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x香蜜）[快穿]诸世红尘》六叶草君筠

100、请你看着我（八）

　　然后，第二天早上，润玉又变得不高兴了。
　　凭借这段时间相处的了解，萧炎大致猜想了一下，润玉应该是觉得自己要出去，他身为被城主宠幸的“男宠”却没有对润玉表现出留恋不舍，自认没有受到重视，理所当然的就不悦了。
　　其实萧炎本来是想解释的，但这样的润玉又实在是太有意思，他看着润玉望了他一眼，一眼，又是一眼，没有得到回应，最后怒而拂袖，满面漆黑的出城，周身暴动的精神力如同滚滚乌云，压得所有参与这次行动的异能者大气不敢喘一口，走路都战战兢兢踮着脚尖，生怕自己启动越野车的声音略微大了一点惹来城主怒意，场面实在太有意思，让炎帝都忍不住想笑了。
　　此事按下不表，出城后，每个人都提起警惕，跟命比起来，就连对城主的畏惧都不值钱了。车轮碾过满目疮痍的荒野，摇摇晃晃向着梧梁县的方向。高速公路上到处都是被抛弃的车辆还有各种残骸，水泄不通，主要是因为末世刚刚爆发的时候，惊慌失措的民众大都开车想要从这里逃离，结果大部分人在路上尸变，不知多少桩车祸把高速公路堵了个严严实实，还有各种各样的丧尸在上面溜达，异能者也没那精力开路，所以也只能开越野车走荒野。可以看到，车队后面还缀了不少丧尸，成群结队像是过年一样，全都是被噪音吸引过来的。
　　梧梁县很远，车队行了一整天，不过走了三分之一的路。夜晚不便行车，润玉下令停在一处村庄废墟边修整，这里有一株变异植物，但攻击性不强，反而比荒野安全。异能者们分工明确，动静极小的解决了跟在车后面的丧尸，快速修筑起简单的防线，轮流警戒，暂且扎下营地来。
　　在外面探索也没精力吃什么好的，异能者吃得也都是车队带的干粮，末世一年有余，大家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能点火喝一碗热汤已经是不错了。
　　但润玉本来就娇气，前几天在城里是被萧炎投喂才能多用些东西，结果现在饮食水平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很显然的又没有胃口了。可是要去梧梁县打丧尸，他不能让自己没有力气，不得不强迫着自己往下咽。因为心情差，精神力无意识的压迫就会格外恐怖，其他异能者不敢靠近，在另外一边挤成一团，生生将火堆都空出半圈来。
　　“城主。”直到萧炎在他身边半蹲下来，“别强迫自己了，如果不想吃的话，我给城主做点别的？”
　　润玉：！
　　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走到他身边亲近他的人只有那么一个，他受惊的扭过头，大为震撼，一双漂亮的眸子睁圆了：“萧炎？！”
　　见他满眼都写着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附带感叹号，萧炎差点破功笑出来，好不容易才绷住一个无辜的神情：“我一开始就在呀。”
　　“城主忘了吗，之前我还说过，无论城主去哪里，我都会一直在。”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渗人，可又是精神状态极端的润玉最愿意听得承诺。至少在听到这句话时，年轻城主的神色确实短暂的松懈了一下，怔愣又似恍然。
　　也仅仅是这短暂的一下，再度覆上阴云。
　　用翻脸无情形容他绝不过分，因为下一秒，他抬手就卡住了萧炎的喉咙，拇指与食指抵在下颔的位置，并不至于窒息，可那指节扣住的力道仍然大到发痛，生生将他的头颅抬起三分。能看见润玉神色阴沉，无形的精神力压下带着威慑，吐字轻微而冰冷：“谁允许你出来的。”
　　其他人当然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小情况，能被润玉带出来的异能者实力不低，多少也知道城主身边有个男宠。即便是末世，人也有八卦之心，见到萧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正准备就此聊两句天，就见润玉一抬手掐住了萧炎喉咙。
