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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4 ...

  •   易卜凡女士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这个暑假一定要好好盯着路知忆进行暑期突击。

      但目标这个东西,立了,百分之90以上会倒。

      这也不能怪她,自古以来,只要家长开始决定盯孩子学习了,不管孩子多大,对爸妈而言都是一场修行。

      特别是路知忆这种碎嘴子,易卜凡盯了半个小时就放弃了这场“苦修”,开始任由路知忆自由发挥,并且开始认真思考,每月要不要往路知忆的“啃老”存折里多打些钱。

      但好在路知忆多少还有点自觉,规规矩矩的按着暑期突击计划走着。

      其实,路知忆除了碎嘴外没别的毛病,只是她的优秀没那么突出。

      在同龄人陆续叛逆的时候,路知忆和他们相比简直稳如老狗。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家里有一个人叛逆就够了。

      显然,在这个家里负责叛逆的是即使已经事业有成,但还会为了100块急红眼的易卜凡。

      家里有这样一个“领导”坐镇,这让路知忆的青春怎么好意思叛逆?

      “sin30°等于二分之一,cos30°是…是二分之…之…”

      “啊!”

      路知忆崩溃地把书倒扣在桌子上,哀嚎道:“苍天啊,大地啊,既然生了数学,为何还要生我啊!”

      哀嚎完,正当路知忆准备从头再来的时候,头顶传来一个淡漠的声音:“根号三。”

      她循声望去,沈南沨正站在她窗前冷冷地看着自己,眼里写满了“连这都记不住,怕不是傻子”的无语。

      路知忆嘴跟不上脑子,反问道:“不是根号三吧,我记得…”

      话音未落 ,沈南沨轻叹了口气打断道:“二分之根号三。”

      说完,她像是怕路知忆没有听懂,又补充了句:“cos30度等于二分之根号三。”

      路知忆语塞,小声解释:“我听懂了。”

      沈南沨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边转身边说:“哦,听懂了,挺好的。”

      路知忆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喊道:“哎!”

      沈南沨嗤笑了声,没有搭理,继续走着。

      路知忆急了:“沈南沨!沈姐姐!”

      沈南沨瞬间僵在原地,微微踮脚往自家探了探,见没动静,才舒了口气。

      她回头瞥了眼路知忆,皱眉道:“你嗓门是从出生起就没关上过吗?”

      路知忆被损了也不上火,慢悠悠地回道:“赶巧了,据我家易女士说,我出生的时候整个妇产科的孩子加一块儿都嚎不过我一个,沈姐姐怕不是会算命吧,连我的生平都猜的这么准。”

      沈南沨长这么大没见过路知忆这么能贫的人,听到“沈姐姐”三个字时,不禁冒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认真地问路知忆:“你长这么大,真的没有因为这张嘴被人揍过吗?”

      路知忆认真地回想了下,莞尔回道:“这可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家易女士天生丽质难自弃的美貌顺带遗传给了我,恃美行凶怎么会被打呢?”

      沈南沨懒得和她贫嘴,转身前扫了眼路知忆瘫在一边的练习册,嗤笑道:“有空和我贫嘴不如想一下你自己做的题,三道题错两道半,你也是个不可多见的人才了。”

      “姐姐别走啊,”话音刚落,路知忆见沈南沨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心里愈发嘚瑟,从课本里翻出了那张便利贴,“姐姐,你自己说的,不会可以问你。”

      “一次三百,我不嫌贵,”路知忆右手转着水笔,眼眸流光,“我不会啊,沈,姐,姐。”

      沈南沨的太阳穴直跳,深吸了口气,转过身直视着路知忆,看的路知忆后背发凉。

      她目测了下外墙的高度,以迅雷不及掩耳把手撑在路知忆书桌上,没等路知忆反应过来,眼前忽然一片黑,连人带椅子倒了下去。

      眼冒金星间,她下意识想把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拨弄下去,但动作做出来却是搂住了沈南沨的腰。

      沈南沨肉眼可见地僵住了,目光呆滞,好像受惊的小鹿一般。

      路知忆忙松开手,两手横在地上试图证明清白,头偏到一边,故作镇静地说:“那个,你没事吧?”

      沈南沨一愣,忙从路知忆身上下来,低头检查了下自己的外套,确认拉链完好后,才松了口气。

      路知忆看完全过程,无奈地摇了摇头——得,压根儿没注意到还压倒个人。

      “咳咳,”路知忆站起来,顺带把椅子也带了起来,玩味地望着沈南沨,“你知不知道你装AC的后果是我承担的?”

      “啊,”沈南沨显然没听懂路知忆的话,但好在她人不傻,大脑重启成功后也反应过来自己闯祸了,“不好意思啊。”

      路知忆刚想刺儿人,却瞥见沈南沨的手血迹斑驳,刺人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重新咽了回去,默默地想要坐回去,结果小腿一阵痛感。

      沈南沨算不上重,甚至可以说是很轻,可轻不压人,她硌人啊!

      路知忆的小腿被她的膝盖“精准打击”,那叫一个酸爽。

      路知忆撑着桌面,艰难落座后,在手边的抽屉里翻找:“云南白药,碘液,棉签,我记得是在这儿啊,”一无所获后,忽然灵光一闪,“想起来了,在最底下的抽屉里。”

      结果太兴奋忘了自己也是伤号,弯腰太猛,刹那间,腰部一阵抽痛。

      成功把自己陷入了“直不起来,又弯不下去”的境地。

      “噗呲!”

      路知忆用脚趾想都能知道是谁笑的,开始痛心疾首地批判:“沈南沨!你能不能有点良心!你还笑!”

