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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列御寇 ...

  •   摘抄自百度百科。

      列御寇之齐,中道而反,遇伯昏瞀人。
      伯昏瞀人曰:“奚方而反?(1)”
      曰:“吾惊焉。”
      曰:“恶乎惊?”
      曰:“吾尝食于十浆,而五浆先馈。”
      伯昏瞀人曰:“若是则汝何为惊已?”
      曰:“夫内诚不解(2),形谍成光(3),以外镇人心,使人轻乎贵老,而齑其所患(4)。夫浆人特为食羹之贷,多余之赢,其为利也薄,其为权也轻,而犹若是,而况于万乘之主乎!身劳于国而知尽于事。彼将任我以事,而效我以功,吾是以惊”。
      伯昏瞀人曰:“善哉观乎!女处已,人将保女矣!”
      无几何而往,则户外之屦满矣。伯昏瞀人北面而立,敦杖蹙之乎颐,立有间,不言而出。宾者以告列子,列子提屦,跣(5)而走,暨乎门,曰:“先生既来,曾不发药乎?”
      曰:“已矣,吾固告汝曰:人将保汝,果保汝矣!非汝能使人保汝,而汝不能使人无保汝也,而焉用之感豫出异也(6)。必且有感,摇而本性(7),又无谓也。与汝游者,又莫汝告也,彼所小言,尽人毒也。莫觉莫悟,何相孰也(8)!巧者劳而知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虚而遨游者也!”
      所属分类:列御寇

      【注释】

      (1)奚方而反:因何故回来。奚,何。方,故、事。
      (2)内诚不解:内心qingyu不能缓解。诚,“情”的假借字。
      (3)形谍成光:谍,动。形谍,形容举动。成光,有光仪。
      (4)齑〔jī〕其所患:招致祸患。齑,聚积。
      (5)跣:赤脚。
      (6)而焉用之豫出异也:你何必这样讨人欢心而与众不同呢!而,尔。之,此。
      (7)必且有感摇而本性:感撼。
      (8)何相孰也:怎能相亲爱。孰,“熟”的本字。相孰,即相习熟。

      【译文】

      列御到齐国去,中途返回来,遇上伯昏瞀人。

      伯昏瞀人问道:“什么事情使你又回来了”?

      列御寇说:“我感到惊恐不安。”

      伯昏瞀人说:“你为什么惊恐不安?”

      列御寇说:“我曾在十家卖浆的店子吃饭,有五家事先就给我送来。”

      伯昏瞀人说:“像这样的事,怎么会让你惊惶不安呢?”

      列御寇说:“心中qingyu不能排遣,形容举动会有光仪神采;以这样的外貌镇服人心,使人对我的尊重胜过对老人的尊重,这将会招致祸患。卖浆人只不过是做些小本的饮食买卖,没有多少赢余,获利微薄,权势轻微,还如此待我,更何况是万乘的国君呢?国君身体为国家损耗,才智为政事消耗,他们会把重任托付给我并考察我的功绩。我正因为这个缘故才惊惶不已。”

      伯昏瞀人说:“你的观察与分析妙啊!你就等着吧,人们会归附你的!”

      没过多久,伯昏瞀人前去看望列御寇,见门外摆满了鞋子。伯昏瞀人面朝北方站着,竖着拐杖撑住下巴,站了一会儿,一句话没有就出去了。接待客人的人告诉列御寇,列御寇提着鞋子,光着脚就跑了出来,赶到门口,说:“先生既然来了,怎么不说一句教导的话呢?”

