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之时》随棉

78、第七十八章

　　第一卷 78 本章字数6700

　　第四天是纯自由活动，祁礼泡一天图书馆，晚上就跟肖杨和克里斯汀去冬之时吃吃喝喝，陆苍迟在他们出校门时神出鬼没地出现，然后祁礼若无其事地邀请他一起，也不问他是不是去找人，回校时陆苍迟直接就跟着回宿舍了，可见只是想跟着他们出去玩而已。

　　交流活动只有五天，第六天他们就要回去了。第五天的时候肖杨跟她一起在图书馆待着，祁礼翻着一本书看了很久很久。

　　“大姐，这页纸要被你翻烂了，你有得赔吗？”肖杨默默吐槽道。

　　“……”祁礼这才放过可怜的书页，不装学习了，双手合拢抵在下巴做思考状。

　　“你说……”祁礼犹豫良久，“你说……算了。”

　　“……”肖杨翻了个白眼，继续低头看书。

　　“你觉得……”祁礼又说。

　　肖杨头也不抬，“我觉得OK。”

　　“好吧。”祁礼继续思考人生。

　　隔了很久，祁礼：“要不……”

　　肖杨：“不要。”

　　“……好，我决定了！”祁礼一拍桌子，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她才赶紧伏地身子，遮住了脸。

　　“这次是真的想说了？”肖杨懒洋洋地翻书，这祁礼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两天下来说话欲言又止的，他从一开始被吊胃口吊得憋屈，到想打她一拳，到现在的风轻云淡，就能知道祁礼有多烦人。

　　“对！你……”祁礼大喘气了一下，肖杨以为她又不说了，就听她斩钉截铁地说，“你帮我表白吧！”

　　“什么表……”肖杨反应了几秒，才忽然后仰脑袋出现一个暴漫脸，“什么！”

　　“小声点！”祁礼捂住他的嘴。

　　“你……我！”肖杨鬼畜了几下才压低声音，“是陆、陆？”

　　“不然呢？”祁礼红了脸。

　　肖杨看她涨红的脸和闪躲的眼神，不知怎的心脏也跟着紧张得怦怦直跳，“好！我们干一票大的！”

　　祁礼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喂我现在没心情搞笑！”

　　“我没搞笑好吧！帮你去跟陆……表白，我是承担生命风险的，难道不是搞大事吗！”两个人说道陆苍迟的名字都含混不清地糊弄过去，生怕被旁人听见把他们暴打一顿。

　　“……总之，帮帮帮我把这封信放到他他他看得见的地方。”祁礼哆哆嗦嗦地把一个信封拿出来，明明全身都绷紧了，手指却一点力气都不敢有，生怕一用力把平整漂亮的信封弄皱了。

　　“我靠你都准备好了！”肖杨也哆嗦着伸手接过来。

　　“你小心点别弄皱了！”祁礼错开了一下手，叮嘱完才又把信封给他。

　　“知道知道。”肖杨小心细致地把它收进书包的一本书里夹好。

　　两人还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周围。

　　“你说……要不要吃这个？”祁礼又掏出一样东西，肖杨伸头一看——

　　强运果。

　　当初莉莉丝拼了（祁礼的）老命偷回来的三颗果子，为了安抚祁礼给了她一颗，没想到她居然带出来了，这是早有预谋？

　　肖杨无语，“行吧，吃吧，求个心安。”

　　“但是……是你帮我送信，是不是应该你吃？”祁礼递给他。

　　“……”肖杨抽了抽眼角，“别吧，待会我运气太好陆学长以为是我送的答应我了怎么办？”

　　祁礼翻个白眼收回手，“那我吃了。”

　　“别急，要送的时候吃。”两人开始讨论具体执行计划，“我不是跟他同宿舍嘛，明早他会去晨跑，我就把信放到他床头，你就吃下强运果，怎么样？”

　　“床头？太明显了……”祁礼咬着指甲。

　　“……那你是想藏宝还是咋地？”

　　“不是，你不是三人间嘛，待会被别人看见了……”

　　“噢，也对，那……那这样！”肖杨左手捶在右手掌心，“我放他行李箱里，等回家才会看到，这样你还有一个假期的时间缓冲一下，怎么样？”

　　祁礼仔细想了想，又抓着头发想了又想，“好，反正、不行还是……哎呀，啊啊啊！不管了！就这样吧！”

