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是个老司机》颂真

27、第 27 章

　　一家人围着炕桌坐成一圈，长留和爷爷坐正中，常峰挤在炕边给人添米饭。

　　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窗外的暖阳、屋里的饭香、一家人的笑脸，在一旁小可怜似的峰哥脸上是无奈眼角却是笑意的眼....这些画面让长留忍不住想珍藏。

　　饭过半舅妈越看常峰越不顺眼，这大尾巴狼又在他爹娘老子面前装小白羊，自己也是个不禁事上不了台面的，晌午时跑什么呢，就在院子里坐着紧张什么怕什么呢！“小峰，你跟那几个人是怎么回事？”
　　常峰慢腾腾地嚼着干米饭，桌子上的菜分配的特别不均匀他这边只有咸菜，人人碗里都有油水，长留的已经冒尖了，大家还是轮流夹.......旱的旱，涝的涝！“哪几个人？”
　　舅妈斥达常峰，“哪几个能有哪几个人，就是白白胖胖穿的五彩斑斓的那几个。”
　　大肠和吕平啊，狱友。“以前他俩跟人打架，没打赢。”
　　“然后你就帮着打回去了？”
　　“差不多。”
　　舅妈哼了一鼻子，“嗯嗯不错，打架这方面你从小就擅长。”
　　常爸爸也哼了一声，常妈妈把夹到一半的鸡腿拐了个方向放到长留碗里。

　　“.......”常峰随手按开了电视遥控，想找个热闹台下饭。
　　“您误会常峰哥了，他在外面是很有能力的。大家都信服他，相信他。”
　　还是我的长留好。
　　当娘的最是谦虚，连忙笑着损常峰，“有啥本事啊他，二十好几了连个媳妇也说不上。”
　　“妈。”
　　“咋，我又没要求你找个多漂亮的。让你相亲你又不去！”
　　此时广告刚过去，长留适时地出现在电视机里。
　　电视屏幕里的长留，精致的脸，贴身剪裁的服装，被万人拥护地站在最闪亮的舞台。
　　常峰看了一会儿，然后笑了笑对自己妈妈说，“找个多漂亮的？他这样的行吗？”

　　大家一起看向电视然后常妈妈回头又看看坐在身边的活生生的长留。
　　长留顿时心如擂鼓。
　　“嗤，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常妈妈。
　　.............？
　　“撒泡尿照照自己。” 常舅妈也发出无情的嘲笑声。

　　不是，你们问过天鹅没，怎么就确定他不想吃癞蛤蟆肉了？

　　常峰放下筷子，筷子与桌子碰触发出“啪”的一声。
　　舅妈回忆起常峰的冷脸仿佛又被吓了一个几灵，转头看看自己亲哥哥，他老子还坐着呢，怕啥。遂感觉有了撑腰的颤抖着声音问，“你干啥.....”

　　常峰撩起眼皮没理舅妈，手在兜里摸啊摸的，上衣裤子都摸了一遍。
　　“常峰哥，你找什么？”
　　常峰头也没抬，“烟。”
　　长留放下筷子，起身出去。
　　常峰顿了一下但也没拦着。
　　常爸常妈透过窗玻璃看见长留打开常峰的车拿出一包烟走了回来。
　　电视上同样也在演着长留走着红毯。红毯上的他星光夺目两侧人群欢呼着他的名字，镜头拉进那些喊啊叫的有很多漂亮的小姑娘打扮的漂亮又时髦。
　　从院子里走来的长留完全没有任何名人的架子，穿的好像还是常峰的拖鞋。就那样走来，违和但又不违和。

　　长留把烟递给常峰，常峰用嘴叼了一根，长留站他旁边看着常峰哥把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让长留去继续吃饭。