      伯昏瞀人说:“算了算了,我本来就告诉你说人们会归附你,果真归附你了。不是你能使人归附你,而是你不能使人不归附你。你何必这样讨人欢喜而显现得与众不同呢?必定是有什么东西撼动了你的本性,而你又无奈何。跟你交游的人中无人劝诫你,他们机巧的言论,全是毒害人的。你却不醒不悟,竟同他们混熟。逗人爱的智巧,你要丢掉才好。灵巧的人多劳累,聪明的人多忧患,不用智巧的人无所求。填饱肚子就自由自在地遨游,像不受缆索牵绊飘忽在水中的船只一样,这才是心境虚无而自由遨游的人。”

      郑人缓也,shenyin(1)裘氏之地。只三年而缓为儒。河润九里,泽及三族,使其弟墨。儒墨相与辩,其父助翟。十年而缓自杀。其父梦之曰:“使而子为墨者,予也,阖尝视其良,即为秋柏之实矣。”
      夫造物者之报人也,不报其人而报其人之天。彼故使彼。夫人以己为有以异于人,以贱其亲,齐人之井饮者相捽(3)也,故曰:今之世皆缓也。自是有德者以不知也,而况有道者乎!古者谓之遁(4)天之刑。
      圣人安其所安,不安其所不安;众人安其所不安,不安其所安。庄子曰:“知道易,勿言难。知而不言,所以之天也。知而言之,所以之人也。古之至人,天而不人。”
      所属分类:列御寇

      【注释】

      (1)shen'yin:诵读。
      (2)使其弟墨:使他的弟弟学墨学。
      (3)相捽:相争扭。
      (4)遁:此处作“违”解。

      【译文】

      郑国有个名叫为缓的人在裘氏这个地方读书,只用了三年就成了儒生,像河水滋润沿岸的土地一样施惠乡里,泽及三族,并让他的弟弟成为墨家的学人。儒、墨相互争辩,缓的父亲则站在墨家一边。十年后缓自杀了,他的父亲梦见他说:“让你的儿子成为墨家的是我,为什么不到我的坟前去看看,坟茔上的秋柏树已经结果了。”

      造物主赋予人们的,不是才智而是自然本性。他的天性使他成为墨家学人。缓总认为自己与众不同而轻侮他的父亲,就像齐人自以为挖井有功而与饮水之人扭打一样。这样看来,今天的人都像缓这样的人了。自以为本该如此,在有德的人看来这是不明智的做法,更何况在有道的人看来呢!在古时候的人看来,这是违逆天理的刑罚。

      圣人安于自然,不安于人为;众人安于人为,却不安于自然。

      庄子说:“了解道容易,不去谈论却难。了解了道却不妄加谈论,这合于自然;了解了道却信口谈论,这属于人为。古时候的至人,顺应自然而不以人为扰民。”

      朱泙漫学屠龙于支离益(1),单(2)千金之家,三年技成而无所用其巧。
      圣人以必不必(3),故无兵;众人以不必必之,故多兵。顺于兵,故行有求(4)。兵,恃之则亡。
      小夫之知,不离苞苴竿牍(5),敝精神乎蹇浅,而欲兼济导物,太一形虚。若是者,迷惑于宇宙,形累不知太初。彼至人者,归精神乎无始,而甘瞑(6)乎无何有之乡。水流乎无形,发泄乎太清。悲哉乎!汝为知在毫毛,而不知大宁!
      所属分类:列御寇

      【注释】

      (1)朱泙漫、支离益:均为人名。
      (2)单:“殚”的假借字。尽也。
      (3)以必不必:把必然的事理视为不必然。比喻心胸豁达,不固执。
      (4)顺于兵,故行有求:兵,泛指纷争。求,贪求。
      (5)苞苴竿牍:指应酬交际。苞苴:香草。竿牍:竹简。
      (6)瞑:眠,古今字。

      【译文】

      朱泙漫向支离益学习屠龙的手艺,耗尽了千金家产,三年学成却没有地方施展他的手艺。

      圣人不把必然的事当真,所以没有纷争;众人把不必然的事情当必然,所以纷争风起,顺纷争走,所以有贪求的行为。纷争,依恃它就会灭亡。

      普通人的心智,离不开交际应酬,把精神消耗在浅薄的事物中,还幻想普济天下,引导众物,以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像这样是为宇宙形体所迷惑,劳累形体不识太初的境况。像那至人,精神归向于无始的境界,沉湎于无何有之乡。水流于无形,自然流在虚寂的境界。可悲啊!这些普通人反将心智用在琐碎的小事上,而不知道大宁的境界。