　　这事就这样定下来，此时离所有人回去只剩一天，祁礼紧张得要死，连脸都不敢露一下，生怕露馅了。肖杨也被她带得心神不宁，也不敢呆在自己宿舍怕遇见陆苍迟，两人非常窝囊地在外面一家咖啡厅的角落呆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才悄悄咪咪地各自回宿舍。

　　肖杨回了宿舍，眼睛第一时间飘向陆苍迟的行李箱，看了一眼，再看一眼，陆苍迟突然间从卫生间出来，他立刻玩起了手机：“目标已确认，明日六点执行。”

　　祁礼：“定闹钟。”

　　于是肖杨赶紧定了三个闹钟，又悄悄把手伸进书包里确认了一下情书的存在，然后神圣地把书包请到他床头靠里侧的地方，就准备蒙头睡觉了。

　　我的太阳，紧张得好像是我要跟陆苍迟表白。

　　“今天……”陆苍迟的声音突然响起，如平地惊雷般把肖杨从床上炸起来。

　　“咋咋咋咋了，陆陆陆陆陆阁下？”肖杨说完，抬手抽了自己一耳光，“啊哈，我上上火了，舌头长、长那啥、那个痔疮了，对。”

　　幸好陆苍迟并不懂什么叫痔疮，不然得直接笑出声。

　　陆苍迟拿毛巾擦了擦头，上面的水珠还在往下滴着，在他冷白的脸上淌过水痕。

　　肖杨莫名其妙吞了吞口水，感觉自己被祁礼附体。

　　陆苍迟没注意到肖杨的异样，或者说他根本没抬头看他，他垂眸不知想了些什么，随即道，“睡吧。”说完转身坐到自己床上去了。

　　不知道是做贼心虚还是鬼知道是什么情况，肖杨觉得陆苍迟坐到床上时的嘎吱震动都该死的让人心悸。

　　妈耶祁礼！一定要拿下这个妖孽！给广大男同胞一点活路！加油啊！！！肖杨心里呐喊，恨不能现在拆开祁礼的信看看她的遣词造句有没有哪里需要润色一下的。

　　肖杨这个同伙都紧张成这样，更不要说祁礼了。

　　这空调开的几度？缩在被窝里的祁礼觉得自己就要冷死了，再抖下去她可能要全身瘫痪，外加面部神经坏死。

　　啊啊啊啊啊谁他妈出的馊主意！她不要表白了！

　　祁礼掏出手机，打算跟肖杨说计划取消。

　　然而手机拿出来又发送不出去，最后把手机扔床尾还拿脚踹了两下。

　　过了十分钟，脚丫子把手机从床尾勾到了手边。

　　不，能成功的。

　　不！怎么可能成功啊做什么春秋大梦啊！

　　不，她并不是为了成功才表白的。

　　这是她的青春嘛！青春不找个人表白，就好像损失了什么一样！所以她并不是冲着结果去的，她看重的是过程！

　　放你娘的狗屁啊啊啊不会成功谁愿意表白啊！！！

　　但是肯定不会成功的啊，那可是陆苍迟！他正眼看过你吗！你配吗！

　　他肯定有正眼看过我啊，他的眼神那么专注……

　　别自作多情，那是搭档而已，人家是在认真战斗、变强、拯救世界的，哪有闲工夫陪你在这里风花雪月啊，不要耽误别人的大好前途好吗？

　　事业和爱情不能同时发展的吗，我也没有要耽误他啊。

　　万一成功了呢！陆苍迟……会成为我的恋人？他会对我和别人不同么？

　　他会亲……

　　啊啊啊啊啊啊啊祁礼猛地捂住自己的脸，恨不得尖叫一声，全身都蒸熟了。

　　但是万一失败了呢？祁礼又瞬间从热带回到北极。

　　失败……不，陆苍迟就算拒绝她，也应该不会因此就远离她。照那人的性格，说不定还会继续跟自己搭档，对他来说可能这根本不算困扰。

　　不亏。不是吗，反正失败她也不会被他放弃。

　　可她，或许，会很难过吧。

　　……

　　迷迷糊糊捱到晨间，祁礼睡不下去了，爬起来第一件事看手机。

　　其实没有看的必要，她整晚攥着手机，若真收到什么短信，她肯定知道的。

　　手机果然没有信息，肖杨定的六点闹钟，再怎么说现在也才五点。

　　六点陆苍迟会起来晨跑，肖杨就会趁机行动。

　　……也就是她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纠结。

