料众人忽然脸色刷白地看着我,并严肃地说,“这一次轮到十一番队的更木队长。”
……
好吧,真央灵术学院有难了。
庞大的体格走在通往教学楼的大道上,队长羽织披在肩头,一脸全世界人都欠了他钱一样的神色。黑色的头发如同刺猬的后背一般一根根竖立在那里,令人对他肃然起敬。
或许见过了像蓝染,浮竹这样儒雅绅士的队长,如今剑八的到来让众人有点来不及缓神。
“垃圾,垃圾,全是垃圾。”剑八一边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一边抱怨着,“每个人的灵压都弱得如此可怜,难道真央里就没有强一点的人了么?!”
剑八此话一出,众人彻底默然。
“嘿嘿,小剑看起来很不开心呢。”忽然一个亮粉色脑袋从剑八的衣领处钻了出来,白白嫩嫩的小脸蛋上携有两抹可爱的红晕。从衣服里跳出趴在了剑八的肩膀上,八千流对着道路两旁的学生挥手笑了笑。
“要是每年都让这些弱小的家伙进瀞灵庭,我什么时候才能痛痛快快地战斗。”
将小脑袋转向剑八,八千流伸出小手用力推了一下剑八的侧脸,另一只小手拿出一个小袋子。她道,“小剑小剑,要不要吃金平糖。”
“你自己留着吧。”
面目狰狞,目中无人的队长。小孩样貌,体格最小的副队长。
当他们正式通过长长的大道之后,围观的人群迅速散去。同时,他们心中对于瀞灵庭的那份神往有走下坡路的趋势。
如果哪天轮到了狛村队长来视察怎么办?无论是那个狗头,还是那个筐,都足够这些可怜的学生们泪奔很久了。于是我想,朽木白哉啊,你快点成为队长吧,快点来真央视察,拯救这些被粉碎的心灵吧。当然,他不能开口说话。不然那杀伤力绝对不比剑八弱多少。
每天放学后去树下观望已经成了我的习惯,而看到空空如也的枝桠也成了我的习惯之一。我曾经问过一次朽木白哉,他那美美的导师去了哪里。可他只是抿了一口茶说不知道。
可是靛说过再见的,所以我相信一定会再见。就算要消失,那也要把欠我的三节课还给我才行。
轻叹一口气,我握着木刀转身。却见一双绿眸看着我,一眨不眨。
喂,涅音梦,就算我承认你的主人涅茧利他很骇人,可你不能向他看齐啊!怎么着你也要向着女性协会的会长看齐啊!
“会长要我问你,是否愿意加入女性协会。”完全忽略我惊讶以及不满的神情,涅音梦依旧那张雷打不动的受虐脸。
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不料下一秒就被音梦拉着瞬步往远处赶去。我觉得吧,绑架不应该是这样的。
直到双脚踏上女协的地盘后音梦才松开了拽着我的手解释道,“今天是开会的日子。”
拉开移门,首先引入眼帘的是那整个身体都陷进沙发里,还强硬要保持威风状态的八千流。随后是坐在她身边一板一眼的伊势七绪,再然后是那个腹黑的卯之花队长。
一群人如此严肃,原来是在讨论有什么方法能整到那些可怜的男人们。
会长的特权,恶整范围不包括剑八。副会长的特权,恶整的首要对象为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一群人像炸开了锅一样在那里七嘴八舌。有的说在春水大叔的酒里下泻药,有的说要在山本的休息室里放虫子。其中以卯之花最为安静,她只在最后做出总结性语句——技术方面我可以帮忙。
我捂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下巴重重地敲在了木桌上引起众人一阵侧目。
“狒狒,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八千流眨巴着她的大眼睛问道。
三根黑杠齐刷刷出现在我的后脑勺上。“……狒狒?”灵长类动物的样子忽然在我脑海中闪过,顿时整个脑袋上乌云密布。八千流是危险的,她的危险不仅仅体现在她的保镖更木剑八身上,更体现在她喜欢胡乱取绰号上。
我由一个大活人变成了魂魄已经很可怜了,如今却变成了动物。
“是啊,是啊,狒狒。”八千流微笑,脸上两抹可爱的红晕久久不退。
“我有办法让朽木白哉叫我妈,这算不算恶整?”
