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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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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知书的房子小嘛?小,确实是小。以前只谢玉和谢玉母亲住还显得空旷的住宅,现在却有点安排不开了。
她嫁过来时光陪嫁过来的丫头就有14人,还有婆子嬷嬷六人,侍卫十人。
迎娶那天大家热闹的太晚了,徐宗泽领着这十个侍卫去了高萧启家挤着睡,腾出自已位于中间的房子给高知书的丫头,就这样先糊弄着睡了一晚。
第二日,高知书就安排大部分人到她陪嫁的宅子里。
谢玉娘开始时对新媳妇还不敢大声说话,毕竟是公主女儿,后来发现这不媳妇挺好说话的,也不顶撞她温柔的很,瞬间当婆婆的感觉就回到了身上,站在台阶上对高知书说,“也不用都撵走,家里留几个使唤的吧。我年岁大了,不能天天下厨,你也是娇生惯养的想也做不来那些营生,就留两婆子烧火做饭,两丫头端茶倒个水就行了。”
高知书点头,“是,听您的。”
晚饭时,后厨李嬷嬷展现了她精湛的厨艺,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满满一桌子做全了。菜式全但是量却都不大,反正是一盘比一盘精致。谢母看得连连咂舌,吃起来风起云涌。
谢玉和高知书安静的吃着眼前的菜,都不多说话,谢母一个人也说得挺起劲,说这个菜下次再做点,那个菜好吃问嬷嬷是怎么做的。
嬷嬷看着一道水晶虾仁详细点说了步骤,说是前三天刚从海里打捞出来的,快马加鞭送到京师,趁活着就挑虾线,剥虾壳,用山泉水煮熟后加入蒜泥,香油青红椒点缀。谢母边听边心里说这些有钱人腐败还会享受,一边不忘往嘴里多塞几个。
高知书看着如此不顾形象胡吃海塞婆婆母自已也是略为尴尬,暗自嫖了一眼谢玉见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吃饭,高知书也假装没看见,失态就失态吧,难看就难看吧,自已是媳妇怎么敢张口说婆母的不是。
婆母自已捡好的,荤腥的吃不说觉得哪个好还站起身把那菜盘子移到谢玉的面前,让儿子尝。不吃还不行。
站在一边服侍的大丫头看傻了眼。
她哪怕只是个丫环也做不出如此没有形象的事,好像饿了八百年一样。
高知书用教养维持着脸面上的平静,本以为这样做就已经差不多了,可更突破极限的事还在后面---等谢玉吃饱放下筷子后,婆母站起来就收拾。
高知书吃得慢,加上这些日子跟本没吃饱,知道自已马上要嫁人了,是紧张是期待是不时发呆的魂不守舍,等确定了日子当新娘心是放下了,可脸上画的浓妆又不方便吃,坐着花轿也怕小解,就生生饿了一天。
今日好不容易尘埃落定,李嬷嬷知道她饿了又特意做了一桌子菜,本以为能填饱肚子了,可婆母起身都收拾桌子了,又不好意思吃了。晚上再吃些点心吧。
高知书也放下了筷子,用帕子轻轻擦擦嘴,露出一丝笑容说,“婆母,您放着吧。李嬷嬷会收拾。”
谢玉娘连连否定,“不成,我来吧。她不知放哪。”
“放哪?什么放哪?” 高知书疑惑的问。
谢玉娘哈哈笑,“你这孩子傻了不成,当然是放菜啊,后厨他们还没摸透,得放墙根角要不太阳就把菜晒酸了。”
“.....咱们明天不吃这个,剩下的别放了搁桌子上吧,咱们离开后还有下人吃的。
”
谢母顿了顿手,又低头看了看那些山珍海味,声音带着变调的惊讶,“给他们吃?这么好的东西啊,呃不是,毕竟这些是咱剩下的,再吃不好吧。他们没有专门的吃食吗?我以前给大户人家做工时,有专门的烩菜馒头啥的。”
高知书越听越震惊,小嘴惊讶的微微张开,婆母刚才说了点啥。
原谅她此刻的惊讶,毕竟她就是这样养尊处优的长大,没见识过多少人间疾苦,一时也无法理解婆母当着下人的面说着如此不知所谓的话。
她的丫环面色已经很难看了,她此时也不知该说点什么。
谢玉轻轻的拉过母亲,在一边温声细语的劝道,“娘,别收了。吃剩菜对身体不好。”
“可,可那么多好东西……”
“儿子给你挣更好的。”
当娘的这下舒坦了,这话她最爱听,有啥都不如儿子有出息。有了出息还愁吃不上好的穿不上绫罗绸缎吗!不就是点破虾米,水晶饺的吃吃去吧。
谢母冲高知书呵呵一笑,“那就让她们吃,哦收拾吧,我吃回去睡会儿。”
高知书木木的点点头,“好。”
俗话说婆媳合不合全看中间男人会不会左右哄顺。谢谢玉这边安抚了母亲,回到屋里也开导自己媳妇,“娘岁数大了今天或者以后说了不中听的话你别介意,也别生闷气,实在不舒服了你就回来数落我行吗?”