　　啊啊啊托马的行行好来个一榔头把我敲晕了，人事不知有多么的幸福啊啊啊！！！

　　祁礼感觉一夜之间她的三千烦恼丝都要掉光了。

　　宿舍逼仄的空间她实在待不下去了，想去外面透透气，又很怕遇上晨跑的陆苍迟，只好往上走，溜到了天台思考一下人生。

　　雾蒙蒙的阴天，好像在唱衰她的计划一般，如果下雨了，陆苍迟会去晨跑吗？

　　不不，这才五点，可能只是天未亮罢了，什么阴天，晨昏时分本来就是这样仙气飘渺的嘛，更何况这是海上，湿气更重不是很当然的吗！

　　祁礼深深吸了一口雾气到肺里，有点不畅快的感觉。听说晨跑并不是健康的做法，因为外头植物光合作用正进行到释放二氧化碳那一步，最好是等太阳彻底出来之后再跑步……不知道陆苍迟知不知道，不过术士身体素质那么好，应该不缺这两口氧气叭。

　　再说她也没和陆苍迟熟到可以提醒他晨跑不健康的地步啊……

　　那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表白来着。

　　祁礼叹口气，觉得自己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走进了死胡同。

　　这样的自己让她觉得厌烦，多想把自己敏感而又胆怯、没用的那一部分全部撕得粉碎，只剩下她最憧憬的自信、落落大方、谈笑风生的一面。

　　墨菲尔·加西亚，真想成长为那样的人啊。祁礼在栏杆边撑着头，看着混沌的天色，等着它拨云见日的那一刻。

　　五点四十五分。陆苍迟或许醒了，可能在洗漱。

　　天转亮，鸟雀声更加清朗，楼下是扫地阿姨发出的沙沙沙的声音，落叶被她一摞一摞地归作一团。楼下的树越发看得清楚——大概是桃花树、也有可能是樱花树……也有可能都不是，反正上面有着粉色的花朵，在梦中苏醒过来，把轻柔裹着她们、却即将散去的白雾挽留了下来，化作水珠子柔软地擦拭过她们的肌肤，透明的水似乎被染成了淡粉色，又啪嗒一下滑下去，坠落到树叶，然后又滑过，啪嗒——到了下一片树叶，或者下一朵花瓣，又或者地上。

　　沙、沙、沙。

　　啪嗒、啪嗒。

　　祁礼的心似乎就要随着这些声音跳出去，一层一层、无穷无尽地往下跳。

　　五点五十五，陆苍迟应该穿鞋准备出门了吧。

　　肖杨醒了吗。

　　其他室友呢，能顺利执行吗，要是一直有室友在，没法下手怎么办。

　　那样最好了……那样就、就不是她懦弱无能，反正她尝试过了嘛，是命运拦住了她的妄想，那是神的旨意。

　　五点五十九了，陆苍迟出门了吗？祁礼想低头看楼下，又不敢看。隐约好像听见了铁门关合的声音，但也可能是自己紧张出现的幻听。

　　六点，天大亮，祁礼吞下了强运果。酸酸涩涩的味道算不上好吃。

　　肖杨的闹钟应该响了。

　　#

　　肖杨在第一个闹钟震动的瞬间就弹起来了，立刻做贼心虚地把所有闹钟全关掉，甚至把手机设成静音，然后往旁边一看，陆苍迟果然已经出去晨跑了！

　　他一个翻身下了床，扫视宿舍一圈，另一个室友在卫生间洗漱，好机会！

　　肖杨把书包从床头捧下来，小心翼翼地抽出情书，仔细检查上面没什么皱褶。

　　恩？怎么这么薄，不会就一页吧，正背面写满没有？噢不会吧，背面都用上太显小气了，祁礼不可能做这种傻事的吧？难道就写了一页？

　　也好也好，浓缩才是精华。肖杨又为好友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信封上面一个字都没写。因为他们觉得等陆苍迟发现了这个信封，如果上面粉粉嫩嫩一看一封情书，这个作为万千少女的梦、情书收到手软的男人可能根本不会打开它，随手就放进抽屉——那个抽屉很可能已经塞满同类情书。

