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她之间（通灵王同人）》漠**伊

7、自由

　　夜晚的街道，没有了拥挤的人潮，道路被昏暗的路灯照得同样昏暗，拉长了过路人的影子。

　　“知道了，我马上就回来。”拿着公文包的男人步伐大而急，讲着电话的声音却是轻柔的。
　　“糟糕，糟糕，已经这么晚了，回家一定会被爸爸妈妈训话的。”穿着校服的男孩子走着走着，开始跑了起来。
　　“啊，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圆啊。”中年妇女挽着她身边中年男人的手，微笑着对他说道。
　　三三两两，或急促或缓慢的脚步声，掺杂进本该寂静的黑夜里。然后，慢慢的被黑暗吞噬。

　　墨绿色长发的女孩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在街道上。
　　女孩有一张精装得如同玩偶般的脸，只是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融不进光里，也融不进暗里。

　　“哟，漠然。”褐色短发的男孩笑着对女孩招手，笑容如同他的发色般温暖而舒服。
　　漠然看了麻仓叶一眼，算是打过招呼了。
　　“你也是来看电影的吗？”
　　“路过。”
　　漠然这才注意到，这里有一个电影院。墙面上贴着李白龙，那个功夫巨星的海报。

　　站在麻仓叶身边的金发女孩——恐山安娜，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
　　同样的面无表情，恐山安娜给人的感觉是难以靠近，而云颜漠然给人感觉是无法靠近。

　　“云颜漠然？”安娜开口，就连语气中都透着一丝强势。
　　漠然将视线转移到安娜身上，“有什么事？”
　　对于恐山安娜，漠然所知道便只有两点——是麻仓叶的未婚妻，以及，同样是通灵者。
　　当然，这些都与她无关。
　　在对上漠然那双黑眸时，安娜瞳孔微缩。但，下一秒就恢复了正常。
　　“没事。”她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漠然收回视线，径直离开。稀稀落落的人影之中，她依旧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然，在下一个转角，三人的视线里便消失了她的身影。

　　“呵呵，漠然还真是不好相处啊。”看着漠然的身影消失的方向，麻仓叶笑道。
　　“所以才没有人愿意与她相处。”万太耸了耸肩，“是她自身的问题。”

　　“叶。”保持了短暂的沉默，安娜突兀的开口。“你之前说过，轮回是云颜漠然的式神吧？”
　　“是啊。”麻仓叶点头。
　　“......”对于轮回，她是很有印象的。尽管，她转来这个学校不过才几天的时间，并且没有与他说过一句话。
　　出众的外貌，罕见的银发，这些都不是令她注意到他的缘由。
　　被班主任带进教室的时候，她的视线下意识的去捕捉叶的身影。却不想，第一眼看到是轮回微笑的样子。
　　那是微笑的表情没错，那种微笑该是好看而温柔的。但，她却察觉到了他的微笑中不带丝毫感情。
　　那是面具？还是伪装？
　　不，那个微笑并没有违和感，倒是莫名的自然。
　　她想，那大概是他真正的表情。不带感情，只因为他原本对别人就是不带感情的。
　　他，是危险的。她如此确信着。
　　那么，云颜漠然呢？

　　“安娜，安娜？”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安娜回过神来的同时，拍开了眼前的手。
　　“白痴，你干什么？”她双手环胸，语气不耐的问道。
　　麻仓叶举着那只被拍红的手，欲哭无泪。“我看你在发呆，想提醒你，电影快开始了......”

　　在三人走进电影院之时，这边的漠然转进了一个无人的小巷。
　　明显有问题的路灯明明灭灭，令她的身影一明一暗。最终，路灯一暗，并且没有再亮起来。
　　漠然的步伐并没有因此而停下。少了路灯的光亮，还有朦胧的月光。
　　能够被代替的，与不能够被代替的，分得明明白白。

　　蓦地，漠然的视线里多出了一道暗影。
　　“你就是云颜漠然？”
　　话音刚落，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只见，一个绿发的女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她身穿长旗袍，妙曼的身材被旗袍衬得更加美好。旗袍上则绣着熊猫的图案以及，龙的图案。
　　“你是谁？”漠然不答反问。
　　“我是‘道士’道润，道莲的姐姐。”稍稍一顿，“怎么不见你的式神？”
　　这一句话令漠然明白了，面前的人大约是冲着轮回而来的。
　　“他不在。”
　　“作为式神，却不待在主人身边，岂不是失职？”
　　“他有他的自由。”
　　“自由？”道润突然大笑了起来，话语里带上了一丝讽刺。“不过是武器而已，居然还能拥有自由？”
　　多么，傲慢的话啊。
　　她期盼已久的东西，那样轻易的被面前的女孩说出。
　　多么，傲慢啊。
　　漠然抬起头，看着夜空中那一轮圆月，孤寂的散发着微光。“自由是自己得到的，不是别人给与的。”
　　道润的神情僵硬了起来。
　　自己得到？她，如何去得到？
　　道家的枷锁束缚着她。沉重而坚固。那是，她无法挣脱的。
　　得到自由？呵，还真是痴心妄想啊......

