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飞出金凤凰》春风来袭

50、第五十章

　　郭后虞临危受命，乾祐帝给了二百轻骑给郭后虞，郭后虞带着圣旨去往大军驻扎地。路上，郭后虞没有闲着，写密信传回济州。
　　郭后虞进京前，也派了心腹，安排好济州公务。郭后虞了解乾祐帝，过不了多久，定会派来新的刺史来济州。
　　他辛苦培植的势力，面临分崩瓦解，如何留下他的人脉，才是关键。

　　郭后虞可用人手明显不足，留在济州还有大用，实在不能再调动，思量再三，郭后虞只调了瘦三前来与他汇合。
　　炭石矿处，郭后虞交给郝将军帮忙照看。
　　这炭石矿的已经开采产出来的炭石，郭后虞早就命人分批运走了，最大的主顾，窑场主，早在两个月前，来人储备了未来两年的炭石。
　　郭后虞离开济州时，上折子，赞李冒为官清正，法纪严明，在济州颇有威望，举荐李冒升任济州刺史。
　　乾祐帝早就有此心，郭后虞递了梯子，乾祐帝立即准奏，李冒正式接管济州。

　　存悠的肚子，已经显怀了，只是，她身形纤细，若是从背后看，倒是看不出，存悠怀了身孕，加上存悠家中平日来人不多，倒是看不出异样。存悠母亲现在不怎么出门，天气转凉，她这几日，给存悠父亲和哥哥做冬衣。
　　前些日子，存悠母亲就准备好外孙的小衣裳了，每日数着临盆的日子。
　　刚过正午，存悠家来了人，是个老者，乘坐一辆灰扑扑的马车，老者下来问路，存悠才认出，这老者，是苏老。

　　苏老进门讨水喝，进了院子，，苏老示意存悠关上院门，进屋说话。
　　存悠诧异，苏老甚少这般神秘兮兮的。进了屋子，苏老拿出一个圆形的玉佩，玉佩质地上乘，清莹通透，一看就是个好物件。
　　存悠不解，问道，“这是？”苏老直言，“我今日去库房找去年的账册，临走时，发现有人偷偷溜进李栓屋里，我本想喊住他，看看是谁，但人跑的贼快，我追出去，看见地上掉下此物，我看此物纹理不凡，特意过来问问，这玉佩，可是公子的信物？”

　　存悠摇摇头，“公子的信物是枚印章，我不知道公子可有要事交代李栓去办，李栓是李嬷嬷的侄儿，李嬷嬷是公子母亲的管事婆子，跟随公子多年，公子心腹中，这李栓，也算一个，不然，不会将押送海船这样重要的事，交给李栓。”
　　孙老仍有些疑虑，“如此倒也是说得通，这玉佩质地非常好，即便不是信物，也值钱的很，李栓不随身带着，也会妥善收好，小贼来偷玉佩，却丢在地上，我琢磨着不是惯犯，定有旁的来意。若此物弄丢，坏了公子大事，如何是好？”

　　存悠也觉得蹊跷，想到有人去李栓屋里偷玉佩，那偷玉佩的人，想做什么？存悠将玉佩拿起来，仔细看。
　　李栓，她见过几面，不是浮躁的人。李栓出海已经两个月，一点消息都没送回来。”
　　这玉佩，单说质地，也值不少银子，若李栓派了人来取，也不该偷摸的呀！
　　海船两个月没消息了，的确有些异样。

　　存悠看着玉佩的纹路，看了好一会儿，觉得有些眼熟，有些迟疑道，“这玉佩的纹路，跟二皇子当初交给郭六去藏金阁的对接腰牌，有些相似。”
　　苏老心里咯噔一下，存悠一样，想到了什么，心里跟着颤了颤。
　　二皇子觊觎郭后虞的海船已久。
　　以前，郭后虞就数次提防二皇子，登基前二皇子大肆收揽人心，需要大笔银钱支撑！存悠惊道，“我们大意了，觉得二皇子登基，富有四海，对郭后虞航海赚的银子，不眼热了。
　　遭了！这条海线，公子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蹚出来这条路，二皇子，不，乾祐帝若想豪夺、、、、、、”

　　趁郭后虞出征之际，豪夺郭后虞的路子，乾祐帝真是，让人不耻！
　　李栓跟着出海的这趟，出海前带着价值五万两的货物，回来时，带回来的东西远超七万两，若被人截了，存悠后怕，这一船，是将士们两个月的嚼用！
　　存悠意识到事态严重，她必须亲自去一趟济州码头。
　　让苏老在外头等她，存悠跟母亲说了声，简单收拾些东西，上了苏老的马车，到了济州，存悠让车夫在济州的一个笔墨铺子，接上郭后虞留给她的管事，便出发了。

