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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用火时不可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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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一晃眼的功夫时间就到了7月底。
在经历了今年漫长的梅雨季后，看着室外阳光普照，手持竹剑的我站在剑道场的门口嘴角开始抑制不住地上扬。
“阿葵，你不会在这个时候脑子发霉了吧，梅雨季都已经过了。”银时面无表情地吐槽道。
我眼中含着感激的泪水，激动异常地摇晃着依旧毫无干劲的天然卷：“你知道那是什么嘛？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太阳公公啊！不是什么冒牌的反光系数200%的光头啊！对我而言，此刻的阳光就和沙漠中的绿洲是一个性质，你懂吗！它是帮我脱离苦海的那艘巨轮啊！”
忽略银时脸上那副“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觉得你真疯了”的表情，我自顾自地控诉起了之前的悲惨经历：“你能想象每天在潮湿的环境里站在炉火旁边翻炒不同的药材是件多么可怕的事吗！就好比在你蒸桑拿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旁边的人还在不停地往石头上浇水，那是濒死的感受，是要室内中暑的感受啊！”
不等银时开口，高杉倒是冷笑着插嘴道：“既然那么讨厌，干脆不要去啊。”
“喂喂，你这个豪门出身的大少爷就少说风凉话了。我们这些底层人民啊，能够找到工作就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了啊！我们阿葵可是非常了不起的啊。呐。”银时抢答道，同时还用胳膊肘碰了碰我的腰侧。
我连忙点头附和......才怪！我直接用竹剑敲在了银时的天灵盖上。
“全部都是拜你们所赐啊，混蛋！”
“阿葵啊，哪怕是山地大猩猩偶尔也要买些新衣服~”
这次我手里的竹剑直接招呼到了银时的脸上，在他的面门中央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红印。
说到衣服这事，就要将时间回溯到梅雨季。今年的梅雨季开始于5月底，淅淅沥沥的小雨笼罩了整片山脉连同我们这座山脚下的村庄将近两个月。
在这个时代每逢梅雨，清洗衣物的频率一定要经过完美的计算。如果是把衣物攒在一起进行清洗，那么恭喜你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可能你都没办法换上干燥的衣物。在这个没有空调除湿的时代，洗好的衣服在梅雨季晾上十天半个月都是正常的事。
就是在这样的季节背景下，某天我从八坂那里领了工钱走在路上，远远的看见三个我从没见过的人形怪物正跟在戴着斗笠的松阳身后。
自从和系统交流过之后，我得知这个世界里确实存在超自然现象也存在神奇生物，甚至曾有位霍格○茨星出身的动物学家游历了各个星系为那些神奇生物编著了一本——
“你不要告诉我那个动物学家叫埃迪·○○梅恩，那本书的名字叫《神奇生物○○○》。”
[原来您认识那位嘛！]
“嘛.....你就当我是认识吧。那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我把藏在衣服内的挂坠掏了出来。
[从外观上来看像是沼泽怪物。]
“知道了。”
也没去思考其他的可能，收起挂坠我闪身进入道路旁的树林内，借着雨声掩盖在林中穿梭的时的脚步声，迅速突进到了他们行进的前方。
为了增加登场时的冲击力，我还特意爬到了一棵树上。
等到松阳从树下经过，我从树梢一跃而下，以超级英雄登场的经典落地姿势，落在了他与那三个人形生物之间。
左手推刀出鞘，右手抽刀而出斩断了面前的雨线，我挺身立于道路中央，稍稍抬起遮挡视线的斗笠前沿，微眯双眼看向那三个沼泽怪物。
“葵？”身后传来松阳惊讶的声音。
“老师，巴兹尔、马特还有普雷斯顿在跟踪你。”
左脚后撤半步距离，微屈双膝，右手手腕微转，将锋利的刀刃对向前方。
“哈哈哈.......”
不合时宜的笑声让我直接没绷住架势回过头去。
“老师，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吧！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被他们吞到身体里哦！然后他们就会变成你的样子去袭击其他人哦！”
“不是巴兹尔，是桂！”
这熟悉的声音，这熟悉的句式，难道......
