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养成精》一梦生泽

61、第六十一章 不太一样

　　重逢再相识的过程就仿佛一个过场，要不是游亓璋一开始确实对徐婉漠的出现表示了惊喜，只怕说他们不熟王阮舒都相信。年轻人收拾了心情，同时收敛了表情，立刻进入一本正经的工作时间，几乎没给她一个适应调节的时间。
　　仙阁的设计虽然很完整但从游戏改编角度而言，依旧存在不少问题。或者说，整个游戏如果想要按照王阮舒的要求来改编，那从头到尾都是问题。
　　“王总真的想完全以全息技术做整个游戏吗？”
　　“对，这是我们的基本要求。”
　　王阮舒态度表现得很强势，但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底。前期那么多合作公司的结果告诉她，要完成整个全息建模，不仅仅是建模的技术问题，还涉及游戏体验的执行，涉及后期维护，甚至连最基本的服务器都不能用现有的，简单来说，整个项目都要从零开始，完成一个史无前例的工程，而且还非常烧钱。
　　“恕我直言，”游亓璋甚至都不看徐婉漠，表情略带调侃地看着王阮舒：“以书墨现有的体量是撑不起这个项目的。”
　　他顿了顿，将书墨的企划投放在虚拟屏上，点了点最后一条：“王总有想过，怎么将游戏运作起来吗？”
　　王阮舒抿了抿嘴，这个问题她早就想过了，只不过现在从游戏营运角度来看，确实还有些不足，所以才没有放入企划书。
　　“我们可以走银行贷款渠道。”
　　“规划性贷款只能负责前期研发投资，游戏运营是不在支扶项目内的。”游亓璋似乎早知道她的答案，笑道：“这个游戏前期推广在硬件设备这里，必然会有所亏损，这部分亏损加上研发投入和游戏维护，会造成至少在一年内无法盈利，这部分的维持资金，王总考虑过吗？”
　　王阮舒当然考虑过，这也是为什么每次洽谈最终都一拍两散的结果。
　　“王总该不是没有想过吧？”
　　游亓璋不知道为什么，语气听起来还算温和，但言辞中的咄咄逼人几乎不经掩饰，很有一种要压人一头的意味。
　　徐婉漠在一旁一直没做声，她本想着自己就是来走过场的，洽谈什么的反正也不太懂，交给王阮舒就好。但现在听下来，总觉得游亓璋似乎有什么目的，但他不肯直说。
　　这些问题王阮舒自然考虑过，只不过一开始出于保险起见，她并不想将方案都拿出来。
　　“游总说的情况我们自然考虑过，”王阮舒看起来不慌不忙，从电脑中调出后续部分资料，发送到虚拟投屏：“在我看来，游总说的实在太保守了，仙阁如果能按照我们所设定的上市，不需要一年，只要大半年基本就能回本。”
　　她的计划表上展示了近几年来几个大型仙侠游戏的资金回笼情况，确实都属于比较乐观的状态。
　　“唯一需要考虑的，还是前期硬件设备的投资和客户端设备的选择。”王阮舒一晃AF1，屏幕上立刻切换现有游戏客户端的市场占有率：“我们希望仙侠能使用现有客户端，包括虚拟头盔，如果可以满足端口接入，那么到时候前期资金回笼速度会更快。”
　　“至于市场推广的部分……”王阮舒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还是说了实话：“书墨目前正在洽谈一家天使投资，如果顺利的话，在营运方面会交给投资基金会负责。”
　　这确实是书墨目前所能做到的极限了，之前和许洪伟协商的时候也谈到过这部分，许洪伟当时对天使投资这部分不是很满意，但从资金流动性以及回报率来看，这确实是中小体量游戏公司能做得最佳选择，这也是为什么最终许洪伟会提出希望两家能碰头谈一谈。
　　其实要谈的已经不是游戏本身，而是开发营运和维护的各种资金保障和技术储备。
　　很显然，这部分是不够的。
　　“恕我直言，”游亓璋是一点不客气：“如果前期交给基金投行负责，那么后期市场盈利部分，对于我们两家而言，都非常的吃亏。”
　　这些基金会投行分成比例完全是按照启动资金占比来收回报率的，一个个又不是做慈善的，越是赚得好的项目，最后开发公司、负责部门越是捞不到钱，而只是负责投钱启动的营运基金会倒是能赚个盆满钵满。
　　“这方面我们也考虑过，所以正在试图谈判协定固定额返本投资。”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但前提都是在大公司启动冷门项目的时候才会有基金会愿意达成合作。一方面有大公司托底不怕亏，一方面也是为了日后其他项目合作所以故意分出一点红利。但这两方面对于书墨而言都不存在，所以王阮舒这话说得没啥底气，对面的游亓璋显然也不信。
