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无心》我不叫王彩虹

3、虞妃娘娘的偏殿（3）

　　临近七月，天越来越热，我不耐热，食欲不振，整日耷拉着，即使三哥四哥来邀我玩我也提不起半分兴趣了，日日午睡醒来都是大汗淋漓。真讨厌啊。
　　七月初三是父皇生辰，不到十天，我还是想不到送父皇什么好。可我更激动的是七月十九是我的生辰，我就要十三岁了。可我琴棋书画皆不精湛，跳舞也是歪歪扭扭，京城中一定有别的世家小姐为父皇献舞，我还是不要上去丢脸了。这时我又恼恨起三哥四哥来，平日若是少拉我出去玩，说不定我那一首扬州曲已经习得了。不知道虞妃娘娘会献给父皇什么。
　　一说到这，我猛地想起来，对呀！我还有虞妃娘娘呢！托虞妃娘娘在宫外为我寻个有意思的、别人没见过的，那不就是我送给父皇的生辰礼吗？
　　脚步随即去往了秀兰宫。
　　今日的秀兰宫也十分安静，这次我小心思一转，没从正门经过，绕了一大圈从侧门溜了进去。
　　侧门本就设在偏殿不远处，我转了几个弯就到偏殿的窗户下了。
　　窗户虚掩着，留了一条缝。
　　我从那条缝看进去，赫然大惊。
　　太子哥哥为什么在这？
　　只见他两人身上只剩下一件薄纱，虞妃娘娘的手攀着哥哥的肩头，而我严厉的太子哥哥一脸满足，两人在案桌旁动着，虞妃娘娘的几个手镯敲得叮当响。殊不知这一切被我看在眼中。
　　我屏住呼吸，不知该不该走。
　　但我知道这不对。
　　虞妃娘娘是父皇的姬妾，那个伏在她身上的人不该是父皇的儿子。父皇已年近六十，虞妃娘娘二八年华就被送入了宫，得父皇恩宠——从年龄来看，她确实与太子哥哥相配。
　　可是这不对。
　　突然身后一人捂住我口鼻，箍着我离开了秀兰宫。
　　熟悉的香味传来，是三哥四哥。
　　“小娇娇，你怎么一个人去偷看呀？”四哥把我放下，戏谑道，“这可不是你这个年龄的小丫头能看的。”
　　“我才不是偷看！我只是，只是不小心看到了而已！”
　　三哥打开折扇轻柔地扇着，好像身边的热流散去不少。
　　三哥一言不发，只是紧紧看着我。下一刻他转身，示意四哥把我带上。
　　我还处在魂游状态，只是那方手帕在我眼前一闪而过！
　　我晓得了！为什么那方手帕会这么眼熟。
　　那方手帕本是太子妃嫂嫂送给哥哥的。因为绣工精湛，丝线金贵，我馋了一阵子，他都不愿意送我。
　　整个下午，我都没心情和三哥对诗，和四哥拌嘴。
　　傍晚回去，母后正好等我用膳，我强撑笑脸陪她用了一些，就吩咐几个宫女为我沐浴了。
　　看着母后的温柔笑脸，我说不出口；一想到那是我的同胞哥哥，我更说不出口了。
　　夜晚，我屡屡坠入梦魇，梦里全是那所偏殿。
　　第二日奇幻地下了大雨，雨点打得廊外池中的睡莲摇摇欲坠。那些睡莲是太子哥哥儿时种下的。
　　我盯着睡莲出了神。
　　我确实不能说。我怕太子哥哥和那些睡莲一样，被大雨摧残，未至怒放就沉下池塘。
　　大雨接着下了三四日，雨后空气润了不少，虽然地还是湿的，可是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和三哥四哥一起玩了。而且父皇生辰礼我还没选好。
　　我差人去约了三哥四哥，在花厅坐着等他们来。
　　在这期间，我一直思索该送父皇什么礼物好。想来想去，还是找不到合适的。
　　“小娇娇，发什么呆呢？”四哥的笑声远远我就听见了。
　　“四哥，父皇的生辰礼你打算送什么呀？”
　　“我送给父皇的是天下仅此一套的琉璃杯。你呢？有没有想好送什么呀！”
　　“要是想好了还用得着问你么？”我嫌恶地撇撇嘴，“不就一套琉璃杯嘛，哪有那么金贵了。”
　　“你有所不知呀，这琉璃杯是前朝大师所做，他一生只做了这么一套琉璃杯，六十只杯内分别雕刻了六十种奇珍异兽。倒入茶，杯内金光闪闪；倒入美酒，杯内神兽栩栩如生。怎么样？心动了没有？”
　　我听得两眼放光，那确实还挺珍贵的。
　　“那三哥呢？三哥送给父皇的是什么呀？”
　　“我寻了一套书集，约莫二十来本，皆为孤本。”
　　书有什么好看的？我都没兴趣问下去了。
　　四哥见我眉头皱起，笑道：“不如你在殿内跳个青蛙舞吧，你上次学的那个什么安什么舞，跳起来真是和青蛙一模一样，栩栩如生呀！”
　　“那才不是什么青蛙舞呢！那是安民舞！”
　　好生气呀。
　　可是四哥说得却是事实。
　　我下定决定好好习舞了。
　　我们三人在花厅吃过糕点，又研究了会儿连环珠，眼看就要日落，他们二人准备离去。
　　对于那日在虞妃娘娘宫中看到的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