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片段》阿瑞

4、离别

　　“打开。”安王爷淡淡地吩咐。
　　两个解差对望一眼，咬着牙撕去封条，把木枷从柳钰脖子上拿了下来。
　　柳钰揉了揉手腕和脖子，展颜一笑：“谢王爷。”
　　“坐？”安王爷习惯性地指指身边的凳子。
　　柳钰微笑摇头，“我坐不下。”
　　安王爷默然，他忘了他还带着很重的刑伤。他盯着眼前那双手，那双曾经捻棋子，持画笔，抚瑶琴的手，现在青紫肿胀，带着厚重的血痂。
　　两个人相对无言，看着王爷的随从一趟一趟往亭外的破马车上搬东西，有被褥，有食盒，还有银两。马车里传来女人和孩子抑制不住的哭泣声。
　　解差渐渐不安起来，终于上前道：“王爷，奉旨天黑之前要出京城。”
　　安王爷点了点头，嘴唇抖了几下，低声说：“你，一路小心吧。”
　　柳钰忽然跪下，艰难地磕了三个头。
　　安王爷想去扶，伸臂过去，却在将碰到他时停住了。
　　“王爷，谢谢您保全了他的骨肉，还把我和他们安排在一起。”柳钰抬头，眼里已经含了泪水，“今生我不能报答，来世，我和他一起为您效犬马之劳。”
　　“来世他们还要在一起。”安王爷在心里默默念着，觉得说不出的难受。
　　“值得吗？”他忍不住问柳钰，“弄得一个斩首，一个流放......”
　　正在往外走的那个人回头，笑笑，“我不知道，他觉得值得，我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