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二代目追妻日常》空腹糖纸

3、第 3 章

　　贺一回来的时候满身绷带，族人们是用担架将他放到床榻上的。
　　万幸，没死，而且四肢齐全。
　　只是大人们说，照这个样子，下个月应该上不了战场了，甚至熬不熬得到下个月都难说。

　　可听说任务顺利完成了，杏里多少松了口气。

　　这要比缺胳膊少腿可怕多了。

　　为了照顾重伤的父亲，杏里减少了去训练场的时间，反正结印啊研究忍术之类的学习在家也能做。

　　身为族长的佛间将一条绣有千手族徽的头带赐予了她，然后以一个父亲与长辈的身份，邀请她没事的时候可以不用介怀地来他家，和三兄弟一起接受忍者的训练。

　　想到动弹不得的父亲贺一，杏里答应了。

　　有了上回一起烤鱼的经历，两家一墙之隔的小孩很快熟稔起来。
　　忍者的熟稔，代表着可以肆无忌惮，随时随地的互相拳打脚踢起来。

　　特别是扉间和杏里两人性格不对头，一见面总要先打上一架才能好好说话，也不知扉间一见到她哪根筋就搭错了，语气冰冷，话中带刺。

　　杏里又不像大哥那样会搭理他，头一扭当他不存在，结果扉间就更生气了。

　　四个孩子里体术最好的柱间每回只好一跃冲进两人之间，一手招架掉一人轮过来的拳头，然后迅速拎猫似的提起他们，一边笑着说“你们感情真好”，一边将还在空中不懈攻击对方的两人分开。

　　对待柱间和板间，杏里的态度却非常温和友善。
　　经常带小零食投喂年龄最小的板间。
　　也偶尔给柱间带回来一些路上看到的不知名的花花草草请他辨认。

　　“大哥根本不懂。”
　　父亲大人让那家伙跟着一块训练的用意。

　　“啊？？”

　　“算了！”

　　柱间以为他们和邻居家的小姑娘混得足够熟了。

　　然而拎着两条鱼来探望贺一叔叔的柱间看见跪坐在床前，给叔叔触目惊心的伤口换胶布与绷带时候的杏里的表情时，他只能沉默地呆在一旁。

　　难怪扉间和板间一直都不愿意来。

　　想不出来能够安慰到她的话语。
　　也不知道除了什么都不做以外的解决方法。

　　即使被一族的大人称为天生的忍者，柱间认识到自己现在还太无力了。

　　光有拳头是不够的。
　　要想保护重要的人，他必须会得更多才行。

　　他把鱼放下，悄悄离开时，杏里都没注意到。

　　下定决心，柱间翻出医疗忍术的卷轴，一个人闷在房间里读起来。

　　过了一个半月。

　　千手和宇智波的新一轮斗争进行到一半时，贺一伤重不治身亡。

　　杏里没哭。

　　没关系。
　　很早以前她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战时的棺材，自然是足够的。
　　还是那个熟悉的素洁白净的棺材板。
　　连钉子都是杏里自己一个个敲进去的。

　　可是贺一严格来说算是病逝，并不属于死在沙场上的那类“英雄”，不仅只能埋在千手墓地边缘的坑位，而且也享受不到相对庄严的排场，甚至没有大人帮忙处理埋葬。

　　杏里只好自己拎着小铲子来填平安置棺材的土坑。

　　一个人死后的价值，原来直到死的瞬间才能决定啊。
　　她想。

　　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能躺进棺材的父亲起码好过连身体甚至一根小指头都找不回来的其他人。

　　没有排场也不要紧。
　　爸爸只要完完整整的去见妈妈就好了。

　　杏里双手握着小铲子，一铲一铲将松散的土倒回方方正正的深坑里，深色的土壤渐渐遮住了白色的木板，还有上面千手的族徽纹样。

　　几个小孩哭着经过了她的背后。

　　堆完土的大人们也离开了。

　　而她还仅仅填了三分之一。

　　到了傍晚，只剩下杏里一个人还在机械地挥动小铲子。
　　手酸得几乎失去了感觉。

　　杏里忍住眼泪。

　　头顶忽的笼罩下一片阴影。

　　“喂。”
　　“……”
　　“唉。”
　　见她没反应，来人叹口气。
　　“杏里。”

　　她抽了下鼻子，这才抬起头，看向来人。

　　手肘搭着铲子的把手，银发的男孩低头淡淡的说道：“两个人更快吧。”

　　“……为什么要帮我？”

　　他瞥了一眼女孩发颤的手。
　　“要是你力竭摔进坑里，会让大人们产生骚动的。而且，就算是在族地内，小孩半夜一个人呆在外面也不是百分百的安全。”
　　“明明你也是小孩吧？”
　　“……啰嗦。”

　　说话的时候，又有两个小小的身影蹿了过来。

　　三兄弟穿着制式的儿童披甲，一副刚刚从战场上回来的样子，连佩刀都还别在腰间，一人肩头扛着一把铲子。

　　“扉间，你太快了！稍微等等我们嘛。”
　　柱间抱怨道。
　　“是大哥你太慢了。”
　　“什么？扉间，你怎么能瞧不起你大哥？我明明是为了等最慢的板间！”
　　“别拿板间当做自己跑不快的借口啊。”

