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艺妓 ...
-
“哎呀，今天天气真好啊！”萧昕走出自己单独居住的“听雨轩”，懒懒地
伸了个懒腰，头有点晕。
宿醉对她来说结果也就是头晕目眩，幸亏自己的酒量好，不然早就被欧阳心
和那小子灌罪了。习惯性的摸摸腰肩，等等，我的令牌呢？上蹿下跳地找了一阵，
连个影都没有。
惨了惨了。易水令怎么就丢了呢？
想想，不可能丢在外面。难道……欧阳心和！肯定是这个臭小子，真是想女
人想疯了，看你回来我怎么修理你！
再转念一想，其实也不用我亲自出马，只要被泠风妹妹抓住他就不用活着回
来了。
欧阳心和，你等着吧。
刚想到自己发笑，抬头就看见欧阳心和一脸沮丧地走进来，奇怪的是他身上
竟然一块伤疤都没有。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吗？也没有啊。还是这小子走运，没被泠风撞见。正奇
怪着呢，没想到欧阳心和自己先开口了。
“人算不如天算啊，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真没想到易水阁的女人这么毒，
动不动就杀啊杀的。长这么大还没这么丢脸过，真是他妈的倒霉！”萧昕刚想开
口向他要易水令，欧阳心和竟然还反咬一口，“还你破令牌吧，害我差点翘辫子。
老子以后不去易水阁了还不行吗？对了，告诉你那个泠风妹妹，跟她说以后
温柔一点，小心没人要！“
“喂！~ 我说你还真是脑神经搭错线了是不是，本小姐没整你就不错了，从
我这里偷走令牌不说还来骂我。别以为你是我哥的朋友我就不敢动你，依阁规你
可是要被断臂的。让泠风听到你就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拽什么？！我比你还
拽啊，别忘了我也是易水的人！”萧昕一口气讲完这些话，连气都不喘一下，
（读者们有兴趣可以试一试啊，如果你肺活量够大的话。——作者）双手插腰，
跟那些骂街的泼妇还真有得比，“我告诉你，我‘小辣椒’的外号可不是盖的！
哼！~ “一把夺过欧阳心和手里的令牌。
欧阳心和听得一愣一愣的，半个时辰后才清醒过来。“天啊，什么世道，易
水阁的女人都是老虎啊！~ ”
“泠风、芊洛叩见阁主！”一个甩肩算是拜过。
易水阁就是好，阁规简单，每个人都多才多艺，旗鼓相当，要是太过拘束，
岂不是和凡世相同。
“起来吧。”阁主侧卧在床上，尽管蒙着一层面纱，有点神秘，但仍是娇媚
动人。“听说刚才有一个男子闯入，可是你们又把他放走了？”
“哦，是这样……昨天他答应说要帮我们打扫的，反正我们又不需要，我就
把他赶走了。”泠风支吾着，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会帮那个白痴男辩解。
“是啊，泠风妹妹刚见到他就把他赶走了。”芊洛也帮忙澄清，谁知道阁主
发起脾气后会怎么样。
“除了晚上的献艺时间，难道你们不知道易水阁中是禁止男人进入的吗？”
阁主不怒自威，从床上坐起来，像是个好命的贵妇人，慵慵懒懒的样子谁能
把她和阴冷的易水阁阁主——易水灵联系在一起。
“阁主息怒，泠风妹妹也是一时懒散才会让那个臭男人有机可乘的……”芊
洛担心泠风会被打成银舞女的身份连忙帮忙，还用了阁主最糟糕的弱点——心软，
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还真让人心痛，演技虽然较前任阁花差了一点，但是一般人
还是看不出来的。
“算了算了，”易水灵果然还是忍不住想要放过泠风，这么忠心的孩子现在
已经很少了，想想以前背叛过自己的那个阁花怎能不让自己心寒呢？“以后注意
点就是了。对了，芊洛，晚上的献艺准备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吧，‘媚蕊仙欲’刚才已经教过泠风了。”芊洛一听到阁主放过
泠风立刻松了口气，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那个迷人啊。相信要是让欧阳心和那
小子看到了还不喷鼻血。
“这样我就放心了，以后易水阁的生意就交给你了，可别对不起江湖上对我
们‘飘莺’的称呼啊。”易水灵放下两旁的帘账，“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们出
