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云册》昨日今日

25、第二十四章

　　“放心吧，不是荭鸠，我还想让他们听我说完当年的事情，你们有一炷香的时间来试着解我的三春晖。”

　　陶家并不是非常有名的武林人士，曾经还略有名头，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武艺上颇有天赋的长子断了腿，陶家家主陶锐绥也从醉心武艺之人变得整日浑浑噩噩喝酒度日，今日难得还是清醒且衣衫整齐的。

　　苏白唐拉回瑜渡后才注意到陶锐绥很镇定，似乎早料到了，毒粉过来的时候不闭不闪，陶家断腿的的大儿子也在，不同的是他在痛苦的挣扎，抓着宋天杰的手哀求着让他救命。

　　“我知道这天迟早会来的，卫忠和沈卓死后我就知道该我了，欠你们严家的，这么多年，我总算也是还了”

　　事情要从二十二年前说起，那是卫、陶和沈三人还是意气风发的小伙子，他们三人关系极好称兄道弟，整日在一起喝酒聊天，想的都是仗剑江湖快意恩仇，其中陶锐绥年级最大武功也最好。

　　一次三人集资在拍卖会上为卫忠拍下了一柄天外陨铁所铸造的剑，卫忠到手后自然是爱不释手反复看查看，谁知竟发现剑柄是可以拆下的，里面藏着卷已逝世多年的知名剑客的心法和一份藏宝图，那名剑客将他毕生所学皆藏于此，三人欣喜若狂，遂在陶家共同修炼参悟心法，打算学会之后再共同去寻找宝藏。

　　然而不知为何此事被泄露了出去，大批江湖人士上门借着各种理由借阅心法，好在他们并不知道还有藏宝图，未免夜长梦多，三人商议后决定即刻启程寻找宝藏，心法则将原版带走复刻版留在陶家供之后的江湖人借阅。

　　为了以防万一，三人并没有将真的藏宝图带在身上，而是找了个不起眼的镖局，委托镖局将图押送到所标注城市的客栈中，他们自会在那等候，那趟负责押镖的便是严家夫妇。

　　那趟镖除了问题，封条完好的盒子送到三人手上，打开确是一张白纸，任凭严家夫妇怎么解释，那三人还是认定是严加夫妇偷了藏宝图，在追问无果的情况下三人那天晚上闯进了严家夫妇的房间搜了半天没搜到东西，一怒之下残杀了夫妻二人。

　　连夜离开的三人在下个城镇中遇到了陶锐绥的大儿子，这才知道，那小子偷听了他们在书房中商量的计划，为了证明自己长大了，才十来岁的小家伙偷偷换了盒子中的藏宝图，再雇人护送自己来到这里。

　　“我当时本想立刻回去处理严家的事情，可他们两个都不同意，执意要先找到武功传承，我拗不过他们只好先去了那个山洞，可惜我们三人资质有限，在洞中半年有余也没学会什么，倒是我这个儿子学的比我们都好，我记挂着严家的事，根本无心学习，等我们回到家中再去打听严家的事，听说他们夫妻去世后，独子成了没人肯收养的孤儿，在街上流浪了几天后不见人影。”

　　听到这个消息后想要推卸责任减少自己的负罪感的陶锐绥打断了他儿子的腿。

　　“哇，心狠手辣的父亲和自大妄为的儿子，绝配，你俩出来嚯嚯别人干啥，相互捅一刀不就好了。”姚萧恨不得冲上去提他们动手，一人来一刀。

　　“踏进庄门，卫铎和我介绍你叫严裘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就是你了，严陌斐。”

　　“你也配叫没我的名字！这么多年来，最开始我是靠着要查清爹娘死因而活，我拒绝了在我刚办完丧事时要带我走的烟波庄庄主，那段时间我为了不引人注目边乞讨边查消息，等查到你们三个之后，我又靠着要为爹娘报仇而活，”

　　“既要报仇你为何不去烟波庄学武？”苏白唐绝得自家的武功不比所谓的武林前辈差，只要学好一剑串一个，比他现在苦心谋略几十年要简单的多。

　　“我自知在武学上天赋平平，再者……我也不想给烟波庄抹黑，当年你外公再三被我拒绝后，给我留了不少银两，我想着先活下来再慢慢谋划反正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再后来师……老门主发现我在药方面极有天赋，将我收为弟子进了百药门。”

　　“你……你果然就是屠墨非，醉梦和荭鸠的创造者。”始终低头救人的宋天杰这会终于把头抬了起来，眼前这个身材矮小长相平庸的老头就是百药谷百年中的神话人物，之后亦很难有人能够超越。

　　“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那你当年为何要杀那几户百姓？”

　　“我从未杀过百姓，那些都是云色里的人。”

　　那年百药谷天才屠墨非这个名字在江湖上已经是人尽皆知，他趁着出谷历练的机会本打算是想办法去报仇的，在山脚下村庄暂住的时候有几户外来户引起了他的注意，每天都借着砍柴摘药的名义在药谷附近徘徊，所以他偷溜进房间查过，太干净了不像有人以家庭为单位活动的样子。

　　“后来我逮住了个落单的，用了千遮和一些其他药从那人嘴里知道了真相，我觉得我做的很小心，但还是被发现了，我又打不过他们，最后只好把本来准备用来杀仇人的千遮先拿出来用了。”

　　看的出严陌斐已经放弃挣扎了，他微笑着看着陶家父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仿佛只要这两个人死了，他活着的意义也就彻底不存在了，他是死去还是行尸走肉的活着都不再有任何分别。

　　“你杀了云色里的人然后又加入了云色里？”苏白唐没想到云色里的包容性这么好，要是谁动了他六扇门的崽别说让他加入六扇门不追杀他一辈子就算对他友好的了。

　　“不是加入，是合作。”

　　由于医术这块都有非常明确的传承，云色里在屠墨非加入之前可以说是一片空白，他们派人去百药谷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捉几个人回去当老师。

　　“我为他们研制了醉梦，他们为我安排了这一切，我从来不属于云色里，不过我没想到，先生后来还送了个小家伙进谷里，若是知道我定不会让他成功的。”

　　“醉梦的解药是什么？”瑜渡问的时候又看了眼已经咽气的陶家父子一眼，宋天杰最终还是没能把人救回来，苏白唐注意到从那对父子最后抽搐开始瑜渡就不停的往那看，看来自己之后那顿骂又是少不了的了。

　　“世人皆是我叛出百药谷后就只杀不医，那我怎么会有解药这种东西？”

　　“因为醉梦不是毒，是比毒更恶毒的东西。”

　　“这倒是，那玩意没有解药，只能硬戒，就如同罂粟，只是它的后期伤害比罂粟更大，也只能戒掉以后再慢慢用药调理，咳咳。”

　　边说着屠墨非嘴里边涌出大量鲜血，所有人都知道他活着的意义已经没有了，没有人试图去救他，此生恩怨已了，死亡已经是他最好的归宿了。

　　“我还有最后一点时间，还有什么要问的？”

　　“谁是先生？”等了这么久，瑜渡总算找到一个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人。

　　“我不知道，咳咳，我很少直接见先生，仅有的几次他穿着，咳咳噗，穿着黑色斗篷，咳咳，戴着恶鬼面具，每次说话都故意压低声音，咳咳，我只知道他是年纪不小了，长居江南一带。更多的我也回答不了了，我所知道的一切云色里都会用最快的速度清除干净，我……终于可……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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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卡感情戏，以及上班了，哇地一声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