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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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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为人父母的本能，离苏卿最近的苏丞相很快察觉到了，他看向苏卿，十分关切：“卿儿怎么了？”
苏卿抽了抽鼻子，将刚刚涌起的情绪尽数掩下，笑道：“女儿看见妹妹回来，高兴得很。”
苏夫人和苏云的目光也投了过来，苏夫人道：“是啊，是该高兴，等过些时日，以言回来了，咱们一家也算是团圆了。”
感慨间，苏夫人的眼眶也红了。
苏云看了眼苏卿，只觉眉间一跳。
听流月说，苏恒这一去，已经是三年，家书倒是没断过，就是战线太紧张，回不来。
一时间屋中变得有些压抑，苏丞相见状忙道：“夫人莫要担心，陛下已经准了以言的假，等到他军中事务交接完成，他便能回来了。”
说着，他手探下案几，轻轻拽了几下苏卿的衣袖：“卿儿，你说是吧。”
苏卿会意，连忙点头：“是啊，阿娘，阿爹说得对。”
“如今两个女儿都在你膝下承欢，你这一哭不也让她俩心里难受不是？”
“是啊，阿娘，阿爹说得对。”
“你忘了，刚刚还说给云儿备了接风宴，这会要一哭，咱爷仨不得一起吃不下饭么？”
“是啊，阿娘，阿爹说得对。”
苏丞相回头瞪了眼苏卿，气得把胡子都差点吹上去，苏卿见他如此，连忙收声。
苏夫人见他这般模样，牵着苏云一脸无奈：“你们俩呀，我又没真哭，真是的，大惊小怪——走，云儿，我们莫要理他俩，母亲给你备了宴，来越远，还真有几分舍了苏丞相和苏卿的意思，直留下苏丞相和苏卿面面相觑。
“都怪你。”被夫人甩了的苏丞相很是怨念地瞪了苏卿一眼，起了身就往外走。
人在旁边坐，锅从天上来啊。
苏卿愣在那里，颇为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临到出门的时候，苏丞相回了身，仍旧是怨念地看着苏卿：“还不跟你爹走啊！我跟你讲，你一会要不帮爹哄好你娘，你书阁里面那本大学，就去抄个十遍！”
一听要抄书，苏卿也顾不得那么多，拎了裙子就站起身追上去。
“不是，父亲！阿爹！阿耶……我……”
苏丞相在前面一步三停，苏卿跟在后面一步三跑，要不经历这么一遭，苏卿还真不知道苏丞相原来是这样的苏丞相。
等到苏卿可怜巴巴地追上苏丞相，苏夫人已经领着苏云落座，就等着后面父女俩人到齐。
见苏丞相和苏卿坐定，苏夫人身后的阿姆便吩咐着一众仆妇，准备上菜。
苏夫人看向苏云，说道：“百宁县不比襄平城，你到底是在那边受苦了，比我当初见你时瘦了好些。”
苏云垂头，浅浅一笑，说不尽的温婉：“劳母亲记挂，女儿其实在百宁过得挺好。”
“那些奴仆待你如何？”
“百宁县皆知，女儿是相府家人，他们敬着父亲母亲，岂敢对女儿不好？”
苏夫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平日里相府送往百宁的钱粮，可曾有人克扣？”
“母亲说笑了，”苏云摇头，“每月里相府送往百宁的钱粮，都有账簿记载，每次都是钱阿姆与流霜一同核对，哪有仆役敢克扣？”
苏夫人松了口气，连连道着“那就好，那就好”。
“书念的如何？先生教得可还好？”苏夫人又问。
下意识的，苏云想要看向钱阿姆，可余光见着苏丞相还有苏卿都听得格外认真，她也只好继续垂头含笑：“女儿愚笨，学得不好。”
苏夫人不加掩饰地轻叹了声，眸色黯淡些许，只是片刻光景，她又重新带了笑：“无妨，如今你回来了，正好可以同卿儿一起学，若是那些不会不熟，只管问先生或者你姐姐。”
苏云有些愕然。
倒是一旁的苏丞相看不下去了：“这女儿刚回来，你就问她学业做什么，米粮都还来不及吃一口呢！”
一声轻哼，苏夫人回头不满地瞪了眼苏丞相，直吓得百官之首连连噤声。
婢女们已经捧了菜上来，一一放在了各人的案前。苏夫人仍旧在那里关切地问询着苏云，衣食住行算是问了个遍。
直到菜都齐了，才勉强止住话头。
有那么一瞬间，苏卿心里略有些不是滋味，苏夫人这般关切苏云，犹如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无怪乎流月提起苏云时，是那般的不快。
好在趁着苏夫人一直关切苏云的同时，插不进嘴的苏丞相也会时不时同苏卿说说话，又引着苏卿同苏云讲话，这才让苏卿心里缓和了许多。
