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2 ...
-
璐璐米的英勇表现——起码在她自己看来是这样的——受到了收留她的老爷爷的关注。
他几乎是唉声叹气地提出了他的请求：“我的儿子失踪了，能帮我找找嘛？”
爸爸找不到了，手链找不到了，儿子找不到了……
璐璐米怀疑自己不是什么勇者，而是个么的感情的寻人机器。
老爷爷说自己的儿子前几日和村里的年轻人一起出去打猎，遇到了魔物。
其他年轻人都在复活点复活了，唯独他的儿子没有出现。
一直到现在，他的儿子仍旧不知道在哪里。
“这是我的儿子第一次出事，他理应出现在复活点的。”老爷爷叹了口气，点燃了一盏油灯。
是的，理应。
但璐璐米知道，复活秩序崩溃了，他的儿子很有可能回不来了。
“您的儿子……”璐璐米不知道如何开口。
孤独的老人失去唯一的亲人一定会很难过的。
谁知这时欧尼拉尔毫不留情地开口道：“他应该已经不……”
“啊啊！您的儿子我们会留意帮您找的！”璐璐米的声音盖过了欧尼拉尔的。
她说完朝着欧尼拉尔使眼色，换来了他一个颇感困惑的目光。
“他的儿子明明……”
“明明是有几率活着的！”璐璐米无比流畅地接话。
其实也没有毛病，才失踪几天的话，是有可能还活着的。
“放心吧，我最擅长找人找东西了，我接的两个委托里两个全是让我帮忙寻找亲人或者物品的，所以我们会尽可能帮您找到您的儿子的。”璐璐米无比认真对老爷爷说道。
“……”欧尼拉尔选择噤声，他产生了一种说不过璐璐米的错觉。
她好像说的都对，又好像都不太对。
*
然而第二日，替老人家找儿子的活动还未开始就结束了。
这里的其他居民告诉璐璐米，老人家的儿子，早已经失踪了超过一个月了。
而老人家是因为不愿意面对现实，才会选择性遗忘，以为他的儿子出去狩猎还没有多久。
如果只是失踪几天，可能还有希望，失踪那么久了……
璐璐米不确定了。
欧尼拉尔见璐璐米叹气，下意识开口：“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璐璐米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为什么这么说？”
“卡加尔秩序的崩溃，表现出的混乱形式不止一种，这个人不是没可能被传送错了复活点。”
“你以前也见到过其他混乱形式？”璐璐米眨了眨眼，她一直以为，秩序崩溃的标志是人类有几率不再复活。
“算是吧。”欧尼拉尔想起，曾经有人类被传送到恶灵魔域里的复活点。
那和把一条鱼从岸上扔进鲨鱼池里没有什么区别。
“那我就放心了。”璐璐米最后看了一眼收留了她们一晚的老人家小屋的方向，“这样我的良心就没有那么痛了，谢谢你的安慰。”
她觉得，其实欧尼拉尔并没有见所谓的被传送错复活点的案例，只是为了安慰她才这么说的。
“安慰？”欧尼拉尔重复道，他表现出了人类才会有的无意义的举动吗？
他在叙述事实。
“我能理解的，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比真相更加适合。”璐璐米说着，还附和自己般的点了点头。
现在换成欧尼拉尔叹气了。
她根本什么都没理解。
***
穿过漫长的森林，崎岖的山谷铺在了面前。
地图上说这里是安达利亚山谷，山谷中遍布魔物，十分凶险。
而璐璐米，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她的手中捧着一只鲜红色的果子，清脆地咬了一口。
这种水果在兰德里集市的水果摊从来没有见过，璐璐米看到有鸟类在食用，便自己也摘了一个来吃。
深渊里什么都没有，还是外面好。
她又咬了一大口，直到欧尼拉尔的目光聚焦在她手中的苹果上。
璐璐米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将未咬的那一半用衣角擦了擦：“你也要吃吗？我看树上只有这一个是完好的，就摘了这一个。”
“这种水果有毒。”
欧尼拉尔一句话，让璐璐米僵在了原地。
她不是担心有毒，而是她吃了有毒的水果还好好的站在这里，明显不正常。
怎么办怎么办，要怎么和尼欧解释自己其实不是人类这种事。
见她的脸色有点发白，欧尼拉尔觉得有点好笑。
他原本只是想吓吓她，没想到她真被他吓得不轻。
“只是轻微毒素，不会死人的。”欧尼拉尔觉得这位女勇者在某种程度上心很大，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
“轻微？是有多轻微？”璐璐米试探自己应该有什么症状。
