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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弯弯的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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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赤水大捷后，赫连翊增兵十万在北疆边境，又派了作战最有经验的安庆将军在前方指挥督战，赫连祥这边虽依靠那支‘达卡’军队又接连取得几场胜利，不过推进的速度并不算快，那些本来就采取观望态度的力量，此时也只能按兵不动…
就在大家都紧张非常的时候，赫连祥却突然下令按兵不动，他命令守军将城门紧锁，加固防御工事，一连数日任凭庆军如何在外叫嚣就是拒不应战…
赫连祥这一做法着实让大家都很迷惑，可是也无人敢过问，自与庆军正面交战后赫连祥的性格也大变，脸上再不见了笑容，而且杀伐果决，对于贻误军机作战不利者一律重罚严惩不贷…
北疆的夏天很短，南方还是正艳阳高照，可这里早晚却已有了凉意，就连树叶也飘飘洒洒开始往下落…
………………
“你这小鬼还真是果然月月都来…”女人看着朔月笑道
“嗯…”朔月也不多言，只是看着池塘里的水草和游鱼看
“大巫不是把黑夷交给你了么，怎么就那么闲？”女人道
“你何时才能把‘大荒’还给他？”朔月道
“怎么？当时是他心甘情愿给我的，现在却要反悔？”女人盯着朔月笑道
“不是！”朔月赶紧解释道：“是我…那剑对他很重要，如果可能还请前辈反还…”
“可能，当然可能…”女人笑着道：“我不是说了看我的心情…”
朔月看了女人一眼没有说话
“我在这里这么久，寂寞得很，有人可以经常来陪我说说话当然好…”
朔月仍然没有说话，其实他并不讨厌来这里，反而有时在心里还会有些期待，在这里他不用说话，可以闭着眼睛躺在湖边一整天，偶尔他也会到和成岭曾经去过的那些地方走走看看，在北疆难得能有这样一个可以见得到四时风物的地方，不似大都除了萧瑟秋风就是无尽的寒冷…
而且几次相处下来朔月发现其实那女人也没有那么可怕，只是当朔月问道何时才能归还‘大荒’时，她总是不置可否…
“你是第一个能随意进出我这‘太虚之境’的人，以往那些人来皆想问我一些关于命格劫数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天来你却一字不提？”
“不问…”朔月闭着眼睛道
“呵～”女人看着朔月笑道：“那天同你一起进来的那个少年呢？他的事你也不不想知道？比如什么时候会死？”
朔月闻听这话猛的睁开眼睛严肃道：“您莫要胡说，他一定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你喜欢那个人？！”女人眯着眼睛笑道
“没有！”朔月立刻挺起身子紧张道
“说谎…”女人笑道：“不过他对你也不错，能用‘大荒’和全身武功来换你全身而退…”
“什么？”朔月惊道：“你是说成岭他，他…”朔月瞪大眼睛看着女人，其实他一早也觉得有些不对，可是他没想到成岭他真的失了全身武功…
朔月重重的坐回到了地上，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一时间愧疚，心疼，懊恼，各种复杂情绪一下子都涌了上来，让他一时间无所适从，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喘不过来气…
“你若是喜欢他，便去告诉他好了，这点巫溪可是比你强，你去了镜湖三天，就只在屋顶上吹了三天笛子，怎么？连去见他的勇气都没有，莫不是辜负了你这一趟？！”女人笑着道
“你？”朔月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想起她的能耐，于是乖乖收声闭了嘴…
“我和他不一样…”沉默半晌朔月才道，说罢他低头看看了那条纹在自己手腕上的黑玄蛇…