去吧。”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魔鬼的身材仍是看得一清二楚。
神秘人物，究竟能神秘到什么时候呢？连芊洛和泠风离她这么近都看不清她
还有谁看得清她呢？阁花又是谁呢？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到现在整个易水阁仍
传闻得溢溢扬扬？
好多的疑问，到底到什么时候才能知道答案？
白雾萦绕，木制的浴盆中腾起白气，仿若袅袅的炊烟，萦回在房中，满满的
玫瑰花瓣浮在水面上，房中的人如同晨雾里的仙人，薄薄的轻纱下肌肤如水。
欧阳心和不禁看的呆了，野蛮的人都是有野蛮的资本的啊。
他痴痴呆呆的透过窗间的缝隙向内看，如同观看一幅山水画。
“嘿。”
欧阳心和差点跌到地上。
“你在看什么？”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慢慢的回过头，眼前一个同样貌美的女子，似乎比起房中的人儿有过之而
无不及，她看着他：“你在干什么？”
“我……”欧阳心和顿时手脚不知哪放才好。
“这里是易水阁，你知道吗？”还是一样平淡的声音，似乎没有任何的语气
表现出来。
那个人伸着脑袋向里面看，却“噗”地笑出声来：“小风的人缘是越来越好
了。”
欧阳心和终于把神提了回来：“请问你是……”
那人略带嘲讽的口气说：“我就是易水阁的阁主。”她眯着眼睛看他“你？！”
“？？？”欧阳心和莫名其妙的看她。
“你，叫什么？”那人皱着眉头，似乎要从记忆的深处挖掘出什么。
“欧阳心和。”这个女人是不是有问题？
“欧阳心和？！”她重复他的名字，“你是欧阳山庄的……”
他愣在那里，“欧阳山庄？”为什么觉的这个名称似曾相识？
她又恢复了原本的面无表情：“请问这位欧阳公子，现在是什么时辰？”
欧阳心和眯着眼睛抬头看高挂着的太阳，“过于大声的言语，尽管因为四周
无人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影响，但言中的人儿即刻慌乱起来。
欧阳心和准备跑，可是……
“喂……你！”
“啪！”一个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欧阳心和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瞪她。
“你！”风没有想到看似风度翩翩貌似正人君子的欧阳心和无耻下流到这种
地步，偷看她沐浴居然还敢站在原地不跑。
“噼！啪！”双手加大了力度，欧阳心和的脸变成了令人菙涎的苹果。
“嗖——”
小石子不知何处飞来撞在欧阳心和的身上。
天这个恶毒的女人。欧阳心和暗骂，什么时候她载到自己手上一定加倍还给
她！
先脚底抹油在说，欧阳心和跳上房顶，卷起一阵清风。
混蛋，冷风准备追上去，却踩到了什么东西，踩在地上。
“连石头也和我作对！”欧阳心和已经无影无踪了。
“真是倒霉，每次来易水阁都是自找麻烦。”欧阳心和边走边骂，“那个什
么狗屁阁主更是讨厌，点了我的穴不说还让泠风那小丫头白白抽了那么多个耳光。
妈的！“
终于实再是走不动了，只好在听雨轩外坐下，这里是萧听的厢房，该没有人
会来吧。头脑地左右看看，才放下心来。
脸那个疼啊！可怜我一世英名，这么帅气的一张脸就给毁了，噢，无嫉英才
啊。（又在自恋了，不就是脸被人家打了十来个耳光嘛，至于嘛——作者）
好不容易脸上的红肿终于退掉，欧阳心和软软地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准备
拍拍屁股走人。最毒妇人心啊，美女丑女都一个样，还是先溜再说。
第二章蕠娟花开，天下齐集。
蕠娟花是易水的圣花，三年开花，五年结果，生长在翠烟湖中，为水生植物，
终年隐藏在水下，没有种子，并且所界的果子数量屈指可数。
传说只要服下蕠娟果身上所有的伤即可去处，内功大增，并能延长二十年的
寿命。
但蕠娟果就如昙花一现，成果后会立即浮出水面，两个时辰内如果没有采摘，
很快就会谢去。
“参见阁主。”泠风、芊洛和萧昕一同推开凤凰居的大门，虽然泠风和芊洛
与易水灵同住一居，但见到她的次数却是寥寥无几。
“坐吧。”易水灵从床沿上下来，在窗边的檀香椅上坐下，脸上仍旧蒙着面
纱，容颜似乎又年轻了一切，双眼上的眼影很淡很薄，并不妖媚，头发湿漉漉的，
似乎刚沐浴起来。