　　存悠先去找郝将军，算算行程，海船现在到了鄚州码头附近。存悠只说，郭后虞给郝将军带了两匹布料，定好明日，请郝将军跟着她，去码头取。
　　郝将军一口答应，一句话没多说。
　　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存悠让苏老回去，佯装没有发现玉佩，还丢在李栓屋子外头，暗中派人盯着，只要有人去拿，立即将人拿下，问出目的？
　　苏老回了府中，按照存悠交代的做，果不其然，半夜有人溜进去寻玉佩，当即被拿下。
　　对外紧闭院门，封锁住消息，打了几计闷棍，用了刑，才问出来如何接头。

　　这海船，的确留在鄚州码头。今日，码头例行检查的货船多，还未来得及检查郭后虞的船。
　　夜风大，存悠裹紧了披风，站在不远处看着郭后虞的海船。停在码头，随风飘荡。
　　存悠一直在等，等苏老的人送来消息，管事带了几个人偷摸上了船，存悠从里头暗舱，找到一个木匣子，打开一看，里头竟然有皇家御用的东西。
　　私自倒卖御用之物，此乃大罪，借此罪名扣押海船，官府的确师出有名。
　　海船货仓里头的东西，也会被扣押，久而久之，货仓里的东西，自然而然不知去向，存悠心惊，背后人打得好算盘。

　　存悠拿到东西，交给郭后虞的笔墨铺子管事，管事亲自带着，下水，游出二十海里，将东西扔在海里。存悠一直在笔墨铺子里等着，等到管事回来，存悠悄悄的回了马车，在马车里将就一晚。

　　苏老问存悠，郝将军什么都不做，能可以吗？
　　存悠笃定，“郝将军什么都不做，只待在码头，便是我们的靠山！”
　　如存悠所料，第二日一早，负责检查海船的侍卫，翻遍了货仓，没有找到所说的御用赃物，外头郝将军坐镇，也不好做的太过明显，严查一番后，放行了。
　　李冒听手下人报告，什么都没搜出来，心里纳闷，明明安排的天衣无缝，什么都没搜出来？

　　好在乾祐帝交代，若不能扣船，起码弄清楚，郭后虞海船里，都是什么东西。李冒等人借机严查一番，倒是将船舱里有什么东西，看得清清楚楚。
　　船舱里头，有做好的地毯，还有些外夷带回来的原料，以及从番邦带回来的几个妇人，听闻，郭后虞想在济州，建个作坊，这几个妇人，拖家带口的，来此处，编制地毯。
　　除此之外，船长的屋里，有箱子宝石，因是原石，还没打磨，这一箱子，看着并不怎么值钱，船上没有任何异常，船舱中的东西，满满当当的，尽是些编制地毯的原料，也不似传闻中的，价值连城，这跑海船，还真没传言中赚得盆满钵满！

　　从济州下海的时候，听闻郭后虞带过去不少布料，这回程的海船有三艘，顺路带着东西回来，外夷贫瘠，运回来的东西，不怎么样，李冒坐镇码头，等着看其他两艘船。
　　等了两个时辰，才检查完。李冒听闻带回来的东西，尽是些乱七八糟的，李冒心道，回程不至于空跑罢了，赚头委实不多。
　　存悠早就派了空船出海七十里相迎，存悠将济州码头，郭后虞留给她逃跑的海船，调了出去。
　　迎着回来的海船，到达鄚州码头之前，将里头的东西转移了大半。

　　临时决定出海相迎风险极大，极可能被海盗打劫。
　　即便这样，也要将东西转移，不然，被乾祐帝得知实际情况，郭后虞出海一趟，赚的盆满钵满，还不得眼热死了。被乾祐帝盯上，还能落了好？
　　存悠提前转移海船的货物，李冒无果而归。只是，李冒身负皇命不会就此罢休，存悠让船员们日后小心行事。

　　这李冒，名义上是乾祐帝的人，但是他并不是酒囊饭袋之辈，相反，他对有能力的人，颇有几分敬仰。
　　李冒接管济州庶务，巡查过后，心里对郭后虞大大佩服，这郭后虞，看似是个粗人，治理有方，济州这两年，在郭后虞管制中，百姓吃饱穿暖，实在难得啊！
　　李冒接手济州后，并没有大刀阔斧的改令，而是沿用许多郭后虞布施的惠民政令。也因对郭后虞有些钦佩。

　　尽管乾祐帝的密令，让他严查郭后虞的海船。往郭后虞海船上，放置赃物的，是乾祐帝派去的人干的，既然没有密信上说的赃物，李冒对郭后虞的海船，也只是例行检查，并不刁难。
　　郝将军来码头接应，看着船工搬出来两匹料子给了郝将军，李冒打了个招呼，便放行了，也算给了郝将军一个面子。
　　李冒心道，千辛万苦的出海，远没有想象中赚的盆满钵满。

