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佼佼者》孚卜

48、白骨

　　薄连靳回了市区，找到了魏强的家。

　　魏强家住在一栋旧校区里，听楼下的大爷大妈说，魏强这人有些神经质，路上别人见着他和他打招呼，他都不搭理人。

　　这房子是魏强买的二手房，全额付款。

　　王润上下打量着，“头，这房子怎么说也值个三四百万吧，这魏强这么有钱，直接就给买了？”

　　薄连靳说：“也许是在干非法交易，查了就知道了。”

　　王润嗯了声。

　　薄连靳先是去了齐哦说的一直处于封闭状态的屋子，工作人员已经开好了锁，薄连靳推门进去。

　　一股很臭的味道，薄连靳戴着口罩都能闻到。

　　他蹙眉，招呼着王润和几名警察过来，开了灯开始找。

　　王润嘀咕道：“什么味道这么大？！”

　　“像是尸臭味。”一名警察说。

　　薄连靳怔了下，拉开了抽屉。

　　“……”

　　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王润。”

　　“哎！”王润应了声，朝他走来，顺着薄连靳的视线往下望，没忍住地骂了声脏话，往后踉跄了两步。

　　这抽屉里堆满了骨头，白花花的。

　　薄连靳原以为这只是一场简单的搜查，他没想到会落得这样的局面，“去打电话，让程麒过来一趟。”

　　二十分钟后，程麒赶来。

　　他穿戴好口罩、手套、鞋套，直奔薄连靳而来。

　　“怎么回事？”

　　程麒一工作起来极其的认真，薄连靳说：“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法医的鼻子和他人是有区别的，程麒的更是，他的味觉很灵敏，是其他人的几倍。

　　“尸臭。”程麒说，“很浓的味道，应该已经死亡很久了，甚至没有选择处理，不然也不会这么大味道。”

　　薄连靳说：“那你再看看这个。”

　　程麒夹起一个骨头仔细端详，有些骇人地说：“人骨。”

　　“是指弯那部分的，这些——初步断定不是一个人的量。”

　　薄连靳皱眉，把骨头交由法医来收，又去找了其他地方。

　　他去了魏强的寝室，灯一开，墙上挂着的是一张巨大的照片。

　　王润看着都吓人，“这齐哦是怎么忍住和魏强在一块住的，这照片明晃晃地摆在这，换谁看到不得被吓一跳。”

　　薄连靳凝望着这张照片，半响才说：“你觉不觉得很眼熟？”

　　“眼熟？”王润摸不着头脑，走近了些看，过了一会儿，他惊奇地说：“头！这不是那个死人村吗！”

　　薄连靳严谨地说：“嘉禾村。”

　　“对对，嘉禾村！嘉禾村！”王润觉得自己背后冒了汗，“这魏强早就知道嘉禾村了，不是单纯去玩的！”

　　薄连靳凝视着照片，这张照片里，嘉禾村的人乌泱泱一片，大概率是没出事前的。

　　魏强早年前就去过嘉禾村！

　　王润觉得奇怪：“可他的祖籍就是这儿的，我查过，他和嘉禾村一点关系都没有。”

　　薄连靳说：“这不奇怪，或许是早年前他去嘉禾村游玩过，又或许他有认识的人在嘉禾村，现下看来，魏强去嘉禾村一定不是简单的游玩那么简单，林二蛋还有事瞒着我们，他应该认识魏强。”

　　王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要把林二蛋抓回来吗？”

　　薄连靳嗯了声。

　　抓回来询问也好，省得他死猪不怕开水烫。

　　—审讯室—

　　林二蛋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整个人慌里慌张的，他哭丧着脸，看到薄连靳后像是看到了救星。

　　“警官！我真的没杀人啊！不是我杀的他！”

　　薄连靳充耳不闻，“你认识魏强吗？”

　　林二蛋愣了下，支支吾吾地说：“来我这的旅客，我都认识。”

　　“哦？”薄连靳挑了下眉，“那你认识王润吗？”

　　林二蛋急忙说：“认识认识！警官我说了，那些在我那玩的旅客我都认识！”

　　“他就在这呢。”薄连靳说。

　　林二蛋傻眼，“啊？”了声。

　　王润正在记笔录，闻言，他抬起头，朝林二蛋微微一笑，“我就是王润。”

　　林二蛋：“……”

　　“说吧。”薄连靳惬意道，“魏强是你什么人？你们是同伙？”

　　“哎呦呦！”林二蛋见瞒不住了，立马说：“警官，你可不能误会我啊，我就是办个旅游团，我哪成想他居然会来，来就来了吧，他怎么就想不开去死了呢！我猜啊，他是来赎罪来的，所以刚开始我连报警都没打算报呐！”

　　“赎罪？”

　　“是啊！”林二蛋悲痛欲绝，“他就是我们村的祸星，要不是他，我们村能变成现在这样吗，他就是个杀人犯！！”

　　薄连靳皱眉，“别乱给人安罪名，他杀谁了？”

　　“他当时来我们村的时候，骗了大家伙不少钱，天天谣言说自己是上帝派下来的福星，来照耀我们的，当初还挺多人信他的，后来他卷钱跑了，我们的噩梦也就开始啦！”

　　林二蛋陷入回忆，“那时候家家户户没什么钱，那些个猪脑袋，钱被他骗走了，就怪媳妇儿无能上当受骗，把媳妇卖了换钱，啧啧，多残忍呐！或是把媳妇卖给别人一天，把别人伺候舒服了，自己就有钱赚了，那段日子我们村就像着了魔似的，都疯啦！！！”

　　“要不是他魏强，我们村能变成这样吗！你说他骗谁不好，非要来骗我们这个落后的乡村，那些钱都是老百姓的命啊！没了钱，人的本性也就透露出来了，警官，这个案子没什么好查的，这魏强一定是做贼心虚了，所以想来以死谢罪！但这有什么用呐！人呢！我们村的人都回不来啦！”

　　林二蛋胡言乱语着，薄连靳皱着眉，和他说：“这不是你能决定的，况且现在，照你这么说，你是魏强案的重大嫌疑人，近几天都不能逃离我们的视线以外，知道了吗？”

　　林二蛋震惊，“凭什么？！！他活着害了我们村，死了还要害我，你说他怎么不滚一边晦气死去，非要来我们村死！现在好了，害得我要跟他一块——哎，警官，我这人也就嘴巴多两句，我不可能杀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