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感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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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是谁，纪青臻心中了然，抬头看看钟奉谨，下床站在他面前，目光真挚，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钟公子，多谢你救命之恩。”更重要的是，在窘迫时刻，护我清白。
彼时自己在药效下，神智不清，中的又是那样的药，若是落入流寇手中，下场左不过死路一条，但钟奉谨施以援手。
还帮她解药，虽然，说了些那样的话，可救命之恩，确凿无疑。
钟奉谨享受着纪青臻对自己难得如此温和的时刻，而纪青臻以为他不应，自责礼数不到，想着打算拜一拜，顺势就要大礼，钟奉谨都一怔，知道她聪慧，可没想到也如此实心眼儿，连忙扯她，没忘眼神示意小庄。
小庄明了，冲到钟奉谨身边，忙接过姜茶，也帮着扶起纪青臻，神色夸张，“公子！你昨日伤了胳膊，大夫说了叫你别动，恐怕扯到伤口，这又撕裂可怎么是好啊。”
纪青臻隐约有印象，是救自己，他才受伤的，“对不住，是我牵连你……”
“别这么说。”
钟奉谨甚至假意横了小庄一眼，转头对她笑笑，“但别怪我多言，要擦亮眼，去伪存真呐，那金叶阁是张家的，张家公子，可是背地里开赌坊的，至于昨日为何去那，去那，你又遭遇什么，我不必再多说，你应当想得通，别骗自己。”言尽于此，她能理得清，但也要看，她愿不愿意信了。
蹙眉思索片刻，纪青臻勉强笑笑，没顺着他的话，只再三道谢，“多谢钟公子，叨扰您了，只希望来日有机会报这救命之恩，但已然醒了，久留多有不便，我还是，先回府为好。”
感情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儿，钟奉谨不懂，聪明人怎么也能这样，但没强留于她，当下是好迹象，她的防备，少了些。
“马车在门外，有关昨日，我自会守口如瓶。”
小庄走上前，领着纪青臻出门，“纪姑娘，跟着小的来吧。”
到了后门，看见马车，纪青臻都愣了片刻，竟和纪家的一样。
“是公子的吩咐，高价命人制了相似的，昨日见过纪府马车，但也只能教人连夜仿个大概，我们公子说了，唯恐人多眼杂，若是被瞧见姑娘您在钟府马车上，怕是要被有心人损毁名节的。”小庄笑呵呵解释着。
心中有些异样感觉，此前从未有过的，手不自觉搭上心口，纪青臻看着内宅那方向，脑海里全是钟奉谨。
昨夜扔进凉水前，她都听清了……但信任这样可贵的东西，她全给了宋学舟，便再不能许他人，愿只愿，来日自己有机会能以别的法子报恩。
看了看，纪青臻对小庄道了句多谢，再没犹豫，决绝离去。
远处，阁楼上钟奉谨看的清楚，手握围栏，半晌，明白件事，当局者迷，不一针见血戳到痛处，怎么会醒呢……满面冷然道，“请张家公子来。”
纪府。
纪青臻刚进门，纪青宁就跑来，婶婶紧跟其后，唯独不见叔叔身影。
“青臻！”纪青宁双眼通红，看得出是一夜未眠，实际上，已然提刀了，硬是被纪夫人按着，好说歹说，等了一早上。
纪夫人也同样担心，可走进看见纪青臻身着的衣物和昨日全然不同，衣料还是最华贵的暮云锦，眉头皱得更深了，可还是大声道，“青臻，你今儿一大早就去庙里祈福，佛祖必会护佑于你的。”这自然是说给别人听的。
随即回房，纪夫人直接了当，“青臻，要知道，昨日你什么事都没有，宋家人先逃跑，随后我们也逃跑，你今早去了庙里祈福，总之，你是安然无恙的。”
纪青宁正要为纪青臻鸣不平，纪青臻却乖顺点头，纪夫人也满意，转身走了，没询问更多，没提及宋家的反常和宋学舟的毫无担当，对他们而言，重要的是纪家姑娘的名节，纪家的名声，知道的多，对谁，都没好处。
纪青臻也将纪青宁宽慰走，让她相信自己没事也确实不难，剩她自己，也才好好想想这些事，在金叶阁出来后，只有自己有异常，而恰巧那时宋家马车就坏了一辆，自己与宋学舟同乘，钟奉谨说，金叶阁是张家，而张家公子实为赌徒，这其中若有关系……
想到什么，可纪青臻随即否定自己，不可能的，自己与宋学舟谈及过此事，他不可能沾染赌的，一定不可能……
有时间，还是同宋学舟谈谈。
……
钟奉谨算计着将人攒一块儿“看戏”，请帖一一发出。
纪家准时收到请帖。