　　海船例行检查完放行，船徐徐开出鄚州码头。郭后虞为战事，拼死厮杀时，存悠在替郭后虞，坐稳后方。
　　存悠在码头看见李栓的侧脸。按理说，有官兵检查船舱，李栓作为管事，没有跟官兵周旋，这本身，就是个异常的举动。
　　看见郝将军跟李冒告辞，出了李冒的视线，存悠一个眼色，船上早有准备的船工们，顷刻间便拿下李栓。
　　这李栓，本想从船尾跳船，存悠早有提防，李栓偷偷靠近船尾时，有人埋伏在船帆后，用布裹在棍子上，将李栓打晕了。
　　用厚布垫着，李栓被打晕后，没有见血，倒在船板上，跟睡着了一样。

　　笔墨管事自幼跟着郭后虞，对审问人有些手段，泼醒李栓，拿着玉佩问他，“谁给你的？”李栓咬牙不言语，管事给了身边人一个眼神，身边的侍卫，看着就是个粗人，一巴掌呼过去，李栓的牙，被打掉两颗。
　　李栓眼中，对存悠一点畏惧都没有，“姑母说了，你不过是被公子撵回家的通房丫头，论地位，还不如我们，你敢对如此对我，等、、、、、”李栓还没来得及放狠话，被人一拳打在心口，这一下打击，他捂着胸口，半晌没有缓过来。
　　存悠从李栓的话里，琢磨出另一层意思。
　　李栓是李嬷嬷的侄儿，隐隐透出意思，这装着违制东西的匣子，跟李嬷嬷有关。

　　要么，李嬷嬷被人收买了，要么，李栓仗着李嬷嬷是郭后虞母亲的陪嫁婆子，在公子出征之际，被人收买了。李栓被人收买的可能不大，背主的下场，他知道。
　　李栓嘴硬，存悠告诉身边汉子，“不要打伤脸部和露在外头的皮囊，留着李栓还有用处。”存悠话音刚落，李栓心慌了，不仅是身体痛，还有心中的震惊。
　　这通房丫头，真敢打。

　　如何审问李栓，存悠没有看，半日后，李栓招架不住，全招了。
　　存悠让李栓假装如常，该做什么做什么。尽管给了李栓表面上的自由，可李栓身后不远，就有弓箭手，若他胆敢不听话，一箭就能结束他的命。
　　不仅如此，存悠派了人监视李栓，不许给他姑母李嬷嬷送信。李嬷嬷人在京城，背后收买李嬷嬷的人，想必也是京城的人。

　　顷刻能让李栓丧命，今日之前 ，存悠若这样说，李栓回认为，存悠在说大话，可今日，见识到存悠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好脾气，李栓怕了。

　　李栓是个自私的人，除了他自己的命，再没有东西可以威胁他，他和李嬷嬷虽然有姑侄情分，但生死之际，李栓不敢违背存悠，给姑母送信。
　　存悠有些担心，若李栓不听话，在接头地点，暴露自己被存悠识破，稍稍暗示二皇子的人，李栓就会暴露。
　　可李栓的为人，存悠了解。李栓对郭后虞不忠，自然也不会对二皇子忠心刻骨。

　　兵行险着，存悠在赌，赌李栓没有所谓的忠心，不会以身犯险，给二皇子报信，为此搭上自己的性命。
　　李栓看了眼不远处，他背后一排拉满弓的弓箭手，若他不听话，会被射成刺猬。
　　李栓按照存悠吩咐去做。
　　这次没有办好交代的事，将宫里御用的东西栽赃到海船上，他背后的人，却没有立即找李栓算账，因为想要收买郭后虞的心腹，做个暗线，不容易。
　　负责盯梢的人心里明白，再想安插一枚钉子进来，短时间内做不到。
　　若不然，这李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就杀他灭口了。这李栓，日后许还用得上。盯梢李栓的人，并不知道，李栓早就被存悠识破，以为海船上的船工们，不小心偷拿了。毕竟，皇家御用的物件，值钱的很。

　　存悠料定，还会有人找李栓，一次陷害做不成，还有下次。
　　过了五日，有人悄悄来找李栓。给了他一个盒子，让他找机会，将这个放在郭后虞的书房。这事倒是不难，来人并没有告诉李栓，盒子里头放了什么东西。

　　人走后，李栓神色如常的回了郭后虞的府邸。
　　大门一关，李栓便被捆了，李栓抬头望着弓箭手，虽然眼睛里还有不服及轻蔑，但口中服软，道“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
　　存悠示意弓箭手退下，将李栓关进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