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14、夙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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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三公尺的距离，我抓紧时机一步冲了过去，右手插♂入了他的胸口。
温热的血液溅了我一身，我舔干净嘴边的腥甜，抬眼冲他笑了出来。没错，刚刚那些也不过是随口背了几句经文、装出要开地图炮的样子而已。
“你这女人……”面前的执行者咬牙瞪着我，吊着仅剩的那半条命伸手似是要掐我的脖子。
不……不是“掐”这样简单又粗暴的方式，我看到他的回路在手掌上显现，大概是某种足以杀我数次的术。然而，就算他亡羊补牢也来不及了。
我右手的四指准确从他肋骨的间隙中捅了进去，尽管已丧失了痛觉，可指尖的指甲剥离甲床的感觉却异样明显。我这指甲是断在他在肺叶里还是嵌在他的心脏上了？我对这个问题产生了一丝兴趣，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抢在他手落下之前，我的拇指也按入他的胸口，整个手掌在他的胸中握拳——他吐出的血水喷到我的脑袋上，顺着发丝流了下来——在他的体内攥♂住了他的一根肋骨。转动手腕、用力，咔嚓一声，将他的整段肋骨生生扭下。
随即抽手，紧跟一脚回旋踢，把人踢远。
左耳的外伤显然也伤到了耳蜗神经。落地时的虚浮已不仅是重心的问题，而是平衡感的颠倒。
我攥紧右手中的那段肋骨，告诉自己必须解决的障碍还剩下最后一个。而他已经……
投机取巧向来都不是什么值得表扬的行为。更何况就某种意义而言，我已成功了两次。于是在被击飞的瞬间，我在心中给“第三次”打了个小小的问号。
——即使这“第三次”不会成功，我也必须在这种困境下保证艾斯的那个未来不会实现。
没问题的，因为我可是亚历山德拉家的女儿啊……
当我滚到“赤犬”萨卡斯基的身侧时，我仰头看着他那张脸，感到了一丝上天的眷顾。
因为他帽檐下的脸黑得难看，憋了数秒才咬出一句：“你们的事情移到别出再讨论。”
“我也不想这样啊，大将先生，”这具身体一定是不怎么好用了，否则不会连爬起来都如此费力，“但是总有人对我紧追不舍也没办法。”
我作为海贼的悬赏已被撤销。
可我这个可以稍微利用一下海军大将的小算盘刚打到一半，完美奉行“坚决不给敌人打嘴炮时间”的最后一位执行者便向我攻击。
反正今天也滚了这么多，再多滚几圈也没什么，我想。
所以，我灰头土脸躲过了此次的致命。
不过几秒的时间，小算盘已然流产。如此的局势让我束手无策。
我没能做到、我没能改变什么……甚至连这微妙的对峙都没有结束。
如山般的重量一下子压到我的身上，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却感到异样的平静，如死一般。
“蒙奇先生，”我再次开口，却叫了艾斯身后的草帽少年，“快拽你哥哥离开这里。”拜托了……因为这是我仅剩的夙愿。
如果这时再跟艾斯那个白痴废话，我觉得我一定会被气得早死，所以选择了另外一人——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句话吧，对付弟控就要用他弟来威胁。
可我大概忘记了他弟比他还不靠谱。
他“欸”了一声，睁大双眼来回望了望我和艾斯，之后顿了一下，道：“可你……”
——可“我”个鬼！
噌的一下，一股火就窜了上来。
我真想扇他一巴掌再烧掉他的草帽。——事实上，我也这样去做了，只是刚起身，就感到左脚踝处一阵冰凉。
那个家伙的金属链缠上了我的脚踝。在被拖走的一瞬间，我嚷了出来、催促着他们：“快点！”赶紧滚啊！
“布莲达！”艾斯奔了过来，我觉得他这架势是要干上一架把我捞走。
这回倒是没人拦他拉他，这让我差点儿咳出血喷死那些船员！喂喂你们刚才不还都拦他拉得那么严实，关键时刻掉链子是几个意思啊！！！
虽然，这份心意我很高兴。
这直接导致应该再接再厉地骂他的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可明显这份迟来的感动并不是时候。
他身手依旧是那样矫健，不过几步便追上被拖着快要飞起来（……）的我，抬臂，攻击的目标是我缠着我脚踝的链条。
顶着风，我也抬起了自己的胳膊，然后……
——！
啪的一声，打下了他的手腕。
“你要是听不懂人话的话还是死了算了！！！”我嚷到破音。
此时我已被那位执行者拖拽至他身前，我抬起另外一条腿，狠狠地向他踹去却被躲过。他向后跳了几步，失去作用力的铁链让我随着惯性摔到地上。
“听好了，艾斯，”我挣扎着站起，双手抓住绑在脚踝铁链垂下的部分，继续道：
——“事实上，事情就发生了，这场战争就这样发生了，任何人都不负责任。”
加强双臂的力量，我拼尽全力拽着铁链把几公尺外的对手反拽过来。右侧踢被他轻巧地接住，接住抵着我右腿的力量，我左脚向其镶有宝石的肩章踢去，成功震碎了脚踝处的金属链。
他皱眉，抵着我右腿的小臂放下改为抓住我的右脚，把我向上扔了出去。
我的视野一下变为悠然静雅的苍穹，而下一瞬，他便出现在我的上方，攻击直指我的心脏。我侧身举起自己的双臂，用右手断裂的指甲生生刮开左手手腕，血流动力不足已无法达到想要的效果，但飘出的血沫还是成功抵销了他的攻击。
——“一切事物和每一个人都莫名其妙地卷入了这偶然发生的事件中。”
Phantasiae terrae。我最后的魔力，让脚下出现了小小的圆阵得以在空中借力。
然后，跃起，向他出拳。
然而，我的拳头还未打到他的脸，便从正面狠狠地吃了一脚。最后时刻孤注一掷的拳头破绽太多，他轻易便踹到了我的腹部。以阻断痛觉神经，除了喉咙中反上来的血水外我没什么过多的实感。下一秒，我为了防止自己被踹飞，努力伸出双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我们都是在集体犯罪，集体地陷入父辈和先人的罪恶中。[注2]”
……我们，从空中翻滚着跌落。
每个人都在争取落地时自己是上面的那一个，把对方当做肉垫的话，若单单凭借人类的□□，从这个高度下去不死也残。
可若是他死的话，绝不是“摔死”这样的死法。
——“仅此而已。”
落地的响声。
最后那一秒，我松开紧抓着他肩膀的手，按上了他的脑袋。
身下的男人，他的脑袋在地面和我的手掌间，碎成了好几半。混有白黄的红色脑浆顺着石砖的纹路流淌，在战争的硝烟中竟散发出清新的肉香。
我的双膝紧♂夹着他的腰身，与他的身体一同落地。以其不听使唤的感觉看来，肯定是骨折了。
呼……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跳，向后坐去，整个人跪坐在身下这具尸体的胯上。
碍事的终于解决了。
这样想着的我，偏头，对艾斯道：“所以，你明白了吗？不用管我，我无论怎样也能捡回一条命，但是你不一样……”这里抱着要你必死的目的大有人在啊。
“哈啊？有什么不一样，”头顶，突然传来尖酸的女声，打断了我的后半句话，“我就是要亚历山德拉准男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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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2]：改自杜伦·马特的剧作评论。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14、夙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