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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惨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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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睡了许久,但还是非常困倦,就连身在睡梦中时都很难完全睁开眼,只隐隐窥见天光半寸。
在忘了第几次挣扎着想要保持清醒时,谈梓巍终于颤颤巍巍地撩开了似有千钧之重的一双眼皮,不知是不是做梦的后遗症,他眨眼的时候地上仿佛闪过红白交错的亮光。
可等他看过去的时候,却只见那躺了一只胖嘟嘟的猫,大猫眼中有些许慌乱,似乎还夹杂着一种类似不甘的情绪,旁边蹲着一位长发过腰的白衣女子,正拿着一卷红线逗弄着大白猫,大猫歪着头朝这边投来了委屈兮兮的目光,像极了控诉。
“你长得,跟我之前在街边遇到的一只猫好像啊,眼睛和身形简直都一模一样,就是身上的毛色不一样。”
头顶传来一道低沉的笑声:“可能猫犯起蠢来都差不多吧。”
谈梓巍认识这个声音,且这个声音的主人不久前还把自己锁在了他休息室里。
对了,自己不是在休息室里坐着吗,怎么现在又在一间完全陌生的屋子的床上躺着,谈梓巍后知后觉地仰头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计卿铭伸手掰正了谈梓巍的脸:“别老扭着脖子,对颈椎不好。”
不知是否是刚才那个意味不明的梦的缘故,谈梓巍原本对前辈影帝保有的五分敬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稔与酸涩,酸得他想哭,此时此刻,他根本就顾不上研究自己到底身在何处,仅仅出于本能地追寻着计卿铭的身影。
躺着瞧人实在太过费劲,谈梓巍撑起身子,粗略地瞟了一眼这个装修得古色古香的房间,还是看向自己唯一认识的熟脸:“我做了个噩梦,太吓人了。”
想起药君先前所言,计卿铭忍不住问:“梦见了什么?”
谈梓巍对梦的记忆碎得东一块西一块的,含含糊糊地说:“好像是有个女人拿了把剑要砍你,我想拦没拦住,血溅我身上了,后来我好像又梦见自己变成一棵植物了,谁也听不到我说话,也哪儿都不能去,很无聊,还好有你给我浇水,陪我聊天,虽然说的什么都记不太清了,但我记得我听的时候还挺开心的。”
计卿铭眼睑半敛,垂眸看向谈梓巍不知何时已搭在自己颈侧的手指,沉吟片刻,用极轻的音量低语道:“原来你那时候果真在,他没有骗我。”
“谁骗你?”
“没什么。”计卿铭好笑地捏住谈梓巍的手指,“倒是你,怎么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了?难不成是想验验我这里有没有伤口?”
谈梓巍也搞不懂自己怎么就魔怔了,明明只是一个梦而已,但手指被人攥着又缩不回来,只好老实回答:“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梦里的感觉太真实了,就跟真的发生过一样,所以一时有点脑抽了吧大概。”
“对你动手是我不对,但您堂堂影帝能不能不跟我一个无名小卒计较。”总感觉这姿势怪怪的。
“对我动手有什么不对,刚不是还说见到我特别开心?”
谈梓巍拉扯自己手的动作一滞,这话的前后逻辑在哪儿,还有,我说的是梦里看见你特别开心啊不是现在,哦,好吧,现在看见也挺高兴,毕竟养眼,而且待在身边很舒服。
但是,影帝您能不能先把我爪子撒开啊,旁边还有一人一猫在呢,怪尴尬的。
然后他扭头一瞧:“咦,那姑娘和猫呢?”
“早都出去了。”
救不回自己的咸猪手,谈梓巍自暴自弃地开启了自动应答模式,并开始没话找话:“哦,那小白呢?”
“他给你吃错了东西,被丢去劳动改造了。”
“嗯?吃错什么了,可我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啊,就是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梦的内容有点血腥。”
“嗯,你因祸得福涨灵力了,不信你试试。”
谈梓巍深吸一口气,就着这个受困于人的坐姿探查了一下丹田,低耗能地说:“是诶,诶?你怎么知道灵力的事?”这难道不是不信鬼神的21世纪吗啊?
计卿铭眨了眨眼:“你可以理解为,我也是同道中人。”
谈梓巍半信半疑:“你不是逗我玩吧,你师从何人,修的是道是佛?”
“如果我说我无师自通,你信不?”
“你师父是谁都不重要,不过你确定没有骗我?你什么修为,筑基?金丹?元婴?”
“那是什么?”
“修真小说里的修为等级呀。”
“少看点无厘头的小说,那都是作者们瞎编的。”计卿铭顿了顿,“我刚才说的也是逗你玩的。”
“那你怎么知道我灵力涨了?”谈梓巍还是第一次和观里以外的人聊起这事,虽然对方说是假的,他还是很执着地想确认一下。
计卿铭随口一笑:“刚才守着你时,听见你说梦话了,就顺着你的话开玩笑,没想到你真的在修仙啊?灵力真的涨啦?”
谈梓巍郁闷地“嗯”了一声,方才那种遇到同道中人的喜悦感瞬间破灭,他就知道,这果然还是无神论者遍地走的21世纪。
打量着谈梓巍脸上大写的失望,计卿铭心情偷偷好了不少,拎起他的右手轻轻晃了晃:“不是说涨灵力了,怎么力气还这么小?”
他还嘲笑他!说起这个就来气!是啊,自己一个自诩修仙人士的人,居然干不过计卿铭,这就离谱,难怪说出来也不被人相信。
谈梓巍不怎么服气:“是你力气太大了,不是我力气小,而且我都说了我刚刚是睡迷糊了,不是故意摸你脖子的,你怎么这么斤斤计较。”
计卿铭薄唇微勾:“我要是当真斤斤计较,你怕是吃不消。”
谈梓巍很是纳闷:“我还有哪里得罪你了吗?”
“天机不可泄露,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
“比我还神神叨叨的。”谈梓巍越说越觉得计某人亲近,而他表达亲近的方式就是——很没礼貌地吼了句,“放手!”
计影帝大概始料未及,被他吼楞了,于是谈梓巍终于抽回了自己被禁锢多时的右手,然后,一阵钻心的刺痛断断续续地从指尖传至中枢神经——他倒抽了几口冷气,这什么力道啊,才几分钟就能给他握麻了。
谈梓巍麻得有些面目狰狞,手僵硬地搁在半空宛如僵尸,“僵尸”嘴皮子灵活依旧,吐槽眼前这位始作俑者:“你这人也太记仇了吧。”
始作俑者第不知多少次笑了,而后兴许是良心发现,拉过谈梓巍僵硬麻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缓缓地揉搓着他的指尖、手背以及掌心的各处穴位,一种更酸爽的感觉席卷了谈梓巍的每一处毛孔。
与此同时,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山间:“嗷嗷嗷,痛痛痛,你别动,我自己来,嘶~”
没人注意到,此时门外有一只“猫”石化在了原地,一句“计卿铭你禽兽”还没喊出口,就被白衣女子以武力值镇压,抱在怀里笑嘻嘻地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