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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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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试试。”
黑暗挟持思绪和冷静,放逐出这个年纪最青涩的冲动。
黎棠没有躲,没有拒绝。
她微微仰着脖子,感觉有什么很轻很柔的东西碰触到嘴唇,属于江听熟悉又陌生的气息瞬间就将她裹紧在一个虚幻梦境之中。
湿润,潮热,鼻尖碰上,又分开。
黎棠的大脑真真实实空白了那么几秒,心跳在停顿之后开始剧烈跳动,耳朵和脸颊都烫得厉害。
现在她知道一个事实——
江听亲了她。
虽然只有几秒。
只有那么几秒。
江听的手掌还覆在黎棠后颈,没有松开,激烈的心跳在扰乱彼此的呼吸。
好似到此为止。
黎棠却觉得不够一般,主动追过来,仰头将唇瓣重新覆压上去。
温热的鼻息再次相触,混在一块。
她无骨般柔软的手指小心翼翼抓住他肩膀的T恤布料,好似整个人,连带着呼吸、心跳、睫毛,都在颤。
嘴唇只是生涩地贴在一块。
黎棠抓着江听肩膀手指不自觉收紧,在衣料上留下一条条暧昧折痕。
沸腾的血液像是凝固住,某种干涩感在胸腔横冲直撞,黎棠先退开,小小地呼了一口气。
只是她才稍往后退,后背就被江听扣住。
她瞬间僵直身体。
江听一手按着她的脊背,一手按住她后颈,覆身就吻了过来。
……
窗户外面的蝉鸣一声比一声热烈,像要把这个夏夜所有的潮热倾泻。
没有风,只有如热风一般拂过肌肤的鼻息。
黎棠这么多年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南城的夏天会这样热,尤其是这样的夜晚,热到她觉得自己快在热化成一滩水。
头发丝黏糊糊的,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的汗。
许久之后。
黎棠躺着,听着脖颈处快震破耳膜的低沉呼吸声,终于将破碎成天边星星的理智一点一点找回来。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鼻尖气息拂动江听头顶的碎发。
她软着声说:“江听,你好重。”
快把她压死了。
停顿几秒,江听松开黎棠,不再把头靠在她肩颈处,支起上半身。
脸仍是平日里的利落和冷淡,但是藏着一些这个年纪不愿给他人知晓的羞赧。他转身坐到床沿边,不自然地拉扯了一下T恤下摆。
现在的他需要好好冷静。
黎棠并不知道江听的变化,手指轻轻移过来,小指勾住他后侧衣摆,说:“江听,是薄荷味的。”
江听的心脏撞了一下。
“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啊。”
黎棠好似在很认真的评价,也像在给刚才的实践下结论:“像吃了一颗很烫的薄荷糖。”
“……”
江听闭了闭眼,强忍住想把她嘴巴缝上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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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时分。
黎棠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眼睛只要闭上,江听的脸就浮现在眼前。他炙热的呼吸,滚烫的力道,按着她的后颈用力亲吻——
现在黎棠想起来,都觉得面红耳赤。
原来江听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冷淡啊,原来他也会有……冲动的时候。
黎棠觉得自己好像发烧了,脑袋晕晕,脸颊烫烫,整个人没什么力气,软绵绵的。
原来接吻这么费力气啊。
这会儿距离黎棠从江听家回来已经有几个小时,停电没多久,电就来了。客厅的闲聊在临近八点的时候结束,老年人睡得早,各自散去,小姑也回了自己家。
黎棠在他们都走后,才悄悄离开。
原来说偷/情只是开玩笑,现在……倒像是真的了。
黎棠羞涩地捂脸,把脸埋进枕头里。
要命。
为什么她会这么兴奋。
今晚不用睡了。
另一边,江听也没好到哪里去。
黎棠走后,他去冲了一个冷水澡,把身体里的那股火强压下去。
结果回到房间看到书桌上的薄荷糖,他的脑子一下炸了。
什么“像吃了一颗滚烫的薄荷糖”?