      宋人有曹商者(1),为宋王(2)使秦。其往也,得车数乘。王说(3)之,益(4)车百乘。反(5)于宋,见庄子曰:“夫处穷闾(6)阨巷,困窘(7)织屦、槁项(8)黄馘者,商之所短(9)也;一(10)悟万乘之主而从车百乘者,商之所长(11)也。”
      庄子曰:“秦王有病召医。破痈(12)溃痤者得车一乘,舐痔(13)者得车五乘,所治愈下,(14)得车愈多。子岂治其痔邪(15),何得车之多也?子(16)行矣!”
      所属分类:列御寇

      【注释】

      (1)曹商:人名。
      (2)宋王:宋君偃。
      (3)说:通悦。
      (4)益:增加。
      (5)反:通返。
      (6)穷闾:贫穷僻里。阨巷:狭巷。
      (7)困窘,贫苦。织屡,织鞋,做鞋。
      (8)槁项:干枯的脖子。馘〔guó〕:脸。
      (9)短:短处。
      (10)一:一旦。悟:使…觉悟。
      (11)长:长处。
      (12)痈:多个脓头的毒疮。痤〔cuó〕:痤疮,粉刺。一说疽。
      (13)舐〔shì〕:舔,痔,痔疮。
      (14)下:卑下。
      (15)岂:难道。
      (16)子:你。行:走。

      【译文】

      来国有个叫曹商的,为宋君偃出使秦国。刚去时,获得几辆车子。秦王喜欢他,增加车子百辆。返回宋国,见到庄子,说:“住在穷里狭巷,贫苦地靠织鞋而生,搞得面黄肌瘦,这是我所短缺的;一旦见到万乘之君主而随从的车子增加到百乘,这是我的长处。”

      庄子说:“秦王有病召请医生,破除痈疽溃散痤疮的可以得车一辆,舔痔疮的可以得车五辆,所医治的愈卑下得的车愈多。你难道治疗他的痔疮了吗?为什么你得到的车这么多呢?你走吧!”

      鲁哀公问乎颜阖曰:“吾以仲尼为贞干(1),国其有瘳乎?”
      曰:“殆哉,圾(2)乎!仲尼方且饰羽而画,从事华辞。以支为旨(3),忍性以视民,而不知不信。受乎心,宰乎神,夫何足以上民!彼宜汝与?予颐与(4)?误而可矣!今使民离实学伪,非所以视民也。为后世虑,不若休之。难治也!
      施于人而不忘,非天布也(5),商贾不齿。虽以事齿之,神者弗齿。
      为外刑者,金与木也(6);为内刑者,动与过(7)也。宵人之离外刑者,金木讯之;离内刑者,阴阳食之(8)。夫免乎外内之刑者,唯真人能之。”
      所属分类:列御寇

      【注释】

      (1)贞干:栋梁。
      (2)圾:通“岌”,危。
      (3)以支为旨:以支节为要旨。
      (4)彼宜女与?予颐与:彼,指仲尼。与,欤。颐养。本句的大意谓:他适宜于你吗?让他安养人民吗?
      (5)非天布也:不是上天的布施之道。
      (6)金与木也:金,谓刀锯釜钺。木,谓捶楚桎梏。
      (7)动与过:动,谓心之摇作。过,谓事之悔尤。
      (8)阴阳食之:阴阳两气交相剥食。

      【译文】

      鲁哀公颜阖问道:“我想推荐孔子为栋梁之材,国家有希望了吧?”

