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x香蜜）[快穿]诸世红尘》六叶草君筠

147、第二世界if线番外·隔世

　　牧尘不远万里从大千世界赶过来的时候，一路都在骂骂咧咧，终于切开通道落到药王谷之后，还没来得及多说两句话，萧炎从他手里抢了灵器就嘭一声把门甩上了，气得堂堂牧尊站在木屋外啊啊啊怒骂了得有半个时辰。
　　萧炎随便他骂，左耳进右耳出，并不放在心上。
　　灵力无效后天所成，几乎是无解的体质，但几乎到底只是几乎，并非绝对。萧炎当初曾经传讯给好友询问，眼下他也非常感谢于自己当初的这一谨慎。牧尘当时闲着无聊，对这种后天体质颇感兴趣，很是下功夫研究了一段时间，原本只是随性而为之，在这个时候，却成为了萧炎唯一的救命稻草。炎帝自己又不惜代价向苍穹榜求来了一道规则，费尽功夫，硬生生将濒死的医者从黄泉门口拉了回来。
　　九九八十一天后，规则稳固。
　　萧炎在床边半跪下身，抬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爱人的鼻息。也不知是等待了多久，时间漫长，在阴暗的室内又仿佛只有一瞬，他看到润玉紧拢的睫羽轻颤了颤，慢慢睁开了。
　　润玉迷茫的看了看周遭，初初醒来，还有些神思混沌，视线扫过属于木屋的房梁，似乎有些不太明白。他并没有体会到八十一天的时间流逝，只有一个眨眼的张合。闭眼前还是漫天飘落的白雪，再一睁开眼便换了个地方。画面的骤然转换有点奇怪，死而复生的记忆更是模糊的，润玉还没有回过神，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只下意识的看向自己深爱的人。
　　“……我……萧炎？”
　　话音未落，便被一双手臂紧紧的抱进了怀里。
　　萧炎的力道很大，死死锢着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像是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宝物，勒得润玉几乎有些疼痛了。但恍惚间却很难说出口，他已经不再感觉到寒冷了，却又感觉到有什么灼热的液体正在落下，一滴一滴落在了他的脖颈处。
　　那实在是太烫太烫，让他也不自觉的微微颤抖起来。
　　“萧炎……”润玉呢喃道，本能的伸手环抱住了他的爱人，眼尾发涩，“你这是……怎么了？”

　　时隔八十一天，小木屋的门终于再次打开了。
　　坐在满树繁花下静修的白衣少年倏然抬起头，在发现自己并没有听错时，神态顿时扭曲，阴森森的看向门口：“你还知道出来啊。”
　　润玉：？
　　牧尘纯粹是嘴快，看到是出来一个白衣陌生人，他也发现了自己针对错对象，尴尬了很短暂的一个瞬间。但到底是见过世面的，牧尊抬手抵唇，低咳一声，硬是把这个插曲抹下去，强行装作无事发生：“久闻神医谷主高明，今日幸得一见。”
　　润玉没提其实是“药王谷”的事情。在方才的半个时辰里，萧炎已经将过去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在自觉果然世界广大学无止境的同时，他立在这里，也只有满腹感激之情，端端正正弯身行了一礼：“俗世名望不足挂齿，在下才疏学浅，不能自救，实在惭愧。是我需多谢阁下……救我一命。”
　　牧尘猝不及防，简直像是被火烫到一样，猛然跳起来闪身避开了这一礼，疯狂摆手：“不用不用不用，您太客气了，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当真受不起。”
　　“若非您出手相助，我已经与萧炎阴阳两隔了。”润玉的态度却是十足认真的，“大恩无以为报。”
　　他根本就不舍得离开萧炎，可是生死并不由得他的意志，他只能装着坦然，装着平静，努力的想要让萧炎不要那么难过。但他自己知道，阖上眼睛的时候，是有遗憾的。遗憾他跟萧炎表白心意也不过几日而已，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相处多少时光，遗憾他们未能在此地相守一生，就那样死别……却没想到他真的还能再睁开眼。
　　每多出的一分一秒，都像是梦境里才有的恩赐。作为从阎王手中抢人的医者，润玉一贯是不信神仙的，但站在这里，他却觉得，也许神仙真的是存在的也说不定。要不然，实在是无法解释他为什么能够幸运如此。
　　太幸运了。
　　无论是当初有幸遇到萧炎，还是此刻侥幸留下命来。
　　没有人比润玉自己更清楚他的身体恶劣情况，也没有人比润玉自己更清楚，能保住他的命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玉儿。”润玉动作一顿，回头看见萧炎也走了出来，反手关上屋门，眼下青黑之色未消，显然是疲惫至极。但不同于冬日看着润玉一点点失去生命时的阴沉焦躁，此时便是疲惫，眉宇间仍是含着笑意的，“牧尘不敢受你的礼，你别为难他。”
