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孩子说爱你》依芳

4、秀色可吃之找房

　　金源购物中心是渝城最大的一个购物中心，也是配套设施最为完善的购物中心，它根据不同的构物人群划分出了不同的区域，灰二少带着沈乐现在就处于三楼的儿童中心，儿童中心除了贩卖小孩子的所有物品外，还有一个游乐区，规模颇大，设施也不少，沈乐一看见里面的玩具就双眼放光，挣脱灰二少的手，小跑步过去，小孩子本来就好相处，没过多久就打成了一片，灰二少陪他玩了一会儿，摆摆手到一边休息去了。

　　这小鬼精力太好了，上窜下跳的，可怜他一把老骨头，折腾了几次就不行了，灰二少端起一旁的冰水狠狠的灌下一口，寻思着是不是应该多去健健身了。

　　手机已经借柜台充好了电，这会儿正响起来，灰二少一看上面的号码，是一个一起玩的朋友打来的。

　　“喂，老蒋，干嘛呢？”

　　“你这么喘呀……”那边笑了笑，那语气，相当的不怀好意。“是不是打扰你干事了。”

　　“说什么呢？脑子里没点健康的东西。”灰二少懒得理他。“有事就说，有屁就放，不说我挂了啊。”

　　“别啊……”那边赶紧道：“这周末出海，想问问你去不去。”

　　“不去。”灰二少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不去呀……”那边有些吃惊的样子。“你不是最喜欢玩了，我刚才还有他们说，打电话给你，你准去。”

　　“我有事。”灰二少说。

　　“什么事呀，有女人有关吧。”

　　“哎……我说你怎么也像关三那么八卦了……反正我有事，不去，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去，我挂了……”

　　挂上电话，一抬头，想着周末约秀色带儿子出去玩呢，结果……人呢……沈乐呢……四处看了看，没有那小鬼的身影……

　　灰二少霍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游乐区大概二三十个孩子，他再次从左向右的看过去，没有沈乐，沈乐不见了……

　　“那个跟你们一起玩的，穿蓝色T恤的小孩呢？”他抓着一个小鬼问，刚刚沈乐还和他一起砌房子呢。

　　小鬼大概被他脸上紧张的神情吓住了，一下就哭了起来，边哭还边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孩子大人很快就过来了，指着灰二少就是一阵骂，灰二少也懒得理，抓着一旁看孩子的工作人员又问。“沈乐呢，沈乐呢……就是那个穿蓝色衣服，眼睛很大的小男孩……”

　　“我……我不知道……我刚刚在讲电话……”

　　“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灰二少怒了。“这么多个孩子，你就顾着打电话，你有没有职业道德，是不是不是你的小孩，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心……”

　　骂完了，灰二少又把工作人员甩开了，工作人员也被吓到了，躲在一旁抽泣，灰二少头疼的四处看着，还是没有孩子的身影。

　　“你们的监控室在哪儿……”他问，话还没问完，肩膀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有些鬼火冒，回过头，却见是秀色皱着眉正看着他。

　　“灰二少，你在这儿咋咋乎乎的干什么呢，真是有女人你就不放过，营业员也调/戏，我儿子呢。”

　　“沈乐呀……”灰二少吱唔着，看见秀色四处张望着，低低的道：“不见了……”

　　空气中有几秒钟的停顿。

　　“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秀色质问道。“我就知道你这个花花公子，没有一点让人放心的地方，你是不是顾着去逗什么女人，所以把我儿子给弄丢了，你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优点，没有一点能让人省心的地方……就知道勾引女人……你……”

　　“我没有。”灰二少气短，尽管心里不平，还是低声道：“你要骂也呆会儿再骂，先找沈乐吧，去监控室看一看……”

　　秀色瞪了他一眼，扭头朝前走，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朝这边走来，那孩子，不是沈乐是谁。

　　秀色紧绷的心放了下来，灰二少倒是比她先一步冲过去，指着沈乐就开始骂。“谁让你乱跑的……”

　　“妈，妈妈……”沈乐被他一骂，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别过头就开始找秀色，抱着沈乐的女人对灰二少道：“好了，这孩子蛮可爱的，你就别骂他了。”

　　秀色也道：“灰二少，我的儿子，你这么凶干嘛，你吓着他了！”

　　哦，他倒里外不是人，白白担心了，灰二少有气无处泄，掐了掐沈乐有脸，沈乐越发朝秀色奔去，秀色接过儿子，听见沈乐在她耳边轻声道：“坏叔叔……”

　　“谢谢你啊。”灰二少向送沈乐过来的女人道歉。“这小鬼太皮了，给你添麻烦了。”

　　女人摇摇头，道：“你儿子蛮可爱的。”

　　啊，她也觉得他和秀色有夫妻相啊，灰二少有些开心，但是看了一眼沈乐……这么个儿子，还是算了。

　　“漂亮姐姐，你弄错了，这位叔叔不是我爸爸……我们不是一家人……”沈乐奶声奶气的说。

　　灰二少瞪他一眼，果然是沈希林的儿子，一点都不可爱，话还多，不说话会死啊……他瞪了沈乐一眼，忽的听见沈乐又说了一句：“他还是一个坏叔叔……”