　　“哼，我来这里并不是与你谈论自由的。”道润转过身去，“既然你的式神不在，我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她的目标，是云颜漠然的式神，以及麻仓叶的持有灵。
　　目标之一不在，虽不在她的预料之内。但，无所谓，不过是下手的顺寻不同罢了。
　　她对这两个目标势在必得。因为，她拥有的可是有史以来武功最高强的功夫巨星——李白龙！

　　道润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就像不曾出现过一般。

　　“漠然，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啊？”
　　漠然刚拿出钥匙，阿初就从门那里钻了半个身子出来。
　　“你怎么又在这里？”漠然看了她一眼，然后打开门。灵体完全阻碍不了她进门，关门的动作。
　　“无聊啊。”阿初在她身边飘啊飘。
　　漠然静静的看着她，静静的。
　　一秒。
　　两秒。
　　三秒。
　　阿初停止了飘动，安分的在原地不动。
　　“反正我是灵体，又不会阻碍到你什么......”她小声嘀咕道。
　　“会碍眼。”漠然语调平平。
　　“碍，碍眼？漠然说得好过分啊......”阿初真的被打击到了，飘到角落去蹲着画圈圈。
　　漠然直接忽略了她，径直走向了浴室。
　　“小心我偷看......”角落里幽幽的飘来这么一句。
　　“即使是灵体，与人类的身体构造也是一样的。”
　　“什么意思？”
　　“我有的，你都有，没什么好看的。”说完，漠然抬手关上浴室的门。
　　“......”无趣的家伙！

　　漠然进了浴室，阿初又开始不安分的到处飘到。当然，她也不会真的去偷看漠然洗澡。
　　虽然她没有见过漠然生气的。但是，被那双不带丝毫感情的黑眸盯着，着实令人不自在到想要逃开。
　　在阿初看来，漠然很奇怪。
　　她全身上下散发出的，是一种叫违和的感觉。
　　通灵者与普通人是有着不同没错。可是，漠然却是与普通人，通灵者都很违和。甚至......感觉她与她自己都有些格格不入。
　　这种感觉......该怎么说呢......
　　就像是灵魂与身体不是同一个，但是这个身体又是属于这个灵魂的......
　　“啊......”阿初突然使劲摇了摇头，长长的黑发随着她的动作而飞扬起来。
　　不得不说，阿初的头发是很好看的。浓密的黑发看起来垂直而柔顺，让人有一种想要抚上去的冲动。
　　看得出来，在她生前，一定是很精心打理自己的头发的。
　　阿初敲了敲自己的头，嘴里喃喃道。“什么灵魂与身体不是同一个人，真是有够莫名其妙的话啊......”

　　洗完澡后，漠然就睡觉了。阿初不管怎么叫她，她都不搭理。
　　正当她觉得自讨没趣，垂头丧气的准备离开的时候，漠然突然开口问了她一个问题。
　　清脆悠然的声音，平淡极了。

　　“阿初，你觉得自己是自由的么？”
　　这样的一个问题，令阿初愣了愣。
　　随即，她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嗯，我是自由的。”
　　“但，你不是已经被束缚了600年么？”被那个被称为“爱情”的感情。
　　阿初在沉默了片刻后，笑了。
　　她那张普通的脸在这个笑容之下，竟是显得好看的。有一种，幸福而美好的感觉。
　　“漠然啊，被束缚确实是不自由的。那只能说是被强行戴上枷锁。而自愿被束缚是自由的。因为，所谓自愿，便是按照自己心中所想而做出的决定。那不是枷锁，那是自己的意愿。能够做自己意愿的事，怎么会是不自由的呢？”

　　这之后，漠然沉默了良久。久到，阿初以为她睡着了。
　　在对她道了一声晚安后，阿初飘走了。

　　那一身白衣与黑夜，两者被分得分分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