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若如初见》叹别

54、第 54 章

　　礼拜一就是忙碌的代名词，工作上事情多，大老板也多，忙着手上的事儿，还有分一点心思出来提防着老板转线揪问题，再加上临近年关，回家过年和留守公司的人员比例不符标，还要苦口婆心的去做思想工作，齐瓷是忙的焦头烂额，晕头转向。

　　一夜未眠，精力完全不能集中，工作效率极其的低，齐瓷突然万般后悔昨夜自己的浮想联翩，这下子搞得去黏硕硕都没有精力。

　　今天第一次交集是午餐的时候，二人面对面坐在餐桌前，齐瓷神情恹恹的，只搅动了几下餐盘就靠着椅子闭目养神，硕硕面前她不想掩饰自己的疲惫了。
　　单硕想劝齐瓷多多少少在吃一点，下午还有那么长的时间肯定会饿，可是看着齐瓷一张冷淡的脸，嘴边的话和着米饭囫囵的吞进了胃里，她知道齐瓷昨夜没有休息好，可是这样子感觉跟三天没有睡觉似的，难道有其它原因吗？她想问，可是心里盘算了几次，口中一个字也没有蹦出来，自己开始胡思乱想。
　　用过餐，一路的低气压让单硕也觉得压抑非常，心里苦闷，一个思绪在自己脑袋里飞来走去，扰的自己心烦意乱。

　　“因为今年人员比较紧张，老板要求必须留下来一半的人保证产线正常运作，我知道大家都想回家，一年到头团聚的日子，但是总要有人妥协才行，我也不想搞什么抓阄决定这种荒唐的手段，还是希望有人自愿配合，因为考虑到你中途回去过一次，假期也挺长的，所以希望你能放弃过年回家的打算”
　　下午齐瓷开始了公司的留守计划，一个一个苦口相劝，这已经是第三个了，早已经口干舌燥，精疲力尽。
　　但是不远处不知其然的单硕看见的就是齐瓷在和别人畅快的聊天，姿势轻松，时不时的提提唇角弯弯眉眼。像有钝钝的东西戳着自己的心尖儿，不疼但是就是特别不舒服。
　　怀着自我安慰的意识，单硕在心里对自己说“或许齐瓷恢复元气了？或许是为了工作款款而谈？”后面一个很快被自己否定了，如果真的是工作上的事儿，开一个集体会议就是，真没有必要一个一个去交代，而且也不应该完全忽略掉自己吧！

　　“齐瓷，要去卫生间吗？”单硕一双眼睛眨呀眨，泛着期待的光，这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来约齐瓷了。
　　齐瓷坐在电脑前，捏着眉心，机械般摇了摇头。
　　一盆冷水从头顶倾泻而下，单硕瞬间变成一只落汤鸡，浑身发颤，齐瓷连看都没有看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识趣的离开了。
　　厕所隔间，单硕几乎咬破了嘴唇，才逼回去了自己委屈的眼泪，她完全想不通自己做了什么，怎么感觉齐瓷的低气压就单纯的选择了自己？

　　“晚饭我不去吃了，你和方淼她们去吧”齐瓷真的是撑不住了，车轱辘转了一天，好不容易熬到了领导都下班了，自己找了一个地方悄悄的补眠。
　　单硕看着手机里面连称呼都没有的冰冷的字，视线都有片刻的模糊，忽然她冷哼一声回道“好”
　　晚餐之后的时间过的特别快…
　　八点
　　下班了
　　寒风从领口钻入身体，给人瞬间清醒的作用，齐瓷打了一个寒颤，裹了裹自己的棉衣外套，打着冷颤道“呃…好冷”
　　单硕松松的圈着齐瓷的腰，齐瓷把她两只手放进自己的兜里，拍了拍，启动小电动驶入漆黑又寒冷的夜里…
　　“早点休息，晚安”一到家楼下，单硕迫不及待就下了车，抿着嘴唇，挤出来苦涩的笑，望着齐瓷挥了挥手。
　　“晚安”昏黄的灯光下，单硕是暖色，齐瓷看不清她脸上堆满的委屈和生硬的微笑，歪了一下头，回道。
　　步上第一个台阶，身后嗡一声，小电动消失在风里。
　　单硕顿步，苦笑着摇了摇头。

　　家里灯亮着，男人坐在沙发上等着女人的归来，茶几上烟灰缸里有五六支灭掉的烟头。
　　齐瓷开门进去，一股浓浓的烟草味儿袭击了鼻腔，灌进了肺里，她捂着嘴咳嗽了几声，眉头紧锁，烦躁的情绪堆积在整个胸腔。

