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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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楼罗直感不妙，那个阿修罗虽然能给他不好对付的感觉，但是远远不如赤影那深不可测的魔气，犹如万丈深渊引人战栗。迦楼罗不禁非得更高，只有在空中才能带给自己安全感。
但赤影可不会因为迦楼罗的退让而善罢甘休，她足下发力，猛的起跳，力量强大的踩碎了原来站立的对面，向着高空激射而去。
迦楼罗惊愕，他没想到赤影居然这么猛，能够直接跳到和自己一样的高度，但是那又如何，迦楼罗轻嗤一声，即便跳的再高也会有落下的时候！
但是迦楼罗又一次失算了，赤影并未如他所愿的掉落下去，那身影灵巧的空中一踩，居然凭空接到力改变降落的身体再次向迦楼罗冲过去。
“？！”迦楼罗惊慌的闪躲，但无论怎么躲藏都能被赤影精准的捕捉，四周好像有无数看不见落脚点，使得赤影即便不会飞，也能在空中自由的活动。
低下观战的天人们同样被赤影神乎其神的操作秀的目瞪口呆，原来对付空中的羽族，还有这样的方法。
周围的天人们收到启发，跃跃欲试，但帝释天敏锐的发现，赤影是将瞬间将妖力散落在空中四周，集结成一个个的落脚点，这精准的控制力，魔气的收放能力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更何况是现在神灵体被封住的他们。
此时，阿修罗已攀爬上来，他咬牙看着颤抖的迦楼罗和赤影，找准及时一个纵越跳到迦楼罗身上，即便没有神灵体，靠着强有力的臂膀也能牵制住那鸟人的翅膀。
“放手！”迦楼罗大惊失色，眼看着赤影的利刃即将逼近，孤注一掷的迦楼罗收回了压制天人的宝物，被逼上绝路的迦楼罗眼底闪过一丝疯狂。
“你们，都给我陪葬吧！”
赤影和阿修罗一惊，这家伙，是打算将石桥震碎！
“帝释天！”阿修罗惊恐的看着还在石桥上的挚友，但自己现在牵制着迦楼罗，根本无法分心。
“啧！”眼看随着石桥粉碎，无数天人即将坠入深渊，赤影当机立断放弃迦楼罗，因为对付这鸟人有阿修罗就足够了。
赤影放出魔气集结成网，铺在石桥下方，争取多接住些士兵，但是，由于距离太远，赤影根本来不及抓住被迦楼罗当场主要目标的帝释天。
“赤影！去救我兄弟！”阿修罗嘶吼着，他更加用力的掐住迦楼罗的脖子。
随着碎裂的石桥一同栽入万丈深渊的帝释天面上十分平静，他闭上眼睛，心想着，或许就这样结束好像也是不错。
像自己这样，身负罪孽的人……
“不要放弃！”
少女的厉呵犹如雷霆般劈开了所有的黑暗，帝释天猛然睁开眼睛，他看着和自己一起急速下坠的少女心里受到了极度的震撼。
“为什么？为什么？”帝释天不可置信的呢喃。
为什么那么义无反顾的跳下来？
为什么那么坚定的想要去救他？
为什么……？
赤影控制自己的身体，在下坠的压力中努力的靠近帝释天，她伸出手，大声的叫着帝释天的名字“抓住我的手！”
没有人会拒绝光明，尤其是在深陷深渊之时。
当帝释天的指尖触碰到赤影手里的温度的那一刻，他笑了，金绿色的眸子深深的注视着赤影，想要将这一刻永远的记录在脑海里。
“我抓住了。”
……
他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梦境，梦里，鬼族的鲜血和天人留的血纠缠在一起集结成汩汩的溪流，无数的尸体堆积成山铸建成通向白色王座的阶梯，梦里的他看不见任何一个活人，他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只知道向着最高处走去。
但是他确信，这并非自己的本意。
停下来，快停下来！
他这么催促自己，阻止自己，却徒劳无功，力不从心的感觉令他满身是汗，却只能绝望的看着那白色的高塔离自己越来越近。
“帝释天！”
“！！！”
帝释天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靠在赤影的腿上，他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剧痛，显然，是下落时那巨大的冲击造成的。
“你做噩梦了？”赤影侧着脸看着帝释天，她并没有阻止帝释天努力起身的动作，只静静的看着。
“嗯。”想起那个诡异的梦境，帝释天只觉得浑身发冷，他看着四周，发现原来鬼域的万丈深渊原来也是有底的，而且深渊的底部反而非常平坦宁静。
“那是一个令人心痛的梦境。”
“没关系，只是梦而已。”赤影侧脸笑着，她即便坐在那里也永远背脊挺直，毫无一丝松懈。
但帝释天却发现赤影的不对劲，他发现永远直视人目光的赤影正闪躲自己，那挺直的背脊居然微微颤抖，不对，很不对！
