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十一章 斜阳古道叶凝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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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天色已晚，我正准备扬鞭一挥，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我拉住缰绳，往后一瞧，一紫衣女子正纵马而来。行至近前，她长“吁”一声停下。只见她利落地从马背上翻身而下，站定，却对着马儿猛抽一鞭。马儿吃痛，一扬蹄，疾奔前去。我对她此举十分不解，没有了马她该怎么走呢？
紫衣女子走到我身前，这才看清楚她的容貌。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大得出奇，长长的睫毛卷曲上翘，樱唇小口，尖削的下巴，若是忽略掉她身上那件淡紫色古装女裙，简直就像是从日本漫画中走出的小萝莉。我好奇地打量着她，她也正打量着我。忽听她说道：“待会有人来问，你就说见到一女子骑马过去了。”说完，便躲到了路边的草丛中。她的声音却不似十三四岁少女那般清脆，反而多了些成熟的韵味。这让我对她的年龄又多了几分好奇。虽说别人的闲事不宜多管，但是看到她那纯真的眼神我就不忍拒绝。
过了片刻，果见几名灰男子驰马而来，在经过我旁边时停住。其中一人问道：“这位姑娘，请问是否见过一紫衣女子从这里经过？”
我说：“紫衣女子？骑马的吧？”
“对对对，就是骑马的。”
我指了指前方，面不改色道：“她刚过去不久，应该就在前面。”
灰衣男子拱手道谢，便继续追马去了。看着马队消失在路尽头，我也翻身下了马，回头对旁边的草丛说道：“可以出来了。”
紫衣女子拨开草丛，探了个头出来，左右瞧了瞧，这才放心大胆地从林中走出。拍了拍身上的杂草，她笑着对我说道：“谢谢你！”
她的笑容让我想起了一个故友，那是我大学寝室里的一个姐妹。恍惚间发现她们竟然长得有三分相似，只是，眼前这个女子明显年轻许多。这样一来，我对她的印象又亲切了几分，听她道谢，也微笑道：“不客气。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不知姑娘是要去往哪里？刚刚那些是你的仇人？”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不过到处走走看看。刚刚那几个都是我家的人。”
看她这身打扮倒像是哪家的小姐。原来，古代还真有小姐逃家这种事。听她说话这么直爽，我也敛去了许多客套。
“我说小妹呀，你这样从家里逃出来不好吧。”
她愣，旋即不满道：“小妹？我看你也大不到哪儿去嘛。”
听到这句话，我忍不住一阵笑。看她那样子顶多十五岁，我都快大她三分之一了。笑罢，我意味深长地叹一声，“姐姐我十九了……”
她撇嘴，“不就大我一岁么，还叫小妹！”
什么？她竟然十八岁了！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她用手肘拐了拐我，说道，“我叫叶凝夕，你叫什么？”她这样轻易就给陌生人报姓名，看来也是个涉世未深的姑娘，跟自己当初挺像的。不过，她这份坦诚我倒十分欣赏。
我一介平民，又非什么知名人士，说说名字倒也无妨。于是，也对她坦诚相告，“我叫路宛沚。”
“原来女孩的名字果真是这样的……”她似有所思。
耽搁了这一阵，天色愈发暗了下来，若是再不赶路的话，今晚就得露宿荒野了。我看了看身旁的这匹马，再看了看我们两个人，有些犹豫道：“你……要走吗？”
“当然要走。”她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盯着我。虽说这个问题确实问得白痴了一点，你也没必要这么夸张吧。
“你的马都走了，你要走路？”我试探性地问道。
谁知她却指着我的马说道：“这不是有一匹吗？”
听到这句话，我下意识地将握住缰绳的手又紧了紧，宣布道，“这是我的！”
估计是我的动作太搞笑了，她竟然捂着肚子大笑起来，“你笨呐，我们不能同骑一匹么？啊哈哈，我又没说要抢你的，哈哈，哎呀笑死我了！”
她那笑得真叫一个“花枝乱颤”呐！或许是因为她和我那个姐妹长得有些相像的原因，眼前这一幕让我想起了以前和朋友一起玩笑的时光。那时候，我也是不小心说出些白痴的话，她们就会这样笑，然后我就会脱口而出：“Shut up !”