吃到一半，外面来了个小厮，他躬身向苏丞相行了个礼说：“大人，门馆那边人齐了。”
苏丞相点了头，也顾不得饭不曾吃完，与苏夫人相告了声，便匆匆领着小厮离去了。
这种事苏卿还没有遇到过，很是疑惑：“阿爹这是怎么了？”
苏夫人笑：“门客来了，估计是朝堂上的事，要一起商量策论，让他去罢。”
有了苏夫人的回答，即便好奇，苏卿也不敢再多问，只望着苏丞相离去的背影不曾言语。
用过饭，苏夫人本想再留着苏卿苏云说些体己话，但又想着苏云车马劳顿，只好命人领着苏云去她的新院子中，聊做歇息。
苏云走后，苏卿留了下来，她低垂着眉目，坐在苏夫人的旁边。此时，苏夫人双眉紧锁，看上去格外忧愁。
“阿娘怎么了？”
苏夫人叹口气，摇摇头道：“这些年是我这个当母亲的疏忽了，把那丫头一个人扔在百宁县，让她受尽了委屈。”
“我看妹妹……挺好的……”苏夫人的话，让苏卿很有些不理解。
苏夫人冷哼一声：“挺好？你看看她身边那个钱氏，眉眼间便讨人不喜，方才你妹妹答话，竟几次想看向她，也不知这钱氏灌了她什么迷魂汤药，竟让她做不得自己的主。”
这些苏卿还真不曾在意，她仔细地回忆着，只觉得似有非有，难以判断。
“或许是妹妹初次回到相府，格外不熟，所以胆小了些也未可知啊？”
苏夫人笑嗔了她一眼：“卿儿真是这么觉得？”
这话像极了当年班主任挑了个苏卿正好不会的问题问她的样子。
能怎么办？
蒙呗。
苏卿硬着头皮点点头。
“那好，”苏夫人舒了双眉，循循道，“那这件事阿娘就交给你处理，看看究竟是阿娘的判断对，还是你的判断对。”
“我？”苏卿疑惑了，“还请阿娘指条明路。”
苏夫人笑道：“也不用你怎样，只消你瞧着云儿那边的动静，若有事你全权处置就行，若无事就是阿娘输了。”
苏卿仍旧略感茫然，只是懵懂地随着苏夫人的话点头。
苏夫人见她这般迷蒙模样，笑着拿指头戳着她的额头：“你呀！这么大的姑娘，也该学习些管家的东西才是。”
“哦——”苏卿拖长了音，撅着嘴不置可否。
娘儿俩的话说了一半，外面又进来个婢女，向苏夫人禀报着：“夫人，宫里来人了。”
“快请。”
苏夫人一边说着，一边领着苏卿向堂前迎去。
来人面相白净，身着一身宦人官服，常年微躬身躯略显佝偻。苏夫人见了他，连忙行了一礼，笑道：“中官。”
宦人还了一礼，也笑得格外谦逊：“夫人折煞奴了，奴是来替陛下——”
他故意拖长音，将目光缓缓落在苏卿的身上。
“叫大小姐进宫去的。”
宦人堆了一脸笑。
韩子瑜？
苏卿在心底算了算日子，确实是有些日子不曾见过他了。
苏夫人会意，忙让流月领着苏卿去更衣，紧接着又让一旁的婢女递来早就准备好的荷包，赏给来报信的宦人。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更完衣的苏卿便出来了，随着宦人的引路，往相府外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上去。
一想到马上就要进宫城，苏卿的心就“砰砰”乱跳，紧张到不行。前几次韩子瑜来见她，她都从未感觉到他是皇帝，今天突然转了个地儿，倒是让苏卿心里没了个底儿，她有些好奇，变成皇帝的韩子瑜究竟会是什么样？会不会像电视里书里那样，一言不合就诛了九族？
“流月，”苏卿在马车里轻声唤道，“快些陪我说说话。”
流月眨巴眨巴眼睛，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开口。
“小姐这是怎么了？”她问，“平素里进宫时，您向来不让婢子开口的。”
“今天不一样！”苏卿道，“今日我慌得很！”
流月捂嘴吃吃地笑：“小姐慌什么？难不成陛下今日要吃了小姐？”
“才不是，”苏卿恼她猜中自己七分心思，心念一转驳道，“我是因为苏云。”
“二小姐？”一听到苏云的名字，流月立马收了笑意，“莫非小姐方才看出了什么端倪？”
苏卿叹气，她就知道提及苏云，流月又得想多。她无奈地看了眼流月，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我出生时母亲抱错了我和苏云？”
流月不解地看向苏卿，只见后者一本正经地分析着：“不然你看母亲对苏云的模样，我都觉得她才是母亲亲生的女儿。”
委委屈屈的样子让流月实在忍不住笑：“小姐不曾生养过，哪里知道两个月的娃娃同刚出生的娃娃是大不一样的。”
苏卿扔了个白眼给流月，格外气馁：“你这话说的，好像你生养过一般。”
流月红了脸，但隐隐地却透着得意：“婢子不曾生养过，可婢子抱过刚出生的小姐，自然是知道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