　　常峰习以为常，别人却是惊讶地大张眼。
　　常妈妈第一次觉得他的儿子也许在外面混的挺好的，一点儿也不可怜不落魄。“那啥长留啊，阿姨也叫你长留了，你吃啊还专门跑出去一趟。”
　　“烟我收的，常峰哥找不到。”长留笑着说。
　　常妈妈看了看常峰，唠叨他，“少抽点吧。”
　　“嗯，”
　　常峰抽着饭后烟在一边等长留。
　　发现这孩子太实诚，夹的那么多他又不好意思剩就鼓着腮帮子吃。“吃不了了？剩下没事。”
　　长留是想剩下的，想晚上再吃，可一想晚上还有事估计回不来。“搁那吧，晚上我吃。”常峰好像看穿了他心思。
　　米饭淋上菜汤还搅拌着没吃完的菜，卖相有些凄惨......
　　“我不嫌弃你。”
　　“....哦好。”长留快速扫了一眼埋头吃饭的常爸常妈，心里叫着常峰哥你闭嘴……

　　长留从屋里出来，脸和耳朵还是烧的。
　　常峰却自在地跟在后面，看长留一直往外面走问他，“这是要去哪？”
　　长留抬头往远看，心血来潮的“咱们去爬山吧。”
　　“走呗。”
　　有多久没爬这座山了，两人已经记不起来。忙工作忙生活，忙着活着........小时候上山摘山毛杏吃起来又酸又涩又爽的记忆却分外清晰。摘野果子逮虫子玩的忘乎所以天黑才回家，难免挨骂，骂也愿意，明天还爬。村外的小河弯，村头的大山是这里所有孩子的童年。
　　两人慢慢向前走着，山还是那座山，树也依然是那些树，人也依旧只是都长大了。一小时后，长留气喘吁吁的望着眼前的美景感慨万千。虽山不高也没有会当凌绝顶，但视野宽广就是让人心情敞亮。

　　长留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回这里，再次回来因为身边站的这个人所看见的风景都不一样了。
　　阵阵轻风吹过，吹过脸庞吹过发丝也吹散了心中积累的无边尘灰。

　　现在，一切都挺好。

　　长留收回长长的思绪，感觉到常峰哥看向他的视线。
　　扭头笑着问，“看什么？”
　　“你。”
　　长留舒酥酥麻麻麻，迟早有一天他会溺毙在这个男人迷人的声线里。

　　风景秀丽。人饱暖思□□。
　　不知是谁先拥抱的谁，也不知是谁先动的嘴。
　　在这世外桃源之地两人接了个长长的带着鸟语花香的吻。

　　……

　　（来一下……）
　　（不要，草扎人。）
　　（哥抱着你。）
　　（嗯。）

　　傍晚常峰把长留送到工作地点，那两个同事也刚刚准备好设备，正好可以进行最后的录像与直播了。
　　长留出手，那收视率和点击率是蹭蹭蹭的往上走。那几个领导忙的脚不沾地，一面要招待好大肠吕平一边连夜奔赴长留这边，就说看着面熟面熟的，不是没认出来只是不敢想！ 谢长留为什么会来他们这个小村！ 吕家，常家人也一昔之间就突然这么出现了，是泥石流惊动了哪路神仙不成！

　　常峰走到家门口都不想进去了。门口黑压压一片院子里坐的站的，围着的。院子外张二叔李大婶表三姑王四婆…… 半个村的人都聚在这里了……

　　明天和爸妈在待一天，就走吧。还有工作也有任务的不能天天在家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峰。

　　拜良好的听力所赐，听见有人在叽叽喳喳的讨论以后会有什么人什么公司来负责他们村，地里的收成上门采购。产什么收什么并且价格给的还不低，不光地里的连老母鸡肚子里的蛋都可以按颗卖。土鸡蛋啊，健康又有营养，野地里喂猪的野菜，地皮菜，婆婆丁，苦菜，在在苗这到了城里都是好东西，大鱼大肉吃惯了这些纯天然的开始受追捧。
　　减脂降压软化血管…… 经历过战争与贫困的老年人好不容易过上了有大米白面的日子，城里人却又追逐着回归自然，吃玉米馍馍，和清汤寡水的小米稀饭。
　　常峰在后面听的津津有味，想默默绕过人群找个安静的草堆躺会儿。