　　“其实我觉得，游总应该有别的想法，不如开诚布公谈谈？”
　　徐婉漠看他们两个打机锋已经看得有些累了，项目合作中似乎只有她本人对于这个游戏没有那么执着。在她看来，一个游戏项目，最终目的是赚钱，别提什么白月光或者新科技，能吸引人才是关键。
　　仙阁前几年还能说是个热门方向，现在仙侠作品早就让步玄幻和恐怖游戏，即便沉浸式体验也新鲜感有限，没必要搞得好像在做一个亿万级大项目一样，完全脱离现实的感觉。
　　“徐总监这么说，那我也不客气了。”游亓璋似乎一直在等她开口。
　　徐婉漠现在顶了个开发总监的头衔，但平日里除非公司新人，否则很少有人这么喊她。游亓璋这么一叫，她竟然有一瞬间晃神，错过了对方后面的话，再抬头只看到对方盯着自己问道：“徐总监觉得怎么样？”
　　“……”
　　徐婉漠冷静扭头看向一旁自己老板：“王总怎么看？”
　　王阮舒心道：我一看就知道你丫的走神了。
　　面上还得维持端庄，略作思考，才道：“游总希望我们能共同持有仙阁的所有权，我觉得这个还是你这个作者，最有决定权。”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徐婉漠有点奇怪，似乎现在整个作品的改编权反而成了香饽饽，每个人都想咬一口。
　　“IP资源，”游亓璋说了个词，“仙阁的IP评估前景只能算中等，如果现在卖给一般平台，被冷藏或者只做基础开发的概率很大。但一旦加入全息技术，这个IP的商业价值会随之一同水涨船高。”
　　游亓璋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面前两个人笑了笑：“所以我希望这个IP所有改编权能在诺浮这里，或者，至少在原作者手上。”
　　他眼神第一次认真看向徐婉漠，目光里带着不过分的期待和一点踌躇志满。
　　徐婉漠觉得自己更丧了一点，她扭头看了一眼王阮舒，从对方的神态中明白了她的态度，又点了点头，对着游亓璋说：“小说的版权在平台，如果要全部收购的话需要通过平台，我个人作为作者，无法同时做买方和卖方。”
　　“我个人可以直接出售版权，就和其他作品一样，”徐婉漠有点无所谓，“前提是我也不参与版权管理。”
　　委托给平台就是因为这里面弯弯绕绕太麻烦，徐婉漠懒得再给自己增加难度系数。所以她也不管一旁的王阮舒在桌子下面偷偷掐自己，冷着一张脸直接把话说白了：“但前提是，你们能做到全息建模并且维持后续维护吗？”
　　“对，还有之前说得启动推广资金，”徐婉漠把麻烦又丢了回去：“游总看来是有办法解决了？”
　　游亓璋有点意外，他盯着徐婉漠看了许久，问道：“徐总监作为原作者似乎对自己的作品会面临怎么样的改编都不太在意？”
　　“我只在意卖出去的价格好不好，”徐婉漠还是一脸无所谓：“至于卖出去之后要怎么样，和我应该已经没关系了。”
　　她最早在平台连载的时候，所设想的就是这么一个结果，也是对她而言看起来最好的结果。虽然现在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但徐婉漠觉得，自己的文字作品出现，除了给别人带去故事性，更多的难道不是养活自己吗？
　　既然作为商品卖出，那谁规定了商品制作商还得对买家规范购买目的的？
　　不嫌管得多吗？
　　徐婉漠说得如此直白，令在场所有人都一时间陷入了静默。
　　游亓璋遥远的记忆被唤醒，想起来这个人似乎从最早就是这样，为了赚钱很多原则都变得无所谓起来。没想到到了现在，也依旧如此。
　　他甚至有点怀疑，当年高昌盛是不是没把钱给足她，以至于这人怎么看起来对自己还这么抠抠索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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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提醒：商业方面的东西都瞎写的别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