会议室内安静了一会儿,随后全票通过。其实当我把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如此一闹,我得在禁闭室里睡多久啊?那就不叫禁闭了,那叫拘留。
微凉的晚风徐徐吹过,以八千流为首的一干女性死神沐浴在夕阳下走向朽木宅。她们走向了希望,而我奔向了绝望。虽然这个绝望是我自己造成的。
当我们赶到朽木宅的时候,朽木白哉正巧从六番队回来,省去了我们找人的时间。冷若冰霜的脸正对我们,黑眸将我们一行人从左至右扫视了一遍。
八千流满怀期待地推了推我,伊势七绪很配合她们家会长,亦戳了戳我的腰际。
“有什么事么?”朽木白哉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我身上。
“咳……”我几步上前走到他身边,随后一本正经地问道,“朽木白哉,你以前是怎么称呼你母亲的?”
冰山愣了一下,接着清冷的声音飘进每个人的耳朵里。他说,“母亲大人。”
我抬手,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诶!乖儿子!”
那一瞬间,徐徐的晚风忽然变得急骤。落叶洋洋洒洒地飞扬在几近被黑色所吞没的空中,风声掩盖了每个人的呼吸声。仿佛电影的定格画面一样,我没有回头去看八千流等人的表情。
于是那一夜,我真的睡在了禁闭室。
***
“阿——嚏……”清晨,我裹着管家刚送来的毯子围坐在矮桌旁,双手捧着热乎乎的茶杯。吸吸鼻子,喝下一口白开水。
沉稳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大约五秒后,朽木白哉披着白色长袍坐到了我的身边。感情我请假不去真央,他也请假不去六番队了。
微凉的手指抚上我的鬓角,朽木的眉头稍皱。“等会儿让下人煲点汤来。”
“不用了。”我端着茶杯往旁边挪了挪。
“绯真,你已经胡闹了很久了。”
“我也说过我不是绯真说了很久了。”
和以前一样,只要我一强调我不是绯真朽木白哉就会沉默。我不知道他沉默的时候,是否有认真地考虑过我究竟是不是绯真这个问题。
又或许,他很想接受事实,但是却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才会模棱两可。
“少爷。”管家收起竹伞跨进了大厅里,雨水沿着伞顶滴落在地板上。他看了我一眼后沉声道,“刚收到消息说,长老们要见绯真夫人。”
朽木白哉拿过茶壶斟上了一杯热茶,“已经关过禁闭室了。”
“是,但是长老们说这次不是关过禁闭室就可以蒙混过关的了。”
握着茶杯的手指僵硬了一下,朽木白哉不语。
“少爷,长老们的命令不可强制性违抗啊。”
眉头紧皱,将杯中的热茶一饮而尽。朽木白哉起身离开了大厅。我学着朽木白哉的样子将杯中的热茶一饮而尽,刚想起身潇洒地离开,却被管家抓住了。
“夫人,请你和我走一趟吧。”
……
初秋的雨,下一场冷一场。风虽不大,却有一股透心的凉意。管家撑着雨伞走在我的右侧,我怎么都觉得他像是在把我送上法场一样。不知等会儿会不会冒出来什么免死金牌或者来人劫法场啥的。
欧,不。我穿越得是死神的世界,不是皇帝时代。
长老们的御花园座落在真央四十六室的旁边。刚跨进大门就看到了大片大片的梅花林,只是还未到花季。雨水冲刷着光秃秃的树枝,寒风穿过枝桠间的缝隙,咆哮着,怒吼着。
踩着木屐走上石桥,无意瞥见一边的荷花塘,却见荷花开得正艳。雨水肆意打落在荷叶上,荷花瓣上。出水芙蓉,因无人问津而娇艳欲滴。
“夫人,到了。”
穿过石桥,走过临水亭,在一扇密闭的木门前,管家停下了脚步。
“夫人,见到长老后千万不得无礼。不然少爷真的会很烦恼的。”
轻推开木门,却见一片漆黑。我冲管家挥了挥手,“他们人多势众的,我又不是傻子。只要他们不对我无礼,我也不会乱来。”
“那要是他们对你无礼了呢?”
“那我要狗急跳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