　　“齐瓷，你回来了”汪书楷起身打开了窗户，寒风猛一下灌了进来，带走了屋里的烟草味，也带走了家的温度。
　　“我有点事儿和你商量”男人继续开口道，声音温和，脚步向齐瓷的方向靠近。
　　“有事快说，我很累”齐瓷不耐烦的开口，快速的走开了，去饮水机旁倒了一杯热水，捧在手里。
　　汪书楷重新坐回了沙发上，从茶几上取过打火机，拿在手里把玩。
　　“再也十几天就过年了，我爸要回去，梓宥怎么办”
　　齐瓷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杯里的水，倚在门框上，长腿交叠，懒懒的反问道“你觉得怎么办”
　　“如果把他继续留这儿，你就要带他”汪书楷毫不委婉的开口，反正自己是没有时间和精力也完全不想带孩子的，休息打游戏都没有办法安心。昨天带了半天都有想要扔掉的冲动了。
　　“呵”齐瓷冷笑一声，倒是毫不拐弯抹角了。
　　“你爸年后还来吗？”齐瓷给自己加了一点热水，随口问道。
　　“不确定”
　　“但是他已经明确的说不想带孩子了”
　　齐瓷转到茶几前，看着汪书楷，桃花眼弯弯一笑，唇角上扬。
　　看的男人慌了神
　　砰一声，玻璃杯重重的磕在茶几上。
　　“我也明确的告诉你，我也不想带！而且…”
　　齐瓷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右脚自然的搭在左脚上，双手环抱在胸前，女王一般侧目，看着右手边的男人轻启薄唇：“不会带！”

　　汪书楷回过神，脸色煞白。
　　眼前这个女人自己仿佛不认识了，傲慢，独立，果断，怎么突然变化如此大！单硕？是她从中作梗吗？
　　男人也突然咧嘴一笑，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讽刺般的说道“齐瓷，你以为你还是可以任性的小孩子吗？不要那么幼稚好不好，梓宥是你的责任”
　　“哦？是吗？”齐瓷漫不经心的开口，这种道德绑架自己已经免疫了。
　　“我觉得你就是和单硕混在一起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她孑然一身，肯定想你围着她转，抛夫弃子！”
　　提到单硕，齐瓷心悸了一下，就一瞬她又恢复了自如。
　　“我倒是很羡慕她的生活”她悠闲的晃着小腿，说什么也不恼，反正皮不痒肉不疼的，谁先愤怒谁就输了。
　　“那就送回去吧”汪书楷觑了齐瓷一眼，试探的说道，他在赌齐瓷舍不得，毕竟血浓于水，孩子就是女人的软肋，而且孩子可以套住齐瓷，这是自己的筹码了。
　　“可以，我无所谓”齐瓷起身，弹了弹自己的袖口，惬意自然的说道，脸上浮现出一丝愉悦。准备结束这次谈话，太阳穴直突突，困！
　　“你是不是早就在等我说这句话了！这样你就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在外面野！”男人也站了起来，脖子上青筋直跳，眼里是溢满的怒火。
　　齐瓷又软塌塌的跌回沙发，斜靠着，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食指在沙发上随意的敲着。
　　“难到这不是你深思熟虑之后的解决方法吗？还是说是有什么阴暗面的套路？”
　　心思瞬间被看穿的窘迫浇灭了汪书楷大半的怒火。
　　“我们就不能心平气和的好好聊吗？”汪书楷也重新坐了下来，望着齐瓷的眼睛满是温柔。
　　齐瓷无意对上男人的眼神感觉一阵恶心涌上心头，抑制不住的呕吐感让自己窒息，她瞥开了眼，疲惫的说道“我很累了，你还不如和你爸商量去”
　　“唉…”
　　身后传来一阵叹息，真是油盐不进。
　　等汪书楷再次抬头时，齐瓷已经不在沙发上了，他拿起手机给他爸发了条信息，然后开始玩手游。

　　“妈妈”齐瓷吹好头发从洗手间出来，一声稚嫩的声音闯进耳蜗，她蹙了蹙眉，自己幻听了？
　　刚刚在浴室她想了很久，真的要把梓宥送回去吗！虽然梓宥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开朗了不少，如果回去之后环境的改变再一次让他自我封闭，甚至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己会不会悔恨终身！可如果不送回去，自己就要妥协，除去过和以往一样行尸走肉般的生活，还会彻底失去单硕。
　　“硕硕”一想到从此和硕硕再无交集，齐瓷的世界就好像被炸出来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会掉入深渊，走入陌路，会痛！会死！
　　“妈妈”又一声
　　齐瓷终于向沙发上望过去，小小的人儿坐在沙发的转角处，身体被挡了一大半。
　　“诶…宝贝怎么来了”齐瓷声音柔得似水，望向梓宥的眸子里全是温柔。
　　梓宥对着她笑，小手小脚一阵扑腾。
　　齐瓷走近梓宥，一把抱了起来，准备去卧室。
　　这时汪书楷抱着被子出来，殷勤的笑了笑道“我继续睡沙发”
　　十点半好像是梓宥熟睡的时间，齐瓷突然意识到什么，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点小把戏，简直幼稚的脑残，实质性的亲情牌？
　　一个小时过去了，齐瓷眼皮似有千斤。
　　“宝贝，你还不困吗”齐瓷摸了摸梓宥的脑袋，问道。
　　熟睡的时候被爷爷强制叫醒，又在风中吹了几分钟，睡意全无，梓宥完全有玩通宵的劲头。
　　二小时过去了
　　齐瓷已经倒在一边迷迷糊糊打着瞌睡，可是梓宥时不时的就叫自己一声，终究没有办法安然入睡。
　　凌晨一点
　　熟睡的齐瓷被晃醒，梓宥说他要尿尿。
　　本来对梓宥尚且有一点内疚之心，这下子荡然无存，只觉得他烦人急了。
　　两点
　　世界终于安静了

　　一直在等齐瓷主动找自己的单硕熬夜到四点，把最近和齐瓷的聊天记录都翻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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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依赖是鸦片，会上瘾，但也可以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