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Episode 4 晚宴（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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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酒窖——
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去点燃香烟，衣着虽然正式但细节处朋克风明显的某个灰发青年把一辆推车往一旁挪开，藏在酒架中间的身影顷刻间便显露了出来。
一头赭石红色的青年睡得正酣，英挺的面孔上荡漾着满满的幸福。
——就是这家伙吧！靠，睡得那么死还在梦中啰啰嗦嗦不知所云！这样子让他怎么静下心来潜伏着啊！一个不留神十代目要是有了什么意外该怎么办啊混蛋！……
“可以起来了喂！”井字符号在额头凸起，灰发青年皱着眉头低吼。
过了两秒。
“Zzzzzz……”
某人兀自睡得香沉。调整了个姿势，又死去梦里了。
“咚！”
一声巨响爆出，某人被灰发青年一脚踹翻在地。头部貌似很重[重音]地磕在了水泥地板上，而发出如此巨响，其受创程度可见一般。
然而……
“Zzzzzz……”头碰地，倒在地上继续睡。
狱寺，你可以的。为了十代目一定要冷静啊！！！
灰发青年为了使自己冷静，从外套口袋里掏出烟盒，点上了火。星火舔舐包裹进去的烟草，浓郁的味道渺渺漫出，侵入脾肺。
于是叼着烟，狱寺隼人背靠着后头摆满了各地名酒的酒架坐了下来，一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吞云吐雾。
忍不出又去看了看趴在地上睡着完全不顾形象的青年，狱寺很快就想敲一下自己的脑门。
——再看就真的忍不住要上去狠狠揍人了，自己为嘛还要找抽去看啊！
为了亲爱的十代目狱寺这回可是拼了（话说哪次不拼了），十代目第一次接手正式任务自己身为十代目唯一承认的左右手（自封）怎么可以不陪着？！
虽然十代目微笑着腔调他不用跟着，可是……
于是在彭格列总部笑脸相送十代目后他一个人踩着夜路跑下山，拦了出租车后不由分说一把将司机抓了出来，一路无视交通法规蛇形飙快车飚了过来，在外面找了很久以后胁迫了一个应侍生，于是应侍生为了性命着想偷偷将他从皇家剧院的地下通道带了进来，目前藏身处——地下酒窖。
没想到守了老半天居然发现这么一个睡成死猪状的蠢货！
但是又不能发作，不能惹出大动静，那样会给十代目带来麻烦——
狱寺瞬间灰暗了。
出师不利= =|||于是一冒火使了劲道将推车拉过来挡在俩人中间，来个眼不见为净。
“啧。”低低地啐了一声，香烟上赤红的星火忽明忽灭。
“哦呀~~真是难得呢，狱寺你居然这么闲地待在这里。”
灰发青年顿时感到神经末梢突突跳动，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他便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叫嚣着想要掏炸弹的冲动。
“喂，六道骸你这个——”狱寺猛地抬起头来，却猝不及防地被映入视网膜的影像惊诧到呆了一秒。他停下未骂完的话，眼神忽地投射到自己右边的方位。透过推车的栏杆，他看清楚了睡在那里的青年的脸庞。
又转回去看了看来人的脸。
“喂，你是为了冒充这家伙才把他丢这里来的吗。”灰发青年碧绿色的眸子闪烁着凶恶的光芒，伸手朝右边的人影指了指，声音低沉。
“kufufufu……如果我说是呢？”下一瞬间，男子一步一步走来，身上同时起了变化。像是将一层色彩剥离，或是历史悠久的墙面碎屑随风剥落，渐渐地显出了原始的面目。
深蓝色的长发用一枚银环束在脑后，细细长长。
可诡异的是头顶那几撮凌乱翘起的短发，要说像什么……那是凤梨叶子吧？
他的嗓音因为漫不经心的感觉像是冷淡的嘲讽，成功激怒了灰发青年。不，无论何时何地，他们都是敌人，因为这个有着异色双眸的男子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夺取十代目的身体来毁灭黑手党。
“死凤梨头——”他低低吼道。
“既然你跟来了，那么这玩意放你这儿比较安全。”六道骸突然出声打断狱寺，走过狱寺身边时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从风衣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枚正方形的扁盒子丢给了他。
狱寺连忙伸手去接，拿东西准确地降落在掌心。狱寺定睛一看，原来是盒磁盘。
“这就是今天要拿到的东西？”他问。
“クフフフ……杰诺维塞的防御系统做得不错呢，需要我动用幻术才能拿到这玩意儿。”他像是在赞赏，嘴角却是夹带着若有似无的讽刺，略微上提。
“告诉沢田纲吉，他又欠了我一个人情。”