以后叫他怎么直视薄荷糖。
江听烦躁地抓抓湿漉的头发,直接走到空调下面吹风,企图让自己冷静一点。
他觉得他的床不能睡了。
他怎么能把人摁在上面——
江听心浮气躁,找来遥控器把空调的温度调到最低,然后站在出风口继续吹风。
这一夜,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失眠了。
隔日。
黎棠因为凌晨才入睡,就一直睡到了上午十点。
如果不是林念夏的电话,黎棠大概还能一直睡。
高三毕业生的暑假,特别长,每一天都很无聊。
林念夏约黎棠出来玩,顺便去闹市区吃KFC。
黎棠睁着困倦的眼,点着头:“好……待会见……”
但是挂完电话,她就又睡了过去。
好在她及时醒来,中午的时候,跟林念夏在街口碰上面。
“你的黑眼圈好重啊,昨晚做贼去了?”林念夏一见到黎棠,就被她硕大的黑眼圈吸引。
黎棠为了遮黑眼圈,特意戴了一副装饰用的黑框眼镜,没想到还是能被人一眼看到黑眼圈。
“大概……可能做贼了吧。”黎棠不知道怎么说实话,昨晚的事,好像就只是她和江听之间的一个秘密。
一个羞羞的秘密。
中午的KFC人很多,黎棠和林念夏只能坐别人挑剩的座位,一张靠着玻璃窗双人小桌,太阳直射。
黎棠把椅子往边上挪了挪,避开让人睁不开眼的日光,靠着椅背懒懒嘬着冰可乐。
好困,连冰可乐都不能让她打起精神。
对面的林念夏自从坐下后,手机就没离过手,一直在啪啪打字聊天。
不用问都能知道她是在跟谁聊。
黎棠看着林念夏,好奇地抛出一个问题:“谈恋爱都像你和张杨这样吗?”
林念夏发完消息,放下手机,拿起一根薯条,蘸上番茄酱,一边吃一边不理解地问:“我们这样?”
“对啊,每分每秒都在发消息。多累啊。”
无论去哪,吃什么,做什么,都一五一十地报备……
这想想都累。
黎棠真的无法理解热恋中的情侣为什么一点都不累,反而还乐在其中。
林念夏倒是仔细思考了一会,给出一个结论:“这大概就是分享欲吧。喜欢一个人,就是想把什么都告诉他啊,连路旁看到一棵奇怪的树都会想要告诉他。”
黎棠不自觉咬住可乐的吸管,黑框遮掩下的眼睛眨了眨。
喜欢一个人就会有分享欲?
那完蛋了,她对江听好像没什么分享欲。
不行,从现在开始,她要有。
黎棠不再咬吸管,将可乐放到桌上,掏出手机开始给江听发消息。
【我刚才在路边看到一条狗,好像你啊。】
消息刚发送,江听的回复就来了:【?】
黎棠:【今天太阳好大。】
【可乐好冰。】
【薯条没炸好,蔫巴了。】
约莫一分钟后,江听发来几个字:【说人话】
连个标点都不舍得给。
黎棠撇撇嘴,什么分享欲啊,她跟他分享,他把她当傻子。
就江听回复的这三个字,黎棠已经能想象到他打字时候皱着眉头的样子。
“哎,江听。”
林念夏忽然喊了一声。
黎棠手顿了一下,心想林念夏怎么知道自己在给江听发消息,结果一抬头,看到的是林念夏指着玻璃窗外的对街。
江听从一家药房里出来,一手拎着塑料袋,一手拿着手机。
“好巧,要不要把他叫过来?”林念夏问黎棠,“反正一会张杨也会来。”
黎棠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说:“还是我去找他吧,张杨要来,我才不给你们当电灯泡。看别人谈恋爱会折寿的。”
林念夏笑了,非常乐意放黎棠走。
等黎棠一溜烟没影后,她托腮望着窗外,看着没影的人重新出现在视线里。
少女小跑追住已经走远的少年,阳光明亮,映照着他们,青春而热烈。
光看黎棠对江听的上心程度,不用黎棠承认,林念夏就能猜出她的小心思。
看来宁修然是真的没戏。
刻意跑那么老远去制造偶遇,但终归就只是偶遇。
天降果然敌不过竹马啊。
…
黎棠在街角处追上江听,气喘吁吁地拽住他胳膊,气都快喘不匀:“你腿长了不起吗,走这么快,我都差点追不上。”
江听没想到会在这见到黎棠,他的第一反应是愣滞的,但仅仅只有一秒。
他很快反应过来,说:“没长嘴,不会喊我?”