　　那已经算好的，说不定直接进垃圾桶。

　　所以祁礼最后在一个街角的手信店里翻了半天，买了一个纯色信封，简朴到甚至像是什么公函，就跟录取通知书差不多的程度。

　　……只是为了让陆苍迟打开信封，他俩就已经殚精竭虑了。

　　#

　　六点零一分，祁礼看了一眼手机，还没有消息。

　　关了屏幕，眼睛往楼下那棵树瞥了一眼。

　　这无意中的一眼，却成了冥冥之中的命中注定。

　　陆苍迟站在树下，他对面还站着一个人。

　　墨菲尔·加西亚。

　　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墨菲尔低着头在说着什么，隔了一会才抬头飞快看了陆苍迟一眼，即使隔了六层楼，祁礼也能看到她白皙的耳朵红成一片，跟树上的花瓣一样娇艳欲滴。

　　啊……祁礼脑海里一片空白。

　　#

　　陆苍迟的行李箱从他的床脚被推到了墙边，肖杨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行李箱是学校统一制式的黑色小皮箱，前面有一个小格，肖杨正要把手伸过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室友从卫生间出来的声音。

　　肖杨吓得魂飞魄散，寒毛直竖，光速把信封放回手上的书里，然后直直站在墙边看书。

　　“……这么刻苦？”舍友随口说了一句，开始穿鞋子。

　　“哈哈哈，对啊，”肖杨干笑，“出去晨跑啊？”

　　“恩，你不去？”

　　“我我我今天，肚子疼，休息一天。”肖杨边说边一只手捂住肚子，信封溜出了一角，肖杨立刻顾不上什么肚子了，刷得一下把信扶住塞好。

　　幸好室友在系鞋带，根本不care他的脚演技，两三下收拾完，就从他身边经过，开门出去了。

　　肖杨支楞着耳朵直到听到下楼的脚步声，才大喘气地摸了摸心脏。

　　MD，吓都吓死，继续继续。

　　#

　　年轻的三星术士，美丽而又强大，出身高贵，媒体、周围人对墨菲尔的一切赞美忽然间都涌到祁礼耳边，更多的还有那些撮合陆苍迟和墨菲尔的声音，把空荡荡的清晨撑得嘈杂不堪。

　　看看这粉嫩的花树下站着的这对男女吧，美好得如同天生一对。

　　不知道陆苍迟说了什么，墨菲尔情绪激动了起来，往前走了一步。

　　陆苍迟往后退了一步。

　　因为这一步，祁礼重重松了口气，才发现自己许久没有呼吸。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墨菲尔哭了，抬起手指抹着眼泪，即使没有近看，祁礼也知道那有多楚楚动人，墨菲尔真的很漂亮，就算是祁礼这个情敌，都会被她哭泣的样子打乱阵脚。

　　情敌……祁礼自嘲地笑了笑，她哪算得上呢，再说……她挺喜欢墨菲尔的。

　　陆苍迟好像有点困扰地揉了揉眉头，却什么也没做，转身走了。

　　墨菲尔两肩颤得更厉害了。

　　六点零五分。

　　祁礼攥紧了手机，陆苍迟拒绝墨菲尔，居然只用了四分钟不到。

　　拒绝自己呢？他会不会甚至不理会她，看了信也当没看到。

　　不不不，要不还是算了吧！她到底为什么要干这种傻事？！

　　祁礼抖着手解锁手机，直接一个电话拨过去。

　　还是暗恋最美丽！说开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反正陆苍迟不可能答应她的，她还是给自己留一份美好的幻想吧！！！

　　快，快接通！

　　#

　　肖杨拉开行李箱前格的链子，小心把信封塞进里面，然后拉回去。

　　好！大功告成！

　　肖杨长吐一口气，靠，紧张得都要吐了。

　　搞定一切，顺便精细地检查一遍周遭，一切看起来天衣无缝，很好，我真是个为兄弟出生入死的小天才。

　　肖杨满意地给祁礼发短信报喜，然后把手机随手一扔，爬上床，决定再睡一会——鬼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放松下来会这么困！

　　#

　　通了二十多秒电话都没有接通，祁礼准备再拨一个，却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收到了一条短信——

