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x香蜜）[快穿]诸世红尘》六叶草君筠

3、真假贵公子（三）

　　后面的一段时间里，萧炎和润玉的关系飞快的好了起来。
　　意料之外，又似情理之中。

　　“三分！”
　　“进了进了！”
　　“哦哦哦万岁！炎哥牛逼！”
　　不得不说，以炎帝的能力，去打篮球真就欺负人的，哪怕他已经给自己下了封印压制实力尽可能接近普通人也一样。就比如现在，萧炎血虐了一把对面心满意足，觉得真是不虚此行没白当一回学生，在鬼哭狼嚎声中潇洒的挥一挥手不留下一片云彩，下场休息去了。
　　今个儿是大晴天，万里无云，太阳亮的刺眼，他抬起手掌挡了挡光线，挥退一群围上来给功臣嘘寒问暖的同学言说跪安吧，被同学们呸了一路。待得走到树荫下偷凉还没喘口气，一瓶矿泉水已经递到了他面前。水波在塑料瓶里摇晃，将光影打的撕裂破碎。他顺势往上一看，顿时挑了挑眉：“稀罕，润玉，你今天怎么下楼了？”
　　“来看比赛。”润玉笑笑，长发流泄如泼墨散落在肩头，让他看起来乖巧极了，“打的开心吗？”
　　“挺爽的。”萧炎随意道，接过他手里的矿泉水拧开，又塞回润玉手里。后者本来还要说话，被他这个动作激的愣了下：“做什么？”
　　萧炎：“你不是拧不开的意思吗？”
　　润玉：……
　　润玉：“你觉得呢？”
　　萧炎后知后觉“喔”了声，非常自然的重新拿过来自己喝，权当刚才无事发生，灌了两口之后抹了把嘴，没话找话：“你来看比赛的怎么还在这里？下半场要开始了。”
　　润玉琉璃般清透的眼睛望着他，羽睫轻抖，有细碎的阳光自头顶树叶交错缝隙里垂落，又坠入他眼底：“你不是比完了吗？”
　　“哦，原来专门来看我的啊？”萧炎恍然大悟，笑他。
　　“嗯，给你送水的同学刚才说她肚子疼，就把这瓶水塞给我了。”润玉不以为意，扫了眼他手里喝了半瓶的水，“你回教室吗？”
　　萧炎想了想：“不吧，也差不多到午饭时间了——走我们去吃饭！”
　　润玉被他揽着肩膀拉了两步才挣脱开，但也不是拒绝的意思。只是走在萧炎身边一起去食堂，跟他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说着班级近日的事情。他们是私立学校，承包的饭菜不能说多差，但还是极具食堂特色的，懂的都懂。好在学校外就是小吃街，做学生的生意经久不衰。萧炎那纯粹是懒的，刚打完球，实在是懒得翻墙出校，索性凑合对付一顿。
　　至于润玉……这种乖乖巧巧的好学生，当然是从不翻墙的。
　　广播放着不知哪个年代的古早旋律，乐声微弱，消失在学生端着盘子来往的谈笑里，饭菜的味道一缕缕飘散，十足热闹。
　　萧炎咬着筷子，盯着润玉面前的菜看了一会，沉吟道：“……润玉，你是不是挑食啊？”
　　“没有。”润玉矢口否认，也不仅是不吃肉，他用筷子戳了戳盘子里一点没动的莲藕，把乳白的藕片戳出了一个浅浅凹陷，不承认这个会像三岁小朋友一样挑食的是自己，“只是不喜欢吃而已。”
　　这有区别吗？
　　萧炎对此嗤之以鼻，夹起一块藕片晃了晃，示范性的啊呜一口吃掉，嘴里慢悠悠嚼着，开嘲讽的声音都含糊不清：“我去花鸟市场揪只兔子放桌上，兔子都比你吃得多咯。”
　　润玉不与他争辩，端起盘子去倒菜了。

　　一出食堂，凉风扑面而来。夏天正在趋近，但室内外还有未散的温差。润玉脚步微微停了停，萧炎已经从后面追过来，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走这么快干嘛？”
　　“那我不是在等你吗？”润玉幽幽看他一眼。
　　“喔，那我好感动。”萧炎用着捧读的语气嘟囔一句，又顺手捏了捏润玉单薄的肩膀，仿佛能透过皮肉触到其下的骨。他摇摇头，啧道：“不是我说啊润玉，你这不行啊，你身体这么弱，还搁这挑食呢？”
