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五章·预兆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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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见到方回他们，看到张华那眼神和张玟极为相似，我心里疙疙瘩瘩。表面上装作没事，缠着哥哥问他今天都看到了什么。
他说他所见的那些江表名士，都比不上二陆俊秀。我看了一眼陆机，他脸色平淡，不动声色。方回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今天见到一样稀罕的东西。”
我急忙追问：“什么东西？”试图转移我的注意力。这一着还是有效果的。方回道：“有人取了一匹彩锦给张先生，张先生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说那不是布，而是鸟的羽毛。我们不信，展开来后，果然是一根三丈长的羽毛。张先生说这是海凫的羽毛，出现了不吉利。要天下大乱。”
我心想真有这么大的鸟，恨不得亲眼瞧瞧。问：“那羽毛呢？”
“烧了。张先生嫌不吉利。”
我暗自可惜。见还没见怎么能就这么化做一缕青烟。
想着想着觉得“海凫”这个词似曾相识……
忽然，那句预言涌上我的心头——
“龙泉现，斗牛气。白鱼胙，酒濯异。海凫羽，乱世兆。石鼓出，桐鱼敲。”
海凫羽，乱世兆！
第三个预言！
我不知觉沁出冷汗。时间太久竟然忘还有预言的存在，急忙低头看手腕，还好，痣还在。看完后哑然失笑——什么时候也在意起这等事情来了？按理说应该一笑置之吧。
既然穿越时空都可能了，还有什么不可能？虽然觉得自己没有当“天降异人”的天分，可这预言是确确实实的应了，我也不能不小心。而且还遭过绑架，不知道有没有些连系。
回想起今天下午曾经在江面上见过一群鸭子，他们却唤作“凫”，那“海凫”的意思岂不是说海面上的鸭子？这么想来我有点好笑，心情也好了些。反正我现在在明，根本不知道会遭遇什么，只能耐心等待。虽然，这样真的很憋气！
如果我足够聪明，是不是可以设计一个局，一举把他们抓出来？
设计啊。我这一点智慧好象还不足以做到这个地步。不过，我身边这些张华陆机之流，看来都是精于算计的。
听说最近几天张华还忙的很。再过几天吧，晚上偷偷去问问张华看有什么办法。
我刚走到张玟屋子门口，就听到张华的声音。看来张华暂时不在呢。怎么办？我哥一会就要来了（自从我被绑架之后，他每天准时来看我在不在），可不想让他担心。咬咬牙，脚步不由自主向陆机的房间走去。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陆机的怒吼：“不行！”
今天这都怎么了？我找谁谁有事。正准备转身离开，听到“喀啦”门开了，陆机脸色惨白咬着嘴唇从里面一语不发地走了出来，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刚想问他怎么了，对方淡淡地抛下一句：“你是来找我哥的？”原来是陆云。
疑惑地走进房间，看到幽暗的灯光下陆机眉头紧锁，脸色似乎比陆云还要惨白几分。这哥俩是怎么了？站着看着他，他有气无力地说：“鸣鹤，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今天我累了。”
对方都下了逐客令我还能怎么样？准备告辞，他却忽然喊住了我：“鸣鹤——”
“怎么？”我诧异地转过身去，看他那表情，似乎千言万语欲言又止。
“……没什么。”他眼中的光逐渐暗淡下去，好象独自漫步在荒凉的冰原上，只剩失望和寂寞。
“到底怎么了？”我想起他面对宾客的谈笑自如，月下慷慨的悲歌，本以为这样的人是意气风发，是光华夺目，什么事情也会把他打击如此？忍不住坐到灯旁，轻声问到。
“……鸣鹤，如果你的家人爱上门不当户不对的人，该怎么办？”陆机神色不自主地颤动了一下。
这样？西晋门第之严，无可想象。我这一路上也看在眼里。张华虽是声誉隆重，可毕竟是寒族出身，不得不对望族礼让三分，比如说到顾荣陆机，明明是小辈，却每次都只称其字，不说他们的名字以表示尊重。至于待遇等等更多方面，更是在京城我就已经体会到了十分。
“……是不是士龙他？”我猜测着问。
陆机又是神色一变，“云他不肯听我劝，他说他要娶张茂先的女儿。”
啊？原来陆云看上了张玟？天啊……我怎么也没预料到会是这样，转念一想，男才女貌（好象男貌女才更适合一些），倒也登对。“……张先生德高望重，也不至于配不上你们家……我看，此事并无不妥。”
“是啊……国已破，我家也不过是个破落之处了。”陆机起身昂起头，无奈一笑，“如此若能配得上张公的女儿，是天大福分了，不是？”
这是……什么话？！
“士衡，你……”我说不出话来。为什么我每次跟他说什么他都会曲解？这真是最让我光火的人！
“我怎样？”陆机俯身注视着我，咄咄逼人。“你的意思难道不是这个？”
“当然不是！”我气恼地说，“我的意思是他们俩要是真心的，有什么不可以呢？”真是，要知道张玟喜欢的是你啊，这下子士龙弟弟要追的很辛苦了……
“这样？”他苦笑，“不好意思，我最近心情太乱了。”
我看他神色憔悴，心想你弟弟也不是小孩子了，叹气道：“士衡，你不是要和顾家联姻么？……你已经如此，为什么不放手让士龙自己寻找幸福呢？他也不是小孩子了吧。”
“放手……”陆机一惊。
红烛光忽然一闪，我料天色不早，想到方回八成来看我了：“……你再想想吧。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再见。”
陆机木然地点了点头。
出了门我忽然想起来：拜托！我今天是来干什么的？正事给忘了！
我这……无可救药的脑袋……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五章·预兆之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