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请说出来》IRUI

4、第 4 章

　　村下贤治被要求指正当时的监控，搜查二课的警员将监控调到了他的跟前。

　　“这就是证据。”他这么说道。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了监控上，他熟练地操作着电脑，过了一会似乎是将事情解决完毕，他才四处张望着将电脑关掉。

　　那个人

　　——是他。

　　没有丽岛顺江，没有其他人，那家公司的监控中出现的就只有他。监控往前推进都是他在那家公司上班的样子，说明他不是只有那天才在的。

　　他是这家公司的会计吗？他会是会计吗？明明自己不是做这一行的，可是……他对于自己做什么类型的职业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了。

　　村下贤治感觉到了自己的记忆在欺骗着自己，一面是有丽岛顺江帮助他得到巨款的记忆，一面是自己挪用公司账目的记忆，他的脑袋几乎要炸掉了。

　　额头上冷汗淋漓，他瞪大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样的事实——是他挪用公司的款项逃走。

　　“如果……如果挪用4.6亿元的是我，那么丽岛顺江那又会是谁呢？！”他压低声音嗓子似乎被磨损了一般地吐出了这样的疑问。

　　“这绝对不可能。”警员几乎是笃定的回答道，“她早就已经死了。”

　　“她绝对是在的！”村下贤治伸手就想抓住这个警员的衣领，但是却被他身边同事给按住了，“你们别想骗我——！！”

　　“没事吧？”一个同事关心地问着刚才险些被村下贤治抓住衣领的警员。

　　那位警员拍了拍衣领道:“没事，就算他不配合也没关系了，监控就是证据，把他关起来吧。”

　　村下贤治被关进审讯室，就算他没有亲口承认也不要紧，种种证据表明这一切就是他干的。现在他还需要等到原公司再次提起公诉后宣判，再由法官来给他定刑。

　　也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

　　留守的警员在第二天查看他的时候，房间里面满是血迹，村下贤治将自己的眼球挖了出来，丢在了一边，用双手环抱着自己卷缩在了角落。

　　“是她，是她，她来了，她还活着。”村下贤治不断重复念叨着这句话。

　　以前是有见过逃避死刑而选择自杀的犯人，但这只是利用职务便利盗窃的贪污罪。

　　“如果只是贪污罪可能会做到这样的程度吗？”

　　“没有死刑的必要会自残到这种程度吗？”

　　警视厅里面不少人都带有这样的疑问。

　　虽然对村下贤治的行为存疑，但他似乎也因为这一点逃脱了制裁，虽然整个人的状态并没有任何好转。

　　但警局里面每天的事情还是要照做。

　　“清水怜子小姐。”年青的警员叫着她的名字。

　　正在此时，警局里恰好也走出了一个身穿着警服的男人，似乎是在听到这边的声音之后，他也将目光转向了他们这边的方向。

　　虽然已经身处在警局，但是清水怜子还是护着身边的女儿。她的女儿清水美香正依偎在妈妈的身边，对生人的惧怕使得她用手紧紧地拽着妈妈的衣服，一点也不敢松开。

　　露出来的手腕上有乌青的淤痕，神色间能看出对外面的人存在着惧怕以及不信任感，有着严重的自卑情绪，如果不是心中有某种阴影应该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表现。

　　——是家暴吗？

　　“松岛警视。”刚才还在喊清水怜子名字的警员此时已经冲着这个盯着这对母女的警视敬礼。

　　这位松岛警视是今天刚来到这里的，似乎是因为村下贤治的案件，但是那个案件明明已经结束了。

　　除了村下贤治莫名的自残有些可疑外，其它的似乎也没有任何能够运作的空间，所以也应该不会有人会将同情花费在一个公司窃贼身上。

　　见松岛警视对他点头示意后，那位警员才放下了敬礼的手，将心神放在了刚才需要处理的事件身上。

　　这位清水小姐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来到警局报案了，每次都是因为她丈夫的家暴，上次报案还是邻居打的电话。虽然很同情，可这种类型的事件还完全够不上立案，他只能最大限度的去帮忙沟通。

　　但是，她的丈夫完全没有任何的改变。

　　想想也知道吧，如果只是沟通又又什么用处呢？赌徒也不会因为一次劝说而收手。

　　这位警员大概也知道自己做出的事情是徒劳的，只能再次重复着如用往日一般的话语:“清水小姐，你该回去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会跟进的。”

