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忘我》洛沐子子

30、节点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林远和萧程约好了吃饭。萧程很快来到约好的地方。他现在的心情既欢快又紧张。欢快是因为他喜欢的人终于主动约他出来吃饭。紧张则是因为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其实从昨天聚餐开始，他就觉得他的这个朋友很不一般。然后在昨天晚上。他做了一些很奇怪的梦。好像梦到了自己前世就和林远认识。他觉得这个梦非常的真实。真实的让他差点儿都信以为真，无法从梦中惊醒。当他早上醒来的时候，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巧合。
　　只不过刚好是一场梦而已。我是直到刚才，林远主动约他，这才让他察觉到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他当然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所希望的那样。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永远也逃不过去。
　　不一会儿，林远来了。今天的他穿的格外朴素。就只是平时穿的休闲装，没有穿正装来。按道理来讲，如果是在学校，这样穿搭总会有些奇怪。但是现在他们两个都顾不上那么多了。他们来到餐厅。简单的点了一些菜。然后，林远问了一些以前问过他的话。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最后一个问题。
　　“就算我马上就要死了，我马上就要离开这儿了，你甚至会忘记我。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萧程不理解，但是他也没多问。因为他的某种感觉告诉他，你必须说愿意。所以，他说了愿意。
　　林远听到这个答案，只是简单的笑了笑。他好像很早就已经知道到了这个答案。萧程很奇怪，问到，“为什么你是这个反应？”