高知书心下一暖,“你这是说得哪里话。我没事数落你干什么。婆母是长辈我会尊敬她的。”
谢玉扶着高知书坐到榻上,慢慢把他她搂在怀里,声音温柔,怀抱温暖,“该尊敬尊敬,话选择的听,事随自己心意做,你嫁过来我不敢说衣食住行上立马能让你过上公主府的生活,但我希望你心情上感觉上至少快乐一点。我娶你不是让你跟我受罪的。”
这话说得心里熨帖,高知书露出笑容扭过头深深地看了眼自己的夫君,“说得挺好听。”
“做得也好,不行咱们试目以待。”
高知书巧笑嫣然,“试试就试试。”
你不负我,我也定不负相思意。
过日子不需要多么惊心动魄,平平静静不争不吵其实也是一种幸福。没有妯娌矛盾,婆母不给立规矩,夫君明事理人体贴,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嫁人后还有一个优点就是比当姑娘那时自由了很多。可以赶集可以看戏可以出门买衣买首饰。高知书也会给婆母买回来一些,可每次貌似都没合她心意,不是束之高阁,就是问她能不能退银子。后面甚至是含蓄地说她不要乱花钱。高知书略感扫兴也不在给婆母买了。谢玉很给面子,不管买来什么都是高兴地试穿,情绪价值拉满。高萧启偶尔也能得到一两件,挑肥拣瘦的高知书也不搭理他,看到想买的就买,大家都不合适不想要的继续往弟弟家塞。
高萧启刚开始还提出抗议,后几天跟着徐宗泽忙得脚不沾地家都没回也顾不得了。
要说在忙什么,也是忙着花银子。
暗中花银子,买粮食买刀枪剑戟。徐宗泽的家底花干了,又把他的也掏光。闹得身上穷的叮当响红月楼也睡不成了。
徐宗泽进了趟宫见游神医也见许泠和皇七子,回府后心里就莫名不安,不安来自北方,来自石国舅。总感觉头顶上悬着把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落下,就像头顶上住的人掉了一只靴子把你的眨眼惊醒,困又不能睡的还得等另一只噗通一声掉落才安心一样。
石国舅一日不回京师,一日找不到人得不到消息,他就一日无法安宁。这种等待是痛苦的是煎熬的。
又是枯坐一夜,徐宗泽不敢合眼,因为只要闭眼睡着时梦里全是腥风血雨,数不尽的尸体和刀光剑影,地上被鲜血染红,残缺的身体扭曲又痛苦的表情像烈火燃烧的地之牢狱。徐宗泽猛的惊醒,满头大汗,心慌气喘。不知何时睡去,又仿佛刚睡着梦就来了! 这梦如影随形太恐怖。
前期太忧虑真等那只靴子掉下来时徐宗泽有种奇异解脱感。果然未知的最可怕。
石国舅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把燕云十六州卖了! 卖给了耶律人,使其保驾护航他当皇帝。
滑天下之大稽,皇朝有太子有血统纯正的成年人二皇子,三皇子哪里轮得到他,包藏祸心狼子野心。
消息一出皇上山陵崩,朝臣惊,百姓乱。
皇上本来在游神医日夜不停的施针下有渐好的趋势,三皇子太子冒冒失地闯进来,大哭大喊着,”父皇,不好了! 石舅舅要当皇帝了!他把咱们的燕云十六州白白送给耶律了,契丹人马上要长驱直入打进中原,打到家门口啦!” 嘶声力竭,呼天抢地的。老皇帝又气又惊双眼怒瞪,最后手恨恨地指了指皇后的方向,一口气没上来嘎了!
皇后在旁边拦都没拦住,这太子平时挺稳重的啊,今天这话怎么说得又急又快,拉都拉不住,就差捂他嘴了,有什么不能慢慢说的! 哦,明白了,这是看她哥哥犯了错,她的儿子没机会了?赶紧把老子气死他好登大宝?
做你那春秋大梦! 皇后巴掌蓄力,直接冲太子脸上甩过去,太子被打的头偏向一侧,嘴角出了血人却慢慢露出笑容。森然的有些变态的,看得人很不适,鸡皮疙瘩都能起来的那种阴冷笑,“来人,请母后回宫。严加看管,谁知道石汉奸是不是有内应,跟人串通好了的!”
有几个侍卫还是听太子命令的。皇后气得五观都变形了,大喝一声,“我看谁敢!来人,请林相来!请诸位大臣来,让大家家看看太子把皇上气死了,还要把哀家关起来。这个忠不孝的东西,父亲都死了,他却一点不伤心不悲痛,只想着如何争王位!”
皇后的话说得有理有据,太子也有些胆怯了。他是有太子之名,可大臣们拥立他,抓着他气死爹的把柄他也不好做啊。
该死的!自已还是有些急了。快回去找幕僚商量一下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