“蕠娟果在一个月后就要开了，农历初一，芊洛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知道。可是……还缺一个总琴师啊。”芊洛为难了，泠风可以负责歌会的
一切布置，我可以负责编舞和领舞，飘莺中也有自组乐坊，但是往年的歌会中总
有一个总琴师来弹序曲，从前的那个总琴师因为谈论阁花的事而被阁主赐了死罪，
那今年的该怎么办……
蕠娟花五年成一次果，每当成果的那一天，易水就举办盛大的歌会来庆祝，
自己自小在易水阁长大，以前的三次都还记忆犹新，因为每次都武林各帮各派的
高手来参加，声势浩大，无论是琴艺还是舞技都是挑选最好的飘莺来献艺的，自
己第一次操办歌会，就遇上了这么一个难题，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找出一个国
色天香而且又精通琴艺的美女，即使有，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加入易水阁。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放风出去了，招琴师的事情就由泠风去负责吧，那天
晚上萧昕要做好准备，防止有人强抢蕠娟果，不管是谁，格杀无论！”
“是。”萧昕有点怕怕的，虽然一直是自己掌管易水的安全工作，但是真正
的大事还是没有经历过，万一那天自己应付不过来怎么办？！蕠娟果那么珍贵的
东西，谁都想要啊。泠风虽然只是在献艺时间才出来晃悠，管理易水阁生意上的
一些事，有空时顺便帮忙管理潇湘居的秩序，可是她却比我狠多了，只要一有冒
犯飘莺的事发生，缺胳膊断腿是算你走运，衰的就是阁中丧命，再丢到翠烟湖里
喂食人鱼。
“一切安排都交给芊洛了。好了，你们下去吧，我要休息了。”易水灵很疲
倦似的揉着太阳穴。
退出凤凰居，三人才松了口气。
“对了，蝶姐姐，你是在易水中长大的，一定知道历次歌会的时候的情况是
吧。”萧昕为了让自己心里有个底，故做轻松地笑笑。
“呃……还好啦，萧昕你也不用太担心，以你的武功对那些人是绰绰有余。”
芊洛依旧温柔地笑，“倒是小风，琴师有点难找哦，不仅要懂得古琴、古筝、
琵琶、箫，最重要的是要精通音韵才能组织乐坊进行排练。”
“这个有什么，大不了我上嘛，人家原来也是银舞女，只不过后来因为暗器
比较精才被提到凤凰居的啊。进易水的时候，刚好是歌会，对整个程序也有一点
了解啦。”泠风自信地往前走着，蹦蹦跳跳的，脚上的银铃响着清脆的声音。突
然，她停住脚步向后转，差点撞上低头想心事的萧昕，“对了，萧萧，你是不是
有一个哥哥啊？”
“哥哥……”萧昕感觉有点伤心，为了加入易水阁，自己竟然和最喜欢的哥
哥断绝了关系，“你见到他了吗？他说了什么了？”她突然抬起头来，眼里充满
了期待。
“你们不是亲兄妹，不然怎么你们的姓不一样啊，他好像叫‘欧阳某某’来
着，怎么看你们都不像兄妹啊，他的脸皮那么厚，死皮赖脸的，真讨厌……还有
哦……”
“什么？！欧阳心和？！”萧昕差点一头撞死在墙上，“那个挨千刀的！竟
然敢冒充我哥！下次让我遇见他一定要剥了他的皮！”萧昕说的牙痒痒的，“臭
小子，在太岁头上动土，他不安想活了。小风，你说，他欺负你了吗？我帮你报
仇！”她刹那间的变化让泠风和芊洛都吓了一跳。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啦。”泠风的脸立刻红得像个熟透了的苹果，被人
偷看洗澡的事怎么好意思说出口，说出来还不让人笑话。还是转移话题为妙：
“对了，芊洛，你为什么会从小就在易水中长大啊，按理说，阁主今年也已经将
近四十了吧，可怎么看起来还和我们一样？”
“我是一个孤儿，出生后就被人遗弃在易水的山脚下，阁主好心就把我收养
了。至于她为什么至今还能保持青春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也没见过她的真面目。”
芊洛无奈的耸耸肩，眼里有一丝悲伤。
“对不起哦，我不知道会是这样。那你说阁主会不会是因为服食蕠娟果才那
么年轻的啊？”泠风又在转移话题了，没办法，谁让她只会这一招，“干脆我们
都回去休息吧。明天就要开始准备歌会的事情了。”
刚走到听雨轩的门口就看见欧阳心和要往走。
“欧阳心和！”那个声音真是气惊山河啊。
“哦，萧昕啊，你去哪了，我都快被泠风那个小丫头整死了，你看我的脸。”
欧阳心和忍不住要向她吐苦水，他哪里知道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临，正在酝