那是历届圣童都需要完成的一场仪式，那条蛇从他的后背腰间开始，一直蜿蜒到肩膀，之后蛇尾再到手臂，那条栩栩如生的黑蛇吐着猩红的信子，目光灼灼，匍匐在他的身上，他雪白的皮肤上，那是黑夷的图腾，也是力量的象征，带着这个图腾，朔月明白今后他便不能再是他自己了…
“就像是桃花和天女木兰，如果非要将他们栽在一起怕是谁都活不了的…”朔月道
“人生匆匆“女人叹了口气道：“别让那条黑蛇给你困住了…”
“有些人，有些事，留在心里也很好…”朔月望着远处默默道
“呵……”女人听了轻声笑道：“没想到你这样闷的一个人，心思倒是细腻得很啊，果然黑夷代代都是出情种的！”
“您…”朔月吞吐道
“怎么又是想问我要‘大荒’？”女人笑道
“嗯…”朔月道
“他没了武功，要回了那把剑也没甚用，何况我又很喜欢…”女人道
“他会再练…”朔月道
“那少年不像你，他天资平平，这辈子在武学的造诣大概也就如此了…”女人望着朔月道：“倒是你，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
“前辈谬赞了，其实他很好，非常好…”朔月默默道
“只是可惜他不知你这份心意…”女人道：“下辈子别生在这里，别生在北疆，也别当什么圣童，做个普通人，心里悦谁就告诉他，结寻常布衣，天高海阔，逍遥自在，一生一世，白首不离…”
‘好啊，如果有下辈子……’朔月心想
……………………
赫连祥军营大帐
“公子…”弯弯立在一旁看着赫连祥道
“怎么样？”赫连祥冷冷道
“我以前同您讲过，那些达卡到了这个季节就…”弯弯低着头道
“我不是想听这个！”赫连祥语气冷冷道：“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嘛！？”
“还正在…”弯弯小声道
“那就是还没有咯？”赫连祥厉声道
“是属下办事不力！”弯弯赶紧抱拳低头道：“不过请公子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不会耽误公子大计！”
“弯弯…”赫连祥缓了缓语气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不过你也知道这些达卡的重要性，我们已经按兵不动多日，赫连翊那老贼狡猾得很，我怕他已经看出破绽，咱们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
“属下明白！”弯弯赶紧道：“公子对赤夷的恩情弯弯铭记于心，若不是您我也不能那么顺利的为王子王妃报仇，手刃那些当年逼死他们的人，所以弯弯这条命都是公子的，不敢不尽力回报公子恩德…”
“嗯…”赫连祥拍了拍弯弯的肩膀笑了笑道：“我自然是相信你…”
天气已入深秋，早晚已有了深深的凉意，北疆更是已经飘了几场清雪，树叶飘落，只剩光秃秃的丫枝，一派萧瑟清冷的景象…
赫连翊这几日一直闭门不出，他毕竟也曾征战沙场多年，这些日子赫连祥的军队一直避而不战让他心生疑惑，起初他也认为是赫连祥有意为之，可是后来却感觉越来越不对劲，早先就有人回报他说那些怪物在最后一次的战斗中行动明显迟缓了许多，而且感觉也没有之前那么灵敏，难道赫连祥那些可怕的怪物真的存在着某些弱点，赫连翊心想…
“传令前线庆军，无论如何要收复失地，他们用的那些歪门邪道怕是要不灵了，庆军威武，传令下去，诛杀逆贼者赏金百两，活捉对方首领者赏千金！动乱军心，临阵退缩者斩立绝！”赫连翊发号施令道
“公子，对面庆军已经在城门外叫了三日，我们是要如何？”容思朝小心翼翼对赫连祥道
“应战！”赫连祥道
“可是，我们的那些达卡…”容思朝有些担心道
“弯弯已经有办法了…”赫连祥道
“好！”容思朝闻听这话兴奋道：“我这就去准备！”
“慢着！”赫连祥道
“公子还有何吩咐？”容思朝道
“这一仗让霍莫羲和去打前阵…”赫连祥道
“这…”容思朝虽有些惊讶，不过还是抱拳道：“好！属下知道了！”
入夜后，赫连祥的大帐仍然灯火通明，弯弯默默走了进来，虽然还是那身白衣可是她的精神明显憔悴了许多，只有头发上的珊瑚珠子在烛光下发出柔柔的殷红色的光…
“你来了？”赫连祥见是她立刻转身温柔道
“嗯…”弯弯道
“最近很累吧，为了找出那个方法？”赫连祥道