　　灰二少冲上去，掐着他的脸道：“我说，你就不能叫我哥哥吗，我有那么老吗，我是叔叔那个极别的吗……我坏吗，我是吃了你还是拐了你还是打了你还是饿着了你呀……”

　　沈乐被他扯疼了，嗷嗷的大叫：“美人姐姐，以后你找男朋友一定不要找这一型的……”

　　逗得女人又是一笑，挥挥手向他们道别，沈乐却朝美女招了招手，美女靠近了一些，沈乐从秀色怀里扑出去，在美女脸上扎吧一下，火辣辣的吻啊……

　　“美人姐姐再见……”

　　美女揉了揉他的脸，笑道：“小帅哥，再见。”

　　抱着儿子，秀色按了通往八楼餐厅的电梯，沈乐乖乖靠在秀色怀里盯着透明电梯外面的街景，现在的天气已经是盛夏了，街是的女人们穿得清凉而恣意，灰二少顺着沈乐的视线看了一眼，道：“秀色，你儿子是一个小色狼。”

　　秀色瞪他一眼。“还不是让你给带坏了，近墨者黑，知道不。”

　　灰二少戳着手指指着自己半天，心里那个郁闷啊，他接触沈乐也不过才几个小时，这么快罪名就安到他头上来了，所以说好人难做啊，好男人更难做啊。

　　到了八楼的中餐馆，三个人，四菜一汤，沈乐和秀色坐一边，灰二少坐另一边，等菜的间隙有些无聊，沈乐瞅了瞅灰二少忽然问道：“爸爸呢，以前都是爸爸接我的，今天爸爸怎么没有来。”

　　一瞬间的沉默，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沈乐还疑惑的瞅着秀色，而灰二少则看了一眼沈乐，然后就把视线放在秀色身上去了。

　　他看见秀色握杯子的手一紧，骨节更加的突出来一些，杯子里的水微微晃动了一下，像是海啸前微颤的海面。

　　“爸爸和妈妈，离婚了。”她说，声音还颇平淡，灰二少有些意外她会这么清楚明白的告诉沈乐，他以为她会瞒着沈乐的，尽管沈乐或许并不知道离婚这两个字是什么含义。

　　可是她却忍着痛以一种平淡的语气说下来，苏秀色这个女人，说断就断，恐怕她不仅仅是告诉沈乐，也是告诉自己，结束了，她得接受这个事实。

　　“妈妈，离婚了是什么意思。”沈乐睁大眼睛，不解的问。

　　“就是……我和他分开了的意思。”秀色说，然后又在沈乐又再次开口之前道：“好了，这个问题就此打住，不要再问了。”

　　秀色厉声的语气似乎把沈乐吓着了，沈乐怯怯的闭了嘴。

　　而灰二少呢，则像盯着一只怪物似的盯着她，似乎想把她看个透彻，他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理智总能凌驾于情感之上呢，她太冷静，她太绝决，她永远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她甚至愿意放弃房子来报复沈希林，这样的一个女人，是没有心的。

　　灰二少苦涩的想，但马上又否定了自己，她没有心吗，只要一扯上沈希林，她的情绪比谁都大，几年前，她那么绝决的嫁给沈希林，不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吗，她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个别对待而已。

　　灰二少是在美国遇见秀色的，在一个好朋友的婚礼上，秀色是新娘的朋友，那天她穿着一件雪纺的裙子，皮肤又白，手上套着当时留学生最喜欢有民族镯子，头发挽成仿古的发髻，带着一点东方的风情，那露在外面的一截小腿，莹润温婉，像玉似的，再看她的脸，也是极美的一个女人，秀眉，挺鼻，红唇，近乎完美的脸型，再加上那浅浅的笑容，灰二少立刻发现周围有好几个男人的目光都盯着她。

　　本着先下手为强的目的，灰二少正想上去搭讪，还没迈步呢，就看见一个男人，后来知道他的名字叫沈希林，赶在他前面过去了，而苏秀色呢，亲呢的挽着他的手臂，然后在他脸上印上一吻。

　　灰二少向前的脚步莫名的就愣住了，那场婚礼后面的时间，他就只干了一件事，盯着秀色瞧，像个贼一样，他看见秀色依偎在沈希林怀里，他看见秀色对沈希林软语伲哝，他看见秀色对沈希林笑得像个傻子。

　　他并不觉得他是对这个女人一见钟情，他也不相信这种一见钟情的事，他只是好奇，好奇那个女人，好奇那个男人，好奇他们两个的关系，仅此而已。

　　婚礼结束后，他向新娘打听这个女人，新娘告诉他，秀色和沈稀林好着呢，人家两个都快结婚了，还让他别搞破坏。

　　他一听，咱说得他像强盗似的，君子有乘人之美，这世界上又不是没有女人，他灰二少像那种人吗。回来学校之后，朋友，美酒，女人，他渐渐就把这个苏秀色给忘了，后来又是怎么搅在一块了呢，哦，有一天他去酒吧，正好碰到喝得烂醉的秀色，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妈妈，叔叔不是抽风了吧……”耳朵响起这么一道声音，下一秒，一个小巴掌已经拍到了他的脸上。