酿之中。
“你这个臭人烂人！”萧昕对这他的脚狠狠地踩了下去，“谁让你冒充我哥！”
“哎呦！”欧阳心和抱着自己的脚痛得上蹿下跳，“姑奶奶，我又怎么惹你
了。”
“你管你怎么惹我，我警告你，从今往后不许在进入易水阁，不然我杀了你！”
在听到他叫自己“姑奶奶”的时候，其实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点爽的。可
是这个欧阳心和实在太可恶了，竟然爬到自己头上去，自从那天哥哥莫名其妙地
把这个人带回家后，自己心情从来就没爽过。
飘莺不愧是飘莺啊，反正物以类聚，都是凶狠的女人，无论是易水灵还是泠
风、萧昕，开口都是杀杀杀的。妈的！今天真是衰到家了。欧阳心和在心里暗骂。
算了，不跟她小孩子一般见识。于是，拍拍衣袖准备走人。
“喂，你还没回答我呢！”萧昕气急败坏。
“放心，我不放弃的。”放心，我不会放弃我的泠风的。欧阳心和在心里补
充道。
美人是用来养眼的，才女是用来欣赏的，那美人和才女集一体的女人要用来
做什么？当然是用来品味的。
清风居里住满了前来竞争琴师的无数人儿，或娇艳欲滴，或冰清玉洁，或妩
媚动人……泠风看了都觉得嫉妒。那么多美女要选谁啊？！真的让人有点头痛了。
但住在清风居角落的一个日本艺妓却引起了她的注意。（艺妓？妓女也来参
加选秀啊，还是日本人？——路人甲。不是啦白痴，自己看“作品相关”去。—
—作者）
厚厚的粉底下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宽大的和服领口露出白皙的脖子，显得
十分性感迷人。温文尔雅的举动让人也觉得与众不同。和服的裙裾虽然限制了她
的行动，可是细小的碎步和不高的个子令人感觉她是多么娇小可爱。更让人惊讶
的是，她会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你好。”泠风推开拉门，清风楼仿佛就是专门为她准备而建的，完全仿日
式。
她优雅地点点头，颔首而笑。天啊，泠风差点被她迷住了。（可怕啊，美女
迷美女。什么世道？——作者）“小姐有什么事吗？”跪坐在蒲团之上，端庄的
姿态和超凡的气质即刻显现出来。
“琴师的考核就从你开始吧。”泠风愣了半天后才挤出这么一句话，“你要
表演什么呢？日本的乐器吗？”
她摇了摇头，从柜中取出一架古琴，是“九宵环佩- 伏羲式”的，琴面“上
圆而敛，法天”为阳；背板“下方而平，法地”为阴，间有龙池、凤沼二音槽，
象征天地万象；头广尾狭，法四时八节之数。琴面无品，于琴弦外侧镶嵌十三
“徽”，以示音位，“其十二法六律六吕。其一处中者，元气之统，则一阴一阳
之谓也。”象征一年十二个月和一个闰月。周身饰以生漆，以黑色为主。琴历
百年，始有断纹。
果然是一把好琴！泠风看到琴时心里颤了一颤。传言中世上只有一把“九霄
环佩”，是阁花专用的，可现在怎么会在这个女人手上？这把古琴是欧阳山庄的
传家之宝，可是怎么落到阁花手里的就不知道了。
点上香炉，让人迷乱的柏香在屋中萦绕。
古曲随着一声散起开始，散音浑厚如钟；泛音玲珑剔透；按音或虚、或实，
或清越明净、或沉浑宏亮，变化异常。琴音韵独特，空灵苍远，古朴幽深，极具
沧桑感。
鼓琴时，和静清远，古淡恬逸，洁润圆坚，轻重迟速。
再看她抚琴的手，十指修长，在琴弦上或点或按，或拨或挑，右手抹、挑、
勾、剔、摘、打、托，左手吟、揉、绰、注、进、退、撞。动作如行云流水，不
见一分滞塞，可见在琴艺上颇有造诣。
此时，一记不知源头的宏细的箫声响起，和着古琴，悠扬旋转。
也不知过了多久，曲终人未散，还真有点绕梁三日的味道。
“泠风，不用选了，初试就让她过吧。”易水灵的声音从遥远的凤凰居飘来，
如此深厚的内力还真有点让人受不了。
她从琴案上站起身来，“艺者血玲珑谢过阁主。”
“好了，血玲珑，你准备一下，明天我再来进行复审，考音韵。那个……麻
烦你卸一下妆好不好，那样看真的很像妖怪。还有，请换上规定的蝉娟服，以便
考察身材各方面素质。”
“是。”血玲珑微启小口，如果不是碍于对日本文化的不了解，泠风还真想
送给她一个字——骚。
粉蝶在清风居前飞舞，翠烟湖上青烟袅袅，湖底的蕠娟花妖娆地绽放，银白
色的食人鱼在碧绿的湖水下闪着幽寒的亮光。
水中花。阁中人。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缂丝上身，一身轻盈。
闭口含胭脂，微启薄唇。
美女俏佳人。
转眼已经过了两回的审核了，第三回审核正在进行着。