　　在上面两个哥哥还在争执谁快谁慢的期间，板间已经靠了过来，捏住看着两兄弟眼神死的女孩的手，“杏里，我也来帮你。”

　　“啊，嗯，谢谢。”
　　回过神，杏里抬手摸了摸板间的头。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比男孩子生长得要快，所以虽然杏里和板间同龄，板间却是四人中最矮的那个。
　　他不满的砸吧了下嘴。

　　被三兄弟一打岔，杏里也顾不上悲伤不悲伤的了，一心只想快点把坑填完。
　　于是她眉头一竖：“你们到底来帮忙，还是不帮？”

　　兄弟俩互相看了一眼，立即卸下披甲便轮着胳膊过来了。

　　铲土的工作有了三个男生的加入一下子加快了进程，总算赶在天完全变黑之前填成了一个平整的土堆。
　　土堆的正中间还有一棵柱间变出来的小花。

　　回去的路上，板间赖在柱间的背上不肯自己下来走路，他忽然探出头，宣言说：“杏里，你的父母的仇，我们一定会帮你报的。”

　　“诶？……嗯。”
　　她下意识的应了句。

　　对此虽然柱间没有表达任何意见，可扉间却环起手臂，不赞同地说：“这种想法是不可取的，战场上一心想着复仇，只会让你死得更快而已。”
　　“扉间。”
　　“事实就是事实，大哥也别惯着他。”

　　板间缩回大哥的颈窝躲了起来。

　　四个孩子在各自的家门口抖掉身上的土。

　　将大哥和弟弟赶去放水洗澡，扉间踩着草履跑出去，来到隔壁大开着门，坐在玄关脱鞋的女孩面前。

　　“杏里。”

　　她抬起头：“怎么了？”

　　扉间沉默了一会，问道：“你真的想为叔叔阿姨向宇智波报仇吗？”

　　“嗯……”她露出些许迷茫的神情，“我其实也不清楚。”
　　“哈啊？”
　　“怎么说呢，我确实很想亲手杀掉对爸爸妈妈下手的那些人。”
　　“……”
　　“但是那很困难，毕竟爸爸是做任务时受伤的。而且当时战场上族人也没有空闲留心具体是谁是妈妈的对手，有可能是围攻，也有可能只是踩到了不知谁设下的起爆符陷阱。只留下半个身体的话，很大概率会是后者。”
　　杏里平静地分析道。

　　她的父母也不是什么圣人，杀过敌对氏族的忍者，也会为了任务对平民下手。

　　即使是那个为了孩子笨拙地用土遁叉鱼的父亲。

　　然后杏里说道：“说实话，我对宇智波一族什么想法都没有。两边既然干的都是同样的事，就没有谁更特殊，非得活到最后的道理。”

　　“嘘！”银发的男孩急忙让她噤声，“你这话要是让父……族长大人听到，他一定会对你发怒的。”
　　那个人可从不管是小孩不小孩，男孩还是女孩。

　　“那你为什么还要接受族长大人给的头巾？收下那个的话，你很快也会被派到战场上去的。”

　　“诶？啊。”
　　杏里恍然大悟。
　　“当然是为了当忍者呀，总不能靠父母留下的财产过一辈子吧，那点钱本来就不多。”
　　忍具和后续的保养又不是不要钱。

　　一想到紧俏的生活费，杏里就忍不住头疼起来。

　　“……千手又不是养不起几个小孩。”
　　“我们不会一直都是小孩的。”
　　“喂，你知不知道小孩子在战场上的存活几率是多少啊？”

　　特别是像她这样力气软绵绵的女孩子，去就是一个挂字。——仿佛听出扉间的话外之音，杏里也来气了。

　　“别开玩笑了。难道要我被一族供养着长大后，看着你们的尸体从眼前漂过去，而我却只能在河岸边刷碗吗？”

　　她一气之下举起草履往他脸上一扔。

　　扉间没躲。
　　脸上留下一个小巧的鞋印。

　　杏里以为他会像平常那样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打成一团，然而银发的男孩只是静静的瞪着她，过了许久，才认输般叹气，挪开视线。
　　一副懒得和你争的样子。

　　“那你起码把身手练得快一些，打不过的时候，别逞强，记得逃就是了。”

　　“你说什么？”
　　这是在小看她吗？
　　“况且，要是你不小心有个三长两短，大哥和板间会伤心的。”
　　“……”

　　片刻之后，脑门上顶着两个对称的鞋印，扉间迎面撞上刚从浴室出来的兄弟二人。

　　两人……见怪不怪。
　　甚至还嘲笑了他。

　　刚给一个弟弟搓完澡的柱间只好又拽着另一个临近爆发点的脏兮兮的弟弟再次进了浴室。

　　还好自己不像扉间那样泡十分钟澡就会晕。
　　柱间庆幸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