帝释天抓过赤影的手，发现那手冰冷刺骨，他心中一惊，第一次强势的板过赤影，让她面向自己，当看清赤影的模样时，帝释天倒吸一口气。
为了在高空下落时护住帝释天，赤影承受了绝大多数的冲击，右脸因撞击而血肉模糊，额上的那只角因此碎裂一截，后背，左手深可见骨的伤此时已止住了鲜血，那暗红色的血痂狰狞的覆在上面更加狰狞。
“抱歉，丑到你了。”
此时的赤影还有心情玩笑，但是帝释天却一点都不为对方的“幽默”动容！
他眼底血丝遍布，气急的喘息着压抑自己的怒气，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嘶哑，一向冷静的帝释天分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是愤怒，哀伤还是挫败。
“为什么？！”
“什么？”赤影牵动嘴角，却因那半边脸的伤太过疼痛而放弃微笑，只静静的面对着压抑不住怒火的帝释天。
“你明明可以不管我，让我掉下去就好了！你，还有阿修罗都是这样！”帝释天愤慨的怒吼，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明明我才是最没用的那个，明明我才是罪该万死的那个，为什么你们都选择一样，每次的选择都一样……”
“这不是应该的吗？”因为失血过多，赤影有些掩饰不住自己的疲惫，她淡淡的打断帝释天，轻描淡写的模样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帝释天怔愣在那
她说“保护自己的爱人，不是应尽的义务吗？”
帝释天张了张口，到嘴的话反复咽下，最后剩下两个音节“爱人？”
“对，爱人。”赤影费力的眨了眨眼，支离破碎的半张脸令她整个人都显得恐怖诡异，但是她的眼神却仍然温和，吐出的话也依旧沉稳有力。
“我的爱人，帝释天，保护你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同时，像我坦白你心中的惶恐，让我了解你内心的真正想法，信任我，依靠我，也是你必须行使的义务。”
此时，两人的气氛极度沉静，只剩彼此之间的呼吸，帝释天胸口起伏，赤影的话像一把斧子，粗辱蛮横的劈开了他的心房，又像是骏烈的酒灼烧了他所有的思绪。
“我……”
“不要隐瞒我，不要敷衍我，也不要欺骗我。”赤影忍不住咳嗽一声，她的眼神带着真诚，又带着执拗，她拒绝所有的不诚实，只要帝释天最真的心意。
“你心里一直都在哭泣呐喊，从我见到你的那一刻就从来没停过。”
“好像你才是拥有洞察人心的能力的那个。”帝释天苦笑一声，在赤影那灼人的目光中他无法隐瞒任何心事。
“我出生于善见城的贵族家庭，是排行最小的儿子。你应该知道我的神灵体的能力吧？”
“接收他人情感？”
“是的，这个能力使我从小就被迫活在嘈杂的环境中，他人的思绪无时无刻不钻进我的脑海，纠缠我的梦境，长期以来，我被折磨的身体虚弱不堪。因为这能力，我被其他人忌惮，也因为我的虚弱，也不能给家族带来荣耀，所以，他们抛弃了我。”
“……”赤影什么都没说，只是握住了帝释天的手。
“我并不在乎自己被当成弃子，相反，在军队中的那段日子是我最充实，最快乐的。我以为我会在一次次的战斗中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却没想到我最终还是活了下来。”
帝释天忍不住抽泣“那一次，死的应该是我才对！”
“我的能力并不像花鸟小姐那样是真正的治愈之力，那个时候身为军医的我能做的其实只是将受伤的将士们转移痛苦，令他们好受一些，仅此而已，但是随着接收他人痛苦的时间越来越长，我逐渐力不从心，却无法发泄！直到……”
帝释天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瓶子，神色有些癫狂“一个士兵给了我这个，他告诉我，这个甘露可以令人暂时忘记痛苦，我便接过使用，试用之后果然令我暂时感觉不到其他人的内心，我以为这是好事，却没想到是灾难的开始！”
赤影看见帝释天手里的东西直感不妙，这，怎么那么像……du
而且帝释天手里居然还有这东西，那就说明他现在依然在服用！
“服用甘露能让人快乐，抚慰士兵的心神，同样需要的我选，择了隐瞒，没想到这东西的副作用居然是让天人们的神灵体失去效用！于是，那个晚上……”
想起那个他永远不想回忆的场景，帝释天慌乱的打开甘露的瓶子往嘴里灌，赤影见此紧忙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了对方的动作。
“你不能再服用这个了！”赤影呵斥，但帝释天此时听不到赤影的话，逃避回忆的他只凭本能的知道手里的药剂可以让自己舒服，在赤影的手里挣扎起来。
