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之翼》予炟

21、卖画起争议

　　“一千六一幅？”王子成连连摇头，“不行！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听到王子成居然反对自己，裘红可不乐意了，“莫弘鲲现在网上正火，趁这个机会，多卖一点画，多好的事。我们网上做推广的目的不就是要在网上卖画的画嘛。”

　　“你懂不懂？”王子成瞪了裘红一眼，“网上卖画，不是艺术家正规的路子，价格卖不上来，搞不好就成画行画的了。”

　　“我不懂，就你懂？”裘红也不相让，“画什么还不是我们决定的？我们卖的是写生作品，又不是临摹的复制品，叫什么行画？”

　　“对对对！我的公主真会说话！”王子成哼了一声，身子转圈，指着挂了一墙的画，

　　“你看看墙上这些写生，都是风景，有什么思想？画的再多，以后能升值到百万千万吗？我告诉你，像这几幅有思想的创作，以后才有机会升值！”

　　“你们俩个别争了。”眼见俩个人就要为自己吵起来，莫弘鲲连忙阻止，“我也知道画这些写生，就是练笔，不会有多大的升值空间。

　　不过我们现在才开始，也不像国外那些艺术家那样有画廊包养，我们先以画养画，在网上卖一些写生风景，等以后有钱够生活了，或者有投资人了，我再专门搞创作。你们看行不行？”

　　“我同意！”裘红立刻举起手表示赞同，还不失时机地朝王子成瞪一眼，补一句，“让你做投资人，你不愿意，我们靠自己卖画还不行啦？”

　　“……行吧……”

　　王子成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的，但又没有办法，确确实实不能因为自己仅仅买了几幅画，就拦住不让他们自己卖画吧，自己又不是他们的投资人。

　　自己又不是他们的投资人！王子成在心里默默嘀咕着。

　　* * * * * *

　　过了初五，就算是过了年了，该上班的准备上班，该做生意的，也都陆陆续续打开店门准备做生意。

　　“方老板，新年好！宋琦给您拜年了。前几天怕打扰您跟家人团聚，没敢给您发信息，今天抓住年尾巴，给您拜个晚年，祝方老板新年开门大吉，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第一年在女朋友家过年，拜见过陆婷婷的七大姑八大姨，各路亲戚之后，宋琦终于得个空给深圳大芬方式藏品的方荣海发了个信息。

　　“新年好！恭喜发财！”

　　隔了很久，方荣海才回了信息，明显是礼貌用语，宋琦的心里微微打鼓，也不知道方老板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

　　“方老板，上次那幅莫弘鲲的《出逃》已经被米国的一个画廊老板买走了，您看这幅《季末之城》怎么样？”

　　手指一松，送出信息，又紧跟着将作品照片发过去，即使你真的忘了，我这么提醒也会想起来了吧。

　　宋琦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推销天赋的。

　　“还不错，有点意思。”又是良久，方荣海才回了信息。

　　“您看要不要留下？莫弘鲲现在在网上挺火的，好作品留不住，米国画廊也在收。”宋琦又一次提出米国画廊，想能借此促动方荣海。

　　“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这么火的嘛？【大牙】。”

　　还想套我？方荣海可不信呢，每天还不知道有多少自称是知名画家的人到画廊毛遂自荐，一一都信，那还了得。

　　“我还能骗方老板不成【笑脸】您上头条、抖音看一下，不骗您，真的很火呢。”宋琦又挑了几个抖音的小视频和头条里的文案发了过去。

　　“我们收画一般不看这些，要看画家参加过哪些展览，在哪些书籍上出版过哪些作品，像这些抖音什么的，年轻人好噱头的事，没什么参考价值，再火也不能说明他学术水平如何。”

　　方荣海这回回信息倒是快了，说话也似诚恳，“《季末之城》这幅画两千块钱，你要是觉得能成，你就给我发过来，值当是和你交个朋友的，我觉得和你认识也是缘分。”

　　“方老板，您说笑了，米国画廊收购的价格是一万米呢。”

　　自己八千大洋买来的，你两千就想拿走，还值当是交我这个朋友的，你真是好大的面子！宋琦忍住自己的怒火。

　　“【笑脸】年轻人心志不能太高，你知道全球每年有多少美院毕业生吗？很多年轻画家的画才三百五百呢。”方荣海发出了呵呵的表情。

　　“画与画不同吧，也有年轻画家的画好几十万一幅呢。”宋琦努力争取着，“您是行家，应该看得出来莫弘鲲的作品是很好的，未来升值空间很大。”

　　“你们年轻人，经历太少，等经历多了以后，你就明白了，我这边还有事忙，回头再聊啊。”