“……”
黎棠被怼到,气呼呼地甩开他的手。
她余光瞥到他另只手拎着的塑料袋,随口问:“你买了什么?”
“感冒药。”
听到江听的回答,黎棠瞬间睁大了眼睛:“感冒药?你感冒了?着凉了?”
江听反倒被惹笑,抬手捏住黎棠的两颊,说:“收起你震惊的表情,感冒又不是绝症,这么夸张做什么。”
黎棠动动嘴巴,但是脸被江听捏着,她说不了话。
好在江听很快就好心放开了她。
黎棠伸手抢过江听拎着的袋子,打开检查里面的药品,确认真的都是感冒药后,问了江听一个很认真的问题。
“江听,亲亲会让人感冒吗?”
“……”
江听真想把黎棠的脑袋砸开,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他忍了忍,问黎棠:“你在这做什么?”
“我跟念念出来玩,就在对面那家KFC里。”
听到林念夏的名字,江听不由得警觉几分:“就你们两个?”
“张杨一会过来,”黎棠笑起来,“我不当电灯泡,所以过来找你啦。”
江听没说什么,静静看着黎棠的脸,发觉她戴了一副显得很呆的黑框眼镜。
“你这个眼镜……”
“怎么样,好看吧?”
黎棠说话时候顺手扶了一下眼镜框。
但是江听却是摇摇头,很中肯地评价:“看起来老了二十岁。”
“……”
臭江听。
江听忍俊不禁,之后看看四周,问黎棠:“你现在去哪?”
“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回家吃饭。”
“正好我还没吃,我能去蹭一顿吗?”
“我说不能,你就会不去吗?”
黎棠装作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说:“当然不会。”
江听早知道她会这么说,往一边看去,示意了一下前方街口的一家小店:“你想吃的麻辣烫,就是那家?”
黎棠跟着看过去,立马点头:“是呀,你要请我吃吗?”
“跟上来。”
江听不多说,调转身体往麻辣烫所在的方向走。
黎棠立刻屁颠屁颠跟上。
“你不回家吃饭啦?”
“家里没人。爷爷去老年大学了。”
“那你还骗我要回家。”
“骗你一下怎么了,犯法吗?”
黎棠停住脚步,冲江听修长挺拔的背影哼了一声。
算了,看在他是个病人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感觉黎棠没跟上来,江听停下,转身看她。
明亮的阳光下,他那双漆黑狭长的眼睛散漫又冷淡,却能让人忍不住陷进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远。
江听伸手,按住黎棠的头,将她往自己这边带。
动作显得有点不客气,但是力道却没有很重。
黎棠踉跄一步,额头差点撞上江听的胸膛。
“走了。”
江听说。
黎棠不止为何迟钝了片刻,心跳乱了一下。
她被江听按着头往前走,却好像,是他在搂着她往前走。
他们之间的亲密和暧昧,只有地面上不断晃动的影子知道。
…
这家麻辣烫的味道很好,干净又卫生。
黎棠和江听面对面坐着,安静吃着自己那一碗麻辣烫。
江听吃饭时候不大爱说话,黎棠习惯了,也就偶尔跟他说那么一两句,也不管他应或者不应。
他们之间正常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吃完麻辣烫,江听付完帐,跟老板要了一杯热水。
黎棠看着他把新买的感冒药拆开,吞服。
“你不是昨天还好好的嘛,怎么突然就感冒了?”