　　【幸不辱命，计划已成功执行！】

　　啊。祁礼听见自己神经绷断的声音。

　　——你托马倒是给我接电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连拨二十几个电话，祁礼万念俱灰地放弃了。

　　鬼知道肖杨那边怎么回事，不管了。

　　放都放了，总不能叫人拿回来，再说那样风险也很高。

　　再说、说不定、就比如是命运的安排、或者姻缘注定，总之……

　　好吧、好吧，就这样吧，横竖是一刀，她就过好这个假期，等着判刑吧。

　　太好了，她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了，不用再纠结得死去活来了呢，哈哈。

　　#

　　六点五十，所有人定好七点在大厅集合准备回去，肖杨提前了十分钟就过来了，而祁礼已经站在那儿，虽然人还是那个人，但有股莫名的出尘气质，仿佛看破了红尘随时可以羽化登仙。

　　“你干嘛不接电话。”祁礼问。

　　“啊？”肖杨掏出手机一看，哇，二十几个未接，“我怕动静太大暴露了，就设置成静音，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不……也没什么，也好。”祁礼想，人生嘛，总要表白被拒一次，才能算得上阅历丰富。

　　肖杨还没来得及描述一下自己惊心动魄的早晨行动，忽然间两只眼睛都直了。

　　“陆陆陆陆苍迟怎么在这里？”肖杨抖着手指指着不远处站着的陆苍迟。

　　“怎么了？他五分钟前就在这了。”祁礼一副生死看淡的表情。

　　“他他他、行李箱，行李箱！”肖杨急得差点尖叫了。

　　“你冷静点……你不是已经放进去了吗？”祁礼看他死命指着陆苍迟身边那个黑色的行李箱，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出去晨跑后就没有回过宿舍啊！我刚刚出发前，他的行李箱还在宿舍的！”肖杨抓狂，偏偏还得极小声地说话，“他刚刚就带着这个行李箱了？那、那宿舍里那个是谁的？”

　　“……什么。”祁礼傻了，看看肖杨，再看看陆苍迟的行李箱，再看看肖杨，“哈？”

　　“啊啊啊啊啊啊我对不起你，那个行李箱根本不是陆苍迟的！WTF！我现在就去把信拿出来，我们重新找机会！！！”肖杨二话不说立刻想冲回去。

　　“等等。”祁礼脸色发白，紧紧抓住了肖杨的衣袖，“你等等。”

　　神明大人，告诉我，是不是你给我最后一次挽回的机会。

　　是不是结果一定会失败，所以你让我看见墨菲尔表白被拒，又让我的信放错了行李箱。

　　告诉我，是不是你在垂怜我。

　　“怎么了？不，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啊，你的信待会被别人拿走了！”肖杨又急又奇怪，喂这种时候不应该你更急一点吗！

　　“不，不是，我……我想想。”

　　神啊，告诉我！

　　“想啥啊！！！”

　　祁礼眼眶刷地一下红了，她突然哽咽道，“我，我不想表白了。”

　　肖杨愣住，“你、你怎么了，别、别哭啊……”

　　“我没……”祁礼闭了闭眼睛，语带崩溃，“对不起，我们把信拿回来吧，对不起……”

　　“哎哎，你别、这算得了啥呀你干嘛道歉，明明是我不好……好了好了，我去拿回来给你，你别哭了，不表白就不表白了，我们以后再说。”

　　“我，我跟你一起去。”祁礼吸了吸鼻头，强忍着泪水，低着头跟着肖杨离开大厅。

　　陆苍迟远远看着祁礼跟着肖杨一直说着话，最后两人还离开了。

　　离集合就五分钟，还要去哪。陆苍迟皱了皱眉头。

　　肖杨上楼把信拿了出来，幸好这个行李箱的主人并没有打算带它去集合，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再拿回来。

　　把它还给等在外面的祁礼，这出尔反尔的哭鼻子少女总算高兴了一点，她摸了摸到别人行李箱游历了一圈的质朴信封，居然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冒了个鼻涕泡，“真够傻的，我们。”

　　肖杨抬头望天，“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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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兴奋、好激动、好紧张，我失散多年的少女心又回来了！
……前后改了一百零一次，少女内心戏真多真难懂，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祁礼：人生的大起大落不过如此。
肖杨：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情书：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墨菲尔：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陆苍迟：鬼知道我错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