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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内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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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窥见了命运。
它如我所想的那般，残忍。
——
在伏黑甚尔离开之后，身着一身浅灰色男士和服的粉发男人并没有如他所说的那样立刻前往手指的藏处。
他微微抬头眯起眼睛看着今日格外灿烂碧蓝的天空，只觉得今天的天气格外好，好到让人心底反而开始泛寒。
“你果然也冲着手指来了吗？”
喃喃自语的声音轻浅得恍若蚊吟，黑川由芥掏出手机用拇指点击着屏幕，一个文件夹被点开。密密麻麻的文字迅速地被翻阅着，数十个早已记在脑海里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翻动文件下滑的手指快得过分，让人很难不怀疑他是否真的将内容阅读完整。
最后，手指停在了一个名字的右侧。
【究极机械丸。】
找到了啊，羂索的内鬼。
黑川点开了通讯录，在那个近日拨通号码的第三个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名字，他拨打了过去。
“嘟——嘟——”
那边的忙音甚至没有响起第三声就被接起了，听筒里传出中年男人含着些什么的应答声。
【怎么了？】
“孔，我要京都府立咒术高专二年生究极机械丸此刻本体的位置。”
“唔。”电话那头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声，随后便是键盘轻轻敲打的声响，孔时雨将嘴里叼着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侧着头将手机夹在耳侧与肩膀的位置，“在东京xx码头……等会，这个位置。”
男人看起来是有别的发现，他点击地图放大的按钮，眉头皱在了一起。
“这个位置离高专未免太远了一点，他不是在今天参赛的人员名单上吗？”
“你等会。”孔时雨将扬声器打开，把电话直接放在了桌面上，点开自己加密过的情报文件这个时间点，他看着与自己记忆力没有半分出入的资料，声音格外严肃起来，“黑川君，这个家伙有问题，据我的情报显示，他在比赛前三天搬入，并没有与同期生同行，而这个地方之前有一处废弃很久的仓库。”
“我查了一下，这个地产在一个名叫田中本雄的男人名下，他在过去三个月内曾与盘星教余党有过接触，出面的人是一个名叫……清水立花的诅咒师。”
“……果然。”听到了预料之中的名字，黑川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早在刚刚确定姐妹校交流会的时候，他就拿到了所有即将在这一天出入东京高专的人员名单与生平信息，排除了根本没有能力可以让诅咒和诅咒师无声无息潜入的小角色以及自己这方的内鬼，那么可以选择的范围就直接缩小到了参加交流会的学生和观众席上的人了。
五条悟毫无疑问地被除开，夜蛾正道也毫无理由和动机，京都校的庵歌姬近日出入场合毫无异样，乐岩寺是标准的古板守旧派，更加支持提前斩杀宿傩容器，在这种格外忌惮宿傩复活的前提下，那么就毫无理由帮助羂索偷取手指，至于冥冥，一个标准的金钱主义者，近半年流水无可疑交易，还有一个软肋般的弟弟，她不会自找麻烦，灰原雄……他暂且不需要考虑。
那么就剩学生了。
东京这边的他基本上都已经全部监控起来，暂且没有任何问题，而京都那边的，除了此刻身在高专之外的天与咒缚，其他人几乎没有比他更强的动机。
他想要什么？他能得到什么？
这是黑川目前始终无法解答的谜题，也是拼起拼图的最后一块。
“我知道了。二宫在你身边对吧，你把地址给二宫，让他用术式将我给他的东西带到那里去，别让人发现了。”
孔时雨抬头朝着身旁的红发男人挑了挑眉，示意他直接看手机。
“黑川大人，我这就把东西送过去。”
二宫一虎看完微微颔首，张开双手用拇指勾在一起，比出一个疑似翅膀的手影，无数不同品种的蝴蝶便渐渐浮现在身后，他将口袋里的一枚带着熟悉咒力的黑色纽扣放在蝶群之上，只一小会，蝴蝶们就从窗户飞了出去，消失在蓝天尽头。
“……很好。”电话那头似乎没想到二宫就在一旁听着，微微一顿后与其自然地夸奖道，“保护好孔和你自己，等我们回来。”
“是，大人。”
——
谜题得到了答案。
在看见那具已经面目全非疑似怪物组合体的身体时，黑川知道了机械丸想要什么。
没想到对面还有一个会改变灵魂的家伙。
手染鲜血，黏腻又腥臭。
黑川环抱着柴又丸还在蠕动的躯体，听着那痛苦万分地呻\吟，只觉得胸口的愤怒与理智在撕扯。
