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x香蜜）[快穿]诸世红尘》六叶草君筠

71、触手不可及（二）

　　仙途是创世纪性的第一款全息虚拟游戏。
　　要达到全息虚拟的技术，玩家所使用的自然不能是鼠标键盘，事实上，仙途上市的第一步就是推出了头盔式虚拟设备及全息营养舱，后者只要营养液充足，可以保证玩家在里面躺上几十几百个小时也不必外出，也伴随着高昂价格，专为富豪权贵所打造，而前者虽然也不便宜，却足够让普通人家也玩上游戏了。
　　原本只存在于科幻设想中的全息网游一朝现世，便在全球掀起惊天浪潮。仙途在公测的第一天就完全爆满，其超高的人气与在线率，在十天之内便逼迫得其他大型网游几乎尽数倒闭，即便还有寥寥几个顽强支撑着的，也是肉眼可见的螳臂当车，阻拦不住历史的车轮。
　　仙途的地图非常庞大，新手村在地图上只存在一个，实际上却有无数玩家独立存在，待得升到十级练气完成新手任务后，就会被随机传送到对应种族地图范围里的安全区去。
　　萧炎在小树林里寂寞的等待了许久，从一开始的满心焦躁到逐渐压制为平静，好不容易才感应到熟悉的气息出现，待得他再费尽千辛万苦到达那里，游戏时间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星期。
　　真不怪炎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润玉选择的种族是人，而他现在的面板上却明明白白写着“妖族”二字，就算他不接受也没有办法，事实就是他现在是只“本体”大熊猫的食铁灵兽。网游里可不讲保护熊猫这一说，萧炎身为妖族却擅闯人族地盘，如果身份暴露，玩家是没法拿他怎么样，但人族的高级NPC必定倾巢而出。哪怕是化神期高达182级的妖王，在人族修仙门派的智能NPC面前也未必能讨着好，从这一点来讲，不得不承认，世界意志选了个很好的方式限制他，让后者就算想调用能力，也只能在网游的世界里施展，不可不谓聪明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反正现在的情况就是，堂堂炎帝只能收敛气息，保持“本体”外形，把自己伪装的安全无害才能深入人族腹地，其跋山涉水的艰辛程度足以单独写出一本书，非唐僧取经不能书也。
　　当然，这是萧炎的视角。
　　他倒是也没有急着立刻去找润玉，首先就近找了个地方把自己洗干净，毕竟这一路过来也是真不容易，炎帝还是要面子的，可不想脏兮兮的出现在润玉面前。好在火克金，作为食铁灵兽，熊猫大多都是火系灵根，这些日子萧炎也已经熟门熟路，首先把自己变小减少体积，刷干净毛皮……然后再烘干自己，很简单的步骤。
　　然而问题也是他太专心致志于清理自己了。整整三个世界的经历，萧炎对润玉的气息相当熟悉，同样也没有防备，心神都放在有没有把自己“本体”涮干净和毛有没有被他失手烤焦上，就没太注意周遭，等他察觉到不对，熟悉的气息都已经快靠近到他旁边了。
　　在发现这一事实的瞬间，炎帝的身体都是僵硬的。
　　但也只是那很短暂的一瞬间，他强自平静下来，微微侧头瞧了一眼，瞳孔中便倒映出熟悉的容颜，宛若刻骨铭心。
　　年纪与上个世界相仿，不过弱冠，只是穿着游戏内的古式白衣，素衣广袖，似月光孤寒，又如朝露清冷，恍惚与更久远的曾经重合。有刹那的功夫，他几乎以为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
　　但也只是他以为。
　　事实上，他没有露出半点破绽来，整个人都出乎意料的平静。就像一只真正的大熊猫那样，萧炎保持着坐姿靠在岩石边，一动不动。
　　润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此时正以一种以为他不会有所察觉的动作缓慢的，小心的一点点靠近过来。哪怕知道在小世界中润玉会因为生活经历不同而养出不同性格，但还是……很难想象，他们上一次见面还是润玉冷酷的留给他一个背影，混淆感知甩袖离开，和现在一点点凑过来的情景形成一种堪称荒谬的对比。
　　再如何心里有气，不满，不悦，他也不可能对着面前这个没有了记忆的历劫润玉去发，只余下一腔复杂之情。分不清是想笑还是什么，萧炎勉强收敛住情绪（虽然润玉大概也不能从一只熊猫脸上看出什么来），用余光谨慎的瞟过去，可能动作幅度稍微大了点，润玉一见那只熊猫动了动脑袋，便猛然停住了脚步。等待了好一会，待得发现大熊猫只是往旁边一滚，换了个姿势半朝向他，还闭着眼睛并没有其他动作，这才松了口气。
　　此处还处在离山的门派范围里，萧炎不好变回人形，却不妨碍他装乖巧，看久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挺可爱的，一个陌生NPC与一只还不及人膝盖高的迷你大熊猫，哪个更有优势简直不用想，炎帝这么劝说自己，做大熊猫也没什么不好，你看现在，润玉不就被他吸引过来了吗？
　　但即便对大熊猫感兴趣，润玉却也足够稳重，即使面前的熊猫就那么大点，又已经表现的如此无害了，还是没有贸然继续靠近，只是像在动物园看熊猫那般，保持一点距离认真的观察。总之萧炎和他这般僵持片刻，发现后者不走了，顿时觉得这样不行，装作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将眼睛睁开了。