      颜阖说:“危险啊危险!孔子正热心雕琢文饰,追求华丽的辞章,把枝节当主干,矫饰自然性情以夸示于民众,不明智也不诚信,让他的内心被这些虚情主宰,怎么能领导人民呢!孔子果真适合你吗?或者他真能恩惠人民吗?那一定会误事的。让人民背离朴实而学类伪,这不是教化人民的办法,为后世着想,不如尽早放弃这个打算。孔子是很难治理好国家的。”

      施惠于人却总放在心上,这还不是自然无私的布施。这种行为商人都瞧不起,虽然有时不得已民与人谈论,但内心还是看不起的。

      对体外的刑罚,是刀斧和枷棒;对内心的惩罚,则是内心的烦乱和行动的错。小人的皮肉之刑,是用刀斧枷棒拷问;小人的内心惩罚,则是阴阳二气的交相剥食。能够免于内外刑罚的,只有真人才能做到。

      孔子曰:“凡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天犹有春秋冬夏旦暮之期,人者厚貌深情。故有貌愿而益(1),有长若不肖,有顺懁而达(2),有坚而缦(3),有缓而釬(4),故其就义若渴者,其去义若热。故君子远使之而观其忠,近使之而观其敬,烦使之而观其能,卒然问焉而观其知,急与之期而观其信,委之以财而观仁,告之以危而观其节,醉之以酒而观其则,杂之以处而观其色。九征至,不肖人得矣。”
      正考父一命而伛,再命而偻,三命而俯,循墙而走,孰敢不轨!如而夫(5)者,一命而吕钜(6),再命而于车上儛(7),三命而我诸父(8),孰协唐许(9)?
      贼莫大乎德有心而心有睫(10),及其有睫也而内视,内视而败矣!凶德有五,中德为首,何谓中德?中德也者,有以自好也而吡(11)其所不为者也。
      穷有八极,达有三必,形有六府。美、髯、长、大、壮、丽、勇、敢,八者俱过人也,因以是穷;缘循、偃佒、困畏,不若人(12)三者俱通达;知慧外通,勇动多怨,仁义多责,达生之情者傀,达于知进肖,达大命者随,达小命者遭。
      所属分类:列御寇

      【注释】

      (1)貌有愿而益:愿,谨厚。益,通“溢”,骄溢。
      (2)顺懁〔huān〕而达:外貌圆顺而内心直达。懁:通“环”。
      (3)缦:同“慢”。
      (4)釬〔hàn〕:“悍”的假借字。
      (5)而夫:即凡夫。
      (6)吕钜:骄矜貌。
      (7)儛:作“舞”。
      (8)名诸父:称呼叔伯的名号。
      (9)孰协唐许:谁能同于唐尧许由的禅让之内。
      (10)心有睫:心开如眼目。
      (11)吡:訾,讥诮中。
      (12)困畏不若人:指与人谦下无争。

      【译文】

      孔子说:“人心比山川还要险恶,比探知天象还要困难。自然尚有春夏秋冬和早晚变化的一定周期,人却貌容忠厚而情感内敛。有的人貌似淳厚而行为骄溢,有的人实为长者而形貌不符,有的人外貌圆顺而内心刚直,有的人外貌坚实而内心散漫,有的人表面舒缓而内心焦躁。所以人们趋义急如干渴,弃义急如避热。因此君子总是让他到远处来观察他是否忠诚,让他近身来观察他是否恭敬,让他处理繁难的事务来观察他的才能,向他突然提问来观察的心智,与他紧急期约来观察他的信用,把财物托付给他来观察他的廉洁,告诉他危难的处境来观察他的节操,让他喝醉来观察他的仪态,使男女杂处来观察他的色态。观察这九种征验,不好的人也就能挑拣出来了。”

      正考父一命为士就曲着背,再命为大夫便躬着腰,三命为卿便俯下身子,让开大道顺着墙急步快走,像这样谁还敢不效法!如果是凡夫俗子,一命为士就会傲慢矜持,再命为大夫就会在车上手舞足蹈,三命为卿就要直呼叔伯的名号了,像这样,谁还会同唐尧、许由一样谦让呢?