尾音落下，笑声戛然而止，我和她都怔愣在原地。
“‘夏踏普’是什么东西？”
“呃……这个……就是说……姑娘家不能大笑的意思。”我面不改色地撒着慌。
她“哦”了一声，止住笑，“我爹也这样说。”
我心想这个小姐的家教还挺严格的，不过貌似对她没什么作用。我看了看天色，对她说道：“我们还是先赶路吧，晚了就不好了。缰绳给你，我要坐后面。”
她爽快地应下，“好。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小姐的骑术！”
叶凝夕说罢，踏上马镫，一个纵身上了马背。她拉住缰绳回头对我笑笑，示意我上去。我提气一跃坐到她身后。
“驾”，声落，鞭落。
“你是从哪儿来的呀？”她问。
“锋州。你呢？”
“我家就在棠山。”
棠山？好熟悉的名字。好像有谁给我说过他也在棠山……对了，王彪，我在崑榆救的那个中毒的人。他还说，为了报恩要“上刀山下地狱”，真是个憨厚的人。他们都在棠山，说不定认识呢。
“叶姑娘是否认识一个叫王彪的人？”
“王彪哥哥，你认识他？”说到王彪，她明显有些激动。
“嗯，算是认识吧。我在岚垭城救过他……”岚垭，那个回忆之城，已然成了回忆。
“是你救了他？太巧了！”
看着她激动的神情，我还是挺得意的，多做好事果然是好的。
“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好人！”
“叶姑娘不必不客气，这也是我作为行医者的本分。他真是你哥哥？”听她一直“哥哥”的叫，说不定真是表兄妹呢。
“其实也不算……”
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多问，只催促她快些赶路，以便在天黑之前赶到附近的镇子。
原来叶凝夕早知道前面有一条岔路，故意将马儿放走。那几个灰衣人自是追着马蹄印，我们便上了另一条路。如此一来，待他们发现上当时再倒回来，我们也已经走远了……
梧清镇在岚垭城百里之外，位于几条官道交叉处，往来商贾众多，因此较一般的镇子繁华许多。我们到达那里的时候已是夜幕降临，繁星高挂。
果然是一个交通要塞，我们问了好几家客栈总算找到了一家没有客满的。
没想到这个叶凝夕表面上看起来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子，却很怕黑。吃过东西，店小二将我们领上楼，她却非要跟我挤一个房间，甚至我走几步路她也要跟着。我终于被她跟得有些不耐烦了，无奈地说道，“叶姑娘，你坐下吧，我不出去了。”
“嘿嘿，那就好！”
我自顾自地整理着东西，没理她。她却在一边不停地说话……
“你叫路宛沚，这个名字真好听。你觉得我的名字好听吗？”
“……”
“我爹说女儿家的名字就应该叫这样的。不过，我一点都不喜欢。”
“……”
“我喜欢像风一样的名字……”
“……”
“干脆你叫我夕风吧，我可以叫你小沚么？”
“不行！”我在沉默中爆发了。明明比她大，干嘛要叫小沚？“你要么叫我名字，要么叫我姐姐，就是不许叫小沚！”
她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绵羊，“你不要这么凶嘛，我说说而已。”
呃，我有这么恐怖么？
瞬间，老虎变猫咪……
“小夕，你先休息吧。我收拾好东西再睡。”
“你不许出去啊！”她不确定地再强调了一句。
我微笑，“不出去。”
“那好。”她安心地睡下。真是个单纯的姑娘呀，还好是遇上我，要是遇上什么歹人，恐怕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
不知何时起，我养成了一人独坐的习惯。尤其是在夜晚，一个人坐到窗前，吹着凉风，看着夜空发呆。又是一轮如钩新月，孤独地挂在天边，静静地看着世人的悲欢离合……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执念与坚持又有几分区别呢？我走这一步，对否？
离人梦，梦离人，你到底是谁？灵隐阵中初见，是真？是幻？那痛苦的离别，那刺目的鲜红，刺痛的是谁的心，流下的又是谁的泪？梦中再见，你们神仙眷侣，不想，她却是我的模样。那一夜的荷是为谁绽放，那一夜的露又为谁晶莹？
何时起，你竟已深植我的内心，牵动我丝丝缕缕的情思……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十一章 斜阳古道叶凝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