　　润玉侧身闪开，愤愤用手肘撞了萧炎一下。
　　少年之间的感情还是很容易建立的，同桌日日的同进同出，已经让他和萧炎之间建立了良好的友谊关系，没有先前那么客气疏离的意思，也多出了那么几分鲜活来：“那是食堂油盐放得重，我吃不了。”
　　“为什么？”萧炎明知故问。
　　润玉虽是不知萧炎有系统提供的剧情，对他的生平比他自己都要了解三分，现在只是想听他自己说说，却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他可以不告诉别人，但是朝夕相处看着他吃药的同桌是瞒不过的，倒不如坦诚些：“我有先天性心脏病。一般来说是可治愈的，只是我有些特殊，没法接受手术，只好这样吊着。”
　　前半句萧炎当然是知道的，但润玉这后半句却让他挑了挑眉。的确啊，九成以上的先天性心脏病都是可以后天治愈的。他还在想呢，润玉虽然不改名不改姓的，但到底是流着家族的血脉，锦家比他现在身份的萧家更强势几许，不至于小气到连个手术都不批准才对。
　　——不过想想小少爷身体不好吃不了学校的饭菜，家里连个饭都不送…好像也没有大气到哪里去。
　　润玉说的很轻松，可能是料定了萧炎是对这不了解的，便简单一笔带过，如湖面上拂过了一阵清风，涟漪散去，不曾留下半点痕迹。
　　可又分明让萧炎心头动了动。
　　‘系统，润玉这个病真的不能治吗？’
　　【系统：人体的奥秘是无限的，当前世界的科技水平暂时不能治疗润玉的先天性心脏病。】
　　【系统：宿主，请您集中注意力，专心完成任务。】
　　自上次见到锦绣后安静了不知多久的系统机械音连续弹出两条，依旧平淡冷漠，如配音的旁白，只是其中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萧炎：哦是吗？我有什么任务我怎么不记得？
　　【系统：本系统为“主角辅助系统”，以主角为第一准则。请宿主牢记任务目标，不要多做无谓之事，偏离剧情路线。】
　　‘嗯嗯，有道理。’萧炎对此是承认的，似乎很讲道理。然后他就一歪头，开始不讲道理了，‘可那是你叫主角辅助系统，跟我萧炎又有什么关系？’
　　他随口一句撩拨完系统的高压警戒线，回头去继续撩拨润玉：“我懂了，吃不了重油盐，那是不是要专餐？”
　　“你会做？”润玉回敬他。
　　萧炎大风大浪走过来的，怡然不惧的一昂首：“你要是敢吃我也可以给你做。”
　　“……你这语气，难道是会毒死我吗？”润玉质疑，“那我还真不敢吃。”
　　“那可以简单一点，我给你倒杯温水，你自己涮涮。”
　　可真是好主意。润玉都懒得反驳，直接恨恨瞪了他一眼，也许是有威慑之意，可惜没摆出多少气势来。微风扬起他耳边一绺长发，像极了自古书里遗落出的梦境，一瞬万年。
　　“我开玩笑的。”好在萧炎也不是真的那么直男，毕竟他也不是真的十八岁少年，以前没少过红颜知己。身边都是聪慧灵秀的女子，耳濡目染之下至少能学会些细腻心思。他摸了摸鼻子，轻笑起来，“其实我是想说，润玉，你可以搬出来跟我住，你应该也知道，我平时就住校外的，你可以自己做……或者可以让家政给你送专餐哦。”
　　“怎么样，同桌？”
　　“好意心领了。”润玉愣了愣，说不心动是假的，只是…“但太麻烦你了。”
　　萧炎觑着路上的小石头，抬脚瞄准往前一踢，望着石子咕噜噜滚出去。听到润玉这话，顿时笑了。他将双手抱在脑后，懒洋洋仰头接了满面阳光：“你不是也不想见你那个哥哥——还是弟弟的锦绣吗？我看你也不想跟他回家，还不如跟我住。”
　　听到萧炎说起这事的时候，润玉面色微变，终于是露出了细微的难堪之色。这个年纪的孩子哪有不爱面子的呢，何况还是被关系最好的同桌一言揭穿，很淡的低落寥然自他眼底闪过，若非专注盯着他看只怕都会不经意错过。但萧炎看得清楚，仿佛必须从黄昏沉沦的梦境里惊醒，只余下迷茫不知所措。