江听把胶囊吞咽下去,没回答。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黎棠,因为他昨晚过于兴奋燥热,吹了一夜的空调风。
吃完药,他随便扯了个借口:“没盖被子。”
“那就好。”
黎棠像是松一口气,似乎很是庆幸,惹得江听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疑惑地问:“那就好?”
“是啊,这说明你是在我走后感冒的,我们那时候没有亲密行为了,我也就没有被传染的风险。”
黎棠说得特别认真,甚至还有理有据。
江听正在喝水,差点被这热水烫到。
更烫的还是他乱跳的心脏。
黎棠碎碎念着:“夏天感冒太难受了,我一点都不想被传染。”
江听放下水杯,手背掩着嘴唇清咳了一声,说:“那你现在离我远一点。”
黎棠:“也行。那等你感冒好了我们再见面吧。”
江听:“……”
有被气到。
吃完这顿麻辣烫,两个人就在店门口分道扬镳。
黎棠去另一条街买炒酸奶,江听则去了附近的一间画室。
夏老师早就在画室里等他。
夏老师是江听的美术启蒙老师,也是他们学校的美术老师,江听在集训前,一直都在夏老师的画室里学习。
以前江听除了在家,在学校,就是在夏老师这儿。
大概是学艺术的原因,夏老师年近五十,还是很显年轻,戴着副无框眼镜,说话总是慢条斯理。
这个时间点,画室里没有人。
夏老师见江听来了,就招呼他过来,热络地询问:“听说你成绩出了,考得不错,准备好去哪个学校了吗?”
“还没有。大概央美。”
“挺好,以后好好学习,画画需要坚持,不要轻易放弃。”
正说话间,画室开着的门被轻轻敲响,江听和夏老师循声看过去,一个留着长发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那。
她先笑着跟夏老师打招呼:“夏老师好。”
然后看向江听,唇瓣微扬:“好久不见啊,江听。”
画室在二楼,爬山虎覆盖住整面石砖墙壁。
黎棠在画室后门所在的小巷子里找了个阴凉地坐着,天气太热,连穿堂风都没有。
绿油油的爬山虎反而被阳光映衬得油光发亮。
炒酸奶快吃完了,给江听带的那份也快化成水,黎棠等得有些聊赖。
这个江听,明明说好只去一小会,结果半小时了,都还没下来。
黎棠等啊等,终于等到铁皮门被推开,有人从后门出来。
是江听。
他推门出来,还没走一步,就被身后的人叫住。
黎棠看得很清楚,一个女孩站在楼梯口,喊住江听,而江听也回头了。
他们不知在说什么,黎棠只能看到江听的后背,看不到他表情,但是却能看到那个女孩露出羞涩又甜美的笑容。
她长得真好看。
清纯漂亮,是大家都会喜欢的邻家女孩。
没一会,女孩跟江听摆手,重新回了楼上。
江听回头,简单在四周找了一下,看到黎棠后,就朝她走过来。
“等很久了?”江听停在黎棠面前,淡声道。
黎棠蹲坐在一个长满青苔的石阶上,脸色不佳,兴致不高,撇撇嘴回答:“再过一分钟你还没出来,我就回家了。”
“夏老师说了点事。”江听算是解释,目光瞥了一眼旁边空了的酸奶盒子,还有一份是满的,但是里面东西已经耐不住高温化掉了。
看得出来黎棠在这已经等了很久。
他在黎棠身前半蹲下来,与她平视着,观察了一下她的脸,眉头微蹙:
“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黎棠下意识摸摸自己脸颊,把责任推到吃完的炒酸奶身上:“这个酸奶吃了肚子不舒服。”
“起来,去药房买药。”
“算了,懒得走,我想回家了。”
江听没意见,站起来,却半天没等到黎棠起身。
他又等了一下,问:“不走?”
