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日》铁白

28、第 28 章

　　考场内，温玉从第一题按着顺序往下做。

　　周围全是“沙沙”“哗哗”的动静。

　　一场考试三个小时，十二点准时结束。

　　温玉写完最后一道题，还饶有兴趣地把附加题三选一中的其它两道题，在草稿纸上把她的答案写出来了。

　　温玉三选一的方式也很奇葩，她不用把三道题看完，在心里评估难易程度。她是谁是第一道就选谁。

　　监考老师说要交卷，时间刚刚好，温玉写完最后一道题目。

　　收卷子时候有些嘈杂，温玉坐在椅子上，垂眸。其实她对这场考试的成绩并不怎么在意。

　　她来京市的主要目的是来赚钱的，一向衣食无忧的温玉明白了一句老话“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有钱初步难行。所有行动力极强的她开始行动了。

　　监考老师收完卷子和草稿纸，又清点份数确认收齐后，才对大家说：“同学们可以离场了。”

　　教室里马上响起桌椅挪动的声音。温玉拿上自己的文具袋，随着人流下了楼。

　　她回到了浙省的等候区，林南仓和另外一个男生早就在那里了，一起在交流着什么。

　　温玉一走近，林南仓就笑着问道：“温玉，我能问问你的□□吗？”

　　温玉爽快地点头，旁边的男生一脸惊讶，显然是没有想到连集训也不去参加的温玉会如此的“平易近人”。

　　温玉当做没有看到男生的表情，她对别人的眼光一向不在意。

　　她有条斯里地说出自己的答案，那位男生也连忙收了惊讶之色，仔细听。

　　大约十分钟后，浙省的学生全部都到了，总负责人领着大家坐上了回酒店的大巴。

　　温玉一回到酒店，封菲的电话马上就过来。

　　温玉接了电话，接受了封菲的“盘查”，告诉她自己思想上和行为上都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还是那个听话的乖孩子。

　　最后，封菲在电话里提醒她，别忘了曲靖然来接她吃午饭这件事。

　　离一点半还有五分钟左右，温玉从酒店房间里出来，出了电梯，就看到坐在酒店大厅沙发上，认真看着财经杂志的一个年轻男人。

　　他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长相英俊不凡，一身休闲西装穿扮，显得整个人正派绅士外，又添了几分随意。

　　在不少女性的目光下，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大厅里一点半的钟声敲响，曲靖然抬起头看向，向他走来的温玉：“玉玉，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说几点就是几点，不会迟到一分也不会早到一分。”

　　语气似乎有一丝宠溺和无可奈何。

　　温玉自动跳过曲靖然的话，不咸不淡地叫了一声“靖然哥。”

　　曲靖然笑了一下，温玉还是老样子。

　　“走吧，我已经在京市饭店订好位置了。”

　　温玉颔首点头。

　　白色的奔驰平稳地行使在京市宽敞的街道上，温玉安静地坐在后座上。

　　曲靖然从后视镜看温玉一副打算沉默到底的态势，主动开了口：“叔叔阿姨，最近怎么样？”

　　温玉：“挺好的。”

　　曲靖然：“那你在南方生活习惯吗？”

　　温玉：“习惯。”

　　曲靖然有点想笑，他也笑了出来，“我说，温玉，我们两个人快半年没有见面了，你就没有什么话对你靖然哥说吗？”

　　温玉显然没有想到曲靖然会这么问，既然他这么问了，温玉实话实说：“有的，我是想到饭店的时候再问你。”

　　曲靖然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对温玉要问他的事情充满了兴趣。

　　“那是靖然哥错怪你，你放心，我一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尾音拖长，有一种勾人的滋味。

　　“嗯嗯，那我先谢谢靖然哥了。”温玉客套地对曲靖然道谢。

　　曲靖然面对温玉的客气道谢，无奈一笑。

　　他比温玉大五岁，因为母亲是音乐教授，跟封菲同在京市的艺术圈子里。两个人又是好朋友，两家人走得比较近。

　　温玉的乐器都是由曲母教导的，即使这样温玉跟他也没能亲近起来。

　　虽然温玉会叫他“靖然哥”，但是在温玉眼中，这一声“靖然哥”毫无亲昵之意，仅仅是一个礼貌的称呼。

　　十几分钟后，京市饭店到了。

　　温玉熟门熟路往包厢里走，她对这里的格局再熟悉不过了，温家外出吃中餐的话，这家店是首选。

　　落了坐，曲靖然给温玉递菜单，温玉摆了摆手：“你看着点吧。”

