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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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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沐青他们后，他也飞身去往村口的巨石处。
到了地方，看见师傅已经等在哪里。他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颈，走上前来。
“师傅，你来了，我刚刚用传音术的时候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我的超度之术学的实在不行，这块大石头里的亡魂就有劳师傅了。”
“无妨。”随后巫予安抬起手来触碰到巨石上，嘴里念着往生咒，声音低沉好听，让人一听就定下心来。
林如琢看到所有的亡魂变成了星星点点，先是在他师父身边极速闪过，然后飞向天空往生去了。
离开前，他仿佛还听到了沐母小时候哄沐华的歌“小郎君，小阿妹，日日盼郎君，郎君终能成。”
“对了师傅，我想问一下，这次我遇见了一团黑雾，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而且它曾经附在一个将死之人和一个小孩儿的身上，会怎么样？”
“还有那团黑雾我看着应该是只有仙家才能看到的东西，为什么会有一个凡人看到？”
他一口气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说的人是气喘吁吁。
不知道是不是他眼睛看错了，总觉得刚刚说黑雾的时候，师傅的脸色有些略微的不对，如果不是跟他曾经相处已久，他怕也是很难发现师傅这点细微的情绪。
“我只能告诉你，那个被附身的将死之人恐怕是活不成的了；至于那个小孩，应该没事。”
“而你说的凡人应该指的是沐青吧，他不是普通的凡人，是曾经的神官，因此要比普通人多一分慧根，所以才能看到。”
“你…，算了，我走了。”巫予安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他什么事，还没说就走了。
林如琢本来还想继续问他，但是看到他走了，也就没再继续追问。
林如琢往回走，突然感到他好像在被什么东西窥视着。
凭借气息知道不是凡人，倒像是那团黑雾。
他倏然回首，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天还是那片天，地也还是那片地，但他并不相信会这么太平。
“出来吧，一直跟着我，这是多么真情实意想认我当爹。”他用玩味的语气说道。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我的第一份大礼怎么样啊，是不是鲜美可口极了。”林如琢定神一看，居然就是那团黑雾！
林如琢皱着的眉头，全身进入警戒状态，整个人显得极其防备。
头缓缓侧过，细细聆听着声音发来的方向，然而在这片树林里，风卷着几片残叶轻轻落下，泥土散发着一股腥味，连带着风都有一股子肃杀的味道。
他的红玉扇子也不似平时轻快的扇起，而是垂下来自动变成进攻状态下的剑！
“别紧张，我就是想来认识你一下的。”那个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
“不紧张？要知道临祸忘忧，忧必及之。如果你没读过私塾，那今天我不介意当你爹，好好教你。”
林如琢人紧张，但是依旧嘴硬说：“怎么，丑得见不了人了？是头顶生疮了，还是脚底流脓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第一份礼物怎么样呢。”那个声音依旧不紧不慢的说。
“恭喜我当爹的第一份礼物？说实话，真不想认你当儿子。”但是林如琢心里知道他说的是沐青他们一家。
如此残忍无道的手法竟然还被当成一件礼物，真是一个变态。
“这份礼物是我想了好久的呢，算是给你的新手大礼，往后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个声音悉悉索索越来越逼近，直到林如琢的不远处才停下来。
林如琢眯起眼睛想看仔细他究竟是什么东西，还没等看完，他就自己现出来原形，竟然是林如琢自己的模样！
“别吃惊，虽然我就爱看你们睁大眼睛的模样，真是取悦了我。”他语带不屑的笑了笑。
虽然人跟林如琢长的一模一样，但是谈吐方式完全不同。用林如琢的面孔说出这些话，让人感觉到违和的不行。
如果说林如琢给人的感觉是天上的温暖的太阳，给人带来愉悦；那么那团黑雾就是阴沟里的臭虫，一辈子都散发着腐烂的气息。
“你们中的“们”是谁？”林如琢迅速抓住重点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它”的脸上闪过一丝忌惮之色，随后又变得神色如常。