　　“萧程，你知道吗？我曾经遇到了一个人，他和你长得很像。甚至有的时候啊，我常常把你们两个弄混。虽然我以前那样对你。但是我还是能够分辨出你们两个。这一世的你给我的感觉并没有上一世好。说起来确实比较讨厌你，但是我又仔细想了想，这不就是真实的你吗？我很有幸。每一次都能遇到不同的你。后来呀，我才想明白。我有什么可抱怨的呢？你只是在做你自己，你又没有错，你跟这件事情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是我把你拉下了水。害得你一次又一次的失去我一次又一次的感到难过，虽然时间过后你可能会忘记。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记住这一段时光，毕竟这段时光是属于我和你的。人们都经常说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是啊，哪个先来呢？我也很想知道。我曾经从来不在乎这些问题。但是如今我倒是希望明天先来。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再多陪你一天。萧程，你知道吗？你知道我活的有多累吗？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命运。知道当我每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就代表着我一定会失去你。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我已经尽力了。我甚至幻想着这一次能够打破这个规律，把你从这个深渊里带出去，和我一起离开。只过属于我们的生活。可是我真的累了。我每一次到达每个世界我都在想，我也都在问自己同样的问题。我这样做到底有意义吗？我到底还在坚持什么？可是有的时候看到你，我又觉得我该努力，因为你让我有了继续坚持下去的勇气。那个“我自己”也常常跟我开玩笑。他总是提起你。我知道，我说这些可能你并不相信。甚至你现在觉得我非常的烦人。我总是在说这些有的没的。我知道对于你而言，你只希望我留下来。可是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这个简简单单的要求，我都完成不了。我本以为这一世的分别可以来的再晚一点儿。可是我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欣赏我的那两位同学吗？因为一个是曾经和我一起奋斗过的好伙伴。还有一个和我有着同样命运的人。对于杨宇来说，何怡是他的全部。现在何怡走了，杨宇就像一个疯子一样。我知道今天过后可能你也会像他一样。但是我希望你能一切安好。因为我知道我们还会再相见的。好了，刚才的那些话，无论你信与不信，今天的饭还是要吃的。吃饭吧！”
　　萧程听了他刚才说的话。哪还有什么心情吃饭？但是他不想打扰林远。所以他还是乖乖的吃饭了。如果是以前，萧程的话格外的多，可是今天。他的话少的可怜。他喝一口水都觉得自己的喉咙像被刀捅了一下的那种疼，在林远刚刚说完那段话之后，他再也说不出来话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觉得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其实他还是有些不相信林远刚才的那些话，但是随着这段时间他观察林远的变化以及昨天做的那几个梦和今天的这件事情之后，他又有些相信了。虽然他没有太懂。但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来不及了，他没有时间去弄懂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剩下的这段时间。到这儿。他突然想起了昨天林远说过的那几个字。“珍惜眼前人。”他的眼泪在眼里打转。他的心此刻就像是死前的那种感觉。斯心裂肺的疼。他再也坚持不住了。他心里的那最后一根稻草也终于被拔下了。他总是幻想着如果有一天他能够正大光明的和林远在一起。他一定要对他好。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可能就如林远所说，我们没有办法和命运抗争。甚至有的时候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原来一切的一切早已命中注定。原来在很早以前。林远就早已暗示了自己，只是那个时候的自己不愿意相信这一切。因为那个时候的自己。还在想身边的这个人会是自己未来的人生伴侣。他当时的内心很单纯。真的就只有这一个想法。而如今他才明白为什么林远一直不答应他。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对一个人好，原来会这么难。甚至有的时候可能要牺牲自己来成全你喜欢的那个人。想想这些，他才终于明白。林远的良苦用心。他真的很悔恨自己。他不停的在心里骂自己。如果自己早些察觉。可能就会避免这些事情的发生。可是还有那么容易呀。我们每个人的人生不都是在一直都错过吗？他知道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和他眼前的这个人吃完这顿饭，然后把自己所有想对他说的话都对他说了。所以他擦擦眼泪，然后继续吃饭了。
　　他们吃完饭出来，可是出来了，又该去哪儿呢？按道理来说。林远现在应该和杨宇在一起查看何怡的事情，可是听了那件事情的经过以后，他好像也不用怎么查了。他那个时候才知道为什么班里会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同学。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他总觉得自己太单纯，太傻了，总喜欢和命运抗争，去抢一些东西。可是有的时候他根本就抢不过。他不禁感叹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他们两个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然后去到了桥边。这一天晚上。萧程没怎么说话，吃饭的时候也没怎么说话。直到来到了桥边，他才开口说话。
　　“林远，知道为什么我刚才一句话也不说吗？因为我和你的想法一样。也觉得没有什么办法了，也无能为力。在庞大的命运面前，我们又算的了什么呢？所以你还是快走吧。你离开我吧，好吗？你不要把我也带进去，可以吗？算我求求你了。就当是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我刚才才想明白，我自己真正的内心。那个回答不算。对不起，我真的接受不了一个这样的人。无论你是死是活。跟我没有一点儿关系，你想改命？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并不想参与。我知道你可能听到这些话会伤心。可是我还是要说。因为这就是我的真心话。我直到现在才想明白我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我没有想到我们的故事会这么复杂。我就只是想单纯的谈一场恋爱，我只是想单纯的过好我们的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可是我又想。我有什么可抱怨的呢？这不就是我的命吗，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怪不了别人。所以，林远，你走吧。我们就这样结束吧，到此为止吧。”
　　林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个答案。他失望透了。他不禁感到庆幸，自己幸亏没有这么快的答应他。可是他又觉得悔恨，他觉得自己干嘛要问那样的话。他现在没有什么可想的。此刻的他倒希望自己赶紧离开这儿，结束这个故事。他本来还想和旁边的这个人说很多话，可是现在他一句话都不想说了。他也对他失望透了。于是他转头走了。
　　林远走了以后，萧程瘫坐在地上。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其实和人分别有两种，一种是好的分别，还有一种就是像刚才那样的分别。但是像刚才那样的还分为两种，一种是发自内心的，还有一种就是被别人指使的。而刚才萧程的那一种就是第二种。没错，他的确受别人指使，只不过这个人从来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一开始，萧程并不相信那个人的话。但是直到刚才他才终于明白那个人说的都是真的。可是如果你真正喜欢一个人，你完全可以不按那个人说的这么说。你完全可以和他共同面对困难，可是为什么他会这样说呢？因为他怕死吗？那之前的喜欢到底算什么？这个问题没有人能给出答案。在这个时间节点里，他们两个都输了。
　　林远回到家，他拿起那瓶药。拧开盖子，吃了下去。这是一种忘掉记忆的药，吃下去可以忘掉一部分记忆，这个是那个“他自己”给他的。那个“自己”告诉他，当你真的觉得失望的时候，你真心想忘记一些事情的时候，你才可以吃。不然不要轻易碰他，因为这个药有副作用。而现在的他简直真的就是失望透了，他想也没想的把药吃了下去。他以为这样睡一觉就没事了，然后让这个故事赶紧结束。等待他的那种自然性死亡。我是谁知道？就在药吃下去的那一刻，李远觉得头非常热，脚也非常软。站不住了。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要被掉包了，是谁干的？他问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这个。他想到上一个故事，又想到了前两个故事。他才知道原来一命抵一命是这个意思。他们两个在不停的进入着死循环。这个死循环指的是每一次，每一个故事的结局，两个人轮流死。他这个时候好像才知道一些事情。原来这一段旅程不单单是为了找到凶手。更重要的是让他感受到那种爱与被爱，为自己喜欢的人可以付出一切的感受。最后他躺在地上。再也没有睁开眼。就这样，他慢慢的消失了。而萧程也渐渐的忘记了他。林远消失的时间是晚上的12点。晚上的12点过后。萧程好像从梦中惊醒。他觉得自己好累。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在梦里，他遇到了一个让自己喜欢的无法自拔的人。他觉得这个梦好真实。真实的让他觉得最后有些心疼。他不今天还感叹到为什么自己心脏会这么疼。第二天他去了一趟医院。医生跟他说没什么，休息几天就好。可是时间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他照常来到学校上课。同学们都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可是每当他走到隔壁的办公室时，他总忍不住的停下脚步，朝屋里看一看。好像在寻找某一个人。时间长了，那个办公室里的老师也自然就认识了他。有时候大家一起说说笑笑。可是在这些欢声笑语当中，再也没有了林远的名字。
　　而他也是慢慢的在这样的生活当中忘记了他。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又是一年秋天。这一年学校来了很多新教师。而萧程已是所谓的“老人”了。现在的他非常受大家的欢迎。很多学生也非常喜欢上他的课。他感到现在的生活格外的充实。有的时候一些老师喜欢开他的玩笑，都催他赶紧找一个对象。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这样没错。但是他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说服自己不要找对象，他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奇怪。但是也没再多想。今天是学校的开学盛典。新生报道完之后，老师们要去到办公室进行新教师的欢迎仪式。和其他的教师一样期待这一次会有哪些老师来，毕竟他们学校真的很难进入，而且他们学校的教学质量也非常的高。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时间观念非常的强。每次开会都是第一个。今天也不例外。他还是第一。好多老师都夸他，为他竖起大拇指。可他并不以为荣。他觉得自己还要更努力一点。有人问过他为什么要这么拼，他说他也不知道，好像有着某种力量在推他，告诉他一定要坚持。今天的会议就正式开始。校长讲完话之后，看了他一眼。然后对他笑了笑。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校长一直很照顾他。他最开始也不理解，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特殊化，他试着去问过校长，但是校长只是说因为他表现好。今年是他教的这几个班学生升高三。他也格外紧张。欢迎仪式结束后，他回到了办公室。他看到了一个学生在门口等他。是杨宇。