刻意拖长的轻松语调在宽敞的酒窖里不断回响。
“你这个混蛋！——”狱寺咬牙切齿。可面前哪里还有一个人？于是他又狠狠踹了睡在那里的青年。赭石红色的碎发因为这动静而垂落到眼睑上，覆盖住了一只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枪响撼动。虽然加了消音器，可身手出色耳力敏锐的人却是在同一时刻就能发觉，无论是地板轻微的晃动还是如同嘶哑了一般的枪响，子弹咻——地一下飞出的声音，以及深深嵌入墙面的声音。
青年还可以看到的那只眼睛在这个瞬间猛地睁开。
宴会会场。
坂田步和沢田纲吉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是出事了。
有会场里悠扬的乐声做掩饰，还没有别人发现有什么不对，依旧沉浸在虚妄的环境之中。大提琴的低音婉转绵长，小提琴弹奏着华丽的音符。
他们像是贪食的饕餮，踏着名为“gluttony”的舞步，一步一步地走向令人弥足深陷的混沌沼泽。
“弗兰斯已经布下了幻境，我们到后巷去。”说罢率先跑出。
“嗯。”褐发青年紧随其后。
月色当空。
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只有灰尘轻巧地没入暗色，在转角处悄然无踪。
泛着银光的武器像野兽张开的利齿，嗜血而张狂地等待猎物心甘情愿地奉上鲜血和肉肢，眼神肃杀危险的男子一拐子抽飞拥上来的弱小动物，然后低首看着倒在地上的残骸，兴致阑珊：“哼，食草动物也敢群聚，咬杀。”
眼神犀利，十二分的挑衅。
奉命来对付彭格列云守的黑衣男们陆续逼近，刚解决完一批的云雀完全不过瘾，侧过身子露出身侧倒刺翻出的浮萍拐，紫色的火焰浮在拐子的表面安静燃烧，“哇哦~~还想来？那就一起上吧。”
他脸上是享受的笑，紫色的光芒倒映在精致的脸上，投下片片恍惚的剪影。在原地伫立了几秒，他突然间就迅步冲向前去，凡是近他身的黑衣男往往还没来得及作出防御的动作便直直被揍飞了出去。
坂田步和沢田纲吉赶到的时候，一切已经悄然落幕。
浓黑的小巷里静静伏倒着一些人影，背对着他们的男子略微偏转过头，瞥了两人一眼。
“六道骸在哪里？”声音清冷，上挑的凤眸闪过一丝锋芒。
她听到从身旁的褐发青年口中溢出的轻微叹息，“刚才的话还在酒窖里。……现在就不清楚了。”
“……食草动物，提醒你一下好了。你的左右手也跟来了。”云雀睨了他所谓的“食草动物”一眼，燃着火焰的拐子咻地以下被收回了紫色的立方体匣子里。
“狱寺……他果然还是跟来了。”
黑色的身影头也不回，不消一会儿便消失在墙角的阴影后。
然后整条小巷里仅仅只剩这两个不同家族的首领，唔，如果忽略倒在地上彻底晕死过去的废渣们不提的话。那些黑衣男倒在墙面的阴影里，流淌出来的血液就算铺了一地也不过是散发出难闻的铁锈味而已。显然已经毫无威胁。
而他们却停留在明亮的月光下，没有向敌人掩藏踪迹的打算。
“我们好像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啊。”她的脸上充满了可惜之色。不过，彭格列的云守倒是如同传闻一样，是个喜好战斗的强者。
沢田纲吉好像松了口气，“还好是云雀前辈……”
阿步脚下顿住，疑惑着回头，“你叫他……‘前辈’？他不是你的守护者么。”
“其实他一直是我的学长。”纲吉食指在脸颊上蹭了蹭，有些小羞涩的感觉，“我的守护者都是随我一起长大的，所以……自己和他们的关系不能说是单纯的首领和守护者。”
“哦？那应该将他们称为什么呢。”她的兴趣被提起。
褐发青年抬眸看了女子一眼。
看到她略带不解颇感兴趣的模样，他微微笑了笑，“那我先问一个问题可以吗，坂田さん？”
碧色的眸子怔愣了一秒的时间，坂田步伸手去拉了拉肩上披着的蜜色皮草。
然后才缓缓抬眼道，“OK啊。”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稍稍眯起了眼，觉得这个年轻的彭格列似乎会语出惊人。不知道……但她就是这么觉得。
“坂田さん……貌似这么叫挺生分的，那么叫你步さん好了。”
“你不先问问被叫的我的意见么，彭格列？”
“哈哈！”他突然笑得欢畅，“NE，那么作为交换，步さん也可以叫我阿纲。”
“……那么，你的问题是？”她出声，淡淡提醒笑得莫名灿烂的青年，示意他不要忘记正事。
“NE，步さん，你有所谓的‘信仰’么？”
不远处高耸的钟塔上，笨重的指针拨动着指向十二点。
沿着河岸，吹来西西里岛的夏日里难得清凉的微风。
呼吸像是停滞。
信仰……？
徐徐的风将长卷的发丝吹拂到眼前，遮掩住了她有些迷惘的眼神，她就这么突然觉得有丝庆幸。
“……”半响，坂田步轻轻歪过头，笑着将问题抛还给微笑着的清雅青年。
“你呢？你所谓的‘信仰’又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第4章 Episode 4 晚宴（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