“够了！”赤影一把将甘露夺走扔到远处，制止了想要去追的帝释天，那极大的动作让赤影此时疼得抽气。
“你怎么样？”回过神来，帝释天看着赤影痛苦的表情慌乱的问。
“帝释天，你很憎恨自己与生俱来的能力吗？”赤影安抚的摆了摆手，问。
沉默了一会儿，帝释天苦笑“啊，它让我看尽了世间冷暖，却又让我无力改变。”
“很痛苦吧，一直被迫接受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情感。”
“……我已经习惯了。” 帝释天扶着赤影靠在自己怀里，他梳理着赤影散乱的长发，恢复了平静的男子又回复了曾经温和优雅的样子。
“这样啊，你曾说，无法接收到我的心绪是真的吗？”赤影靠在帝释天怀里，她放松身体，不再是那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帝释天眼神乱飘，沉默了片刻才回答“……嗯。你和阿修罗，皆强过我，对于毫无破绽的你们，我是无法探知的。”
所以，有时候我也不能清楚的明白阿修罗再想些什么。
听到帝释天的解释，赤影忽然心血来潮，她手指缠绕着男子手臂上金色莲花的枝梗，兴致勃勃的问“那，你要不要探知一下我的内心？”
“什么？！”
忍不住抚摸男子惊慌失措的面容，赤影只觉得此时身上的伤好像没那么痛了。
“我说你要不要探知一下，我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不明白再说什么！”
帝释天扭头回避，因为这能力，他知道了很多人阴暗的内心，也让自己更加明白人心叵测，就连自己的挚友阿修罗都不会轻易让自己探测他，可是怀中的少女却如此……
“我说，我想让帝释天探知看看我的内心。”赤影靠在帝释天怀里，轻笑着重复一遍刚刚的话。
看着赤影的笑容，鬼使神差的，帝释天点头，同意了她的提议。
这是帝释天第一次主动探知其他人的内心，心爱的少女对自己毫无防备，轻闭着眼等待他的探视。帝释天有一种错觉，此刻的赤影是真的将自己的一切交给他，哪怕现在他要取赤影的性命对方也不会有丝毫反抗。
因赤影的毫无防备，神灵体的能力轻易施展，朵朵莲花盛开于两人周围，被金莲包围的男女相拥着，宛若最美好的画卷。
当帝释天触碰到少女内心世界的那一刻，他便被那心灵之境的景色惊艳。
心灵之境犹如主人，帝释天见过所有人的内心，有的阴暗，有的诡异，但却都没有赤影那样给他带来的震撼。
那是连绵不绝，一望无际的云海，以及匍匐在云间的山脉，帝释天整个人站在悬崖边，眺望着湛蓝的天，夺目的日，层层的阳光洒落在云海上，此时有风吹来，搅动着云海翻滚涌动，最终层层的云海褪去，露出了藏在其中的真正面目。
壮丽的雪山在云层的环绕下若隐若现，既险，又奇，集合了美，秀于一身，气势磅礴又玲珑秀丽。
那是帝释天从未见过如此的景色，未见过阳光的他只觉得如此明媚，没见过雪的他只觉得如此战栗，没看过层层云海的他只觉得哪怕是曾经的故乡忉利天也不过如此了。
心境的主人是那样的洒脱，明媚，洁白，所以展现给帝释天的景色才能这样波澜壮阔。在这巍峨的雪山山脉，本应感到寒冷，但帝释天裸露的皮肤却没有丝毫不适。
这是什么样的感情呢？帝释天细细的品味，他好像闻到了雪的味道，清新又凉爽。又好像闻到了花的芬芳，香甜且缠绵，还有酒的闻到，热烈并迷醉。
这些情感的味道加在一起，令帝释天只觉得飘飘忽忽，他沉浸在其中，被这心境中的一切所感染。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啊？帝释天捂着心口，他从未在其他人那里接受过这样的情感，刚开始的甜蜜过后，却有有些淡淡的苦涩。
“这是什么感觉？”
“是，我每次见到你时的心里所想。是，我思念你时的若有所思。是，我担忧你时的无措是从。加在一起，就是我爱你。”
赤影的身影出现在帝释天身后，帝释天惊讶的回头，在心境中，身姿完好的少女正带着明媚的微笑，羞涩又大胆的注视着自己。
“你，可以随意的进出自己的心境？”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是啊。”赤影点头，她看着远处缥缈的云海，渐渐被霞光染上了淡淡的粉，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帝释天，你说因为我的毫无破绽所以无法读我心，但其实……”
赤影看着帝释天一字一顿道“爱上你，就是我最大的破绽。”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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