黎棠也不知自己怎么情绪就变得很差,语气也变得不友好,对着江听发脾气:“腿麻了走不动!”
这么多年,黎棠对江听发脾气的次数屈指可数,两个人性格差那么多,但很神奇,他们几乎没有闹过一次别扭。
就算黎棠惹江听生气,江听都是忍忍就过了。
江听倒是经常惹黎棠生气,怼的她无话可说,可是她是金鱼七秒的记忆,转头就过了。
所以这会儿,当黎棠忽然毫无预兆地发起小脾气,江听一时怔滞,没反应过来。
眼前的女孩脸颊红扑扑的,杏眼蒙着一层水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看着格外惹人心疼。
江听有点不明白:“腿麻而已,你哭什么?”
本来黎棠心里就闷得难受,听到江听这句话,鼻尖一酸,差点真的哭出来。
“我等了你半个多小时,你知道这里多热吗,你真没良心,江听你真的没良心!”
“……”
江听无奈呼了一口气,重新蹲下来,伸出手指轻轻擦了一下黎棠的眼尾,说道:“行了,是我让你等久了。走吧,我们回家。”
黎棠眨巴着湿润润的眼睛,像小狗一样委委屈屈地问:“怎么走?”
江听笑了一笑,转过身,拍拍后背:“上来。”
江听的肩背很宽阔,正从少年单薄往成年人过渡。
黎棠由他背着,把脸靠在他的肩膀上,能清晰感觉到微微凸起的肩骨。
其实她知道自己突然的小情绪是怎么回事。
因为在意。
因为吃醋。
黎棠可能把敏锐用错了地方,对江听身边的异性,草木皆兵。
以前江听收到女孩子的情书,黎棠总是叉着腰在他旁边盯着他:“学生不可以早恋,你要是打开看,我就去跟老师告状。”
于是那些情书堆了一摞又一摞,在长久的岁月里积了灰。
江听可能还不知道那些信的署名,但是黎棠能把递情书的女孩一个一个记住,然后把她们标记为情敌,从来不跟她们玩。
江听是她的。
黎棠一直都是这样的认知。
公交站就在附近。
江听在站台放下黎棠,两人一块投币上车,习惯性坐在车辆最后一排。
公交车开得不稳,晃晃荡荡,午后阳光容易使人犯困,尤其是在有冷气的车里,再加上吃了感冒药。
江听把头往后仰,靠着塑料椅背,闭上眼睛小憩。
黎棠和江听分享着同一副耳机,听着同一首歌,空灵女嗓每一声的吟唱,都在颤动她的心脏。
她悄悄转头凝视江听的脸,他左眼下方和鼻尖都有一颗很小的痣。
然后她把视线落在了江听微微闭着的唇上,薄薄一片,唇色很淡。
心跳裹挟着悸动,有点肆无忌惮。
黎棠朝江听靠近,可是江听实在太高,她最多只能够到他的脖颈一侧。
她鼻尖的气息惊动了江听,江听缓缓睁眼,低眸看过来。
他似乎还有些困倦,嗓音沉沉的,也比平日低柔几分。
“做什么?”
黎棠被江听问得心内一颤,唇瓣动了动,很诚实地说:“你的嘴唇,看起来很好亲。”
江听用眼睫掩着暗沉的光,说话时候,喉结轻滚:“现在不怕被我传染了?”
“有难同当,我想过了,不能让你一个人感冒。而且……”
黎棠看江听已经醒了,干脆再靠近一点,将江听手臂往自己这儿拉。等他受力倾靠过来时,她对上他耳侧,在他耳边用很轻的声音说:
“不伸舌头应该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