“动物吃了会排泄掉，人类也就是肚子痛而已。”欧尼拉尔回答。
璐璐米收到了，她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症状了。
于是没过多久，璐璐米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今天就是恶灵魔域那个魔王出现了，她也要在自己的勇者同伴面前装肚子痛。
魔王没有出现，但是奇怪的生物又出现了。
两人高的机械人偶一脚踩下去，山谷都在震动，同样是红褐色的外漆，左肩上烙印着他们见过的半圆形符号。
机械人偶一见到他们，就发出嗡嗡的响声，双手一抬，显然不像是在欢迎他们的出现。
“这又是什么……”璐璐米声音压得很低，因为她必须肚子痛。
“又一个人造的机械装置。”欧尼拉尔简明道。
这时，机械人偶抬起的双手手心，朝外扫射出了刺眼的激光射线。
射线沿着地面一路切割，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明明一抬手就能把这机械人偶炸飞的璐璐米，不得不装作勉强擦着射线躲过，还要不忘捂住自己的肚子。
她还不忘看欧尼拉尔一眼，结果正巧撞上同样躲掉射线后他的目光。
璐璐米回了一个眼神，看吧，她是真的肚子痛。
欧尼拉尔的这一眼，是下意识地去确定璐璐米的状况。
这是多么完美的时机，欧尼拉尔只要置之不理，就能看着她在毒素和机械怪物的折磨下痛苦地想方设法逃跑。
又或者是像曾经他无数次见到的那些人一样，向他求救，最后在他冷漠的注视下被魔物摧残。
然后他就可以结束这个短暂的旅程，去下一个城市，寻找新的趣味。
璐璐米自然不知道欧尼拉尔在想什么，她只觉得这是一个锻炼真勇者的好时机。
毕竟昨晚的飞行侦查机械在她看来是由她解决的。
“我没事的，你放心吧。”璐璐米坚定地对欧尼拉尔说道。
你放心吧=你不用管我尽管上。
欧尼拉尔没有动，才产生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越放越大。
这场闹剧他已经陪这位女勇者玩得够久了，他是时候拾回自己原本的身份，和这个人类告别了。
又一束激光袭来，璐璐米似乎是被机械人偶判定为更容易解决的那个目标，激光直接朝着她扫射过去。
她看上去再次有惊无险地躲过，大口喘气的姿态，在他眼里显得有一点脆弱和狼狈。
她抬起手，冰锥在机械人偶上方凝结，但不知道是因为外皮过于坚硬还是疼痛影响了她的施法，冰锥砸在机械人偶上，和雨滴砸在地面上一样弹起落下，最后碎裂成渣。
但她的目光还是和刚才一样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
璐璐米当然不害怕，该害怕的是这个机械人偶。
就是演一个病人，比起干掉这个人偶在她看来要困难的多。
当她思考如果自己的勇者同伴再不行动自己就要用雷系魔法让这个大机械内部瘫痪时，身边的身影动了。
她看见欧尼拉尔以流畅的动作，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然后逼进重装机械人偶。
他几乎毫无阻碍地轻松躲掉了射来的激光，和拍向他的那对巨大的巴掌，准确无误以树枝代剑，砍断了机械人偶的一只手臂。
璐璐米看呆了。
她曾经也羡慕那些剑士勇者，近战的剑士挥舞大剑在她看来非常的帅气和灵敏，没想到换成拿树枝的尼欧，呈现出的英姿也一样令她着迷
果然，长得帅的人挥舞树枝都是舞剑。
等欧尼拉尔停下手里的动作，机械人偶已经双膝跪地，随后一头栽倒在地。
他好像，做过头了。
在他看到身边的女勇者柔弱的身姿后，不想让她死掉的念头又一次覆盖了他先前的。
他想也没想就把这个机器撂倒了。
他要怎么解释，他仅仅靠着一根树枝，就做到这种程度的呢
他有些踌躇地转过身，只见璐璐米的目光整个黏在他身上，情不自禁地说道：“好帅好厉害！”
她没有怀疑？
下一秒，他看见女勇者流露出有些失措的目光。
果然，她发现不对劲了。
欧尼拉尔的目光收紧，他等着她戳穿他的身份后惊慌地逃跑。
只听到女勇者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还是胃部的地方，然后眼神一下子柔软下来，严肃又认真地说道：“我肚子好痛。”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0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