　　一转身就被发现了。
　　……！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常峰一边客气的回应着街坊邻居的热情一边不动声色的往家里挪。
　　几步路走的心力憔悴，拉着妈妈的手悄声问，“这是怎么了？”
　　妈妈笑眯眯的说，“都是来感谢你那些朋友的，给咱们老百姓做了好事。”
　　妈妈看着常峰充满了骄傲，说话的声音也又有底气声音又高。
　　围着的村民们七嘴八舌的是啊， “小峰啊，你可得好好谢谢你的朋友。”
　　常峰拿眼斜了一眼被众星拱月的大肠，大肠连忙摆手，“不谢不谢，我们兄弟不需要见外。”
　　村民们哈哈大笑，其中一人提议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家宴席开起来！

　　爱热闹的大家欢呼雀跃，已常峰家为中心摆出了一条街的座椅，桌椅形状不一，颜色各异都是从自己家搬出来凑数的。常峰家舅妈家厨房的库存见了低，邻居们就从自己家搬，前所未有的大方体面…… 厨师，帮厨大家自告奋勇洗把手就下了灶台。

　　动作利索的不行。
　　没一会儿功夫这席已经有模有样了。
　　大肠站一边眼瞪的老大，他没见过这阵势，每一个人都脚不沾地风风火火的忙碌着，一边刮的漫天飞舞的鱼鳞，鱼鳞溅的满脸，头发衣服上都是一边还哈哈大笑的与人扯着嗓子聊天，旁边的人不逞多让手脚也麻利的给一只鸡开膛破肚，远处传来杀猪的声音，几个壮男捆着猪吊起来，猪挣扎着嚎叫着…… 在这热闹喧哗之中还有一个阿姨凑在大肠耳朵旁边喊着问他，“小伙子你成家了没？”
　　“啊？”
　　阿姨笑眯眯的指了指一旁正忙着洗菜的姑娘，“我闺女！可能干了！”

　　“你还要不要你的老脸了，说好了等一会儿一起问的。”众阿姨不满的埋怨这个不讲武德想提前占便宜的阿姨。
　　阿姨也理直气壮的回骂，“我这张老脸要是能让我闺女过上好日子我不要也罢。”
　　也是啊！ 于是下面所有的话题都转移到了说亲认亲这个环节。
　　大肠手忙脚乱的说，有了有了有喜欢的人了。
　　哦…… 这个哦～整齐划一荡气回肠！
　　吕平淡定的说家里有个安排了。
　　哎…… 充满遗憾，只能放过～
　　小白笑容温柔的对众妈妈说，我喜欢男人。
　　啊……你们城里人可真会玩。

　　常峰藏在妈妈后面笑的不行。

　　然后乐极生悲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说常峰。
　　给常峰说的姑娘也不是一开始回村的那几家了。
　　常峰妈妈摆摆手阻止了老姐妹们的夸夸其谈，“不急不急啊，我家小峰还小。”
　　还小？那前几天着急忙慌让人给你介绍儿媳妇的不是你吗？

　　常峰出声了，他看了看众人，礼貌的说，“谢谢各位阿姨，让你们费心了。”然后看着妈妈认真的说，“妈，我也有喜欢的人了。 ”
　　大家鸦雀无声。
　　有些惊讶。
　　大肠挤过来给常峰竖大拇指。
　　小白花瞬间低落。
　　吕平想，那小孩有两把刷子啊，峰哥敢这种时刻出柜？场合气氛有些不适合吧。
　　只听常峰是，“以后慢慢和你说，然后给你领回来。”
　　“哎呀！这敢情好！ ”常妈妈高兴了，常峰舅母也更卖力的张罗起大家干活。

　　常峰妈妈越想越高兴，干完活还是忍不住拉着常峰问，“有相片没，给我看看。”
　　“你见过。”
　　“我见过？咱们村的什么模样的啊？”
　　常峰想了想说，“以前是咱们村的，长的好看天鹅一样。”

　　天鹅啊，那敢情好。
　　常妈妈高兴的去找常爸爸，老常你儿子说他有喜欢的人了，长的像天鹅那样好看。
　　老常吸着旱烟，天鹅？这词饭桌上好像听到。在看看儿子那一脸不干人事，有话不说清楚的讨厌模样，天鹅这个词怎么听起来就有点莫名其妙的怪异和不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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