　　这死小孩，灰二少回过神，怒瞪着他，偏偏这小鬼不怕死，还反瞪着他，那又大眼睛，看着还不是普通的欠扁。

　　“叔叔……”
　　“叫我哥哥……”
　　“叔叔……”
　　“哥哥……”
　　“嗯，乖……”沈乐呵呵笑……

　　灰二少怔了几秒，差点没有扑过去。“苏秀色，你看看你的好儿子……”

　　秀色瞟了他一眼。“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再说了，你自己中了我儿子的计，能怪谁。”

　　他也就是一个外人，灰二少终于认识到这个惨痛的事实，不过现在三岁的小孩子，都这么聪明了吗，灰二少望天，他三岁的时候，好像除了哭之外，什么也不会的呀。

　　很快菜就送上来了，秀色替沈乐布好菜，一旁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你好……张先生……你说在新天地B栋是吧……地点倒是没什么问题……这样吧，我们约一个时间去看看房子好吗？……嗯，好的……”

　　等秀色挂上电话，灰二少抬头问道：“你在找房子啊。”其实他是知道秀色暂时没有落脚地的，房子近乎强迫似的给了沈希林，她现在能住哪儿呢，还不是只有酒店。其实对于她的做法，他倒有些庆幸，灰二少的想法里，秀色最好和沈希林断得一干二净，毫无联系，要是她在老房子里思念旧人，那还是算了吧。

　　秀色点点头。“嗯，暂时还没找好房子。”

　　“慢慢找吧，不着急。” 灰二少安慰道，心里却在想，附近有什么楼盘是合适的，交通，生活，还要兼顾秀色上班，沈乐上学……啊，他想起来了，洋洋和大哥的爱巢……

　　嘿嘿……

　　“你在笑什么？”秀色看着他古怪的笑容，有些莫名奇妙。

　　“没，没什么。”

　　吃完饭，沈乐那个家伙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趴在秀色怀里，安安静静的，灰二少自然是打算他们送到酒店的，可是……电梯一下到停车场，秀色才告诉他，她开了车来的，然后，那意思就叫他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灰二少不甘的撇撇嘴，真是失策，他干嘛不早点知道呢，真想拿针戳破她的轮胎。

　　出了停车场，灰二少调头转了一个方向，直接朝另一个地方杀去，景天别苑二十八楼，他按了电梯呼呼的冲上去。

　　这里的位置不错，离秀色上班的地方和沈乐的幼儿园都比较近，房子不大，但住两个人正好，社区的环境也不错，游泳池，网球室，儿童游戏区等配套很完善，物业安保也是渝城出名的公司在做，总之，这是一个相当适合秀色的地方。

　　按了门铃……没人开……又按……还是没人开……

　　灰二少皱皱眉，他刚才上来时，明明看见二十八楼亮着灯的，阳台上还有一条仿佛洋洋的小内内在迎风四十五度摇摆呢。

　　怎么会没人呢，灰二少拿出钥匙串……哼，俺有钥匙，俺不怕。

　　开了门，客厅的灯果然亮着，那人呢，灰二少竖起耳朵，隐约听见卧房似乎有一点轻弱的声音传来，他更加留意的一听，当即明了，在干事呢。

　　他嘿嘿一笑，奔到主卧门前，握住门把，一把推开……

　　“小嫂子，在忙呢……”

　　房里的两个人一怔，灰二少只看见他大哥的屁股白花花似的，在他眼前晃动了一秒，然后眼前一花，两个人已经被床单遮住了，洋洋一个抱枕直接扔出来。

　　“灰二少，你去死……”

　　在客厅等了好一会儿，两个人才臭着一张脸从房内出来，灰二少也不废话，直接道：“大哥，我要你们的房子。”

　　洋洋直接咆哮开了。“灰二少，你打断我的好事，还要鸠占鹊巢，老公，表理他，把他赶出去。”

　　“你这个野蛮的女人，我叫大哥休了你。”

　　洋洋双手一叉。

　　“好了……”灰太狼搂住娇妻。“你想搬到这儿来住吗？”

　　“不是……”灰二少摆摆手。“我有个朋友，她最近在找房子，恰好你们这儿最合适，你们不是要搬走了吗，那你们能不能早一点搬，我朋友她有点着急。”

　　“女的？”灰太狼疑惑了一下，然后肯定道。

　　灰二少点点头。“大哥，怎么样嘛。”

　　“没是没问题。”灰太狼说。“但是我们要花几天时间来整理，洋洋说，她要花时间清理一下纪念价值的东西。”

　　“好，没问题，五天吧，五天够了吧，小嫂子。”

　　洋洋点点头，这什么女人啊，灰二少这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