　　到底还是小孩子，没有剧情里反派的城府，萧炎想。
　　他的眼睛闪动了一下，还是为着些莫名其妙的怜惜之情，没有继续说下去。
　　是，家事自然也是瞒不住同桌的。润玉也知晓。毕竟当初给他解围的就是同桌萧炎。锦绣因为一回学校就崴着脚，被心疼的家里人接回去养伤，伤筋动骨尚且一百天呢，出现在学校的日子远比在家少。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锦绣花丛里的孩子身上，便很少有人会考虑到润玉如何，只会觉得他一个养子在学校住宿都不愿接受锦绣屡次的“邀请”回家，做一副锦家苛待他的样子是不知好歹。但是考虑到背后的真相……
　　那就是荒谬可笑了。
　　有的时候萧炎会想到，润玉会那么容易和他关系好起来，何尝不是觉得他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就比如说……萧炎（这个世界领的人设是）是父母双亡，而润玉，无论是他的亲生父母还是他的养父母，从没有人想过来学校看他一眼。
　　1+1=2，1-1=0.
　　好似圣经中所言“凡有的，还要给他，叫他丰足有余；凡没有的，就连他有的，也要取去。”
　　外表瞧着端方清雅的少年人，其实乖巧的很，从没有去争过什么。像是路边不知名的兰草，一缕阳光，一捧水就独自长大了。萧炎有时候课上犯困趴在桌上打哈欠，看着坐在身边眉眼低垂的润玉就会生出这般思考来，难道血脉传承真有如此威力？明明润玉是在十八线小城市长大的孩子，看看他的养母做出的事情就该知晓了，他年少时受得教育应该并不好，却与真正的贵公子并无区别，浸染了一身温文尔雅书卷气，从骨子里都透出矜持的娇贵。
　　不，他就是个做任务的，管那么多干嘛。
　　有事我就是个做任务的，无事你系统又跟我有什么关系，萧炎把双重标准运用的信手拈来，走路正好追上了之前那块石头的位置，他又往前踢了一脚，能这么干的，年龄算起来大概五岁不能再多。
　　润玉看着他，想了想，回答道：“在位贪鄙，无功而受禄，君子不得进仕尔。”
　　萧炎：？
　　他放弃了。
　　好在虽然没完全听懂润玉说什么，但不影响理解。他停下脚步，侧过头看向润玉：“放心，也不是全免费的，我有事要麻烦你。”
　　“我这边有一笔钱，需要你帮我投资……或者我们一起创业也可以。”
　　这次轮到润玉问号了。
　　“亏了算我的，赚了我跟你六四开。”萧炎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润玉的疑惑，还在兴致勃勃，“但是你要教我，怎么样？”
　　润玉：……
　　润玉震惊道：“你是哪里来的信心，对我？”
　　其实润玉对人的情绪很敏感，相处久了，萧炎是不是开玩笑他能分出来，可也正是因为能分出来他才对此感到震撼，若不是觉得失礼，他甚至想要抬手去摸摸萧炎额头是不是发高烧。
　　这·是·在·做·什·么？
　　萧炎抬手抵在唇前无辜的咳了咳。
　　信心啊，那当然是来自剧情。先前便说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是第一个世界新手教学的原因，系统选了一个简单的任务世界。剧情的脉络清清楚楚。不过两位主角背后的家族势力庞大，那么现在就是个小可怜的反派润玉是凭什么后来能跟主角同台竞技的呢？
　　——因为他有无与伦比的天赋才能。
　　巧的是，炎帝前些日子刚刚不自量力的去挑战新领域，然后全军覆没一败涂地回天乏术。若非输的太惨烈，也不会打上润玉的主意。
　　萧炎叹了口气，坦然道：“没关系，不要有压力，反正你不可能比我亏得更惨了。”
　　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