“诶，还能有谁，不就是你们这些蠢神们吗，至于是哪一个，我就必须得告诉你？你想的倒还挺美。”另一个“林如琢”伸了伸懒腰说道。
林如琢正想动手时，他又发话了。
“你最好不要妄图杀了我，你知道我是谁的，既然我是天道都容许的存在，那必然就要是让你们这群蠢神经历的。”
“你不是天道拿来给我练手的第一个神，我想肯定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就算你现在杀了我，天道也还会拿出了另外一个劫难，你还得费心去找，何必呢。”
林如琢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它就是他的劫难，但还是不知道这究竟会怎么发生，难道现在它能站在他面前然后将整个翰月城灭城吗？
立谈之间，林如琢突然出手，想要将这东西斩杀在萌芽状态之下，就算是会有另外的劫难，说不定也可以延迟翰月城的生死呢。
“真是找死，也不想想既然我敢站在你的面前，我当然只会比你强，而不会弱了，果然又只是另外一个蠢货。”
它闪现的无比快速，几乎只是弹指之间，胜负立分，林如琢的脸死死地被踩在地上，身上也是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你是谁，为什么要附身在沐青他外公和他妹妹身上？”他使劲儿挣扎着问道。
“我是谁？呵呵，凭什么要告诉你，至于你的其他问题，我可以回答，毕竟令人快乐的事当然要好好给人分享了，尤其是你，林、如、琢！”边说还边用脚踹他的脸。
“说实话，本来我也没想缠着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阿妹的父亲。相信你也看出来他的短命之相来了，他早就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妄生出了想活着的心思，为此他不惜代价，哪怕是要偷了别人的命也行。所以他把我吸引出来了，我自然是可以满足他的愿望。”
“不过，我哪能只要他一个人的命，我跟他交易说要取了他一家的命，他同意了。所以我附上了他的身，就等着要取他一家的命了，结果他居然想把他一家人分散给别人，结束我们之间的契约。”
说到这儿，黑雾露出恶狠狠的眼神，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
“不过，我哪能随了他的心愿，所以我将计就计，让他染上凡人的恶习，吃喝嫖赌样样都来，让他族人都对他唯恐不及，让他亲人都对他万般怨恨。”
黑雾像是记起美好的回忆，还享受般的鼻子用力闻了闻，“你不知道，这些东西多美妙，看着他们反目成仇，这真是人世间最美妙的事情，哈哈哈。”
“对了，你知道最有趣的一部分是什么吗？让我细细讲给你听。”
“是我特地嘱咐他不要杀完沐家人，毕竟我还要再次回去跟他们说道说道，好好享用凡人们的焦虑、紧张、愤怒、沮丧、悲伤和痛苦，这样我也好多吸收吸收功力。”
他闭上眼睛，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附上沐母父亲的日子，他似笑非笑的扬起嘴角。
“不过最妙的是我发现那项契约居然还可以继续用，所以我就附身到了沐婉身上。而那女人的声音太吵，于是我就……”
“…剩下的事儿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吧。”
林如琢瞳孔一缩，大喝说：“你这个混蛋！”说完他周身隐隐散发出骇人的气势。
黑雾见事不对，手扶上他的脸，“蠢货，记住，我叫厉行，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以后你就注意了。”说完就幻化成烟，随风而去。
林如琢吐了嘴里的草，用力擦了脸上的血迹，准备再次去往沐府。
他来到沐府门前，不想打扰沐青兄妹，悄悄翻过墙头飞到枝头上，用手扣了扣那棵大树的树冠。
巨树显形，是一个穿着绿色衣裳的青年，他有着一对英气的眉毛和微微凹陷的眼眶，衬得眼睛带有几分看透世间一切的味道，而他整个人带着一种儒雅的气质。
他微微颔首：“不知林公子有何贵干？”
林如琢躺在树头上撇眼问：“你认得我？”
他像是没看见林如琢身上的伤，轻轻的笑了笑：“我虽是小妖，但林公子我还是听说过的。一来您成为翰月城唯一成神的人的时候，人人都奔走相告，我就算不想知道也很难。”
“二来从你周身浮动的浅浅神光，再加上大家都知道林公子酷爱穿大红色的衣裳，我自然能猜出您是谁了。”
林如琢双腿交叠起来，“那你又是谁？”
“我想您应该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儿吧。”
他眉眼一弯，轻轻的笑了笑：“我是阿妹种下来的，不过不是她的现世，而是她的往世。”
说完他眼神迷离起来，陷入了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