      最大的祸害莫过于有意为德而有成府,有了心眼就会内心纷扰,内心纷扰就会道德败坏?凶德有五种,以中德为首。什么叫中德?所谓中德,是指自以为是而诋毁自己所不认同的事情。

      穷困窘迫源于八项极端,通达顺利源于三种必然,形态面貌则取决于六项府藏因素。貌美、须长、高大、魁梧、健壮、华丽、勇武、果敢,这八项都超过他人的,因而自恃傲人必然导致困窘。因循顺应、俯仰随人、怯弱谦下,这三种情况都能遇事通达。深谙智慧的人必逐外通显勇猛躁动的人必多招怨,倡导仁义的人必多责难。通晓生命实情的人心胸开阔,通晓智巧的气量狭小,通达大命的人顺应自然,通晓小命的人随遇而安。

      人有见宋王者,锡(1)车十乘,以其十乘骄稚(2)庄子。庄子曰:“河上有家贫恃纬萧(3)而食者,其子没于渊,得千金之珠。其父谓其子曰:‘取石来锻之(4)!夫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渊而骊龙(5)颔下,子能得珠者,必遭(6)其睡也。使骊龙而寤,子尚奚微之有哉!’今宋国之深,非直九重之渊也;宋王之猛,非直骊龙也;子能得车者,必遭其睡也。使宋王而寤,子为齑粉夫!”
      或聘于庄子。庄子应其使曰:“子见夫牺牛(7)乎?衣以文绣,食以刍菽(8),及其牵而入于大庙,虽欲为孤犊(9),其可得乎!”
      所属分类:列御寇

      【注释】

      (1)锡:通“赐”。
      (2)稚:骄。
      (3)纬:编。萧:荻蒿。
      (4)锻:锤破。
      (5)骊龙:黑龙。
      (6)遭:遇。
      (7)牺牛:祭祀用的纯色牛。
      (9)刍:草。菽:大豆。
      (10)犊:小牛。

      【译文】

      有个人拜见宋王,宋王恩赐十辆车子,他用这十辆车子向庄子夸耀。庄子说:“河边有个贫困家庭靠编织芦苇用具过生活,他的儿子潜入深渊,得到价值千金的珍珠。他的父亲对他的儿子说:‘拿石头来锤破它!这值千金的珍珠,一定在九重深渊骊龙的颔下,你能得到珍珠,定遇到龙在睡觉。等到龙醒来,你就被蚕食无余了!’现在宋国危机的深重,不止于九重的深渊;宋王的凶猛,不止于骊龙;你能得到车子,一定遇到他迷糊的时候。假使宋王醒来,你就要粉身碎骨了!”

      楚国有人来聘请庄子。庄子回答使者说:“你见过祭祀的牛吗?披着纹彩锦绣,喂着刍草大豆,等到把它牵入太庙去,要想做只无人豢养的牛犊,怎能办得到呢!”

      庄子将死,弟子欲厚葬之。庄子曰:“吾以天地为棺椁,以日月为连璧,星辰为珠玑,万物为赍送(1)。吾葬具岂不备邪?何以加此!”弟子曰:“吾恐乌鸢(2)之食夫子也”。庄子曰:“在上为乌鸢食,在下为蝼蚁食,夺彼与此,何其偏也!”
      以不平平,其平也不平;以不征征,其征也不征。明者唯为之使,神者征之。夫明之不胜神也久矣,而愚者恃其所见入于人,其功外也,不亦悲乎!
      所属分类:列御寇

      【注释】

      (1)赍〔jī〕:送。
      (2)鸢〔yuān〕:老鹰。

      【译文】

      庄子快要死的时候,弟子们打算厚葬他。庄子说:“我以天地为棺椁,以太阳和月亮为连璧,把星星当作珍珠,把万物当作陪葬品。我的丧葬用品难道还不齐备吗?还有比这更好的么!”

      弟子们说:“我们担心乌鸦和老鹰吃掉你尸体!”

      庄子说:“天葬让乌鸦和老鹰吃,土葬让蝼蛄和蚂蚁吃,从乌鸦老鹰那里夺过来给蝼蛄蚂蚁,为什么这样偏心呢!”

      用不公平的方式来显示公平,这种公平不能得作公平;用不能验证的东西来求验,这种征验不能算是征验。自认聪明的人被外物支使,神全的人可以应合自然。很早就认为聪明人不及神人,而愚蠢的人还依靠他的偏见着待人事,他的功效只是表面的,这不是也很可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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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列御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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