　　牧尘连忙点头：“是啊是啊。”
　　然后萧炎就自己向着牧尘行了一礼。
　　牧尘躲闪不及：“……”
　　牧尘心累：“前辈，你这是折煞我啊。”
　　“你当得。”萧炎叹息道，“大恩不言谢，如若不是你，我恐怕要悔恨终生了。”
　　别看牧尊之前看似气得多厉害，但那其实也是装模作样的挑事更多一些，如今萧炎认真的谢他，牧尘反而不太自在，倒退了两步：“这就不必了，前辈过去助我良多，不过是跑个腿的小事，不值得前辈如此。”
　　“终究是我欠你一次人情。”萧炎摇摇头，看了一眼润玉，眉目便温和下去，“多谢你。”
　　“真的不用谢。”牧尘摊手，“我能帮到前辈就好。”
　　他问了问润玉的情况，与萧炎讨论了一下后续安排。这本就是炎帝擅长的领域，牧尊也只是根据他的了解提了点相关建议，两个主宰立刻陷入高深领域的争论。润玉不太能听懂，便没有打扰他们，悄悄走到了他的药草田边，蹲下身去查看。
　　因为几十天没有人照顾的原因，田里已生了不少杂草出来，与药草一并长得挤挤挨挨，他爱惜的抚摸着自己的药草，把那些挤占它们生存空间的杂草拔去，柔长叶片划过掌心，不经意回想起合眼前的冰雪漫天，会有恍若隔世之感。但眼下的药王谷内却是绿意融融，草木生发遍地葱茏，藤萝翠竹攀生于山崖，相映成趣，已经到了春日。
　　屋后的花树又重新开满繁花，有风吹过，细枝摇曳，浅粉色飞舞，犹如一场花瓣所落的大雪。
　　他看到了这次开花，还可以看到下次，还可以看到很多很多次。
　　感觉很不真实，又感觉像是代表着什么劫难已经过去，沉郁尽消。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萧炎注意到这一幕，暂且停止了和牧尘的争论，走过来俯身蹲下帮忙，首先擦了擦润玉不经意蹭到脸颊边的泥土，在润玉抬头看向他时，一下子笑了起来，眉目璨然，放轻了声音，却连舌尖上都好像卷着温柔甜蜜的气息，“现在……信我了吗？”
　　沁凉如水的春风从山谷里吹过，拂起几缕乌黑的长发，润玉乖乖的点了点头。
　　他一直都信的。
　　他爱的人……是这世界上最优秀的一个。
　　“嗯，萧炎很厉害。”
　　白衣墨发，瞧着是模样冷清的神医，偏生在他面前却是如此乖巧可爱，就像是空自裹着一层冰块，内里却柔软可口的冰酪，尝过了才知道有多甜。萧炎看了他几秒钟，没忍住，凑过去在他鼻尖啾的亲了一下，眼睁睁看着药王谷谷主受惊的往后挪了半步，踩到自己的衣摆，向后绊倒在了田坎上。
　　“哈哈哈……”萧炎乐不可支。
　　而被抛弃在原地的牧尘单手支着下颔，默默转过头去，不想看他们。
　　洛璃不在就要给他吃狗粮吗，倒也不必……
　　“牧尘小友。”
　　“前辈？”
　　萧炎面上还含着笑意，抬眸望向他，神态却是正经的：“我不放心玉儿，所以还要暂且留在药王谷，索性一事不烦二主，再麻烦你帮忙解决几个人。”
　　牧尘：“……我就是一个工具人，对吗？”
　　话虽是这么说，但他也知道，这件事对萧炎本也没有任何难度，拜托他主要还是不想离开爱人。他有过与洛璃的经历，能够理解前辈的心思，当下利落的站起身，犹如去刺秦王的荆轲，风萧萧兮易水寒的一摆手：“行，前辈你说，尽管交给我吧！”
　　“会不会太危险……”润玉迟疑。对方刚救了自己，他并不想害了牧尘。须知，药王谷谷主神医本身实力不差，但就算是他，也在魔教教主手下被围攻落了重伤，依他看来，魔教教主实力之高，当世武林恐怕无出其右者——其实这个评判是没错的，只不过，牧尘并不是这方武林的人，他只是看着年纪小而已，实际上堂堂牧尊要是能在这里打输了，够大千世界笑上一万年的。
　　“你放心吧，”所以萧炎摸了摸他缎子般柔顺的长发，语气很无所谓，“魔教弄不死他的，要是真受伤了，大不了抬回来给你练手。”
　　刚刚走到山谷口的牧尘一个踉跄，差点平地摔倒在地。

　　魔教一夜覆灭，震惊江湖。
　　有人说是武林盟主终于出手清朗江湖，有人说是魔教作恶多端被大侠路见不平，有人说是昔日罪孽轮回报偿遗孤复仇……传言喧嚣日上，各有说法，到底是没有得出统一的结论，也没有人出来认领功劳，若干年后，只怕会成为又一道历史悬案。
　　休说是他们了，就是魔教的人自己到了阴间，恐怕都不知晓自己是怎么死的。
　　萧炎实力不差，只是在小世界也用不出来，但牧尘又不一样。阵法在这个世界并未被封死，便给了他无数腾挪转移的空间。牧尊的灵阵就像是炎帝的炼丹术一样举世无双，当时落在魔教总部的一道灵阵如此，后来落在药王谷前的阵法亦然。当然，牧尘并没有沦落到需要被抬回来让润玉替他疗伤的地步，他解决了萧炎委托的事情之后便自行离开，回大千世界去了，走之前还修改了乾坤阵。虽然是几乎没有灵气的位面，却不影响他给乾坤阵增添了很多功能，将被动攻击转变为主动护主，还大幅度提升了攻击力，现在，就算是萧炎想强闯都得吃一番苦头，别人想不经谷主允许擅自入内更是只有死路一条，也不知道牧尘是如何做到的。