　　他走上前。问“杨宇，有什么事吗？”
　　“老师，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想和你聊聊天儿，好吗？”

　　“好。”

　　放学以后，他们两个来到了天台。杨宇给了萧程一个吊坠，他解释到这是他的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送给他的。只是那个朋友很不幸的离开了他。最后那个朋友只留给了他这个东西和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请务必把这个东西交给萧老师。
　　“这是什么？为什么要给我？”
　　“我也不知道，反正给你就对了。”
　　萧程接过吊坠，他看着手里的吊坠，突然他的心跳加，那一切他都想起来。他感到现在自己非常痛苦。于是他问到“他还好吗？”
　　杨宇看着他，说，“他再也回不来了。就像何怡一样。”

　　“老师，你说为什么我们都要被沦为那个被抛弃的人呢？”
　　“他是怎么死的？”
　　“老师，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要问我这样的问题？”
　　“因为我知道我们的命运相同，所以你能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了吗？”
　　“老师，你可真聪明啊。原来你猜到了。”
　　“杨宇，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我觉得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何怡的离开真的没有必要。他把你想的那么好，可你呢？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就只是因为他死了，你不甘心，所以你才杀了你的老师？”
　　“我为什么杀他？我一开始以为他人很好，可是后来他明明答应我要帮我一起查这件事情，但他却向我隐瞒。他不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我，他也不帮我，我杀他，我就是看不惯你们两个。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凭什么你们可以过得那么好？而我却要受这样的委屈。我有什么错？”此时的杨宇已经疯了。萧程却一句话都不说，他是由他发疯。因为他非常理解现在杨宇的心情。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林远总是对何怡多一些关心。因为林远早就知道何怡的真实身份。原来故事从一开始就注定着结果。我们都将失去。我们最爱的人。
　　萧程觉得这一切都是公平的，既然你不让他忘记，那就在这痛苦中。继续生活下去吧。很久很久以后。萧程不在教书了，过着自己的生活，但是他一直都没有结婚。
　　有一天他来到了监狱。来看望杨宇，此时的杨宇再也不是那个阳光少年。他憔悴了很多。看起来也有四十多岁。那天他们两个聊了多让更多的是对过去的悔恨。
　　“杨宇，你知道吗？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他可能不会怪罪你。因为他很善良。”
　　“那你呢？你会怪罪我吗？”
　　“我可能也不会吧，因为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的，就像当年的我一样。”
　　“你说什么？”
　　“因为我知道真正的凶手根本不是你。”
　　“原来你知道。”
　　“嗯，我知道。所以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度过呢？又是谁让你这样的呢？”
　　“老师现在说这一切还有用吗？”
　　萧程再也说不出话了。
　　是啊，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没用了。时间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萧程离开了。满头白发的他走步有些缓慢。他回到家中，看着那张报纸。然后睡着了。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时间仿佛静止。这一刻。温暖而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