将人的性命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他承受着灵魂被切成碎块又胡乱缝合的痛苦，却不让他彻底死去，黑川自认就算是自己也做不出这么残忍的事情，何况受着苦痛的人还是忠心于自己的同伴。
真人是吗？
他黑川由芥记住了。
“黑川大人……”喘着粗气的老人佝偻着脊背，说不出完整的话语，“天佑他一个人……去偷手指了……要赶紧……”
“嗯。”轻到微不可闻的声音从男人的喉咙里传出，他环抱着怀里已经扭曲成怪物的躯体，粘稠的血液顺着柴又丸的喑哑作响的嘴里流出，浸湿了灰色和服的衣襟，那双樱色的眸子里是看不到尽头的深渊。
本愿寺那边恐怕正在陷入危机，而怀里的柴又丸却也需要自己亲手将灵魂重新拆开，拨乱反正，这是两难。
“啊……呵……去……本愿……不……我……啊……”
混杂着痛苦嘶吼的声音在怀中响起，是柴又丸在说话，可即使他再如何努力，也让话语变得含糊不清，像是那些肮脏无智的低级诅咒在哀叫。
眼睫微微颤动，缓缓敛下，轻浅的叹息声挣扎又悲哀，黑川将怀里在逐渐失去温度的躯体放在了身旁女子怀中，用咒力化作丝线切掉一缕自己粉色的发丝，用丝线缠绕成结，一同放在她的手里：“枝，带柴又丸去高专的医务室，找一个名叫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师。你告诉她，黑川由芥愿意用一次要求换取她救柴又丸一命，不能完全治好没有关系，只要在我去找她之前让柴又丸活着就行。”
“大人！”名叫枝的短发女人似乎想要说什么，毕竟那是与他们敌对的高专人员，怎么会帮他们呢？
但黑川却是摇了摇头：“去吧，告诉她，这个条件没有任何限制。”
“是……”
“你们也回去吧，带着阿兹回去治疗，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黑川由芥看向眼前这些或多或少也已经快要竭力的同伴们，朝他们微微颔首。
“大人您。”阿兹婆婆捂住从嘴里喷出的鲜血，借着其他人的搀扶才喘过气来，“那个可以通过触碰扭曲灵魂的咒灵还有其他同伴……您，请务必……小心。”
“嗯，会没事的。”黑川由芥唇角是安抚意味的浅笑，看不出半点勉强，也许作为首领，他从始至终都该保持着完美无缺的从容姿态。
可这层伪装之下呢？是怎么的悲哀？
他其实已经不觉得本愿寺天佑还活着了。
但他不能连救都不去救。
到底是他漏算了一步。
那个意料之外的特级咒灵，在十年前那次对他进行围剿的时候可未曾出现。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特级咒灵竟然随随便便就能出现那么多的了？
——
“啧！羂索！你怎么回事？！我不是和你说了有黑川由芥出现的活动不要喊我吗？！刚刚要不是真人提早发现了，我就和那家伙撞上了！这家伙该不是故意的吧？！我要是死在那家伙手里，你也别想好过！！”
远在距离高专几公里之外的山崖上，一个手握短刀的美艳女人怒气冲冲地将刀刃抵在了羂索的脖颈上，尖利的质问声刺痛着所有人的耳膜，恐惧与后怕之色溢于言表，毫不遮掩。
清水立花就是这么一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如同一只阴沟里的老鼠，等待着他人落魄之时才会上去撕咬两口。
可想要杀了她的家伙不是什么无名之辈，新任诅咒之王的名号与之前看见野山死于眼前的恐惧让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清水立花可以肯定，但凡她敢出现在那个男人面前，绝对，绝对，绝对会死得比任何人都难看。
“冷静点，冷静点。”属于夏油杰的脸上挂着虚伪的温和笑容，羂索用手背微微挡开脖颈处的短刀，笑得格外无辜，“我也没有料到黑川由芥会想要在这个时候去拿宿傩手指，反正你们都安全地回来了，就不要计较了嘛。”
“不要计较？！你怎么敢这么说！”闻言至此的清水立花彻底炸了，心底浓郁的阴霾似乎找到了突破口，如岩浆一般喷发扑向眼前之人，“他最想杀的人是我！我！！！早知道当初没办法斩草除根，我就不该答应你去杀了那一家三口！”
羂索脸上虚伪温和的笑容闻言渐渐淡了下来，倏然冷下来的眸子竟是带上了些许非人般的冷漠，他静静地看着眼前已经有些被恐惧侵蚀大脑的家伙，语气淡淡地说道：“所以呢？”
“什么？”欺软怕硬的家伙微微愣住。
“所以你想说什么呢？”羂索的唇角挂起了些许嘲讽的笑容，“当初是你觉得虐杀他们有趣的，这难道是我逼你去的吗？”
“清水立花，冷静点，不要让我对你耐心耗尽。”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是wtw和黑川的对峙高潮了（应该？）。
他们会知道夏油杰的死讯，也会被黑川的疯批操作搞得震撼。
咱就是说，下一章如果以主角团的视角看，黑川简直就是那个大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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