　　整个临时营地瞬间鸦雀无声，早就习惯了在城主手下屏息生活的异能者们一个个恨不得把头都埋进碗里，比萧炎都紧张多了。
　　而当事人似乎并不觉得疼痛，他轻轻一弯眼睛，将手覆在了润玉掐住他喉咙的手上。
　　“我是自己来的，城主，其实我有自保的能力。”他这么说着，空闲的一只手屈指在空中虚画了个圈，赤红的火焰顺着他描画的轨迹凭空燃烧，如一朵小小的烟花，绽放出漂亮的心形，绚丽非凡。
　　“……”
　　润玉蹙眉，并没有被感动到，视线扫过火焰，手指缓缓收紧，神色倒是越发冷凝了：“我告诉过你……不听话的话，会得到惩罚。”
　　“如果城主想惩罚我，我自当领受。”萧炎被掐得说话有些困难，却仍然在笑，好似全然没有生命在润玉威胁之下的意识，“我不是之前就说了吗，我对城主一见倾心，只求城主允许我跟随在身边。”
　　他向着润玉一伸手，露出干净的手腕，神色坦荡无遗：“若是城主不信，大可将我拷起来，关押讯问都行，我绝不反抗。”
　　话是这么说，但他知道润玉本来就是很喜欢他，也会纵容他，他总是有这样的自信。
　　果不其然，润玉停顿了一会，凝视着他的眼神里一片黑暗，最终却还是慢慢松开了手。
　　萧炎捏了捏自己脖颈处被掐出来的痕迹，倒是不以为意，小世界的力量并不能真正杀死炎帝，所以他也不会有死亡危机感，最重要的是，润玉的精神力还紧紧粘着他，撒娇一样传递过委屈的意味，要哄要闹的，让他知道润玉并不真是表面上的漠然，那张紧绷着的端丽容颜下还不知道藏着多少心潮起伏。这般想着，萧炎眉峰微挑，重新在润玉身边坐下，挨着城主有一个好处就是其他人再好奇都不敢来问，完全不会打搅到二人相处：“所以城主要不要我去……”
　　“不用。”润玉冷淡道，他心里有数，带队探索从不会端着城主的架子，就像是古时率领麾下军队的将军，“我与他们吃一样的。”
　　萧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指尖随意的抚过手指上黑色戒指。直待着润玉终于蹙着眉勉强自己吃完了东西，才是瞄准机会，伸手快速的往润玉嘴里一塞。
　　喂了一颗糖。
　　自末世降临，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年，物资稀缺。即便是九大城主都不会过得那么容易。何况润玉还是一个很在意自己安全城的城主，除却在萧炎的事情上之外，他从未为自己谋过私利。萧炎往他嘴里塞东西，他第一反应是想吐掉，但尝到了甜味之后就停住了。
　　见他一如往常的喜欢甜的，萧炎又抓了一把给他。
　　此举没能讨得喜怒无常的九城城主欢心，润玉手指蜷了蜷，却没有去接，一抬眼，瞳孔里是一种极为压抑的色彩：“你当我是小孩子？”
　　“没有没有，”萧炎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哄他，抬手抚了抚润玉过于细瘦的背脊，心疼道，“只是我觉得好吃，是我喜欢吃糖，实在是想与城主分享，拜托城主接受吧，好不好？”
　　似乎在城外，润玉没有安全感，情绪更不稳定了……明明就很喜欢，就是不肯承认。
　　萧炎托着下颔看着润玉自己剥了一块巧克力吃了，才将视线移动到其他异能者身上。这些不幸的随行者一路都在润玉精神力压迫之下，刚刚屏气凝神的吃干粮垫好肚子。眼下除却值守警戒的几个异能者在清理外面游荡的丧尸，其他人都已经轻手轻脚的收拾过准备休息。只有润玉还坐在火堆边发呆，慢慢的吃糖。
　　他关注很久了，第九城派出的异能者小队里，有几个名字眼熟，是在剧情里看到过。萧炎想了想，主角苏辰音参加第三城的行动时曾经与第九城对上，第九城缺乏高级异能者战力，异能者小队伤亡惨重……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次？
　　的确，剧情里没有润玉在，不过，如果不是有他给润玉梳理精神力，让后者这段时间安定了很多的话，状态不好的润玉可能也不会亲自前往梧梁县，这般一想，似乎合理……
　　“——嘶！”
　　他盯着其中一个异能者小队队长，思考他到底是不是剧情里早死的那个，视线跟着对方移动，这点思忖还没有落到实处，搁在膝上的手腕突然一疼。
　　又一次，润玉不打招呼的狠狠咬了他一口。
　　“玉……——城主？！”