　　清水怜子只是拉着她女儿的手在门口默默地站着。

　　真是可怜。

　　松岛想起了自己看过这次案件的卷宗，里面有村下贤治神智还清晰时的口供，似乎他也是这么对待丽岛顺江的。这也可能会是其中导致一切发生的可能性之一，但假如是这样的话……

　　“假如真有这样的话，那么这个怪异未免也太过于温柔了。”松岛警视稍微想了一下就摇头否决了，“她如果自己无法改变，没有任何人能帮她。 ”

　　“？”

　　站在旁边的警员有些疑惑地看着松岛，虽然对于最后一句话，他也有点认同。但是松岛警视前一句话中所说的怪异又会是什么呢？

　　警员很快就想起了，在警局内部似乎是有人说松岛警视是因为需要处理某件特殊案件，才会下派到他们这里的，所以对于这一切松岛警视肯定是明白些什么。

　　但这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情，在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抛之脑后，这位警员才问道:“松岛警视，那村下贤治的案子……”

　　“啊，就交给我来处理吧，不过还是按正常流程判决吧。”毕竟人与怪异无法对抗，为了警视厅的威慑力，以及不想引起某种不必要的恐慌，有些案件只能是人做的。

　　“是、是的。”似乎是刚来没多久的警员，在接触他的时候还是显得特别的不自然。

　　头疼啊，必须找到源头才行。

　　松岛隐隐约约地地也发现这件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结束，心情烦躁的他皱了皱眉，准备找个地方先出去抽根烟去。

　　再见到不认识的人一下减少了很多，美香才终于开口道:“妈妈，我好害怕。”

　　对于美香来说，爸爸是恶魔，是阴影中没有面目怪物，而对清水怜子来说，丈夫是人渣，是混蛋。

　　“妈妈会保护你。”看到美香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服的模样，清水怜子有些心疼地蹲下身子将美香搂入怀中，在她耳边安抚地说道。

　　如果还怀有希望，那么她现在也不会感到如此的痛苦了。她们太过于弱小了，光是想着求助任何人，如果她能够依靠自己让女儿生活下来，那么也就不需要依靠着其他人的施舍与同情才能好上那么几天。

　　没有地位的自己又如何保护自己的女儿呢？怜子想要解脱，回去依旧是一个轮回，不断地重复着某一天，就连警员也是每天重复着相同的话语。何时可以挣脱出来？美香也在害怕……倘若他们无法帮助自己，那么就只能用自己的办法。

　　清水怜子抱着美香离开了，松岛警视到了门口抽烟的时候，恰好也看到那位接待清水小姐的警员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真是辛苦呢。”

　　听到松岛警视那么说，那位警员苦笑着回答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管怎么样，我也没有办法能够帮助到她。”

　　离开警局的清水怜子并没有因此回家，而是带着美香来到了便利店，当怜子伸手去够货架上东西的时候，美香才好奇指着货架上的东西道:“妈妈，这是什么？”

　　“这是咖喱，晚上我们一起吃好吗？”清水怜子温和地说道。怜子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正常，没有人能够发现，此时的她精神早已接近崩溃。

　　“咖喱好吃吗？”美香吮着手指，面怀期待的看着怜子，但很快又小心翼翼地问道，“美香可以和妈妈一起吃吗？”

　　美香知道这是自己的奢求，如果是被爸爸发现，那么她和妈妈一定会被打死的。就在上次，因为一件小事，爸爸扯着妈妈的头发，把妈妈拖出了家门，用脚用力的踹着。

　　妈妈只能是用手护住了脑袋，美香只能远远的看着，如果她上前护住妈妈，爸爸只会连她一起打，爸爸不会因此而手软。

　　所以妈妈不允许她这么做。

　　“我们要和爸爸一起吃哦。”怜子将咖喱放入购物篮里回答了美香的问题。

　　“……”美香听到爸爸的字眼立刻沉默了。

　　在便利店结算完咖喱之后，清水怜子也没有因此立刻回去。而是在另一个距离甚远的地方采了点菌，以前经过乡下的时候，一个老婆婆曾经告诉过她这种菌不可以食用，经常吃死人。

　　前不久外出的时候，她恰巧也在这里看到这种菌，一定是冥冥中的安排吧。

　　而且丈夫爱吃菌类，到时候给他多盛点就好。只是如果不是全家人一起吃的话，丈夫又怎么会吃下咖喱呢？

　　他一定也清楚，她恨他恨的要死，只是留着美香一个人，她狠不下心。当然，也可以交由姐姐的孩子照顾美香，或许她也能够放下心来。

　　但是，她已经添了足够大的麻烦了。

　　美香还是由她带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