　　但总而言之，药王谷真正成了一片世外桃源。
　　众人皆知，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一届武林盟主卸任，归隐药王谷，与当代神医同居。
　　雨声沥沥，打在了灌木缀红的莓果上，滴滴答答的落下。
　　“总感觉你一直有什么心事，”萧炎抱着润玉，低头看着他微垂的长睫和还泛着薄粉的耳尖，在爱人留着吻痕的脖颈处再度轻吻了一下，“不能告诉我吗？”
　　润玉身体僵硬了一下。
　　他明知道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死人永远比不过活人，萧炎曾经不惜代价的救他，萧炎是真的爱他，他已经慢慢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却仍然克制不住的在意从前，仿佛已经养成了某种本能，顽疾长在身体深处，无法根除。即便是知晓那个人已经死了，挖心掏肺，伤筋动骨，依然改变不了。
　　人果然都是贪心的。
　　当初他想能和萧炎说出自己的心意就够了，后面又想能和萧炎长相厮守，再到如今，竟然是想要得到萧炎全部的心。
　　医者仁心，医者仁心，他本不该去和一个心疾早逝的年轻病人去攀比的，他本不该去唤醒萧炎心底的伤痛。但是情感却不由得理智克制，过去的一年时间里，他总是被这个问题纠缠着，在每一个与萧炎共处的夜晚，反复的想着爱人说起那个“朋友”时，眉眼弯弯，笑容璀璨的模样，心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感，一遍又一遍的自我折磨。
　　可他真的很想知道。
　　……很想。
　　萧炎又问了他两声，每一声都好像是落在心口的一记重击，将他捶打的摇摇欲坠。润玉终于认输了，他将头埋下，抵在萧炎肩头，闷闷道：“我只是在想……你以前说过一个有心疾的朋友……”
　　“嗯？”萧炎没太明白。
　　润玉抿了抿唇，似乎想要控制住自己，却又完全控制不住。他们刚刚才发生过最亲密的关系，他疲累的依靠在萧炎怀里，紧贴着萧炎的胸膛，甚至能感觉到萧炎低下头时发丝划过他耳畔暧昧的微痒。在仿佛心心相印的距离里，私心也攀升到前所未有的顶点，于是言语从口中克制不住的流泻出来，如同吐出尖刺，在出口的一瞬间，首先刺伤了自己：“你待那个朋友，也与待我一般吗？”
　　我们……真的很像吗？
　　这句话他并没有问出口，却也已经是秉性单纯柔和的医者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他没有办法再说出更狠的话，就如同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一生仅此一回，他已经说不出口了。
　　心跳声震耳欲聋，犹如巨石一块块砸落下来，将整颗心都砸的往下沉，润玉阖上眼睛，手指紧攥着萧炎的里衣，分不清是紧张多一点还是酸涩多一点，又或者是对自己的唾弃更多一点。只是问出这样一句话，就好像已经用尽了他全身上下的所有勇气，心里乱糟糟的，他都不是很期望听到回答了。
　　如果萧炎不回答他，或者不想回答他，都没关系，他一定不会在问第二次了。
　　这样的失态，这样的猜忌，有一次……有一次就够了，不应该的。
　　“这个啊……你要这么说的话，其实也算吧？”但萧炎只是偏了偏头，他在这方面有些过于迟钝，仍然没有听出润玉的真正意思，半懂不懂，言语之间颇带困惑，“就因为这事啊……玉儿是很好奇吗？那我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唤醒你之前的记忆？”
　　润玉：“……啊？”
　　爱情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最难以描述的东西了，它有的时候薄如蝉翼，只需要一点小小的误会都能将它捅穿，万劫不复；有的时候却又比最坚韧的丝线更顽强，牵扯不断，隔着生死，隔着轮回，也注定要重逢。
　　惊梦三生，隔世相逢。
　　一直是你，只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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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篇番外是武侠世界的if线发展，if把润玉救回来了
*if线不属于正文内容，理论上正文无法完成，只是满足评论想看的番外圆梦~可能会出现不符合正文逻辑的bug，所以请?勿?代?入?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