　　他唤的时候，润玉眼神格外阴郁，松口还不忘冷冷瞥他一眼，如同冰山上的孤石，立着满身寂寞，却偏要死硬倔强着，不愿松懈半分。
　　“疼吗？”他慢慢道，带着某种可称狠厉的意味，一字一句，“疼就对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并不去看萧炎，眉眼低敛，是极为冷凝的神情，像是沾染了夜间的雾气，又像是沁了冰冷的月色：“让你长些记性，别成天东张西望。”
　　萧炎：……
　　莫名其妙挨了一口的萧炎：？
　　这都什么跟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干什么了，他做错什么了，难道就是因为他盯着别人看了他就要挨这一口吗？不是，他好冤枉啊，他这辈子没有这么冤枉过。
　　萧炎盯着润玉望了一会，发觉后者当真不觉得自己有错，也显而易见毫无悔改的意思，揉着自己还留有牙印的手腕，半天没说出话来。
　　短短几天，炎帝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叹了多少口气了，但说到底还是生不起怒意来。他缓过疼痛，伸手拥住润玉，抚摸上人色泽浅淡的双唇，指尖陷入唇缝里，就显得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好，我记得长记性了……但是城主，你咬得不疼吗？”他到底是帝炎淬炼过□□的人，哪怕身在小世界，也绝对称得上一句皮肉坚韧了。润玉这狠狠一口咬上去……
　　润玉偏开视线，没说话，也没有推拒萧炎轻抚着他唇的手，神色仍然是那种称得上偏执的冷漠，但萧炎见他轻微的抿了抿唇。
　　估计确实是咬疼了。
　　明知道此时并不适合，萧炎还是没有忍住，一手搂住那细软的腰，倾身凑了过去。
　　“好了，我知道有个地方是咬起来不会疼的。”
　　“……你又不是没咬过，下次还是咬这里吧。”
　　即便是夜晚，丧尸的嚎叫仍然近在咫尺，远处变异藤蔓生长时，伴着砖瓦倾颓的嘎吱响动。异能者们大都已经悄悄歇息了，包括萧炎刚刚多关注了几眼的那个异能者小队队长在内，但隐约还能听到有人窃窃私语。防线外的荒野里，血腥在空气里寸寸蔓延，还有快速跑动的声音遥遥传来，没有一刻真正的寂静。
　　润玉有过千百次出城搜索的经历，本该是对此最熟悉的，这也是末世里的一大常识，危险无处不在。有数不清的经验教训用自己的生命告诫幸存者，任何时候都不该放松警惕，哪怕是睡觉都得睁一只眼睛，要不然，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可是此时下颔被抬起，萧炎俯首亲吻他，拂面的吐息熟悉而滚烫，湿润柔软的触感覆上，舌尖探入唇缝与他交缠，战栗一缕缕浸入骨髓，他没有一点反抗或者躲避的能力，仿佛被拽入绚烂的河流，半身沉在波光粼粼的温泉浅水里，再也不能动弹分毫。那是一个极细腻极缱绻的吻，似乎还遗留着未曾散去的甜味，润玉却觉得几乎自己没有办法呼吸了。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之前意外见到萧炎出现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其实不是警惕萧炎是什么身份，是不是其他安全城派来的人，他心中油然而生的是欣喜，称得上扭曲的高兴，因为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将萧炎关起来了。
　　禁锢他，威胁他，让他从此的人生里都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唯一色彩也仅仅是自己。
　　……但他怎么能这样做呢。
　　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遇到了命中的天敌，润玉克制着阖上眼，颤抖着挡住眼底凝聚的水汽，他很喜欢这样唇齿相交，也喜欢这般让萧炎入侵自己的感觉……以至于其他的一切都被他抛之脑后，任凭红意一点点爬上眼尾，最终依旧什么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