纪云晟拿着请帖，看了半晌，又放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回到桌前看着那请帖，声音低低的，“还是教青宁与青臻去吧。”思来想去，孔家盯着青宁，可钟奉谨对青宁没有歹意，这是拿定了主意，让她们赴宴，却还是象征的询问夫人意见。
虽说平日里，孩子也一起玩乐，但是纪夫人心中，还是对钟奉谨有所忌惮，钟奉谨是让纪夫人觉得即使看不懂，却也能感到并非温良之人，只是无奈于此次融安票号对纪家施以援手，而明日银票就要到账，纪家经不起任何变数了，点点头，也认可纪云晟的决定，“那我去告诉她们一声。”
纪夫人还是先找到纪青宁，说了此事，多得是再三叮嘱，“青宁，明日去钟家，若是不巧有孔家人，你一定要离得远远的，他们但敢越界，你也有功夫在身，哪怕将他们打伤打死，也不要紧！最重要的就是护好你自己，还有，也尽量护好青臻。”
纪青宁噌的从椅子上弹起来，怒气溢于言表，“母亲，想必您也瞧出来了，那钟奉谨对青臻显然就是不对，那日宴会就是，可父亲还教我们带他看纪家园林，他好一通纠缠青臻！明儿不教青臻去不成吗？！”
纪青宁或许有时想事情并不周到，但却是真性情真良善。
纪夫人何尝愿意如此，她亦是万般不得已，坐在那，仰头看着纪青宁，双手怜爱得握过女儿的手，“青宁，现在纪家家族，命悬一线，那一线希望就是钟奉谨。”
纪青宁看着母亲眼中无奈甚至带着恳求，缓缓又坐了下来，“那明日，我一定好好护着青臻，护着自己。”
“好。”纪夫人简直要落下泪来……消息传到纪青臻那的时候，她正浇着花。
回了句知道，明日定不会去晚，将人遣走，她也放下手中水壶，仿佛什么兴趣都失去，闭上眼躺进一旁躺椅中，脑袋埋进臂弯，将自己缩成一团，仍是觉得有寒意，冷得打颤，他们什么都清楚，却也对她什么都不在意就是了。
翌日，二人显然都没什么精神，坐上马车，纪青宁还是拍了拍纪青臻的手，无声胜有声。
钟奉谨的府邸离京城中心要远上许多，马车朝着城南走，近一个时辰，才缓缓停下。
钟府的府门，看着比纪家宽出两个还不止，远看，原来这钟府是依山而建，进了府门便有小厮来接，一路走着，只见景致非同一般，这样的寒冬，钟府院子里还有流水，有绿意盎然，许多花草，根本叫不上名字，是见也没见过的，这还只是前半个园子，朝后一瞧，钟府围墙隔着的还远不止这些……只是那后园，恐怕就不是任谁都能进去的了。
圈圈绕绕，到了个阁楼前，说是阁楼也不大恰当，毕竟要大上太多。
“这边儿请。”
有小厮引路，她们二人也还是走得迷糊，这回廊是弯的，每隔几步还总有岔口，弯弯绕绕，若没小厮，恐怕还真会迷路。
绕了好久，才被带到二楼一隔间内，说是隔间，实则也是布置华丽考究的房间，处处彰显着这里主人的财力，左右两边儿是实墙，另外则分别是进出的门和全开只留一排齐腰高的扶手，也是全开这面，正对着大戏台，不少隔间都挡着帘子，有些没挡着的还能看见里面坐着人，看衣着，便知道皆是非富即贵的。
既来之则安之，桌上是精致茶点，亦是她们没见过的花样儿，但二人四目相对，还是没有品尝一番的念头，现在只期待着什么时候赶紧唱戏，再赶紧早早唱完戏，好能快些回府，这钟府再好，也教人如坐针毡。
纪青宁无意间碰到青臻的手，一片冰凉，连忙在她耳边轻声安慰，“无妨的青臻，还有我在这儿。”还微微拎起裙摆，露出短靴，拍了拍靴筒，只见明晃晃露出半截匕首……
“无妨，不必担心我，姐姐。”纪青臻回以浅笑，其实纪青臻又哪敢告诉纪青宁今日她心中乱的很，现在坐在这儿更是如此。
好在没一会儿楼下好戏开幕，唱了许久，没见着乱七八糟的人，更没钟奉谨的人影儿，纪青臻正暗自庆幸，或许他也不再自讨没趣一味纠缠了，只是还真不知他伤口恢复如何，他受伤皆因自己，而自己又确实难以偿还……正想着，只见身边的纪青宁突然站起身，目光紧锁着对面一个隔间，脸色苍白，声音都哑着带哭腔，“我出去一下。”
纪青臻哪里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反常是怎么回事儿，但必定是放心不下的，起身就要跟上，“姐姐，我同你一起去。”
“青臻，在这儿等我，听我的话。”
纪青宁转身将纪青臻按在原处，从没有过的强硬，亦是此时，纪青臻看得到姐姐眼睛都是红的，嘴唇都在颤，她从没见过姐姐这个样子，震惊之下，愣了半晌，再回过神，急匆匆夺门而出，却发觉哪里还有姐姐的身影。
反倒是回廊尽头，她方才还想到的那人出现，钟奉谨迎面走来，“怎么没听戏，反倒慌慌张张站在门前。”他甚至还是笑着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感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