一个时辰即将过去，不知道血玲珑怎么样了。泠风在暗自着急。
几个回合下来，血玲珑总是排在第一位，现在考核梳妆打扮，血玲珑又是一
个日本女子，对中原的穿着怎么知道如何处理。
其实说老实话，泠风并不是太喜欢这个女人，毕竟那么妖里妖气的打扮她看
不惯，只是她实在是太出色了，出色得让人忍不住要看她那厚厚粉底下的本来面
目。
当身着缂丝的血玲珑出现后，他又会是怎样的一番风情。
香炉上的一炷香已经燃到底，露出微红的烟，薄雾萦绕，香气扑鼻。
入选的五个佳人中已经来了四个，再过一会儿，如果她再不出现，就意味着
比赛结束，不言而弃。
摆在桌上的沙漏流着细沙，五彩斑斓，美丽万分，最后的一粒沙在香火灭掉
的同时落入了漏盒中。
泠风失望地叹了口气。
她终究还是没来。
“好了，我们开始吧。”泠风拉开椅子坐下，眼前的佳人姿态各异，风情万
种，可是总让人觉得缺了点什么。别致的发型，浓妆淡抹的脸庞，苗条的身材，
细长的双腿，以不止是用国色天香、沉鱼落雁可以形容的了。美女已经看了很多，
再看下去就觉得乏味了，一时间竟分不出高下。
仍不死心地往门外看了看，依旧没有半点人影。
血玲珑，你怎么还不来啊！你来了我不就了事了吗？泠风暗自叫苦。
“我宣布血玲珑……”反正你也不来了，干脆直接宣布你退出比赛算了，一
了百了！
“慢着。”一个女子轻移莲步，从门外走入，身上丝绸面料已不能用昂贵来
形容，简直是价值连城，内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用蝴蝶茧做成的。由于蝴蝶茧数
量稀少，再加上抽丝时容易断，所以很少有人能穿上这么一件衣服。
轻挑柳眉，连窗外的小鸟都被陶醉：“泠风姑娘，阁主已封我为琴师，请姑
娘不必再选。”她举起戴在指尖的令牌，指甲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连她的
手指都那么美。
“你是……”美归美，可是泠风却一时记不起她是谁。
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飞舞，短暂的片断闪过脑间。
“女子血玲珑，乐坊总琴师见过泠风姑娘。”她举起丝巾做了个甩肩，动作
高贵而迷人。
“你……你是血玲珑？”泠风觉得难以置信。天啊，浓妆艳抹的日本艺妓变
成清秀高雅的中原女子，简直是不可思议。
“正是。”女子微微一笑，指间的令牌在白皙的手上显得格外醒目。
泠风从她手中拿过令牌，手指不经意间触摸到她的肌肤，好嫩啊。
“既然阁主已经选定你为琴师，那就由你来担任了。”令牌是真的，可是在
一个时辰之内血玲珑要换好衣服还要接见阁主，怎么可能？！泠风暗自奇怪。
除非……血玲珑是个中原女子。
几位佳人失望地各自散去，屋中只留下血玲珑和泠风两人。
虽然已是暮春，但傍晚仍旧凉风习习，残阳如血，洒向了屋中的两人。
“泠风姑娘看来还有事对我说啊？”血玲珑撩起裙摆，在椅上坐下。
“血玲珑果然是个聪明人。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艺名血玲珑，真名苍木衣。”
“你还有什么瞒着我吧。”泠风认定血玲珑就是一个中原女子。
“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血玲珑拂起衣袖准备离去。
“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泠风移步换影站在血玲珑面前，用手掐着她的
脖子，她估计她一定不会是个简单的女人，只要一危及她的生命，她肯定就会现
形。
可是，泠风错了。
指甲已经嵌入了她的肌肤，嫩白入水的脖子多了五个月牙形，“那你就知道
吧。”她从齿间吐出这么几个字。刚强，没有一点低声下气的语调。
“可恶！！”泠风放开手，“你走吧。”
低头看着自己指尖残留的鲜血，泠风一片迷惘，自己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变
得这么嗜血？
脚上的银铃清脆地响着。
我的他，还好吧？
月亮已经探出了头，空荡荡的屋子里坐着正在发呆的人儿。
一切安静无声息，只有铃铛的声音有节奏地在欢唱。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艺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