不等弯弯回答赫连祥又道：“赫连翊应该已经察觉到了，最近这几场仗都是小叶丹带兵迎战，在北疆除了霍莫朔月和羲和应该就是他了吧，我见过他使那把银枪，真是行云流水，赏心悦目，枪上的那颗银铃铛也是别致，可惜他在赤水的时候吸了不少瘴气，我听人说那瘴气毒性非常厉害，也不知对他的身体损伤有多大…”
“怎么不找我？”弯弯脱口而出道
“他不准我告诉你”赫连祥道
“也对…”弯弯苦笑一下自言自语道：“他现在第一定恨极我了，应该是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虽然白夷兵士勇猛强悍，可是弯弯你知道…”赫连祥双手扶上弯弯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道：“这场仗我们一定要赢，我们需要那些达卡，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你一定可以想到办法的是嘛？”
“是…”弯弯勾了勾嘴角笑笑道
“真的？”赫连祥惊喜道
“嗯…”弯弯道
“怎么做？”赫连祥忙问道
“用我的血…”弯弯笑笑道：“在戈里山的北面有一个小湖，我会把那些达卡赶进湖里，然后放血进去，那些达卡只要在我的血里泡上十二个时辰，就会恢复如常了，而且会比以前更厉害…”
“你的血？”赫连祥道
“嗯…”弯弯点头道
“那么大的湖？！那不是…”赫连祥道
“这可能是我能为公子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以后…“弯弯顿了顿道：“以后我可能不能再帮公子了…”
“不行！”赫连祥斩钉截铁道：“肯定还有别的法子，我们再想想，再想想…不行…”
“公子！”弯弯一把捉住赫连祥的手臂缓了语气道：“你听我说，其实我之所以还留着这条命就是为赤夷报仇，那个逆龄的法式对身体伤害极大，就是不做这件事，我知道我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大限将至，我倒是没有什么遗憾了，那些当年逼死王子和王妃的人这些年您也都帮我一一处理掉了，更幸运的是那个孩子还活着，有他在赤夷也有了希望，我真是已经满足了…”
烛光下，弯弯的眼睛里有泪光闪烁，见此情景赫连祥忍不住道：“弯弯，还记得你刚来找我的时候，那时我还以为你是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这些年你一直都在，也帮了我太多，我还一直没和你说过谢谢，我…”
“公子，这句谢谢其实应该我来说”弯弯打断他道：“若说是没有遗憾，其实也真还有一件，我本想亲眼看见公子登上皇位的，可是恐怕…”弯弯摇摇头笑笑道：“不过没关系，我还能最后帮到公子这一次，从今往后弯弯只希望公子大军气势如虹，早日兵临城下，达成夙愿！”
“可是…”赫连祥刚想再说什么却再次被弯弯打断
“好了，公子！你几时变得那么婆妈了，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你也无须再多说…”
见弯弯态度如此坚决，赫连祥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道：“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你办的，你尽管开口，还有…将来，将来如果我登基为王，你就是我的国师，赤夷也是我大庆承认的夷部…”
“果然如此，那就就多谢公子…”弯弯点头笑笑道
“我……”赫连祥道
“公子，有一件事…我…”弯弯道
“你讲！”赫连祥道：“无论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
“至于白夷…”弯弯顿了顿道：“虽然他们当年也有参与临风崖那次的围剿，可是如今阿尔布已死，我也不想再追究白夷其他人，而且毕竟现在白夷被公子所用，正如您所说，小叶丹他…他确实是个人才，希望他以后能为公子好好效力，祝您一臂之力…”
“弯弯…”赫连祥笑笑道：“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很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