　　她今天的重点不是来吃饭的。

　　曲靖然见状，想了下平时两家人聚餐时，温玉比较爱吃的菜品，他这时候才发现温玉好像没有特别喜欢吃得食物，通常摆在她面前的是什么，她就吃什么。

　　聪明的他没有去深想着背后的原因，或者说是不愿意去深究。

　　曲靖然点了一些比较大众的菜品。

　　曲靖然点完单之后，他本打算展示一下他的绅士风度，为温玉端茶倒水。

　　他一个转身就发现，温玉面前已经倒好了茶水。不等曲靖然动手就把自己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菜很快上齐了，曲靖然终于有了表现自己的机会。他用公筷夹了一些他面前的菜品，放到温玉碗里。

　　温玉也很给面子，把曲靖然夹的东西吃完了。

　　温玉看见曲靖然，又要往她的碗里添东西，赶紧出声拒绝：“靖然哥，我饱了。”

　　曲靖然只好作罢。

　　片刻之后，他也拿起桌子上的餐巾，擦了擦嘴角。

　　温玉也不想再跟曲靖然周旋下去，说一些有的没的。

　　她出言道：“靖然哥，你能给我说说，你这些年在股市的经历吗？”

　　温玉从封菲口中知道，曲靖然十八岁就开始炒股了，而且是个成功的投机者，眼光独到，连零八年的股灾都没有波及他，还小赚了一笔。

　　曲靖然听到温玉这么问，心中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疑惑。

　　温玉无缘无故问这些做什么？要知道封阿姨对她管得很严，根本不会让温玉去炒股，而且温玉还没有成年，不能开账户。

　　他正色道：“玉玉，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你要是缺钱花，靖然哥可以给你零花钱，而且保证不告诉封阿姨。”

　　其实曲靖然一直不认同，封菲在金钱方面对温玉严加看管的做法。

　　温玉这么乖巧的女孩子，有了钱也不会去做坏事的。

　　温玉撇了撇嘴，一个动作让她整个人都活泼生动了起来。

　　“靖然哥，你知道的，反正将来我像你一样，要出国读金融。我不参加高考，现在有大把的时间，所以想提前了解一下金融市场，做好功课，将来就不怕妈妈对我失望。”

　　温玉此时俨然像一个努力想挣得父母认可的孩子。

　　曲靖然思索了一下，温玉有这种想法也是可以理解。像他们这种从小到大，都是大人眼中的完美小孩。

　　有的时候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的，更不能接受父母失望的目光。

　　想当初刚出国的时候，他本人心里也有一丝惶恐，惶恐于自己在陌生的环境里，不能保持一直以来在同龄人中的优势，所幸，他熬过来了。

　　沉默片刻后，曲靖然松了口，对温玉缓缓道来，自己在股市的经验。

　　温玉听得很认真，眼神专注，就好像是在上什么高大上的高深课程。

　　曲靖然在温玉全神贯注的目光之下，说得越来越起劲，把自己的经验毫无保留地教授给了温玉。

　　大约两个小时后，这堂“炒股课”上完了。

　　温玉看了看时间，“靖然哥我该回去了，你要是忙，我可以自己回去。”

　　曲靖然刚刚还在享受温玉“崇拜”的目光，转眼间就被泼了一头冷水。

　　他试着缓和一下突然冷下来的气氛，开口调侃自己：“要是我妈知道，让她的得意门生自己打车回去，她肯定会揍我一顿。”

　　温玉笑而不语，她可以被很多教过她的老师，称作“得意门生”，独独不包括曲靖然的母亲。

　　要知道这一位教导的不少学生，进入了世界上最高等的音乐学院深造。而给温玉声乐的评价是，只有技巧，没有灵魂。

　　不过温玉还是接了话茬：“阿姨那么温柔的人，她可不会打你。”

　　曲靖然惊讶到了，他根本就不指望温玉会把话题接过去，哪知道温玉不仅接过去了，还用调笑的语气回应。

　　曲靖然深深地看了温玉一眼，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曲靖然说不上来温玉那里变了，可是今天的温玉确实让他感到了陌生。

　　温玉就在那里面不改色地，接受曲靖然的打量。

　　“既然，靖然哥你送我回去，那走吧。”温玉率先起身。

　　半小时后，车子到了酒店外面。

　　温玉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跟曲靖然告了别。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打开书包，把文件套里面的东西都取了出来。里面是她大大小小的参加各种考试和竞赛的成绩单。

　　她打了房间的内线电话，问酒店里能不能帮客人复印文件。

　　接线人员回复可以为客人提供复印服务。温玉报了房间号，片刻之后就有人来敲门了。

　　温玉看了她的装扮，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没错。把文件套递给她，说了自己的要求，每一张复印一份。

　　不等温玉下去餐厅吃晚餐，就有酒店的工作人员，把她要复印的东西送到了房间里。

　　温玉现在真的很穷，这会子是温总这辈子最穷的时刻了，所以她只能去薅酒店的羊毛。明天，还要开始她的打工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