      沈南沨忙噤声,但路知忆的动作喜剧效果拉满,沈南沨忍笑忍得很痛苦,干脆背过身,开始扶墙“抽搐”。

      奈何这种小动作压根逃不过路知忆的“24k钛合金眼”:“你太过分了,亏我拖着残破的身躯还挂念着你手上的伤,你就这么对受害者吗?”

      沈南沨微怔:“你拿这些,是给我用?”

      路知忆手里拿着云南白药和碘液,嘴里叼着棉签,默默倒数三个数:“三,二,一,起!”

      把东西放好后,路知忆嗤笑了声,说:“不然呢,难道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人是我?”

      四目相对间,沈南沨眼中的错愕和无措暴露无遗。

      宛如一直对你龇牙咧嘴的猫主子,忽然开了窍,收起了爪牙,开始对你踩奶了!

      这给路知忆整不会了。

      俩人相顾无言,沉默了半晌。

      最后还是路知忆打破僵局:“那个,要不来处理下伤口?”

      “啊,哦,好。”

      沈南沨木然地朝路知忆走去,路知忆看着她别扭的走姿瞬间破功:“沈南沨,你的四肢是刚借来的着急还吗?怎么还同手同脚啊!”

      “哎呦喂,给我眼泪都笑出来。”

      沈南沨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放以前会尴尬到死的事,现在见路知忆笑意粲然,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落日余晖铺满了整个房间,少女的影子在地面上交叠缠绵。

      路知忆笑累了,趴在桌子上顺着气,沈南沨站在她身侧,背靠着墙,望着路知忆。

      视线相错间,路知忆竟觉得沈南沨眼中的倨傲冷漠淡了些,多了几分比落日还让人动容的温柔。

      路知忆坐起来,用手撑着脑袋,仰视着沈南沨,调侃道:“你说你,明明四肢不是很协调,干嘛非要耍酷,想进来直说嘛,家大人没和你说过,爬墙上房是梁上君子所为嘛?”

      沈南沨瞥了她一眼,闷声说:“我家没大人。”

      路知忆的手一顿——完了,又说错话了。

      好在沈南沨没继续保持沉默:“平常都走门,这次纯粹是懒,外加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墙。”

      嘴皮子溜如路知忆,这下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安慰吗,但自己和沈南沨不过萍水相逢。

      何况,相逢的开始实在算不上愉快。

      安慰,是路知忆最不喜欢做的事。

      每个人对所经历的事都有一把衡量的尺,什么都不知道上去就安慰无异于打破人内心的平衡,反倒惹人膈应。

      正当路知忆纠结的时候,沈南沨把手横在了她眼前:“不是说是为了给我用的嘛?”

      路知忆望着碘液和棉签,哭笑不得:“这你倒记得清楚。”

      路知忆嘴上打趣,但行动上还是“就坡下驴”。

      她简单检查了下沈南沨的伤口,不算严重,只是擦破了点皮,伤口上的血都结痂了。

      但因为沈南沨白的人神共愤,这点儿小磕小碰在她身上都显得格外骇人。

      有够娇贵的,路知忆想。

      “怕疼吗?”

      因为路知忆是忽然发问,沈南沨几乎没有思考,下意识脱口而出:“怕。”

      闻言,路知忆从一旁没有标识的盒子里取了个东西,对沈南沨说:“张嘴。”

      没等沈南沨反应过来,东西就已经进了嘴:“路知忆,你给我喂了…”

      话音未落,一股清甜自舌尖传来,路知忆见她不说话了,得意地笑了笑,问:“甜不甜?”

      沈南沨点了点头。

      路知忆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然后手法专业的取出棉签,开始给她处理伤口。

      可能是嘴里的清甜真的可以止痛,沈南沨惊奇地发现,好像真的没那么疼。

      路知忆扔掉棉签,见沈南沨满脸的不可思议,计上心头:“这糖可大有来头。”

      一句话吊起了沈南沨的好奇心:“什么来头?”

      路知忆见她好奇,故作玄虚地朝她摆了摆手,沈南沨犹豫了下,还是弯腰凑了过去。

      “这是医院里儿科护士给小孩打针的时候喂给小孩的,来头大吧?”

      “就这?,”沈南沨起身,手撑在桌子上,斜睨着路知忆,“我还以为多大…不对,路知忆,你骂谁三岁小孩呢?”

      “哈哈哈哈……谁吃糖我说谁!”

      见沈南沨要动手,路知忆忙往后退:“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呢,你属辣椒的啊,浇点油就爆!”

      奈何退的太猛,路知忆忙扶住腰,沈南沨的心也咯噔了下,没等她询问,路知忆就先告饶:“沈姐姐我错了,放我一马,等我腰好了再陪你闹。”

      沈南沨的视线落在路知忆的腰上,忽然觉得自己得好好道个歉:“真的对不起啊。”

      这又给路知忆整不会了——她从小皮到大,能活着长大实属奇迹,受伤的时候打几个哈哈也就过了,这么真挚的道歉反倒让她慌了神。

      “没事儿,”路知忆把手拿开,忍着痛把腰杆挺直,“我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这么不经吓啊。”

      沈南沨半信半疑:“真没事?”

      路·打肿脸充胖子·知忆:“A市胡同十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爷,不过被你压了下而已,你自己多沉心里没数?

      “就你那点儿斤两,我想有事儿都难。”

      见沈南沨欲言又止,路知忆忙把糖盒递到沈南沨面前:“吃糖吗?

      “刚见你挺喜欢的。”

      沈南沨一怔,接过了糖:“那张便利贴呢?”

      路知忆从一旁的练习册上撕了下来:“在这儿呢,怎么了?”

      沈南沨接过便签,放进了兜里:“物归原主,不懂就问。”

      路知忆:“啊?”

      沈南沨莞尔一笑,语气里第一次有了年纪相符的俏皮:“这次,免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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