　　方荣海一点也没有继续商讨价格的意思，就收了线。

　　年轻画家的画，凉凉，凉的时间久了，就没有水分了，等凉成干之后，温水发一发，那才有利可图嘛。

　　“好的，那您先忙。”

　　没想到自己花了八千“巨资”的画，居然套在自己的手里了。

　　是继续把画留在手里慢慢再寻找别的画廊渠道，还是找上次那个买画的陆沈及时套现？

　　宋琦握着手机，趴在窗台上，纠结着。

　　“想什么呢？”陆婷婷突然从身后冒出来，吓了宋琦一跳。

　　“啊，没想什么……就是这几天天天见长辈跟打仗一样，有点累。”

　　宋琦回转身，将陆婷婷拦在怀里，“怎么样，这些天，你家的这些亲戚对你未来的夫君还满意吗？”

　　“还行吧……”陆婷婷笑着将双手塞进宋琦的腋下，“我的家长，你都见过了，你的家长，我还没见呢，要不要就趁寒假还有几天，干脆飞到你老家，把你的家长一起见了？”

　　“丑媳妇想见公婆了？”宋琦在陆婷婷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我怕吓着你呢。”

　　“你胆敢说我丑！”陆婷婷双手一齐咯吱，“我家又不是皇亲国戚富贵人家，你家又不是深山老林土匪家，我有什么好吓着的。”

　　“你就不怕我家在深山农村，还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弟弟妹妹要你这个嫂子养着？”宋琦捉黠地盯着陆婷婷，看她的脸色变化。

　　“我才不信呢，你要真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弟弟妹妹要我这个嫂子养，你还能一年都不回家？”

　　陆婷婷知道他在开玩笑，她才不在乎呢。

　　宋琦的老家在江西农村，她是知道的，也悄悄看过宋琦的档案了。家里除了爸妈没有兄弟姐妹，但具体家庭情况如何，父母具体是做什么的，宋琦确实从来不多说，估计是因为穷不好意思说。

　　他们应该是种地的吧，农村不种地还能干嘛？只有父母俩人，又能有多大负担？何况宋琦在学校当助教待遇还不错。再说他老家离得这么远，他还不就等于是上门女婿嘛。

　　“好，那我们就利用这几天回去一次。也是该拜见公婆了。”画就先留在自己的手里，慢慢再找别的画廊渠道吧。宋琦答应了陆婷婷。

　　* * * * * *

　　“不行，我创作的时候，你不能录我。”莫弘鲲停住了笔，伸手挡住了朝向自己的手机镜头。

　　“为什么呀，你不知道你专注的时候有多好看。”裘红闪身又举起了手机，“认真工作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

　　自从莫弘鲲火了之后，网上夸他长得好看的点赞和评论越来越多，只要一发他画画写生的视频，裘红就发现粉丝蹭蹭蹭地往上涨。

　　但也不能天天发写生的视频啊，没有变化，热度也会下来的，所以裘红就想着拍一点莫弘鲲创作时候的视频。

　　“哎，我是认真的！”莫弘鲲冷下了脸，“我正在创作的画，还没完稿就流到网上，要是被人抄袭模仿了，或者修修改改，比我先画好发布出去，我倒反成抄袭的了。”

　　“好像……也有道理……”裘红放下了手机。

　　“那我也不能天天拍你在门口小树林写生啊，粉丝会看腻的。”裘红撇着嘴，委屈，“好不容易才火起来……还想着冲三十万粉呢……”

　　“除了创作不能拍，别的都可以，再说，我创作的时候，你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根本没法思考。”莫弘鲲把裘红往外撵，“等我手上画完再说。”

　　手上这幅创作，跟根据记忆里的画室里的挂画画的，与其说是创作，倒不如说是在默画记忆里的作品。

　　画的是梦里的那个女孩穿着白色的长裙，站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手里拿着一块怀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在计算着什么，月色很是朦胧，女孩的脸也不是很清晰，反倒是手上的那块怀表看的很清楚。

　　莫弘鲲努力地回忆梦里看过的画的样子，画笔在画布上入神地行走着，一点一点涂抹，一点一点把画面从记忆深处拉拽出来。

　　裘红沮丧地回到二楼，趴在沙发上刷着工作室的抖音小视频，这两天粉丝增长的速度明显慢了，要是再不做新的内容，热度就要下去了。

　　虽说，写生的风景画卖出去十几幅，但也不是说就有了源源不断的生意，毕竟不是像那些大佬有几百万粉丝啥的。

　　再说如果一直都是卖工作室门口这一片江边小树林的风景写生，时间久了，真的就变成了千归一律的行画了。

　　裘红又打开刚刚录得小视频，其实录得真不错哎，录到画布的镜头也就是一闪而过。切，大惊小怪，，我就不信就这么一晃而过的镜头就能被人抄袭了。

　　裘红朝抬头楼上看了一眼，心中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