　　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润玉头顶着一个白色的ID[箫鈺]。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似乎能牵扯丝线延伸出无数可能，萧炎在看清这两个字时还有一点惊愕，可这点惊愕在心尖上蔓延开，却化为奇异的情绪，让他突觉舌尖干涩，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他定了定神，努力偏开自己的视线，落到了润玉手中的一截碧色竹笋上。
　　……竹笋？
　　萧炎猛然意识到什么，缓缓咽了口唾沫，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
　　而他的反应落在润玉眼里……啊，意料之内，情理之中，这只熊猫果然对他的任务道具感兴趣了。
　　大熊猫虽然长得可爱，但事实上它是不折不扣的猛兽，杀伤力很惊人，只是因为运动消耗的能量太多，才总是懒懒的躺着，不过这里是仙途，不是现实，熊猫幼崽的杀伤力也不强，只要不惹怒它应该就没问题。
　　他微抿起唇，在任务奖励和大熊猫之间为难了一下，试探着伸手：“咪咪？”
　　萧炎：“……”
　　润玉自己很显然也意识到了这叫猫的语气不妥，他紧绷着神色，权衡片刻，换了只手握着竹笋还带着泥土的根端，把那根看起来还挺鲜嫩的碧笋朝萧炎递了过去：“吃吗？”
　　萧炎：“……？”
　　降临到这个世界之前，炎帝决计没有想过自己还得面对这种天人交战。但考虑到如果他不接，可能润玉也会不太敢靠过来，他还是憋屈的做出取舍，伸出手……脚掌，将竹笋接了过来。
　　没吃，就算现在装着熊猫，这道门槛萧炎姑且也还是越不过去，装模作样的揣在怀里，佯装自己是只懂得持家的大熊猫。
　　可能是觉得熊猫接受了自己的投喂，不管吃不吃都算他们是达成交易了，润玉面上紧绷的神情终于舒缓下来了点，他轻轻眨了眨眼，快速的伸手摸了萧炎一下，动作飞快，一摸即放。
　　无论怎么说，这个世界的润玉第一眼就亲近他也是好事。萧炎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一动不动任凭润玉摸。
　　润玉摸了好几把，发现熊猫没有反应，忍不住又靠近了两步，见面前这只熊猫没有生气的样子，微微松了口气，毕竟还是只小熊猫呢，贪吃也是正常的。
　　他先前就注意过，这只大熊猫的头顶没有等级显示，这种情况要么是纯粹的动物，要么是超出他的查探范围。这里是30级以下玩家的练级区，官方给出的解释是离山门下庇护范围，妖邪不得入内。正是有这样的先入为主，他根本没考虑后者的可能，只单纯本着摸动物的心态去撩拨萧炎的。
　　……不过，这只大熊猫的毛好软？
　　他虽然没有在现实里亲手摸过熊猫，但也听喜欢毛绒生物的莫念念说过，熊猫的毛并不软，还不如家养的宠物狗。可手下这只跟她说的不一样啊。是因为这只还不算很大，是个幼崽？或者网游里服务玩家设置的原因？还是因为修仙界的熊猫是灵兽，毛发保养的更柔顺，所以摸起来感觉不同？
　　润玉思索着，手却有它自己的想法，在熊猫身上继续摸来摸去。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因为在离山练级区意外发现一只还没有成年狗大的小熊猫，感兴趣才凑过来投喂一下，没有什么深入想法的话，这一下就有点爱不释手了。
　　润玉家族富贵，多少是个排得上名头的世家，不然也不会有财力买到全息营养舱，让他先一步进入游戏取得先机，但他从小到大所经手过的皮毛就没有一个能比得上面前大熊猫的，白毛柔软而顺滑，暖呼呼的绒尖蹭在手心痒痒的，润玉摸着摸着就不自觉往前走，就差没伸手去把熊猫抱起来揉了。
　　至于萧炎……虽然“熊猫”是被世界意志附加要求化出的“本体”，但他既然能变化成这般模样，身体感觉自然也不会有半点缺失。
　　从他识得润玉到现在，还是头一回对爱人的主动开心不起来。堂堂炎帝，堂堂熊猫，已经被摸到整个人都麻木了。他缓缓的仰起头，向后把自己的脑袋靠在了背后岩石上，躺平任摸，生无可恋。
　　“你喜欢我吗？”
　　润玉的声音清清冷冷，一如琳琅碎玉，轻轻响在耳边，没有半点别扭，他仿佛只是在问一个很平常的问题，却让炎帝心头一跳，像被针蓦然扎了一下，又狠狠搅动了一下。萧炎猛然转过脑袋，下一秒就在润玉清澈干净并无更多情绪的双眼里平静了。
　　也是啊，谁会对一只圆滚滚的大熊猫有戒心有别扭感呢？
　　润玉不知道面前的大熊猫刚刚因为自己一句话而陷入自闭，他性子惯来冷淡，但在一只毛很好摸，性情温和，而且看起来还只是幼年的大熊猫面前也摆不起谱，哪怕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劝说一只熊猫，还是下意识的把声线都柔软下来几分，开始考虑可持续发展的问题了。
　　“你不要怕，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也很喜欢你，你要不要跟我走？我来养你，以后每天都有竹笋吃，嗯，还有蜂蜜，盆盆……奶。”
　　萧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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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升邪》离山
　　我很喜欢这篇文，写着玩玩，算是个小彩蛋，不影响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