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西西和洛洛子》奇牙牙

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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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什么秘密行动，不需要掩人耳目，所以鲁西西本来也没有想杀他，只不过如果传播过广，造成了过于恶劣的影响，鲁西西倒没什么，但侠客就不得不为了“西区的脸面”——鲁西西这块招牌，再次跑断腿地去辟谣了……

　　想到这里，鲁西西有良心地点了一句，“别乱说话，不然你侠客哥可能会弄死你。”但也没有更严厉的话了，和刚刚交流不能、杀人不眨眼的少年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小结巴想起来了，前不久侠客才为鲁西西不计后果的玩闹擦过屁股，那时候以讹传讹，他们把东区被屠区的锅直接扣在了鲁西西头上，不知道侠客私底下费了什么功夫，事件很快就平息了，只有零星不满的声音漏出来说：“如果鲁西西的名誉无懈可击，没人相信那些冲他而来的一派胡言，那他就应该不加理睬，而不是怀恨在心，打击报复。”可见侠客他们还在善后，在全面压制反对声音之后，是转入地下、有条不紊地赶尽杀绝……

　　只不过从做事风格来看，更像是那个库洛洛的手笔，处于风暴中心的鲁西西对整件事顶多知道个大概，侠客他们是出于自己的兴趣行动的，并非鲁西西的授意。

　　侠客他们似乎把鲁西西当成提供“娱乐”的养料，依仗着眼前这个少年来给他们无所事事的沉闷日常带来乐趣，不然没办法解释那些头脑精明的人为什么会臣服于鲁西西这个“热血笨蛋”，他们聚在他身边时就好像被降低了智商，没心没肺地跟着他一起胡闹。

　　马鹿，笨蛋。

　　能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的人只能是笨蛋……

　　或者……极其危险的人。

　　银发少年的脚步忽然踟蹰起来，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了一件重要的事——他现在正在库洛洛家避难……那他回去岂不是要面对库洛洛？

　　心里登时升起一股烦躁。

　　库洛洛是个难缠又絮叨的家伙，他身上的血会暴露夜晚的踪迹，禁不住几句追问，心细如发的库洛洛就能把整件事猜个八九不离十，然后不厌其烦地给他输出一晚上闪着智慧光芒的价值观，什么人有权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你不该妨碍他人做选择，他们自己会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无需你多此一举……之类的吧。

　　我很烦。

　　鲁西西不想回家。

　　因为他不想面对家里的那口子……

　　她还不让碰！！！

　　银发少年纠结了几秒，重新迈开腿，这次有些漫无目的……流星街要怎么才能发展起来？怎么才能让居住在这里的人过上“称得上是人”的生活？

　　其实这些问题他并非从未思考过，虽然少年不学无术，几乎没读过几本书，但有些人领悟世界不是依靠文字，而是敏锐的直觉。

　　就是这样的直觉，让少年在很久之前就得出了结论——流星街无法发展。

　　是的，无法发展。

　　这无关于谁来领导它，也不是因为缺乏人才。

　　制裁者这种不世出的大神级人物都出自流星街，还要怎样上天的人才呢？流星街之所以一成不变，始终是这副不死不活的惨样，不是因为它自己不行，而是……世界不允许它发展，它存在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他人服务，是信息和资源的中转站，甚至只是一个概念，人们看待它的方式也不过是看大佬们如何给它下定义。

　　所以是它的内核，决定了任何领袖都无法在这里建立长治久安的制度，这里没有发展的必要，那样不过是地球上多了一个大同小异的国家而已，大佬们不需要这种重复性的存在。也许哪一天，他屁股坐到大佬们的位置，他也会装聋作哑，放任自流，就好像现在的制裁者一样。

　　而且住在这里的人厌恶流星街，人不会对不能带给他们自豪感的地方有半分留恋，他们会率先舍弃这里，走向更大的舞台。

　　只不过……流星街可以是个排放全世界垃圾的垃圾场，它可以肮脏、混乱、缺乏秩序，但它不能是个软弱的地方。鲁西西不想给人们造梦，软弱的人们会选择轻松的方式解决问题，但事实上轻松的方式的是不存在的，没什么是免费的。

　　人贩子提供的方式只能助长人们对选择的依赖性，而不能养成他们自力更生的精神，想要活下去，不能仅对现成的路做出选择。因为人往往会面临无路可走的困境，这时要有开辟出新的选择的勇气。

　　“西……西西哥……”

　　在这样的信念驱动下，少年本能地采取了行动，本能地杀人，本能地放过了那个女孩，他不会对任何人吐露心声，做出真实的解释，不过，敷衍的解释嘛……他还是会说上两句的，但就算是敷衍的解释，也是编好了等着东窗事发拿出来说给侠客他们听的，轮不上这个小结巴在这里质问他。

　　没脸没皮的西区老大，也不是什么时候都那么好说话，鲁西西根本不理睬他，但小结巴还是要跟着他，磕磕绊绊地说：“我……我知道你……你为什么这么做……”

　　鲁西西破天荒地为了他不关心的人停下来，转过身戏谑地看着眼前不知死活的家伙。

　　这小子想讨好自己，八成会捡好听的说。

　　说我是想救他们？那我又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呢？因为他们骂我来着吗？

　　鲁西西抱起手臂，想看看这个马屁怎么才能自圆其说。

　　之前没有仔细看过这个人，只觉得是个不太起眼的家伙，当时小结巴被东区的烂仔欺负得遍体鳞伤，丧家犬似的被人追着打，半边脸肿成猪头，眼睛被肿块挤成一条缝，很难分辨出五官原本的模样。

　　夜风习习，是夏天了，鲁西西抬头看了看漂浮在夜空的云朵，大自然的馈赠，就连流星街，也能平等地享有，过耳的银色短发被风吹起来，是很舒服的风，如果没有这甜腻的血腥味就更好了，回过神，发现眼前的少年长得出乎意料的干净清爽，恍若夏季清新拂面的和风，又像回暖时带着一丝潮气湿润的海风，沁人心脾。

　　他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把白衬衫穿得这么赏心悦目过。

　　少年是清透的蓝，是天空大海的颜色。

　　美中不足的是少年说话还是结结巴巴的。少年知道他只有一次机会，但他胸有成竹，因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鲁西西这种肆意妄为的渣滓，他直视对方的眼睛：“因……因为……你要离开……离开这里……很……很快，所……所以你……你在做你认为……你能为这里做的……最……最后的事……”

　　静默。

　　银发少年笑了。

　　真敢说。

　　这可是比看到他杀人要大得多的罪过。

　　小结巴见鲁西西用重新认识自己的目光打量着他，他知道他说对了，没过一会儿，听到鲁西西说：“处理尸体，会吗？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处理好了，明天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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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犯愁…性格使然…好像怎么样都没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