我猛地将头甩回前方：“你们把桂怎么了！”
“白痴。”最矮的那个怪物开口，声音和高杉如出一辙。
“喂，葵，你这家伙把设定记错了吧，‘泥脸’不用吞噬也能改变外貌的啊。”最为熟悉的声音从站在最右边的怪物口中传出。
这我要是再反应不过来，怕不就真的坐实高杉的那句“白痴”了。面前的哪是什么沼泽怪物啊，明明就是刚从泥坑里爬出来的银时、高杉和桂啊。
“啪”
一坨烂泥非常应景地从银时的头顶滑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夸张地说我爆发出的笑声竟然在这种鬼天气里惊出了旁边树林中的飞鸟，虽然被泥糊得看不清五官但是还是能隐约感受到面前三位都黑了脸。
“咳，咳.....”巧妙地卡准他们爆发的临界点收住笑容。
这种时候果然还是应该展现一下我们松下村塾感人的同门关怀才行。
“你们......”不太美妙的类似烂菜叶的味道冲破了雨水的包围飘入鼻腔内，快到嘴边的“没事吧”在通往人文关怀的路口来了个岔路漂移完美变身成了，“好臭。”
三人相互交换了眼神达成了某种默契。
高杉语气不善：“是嘛。”
桂的声音依旧正经：“阿葵，作为同门，理应有难同当。”
银时：“今天就轮到你来实践这点了！”
诶？
诶诶诶诶诶——！
在三人张开沾满污泥的双手呈三角形站位将我包围起来的时候，我情绪饱满地喊出了某位发型酷似粉色发霉章鱼的人气反派的名台词：
“不要靠近我啊啊啊啊啊啊——！”
当然求饶是没用的，要是有用我想我的身手也不会达到现在这个高度。
我向松阳投去求助的目光，身形挺拔面容清秀的村塾教师带着极具亲和力的笑容，双唇轻启，说道：
“该怎么办呢，葵？”
这是该我说的话好嘛！这算什么，突击摸底考试吗？检查我平时的练习成果吗？
[我建议您采用那个永不过时的经典战术]
果然，只有和我绑定为命运共同体的系统才是最靠谱的。
[什么战术？]
[快逃！（泥给路达哟！）]
系统还很适时地切换成了惊恐的语气。
[......]真是个有永不过时的战术啊喂！
我试探着后退一步，高杉和桂立刻做出了反应，调整站位守住了我的退路。
向左移动，桂和银时则收紧了那一侧的豁口。
可恶啊，三防一还怎么玩！这就是赤|裸裸的欺负人啊！
不管了，就像某海洋学博士说的“道路是要靠自己来开拓的”。
“噢噢噢——！”
我大叫着继续向着左侧冲刺，银时和桂明显没料到我会迎难而上，都是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上钩了！
以刚好落地那一侧的脚尖为轴，在进入近身范围前一刻调转身形，拔腿向着包围的右后方冲去。
如我所料，高杉在发现我转身后立刻守住了那个方位，浑身散发着志在必得的气场。
但是，只有一个人的话，是守不住我的！
摘下头顶的斗笠，把它飞向高杉的面门来干扰他的视线。加速助跑，草履踩在地面浅浅的水洼里，溅起了一片水花。落地的左脚用力蹬地，腰腹收紧，身体腾空而起。
这种时候就要选择出其不意的路线，我还记得上一次想从旁取道甩开堵截的时候被银时伸脚绊倒的惨剧。
在即将越过高杉的阻拦时，身形有了下落的趋势，我异常果断地选择一脚蹬在了高杉的发顶。
成了！
我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然后，可能是裹挟在他头顶的污泥的缘故，可能是草履底部在雨天外出沾了泥水的缘故，当然最可能的是两者的共同作用。
总之，就在鞋底和头顶接触施力的那极其短暂的一瞬，我华丽丽地脚下一滑。
“啊嘞？”
要不是高杉反应迅速恐怕还没来得及接受现实的我就会直接摔在他的身上。但是，感谢老天，没有让我惨上加惨。
一片寂静中，我双手扶着地面跪在摔落的位置，恨不得把头插进地面装鸵鸟。
啊啊啊啊！为什么啊！就不能让我成功地耍帅一次吗！我甚至都笑了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了啊！倒霉作者我不要面子的啊！
脸颊上传来的热度让我怀疑自己下一秒就要在小雨中表演当场自燃。
啊啊啊，可恶！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滑倒啊！可恶，太丢脸了，我都不好意思站起来了。谁来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出300元啊！
“喂，你还要跪到什么时候啊。”高杉的声音里嘲笑的意味清晰可辨。
“葵，没关系.....咳，没关系的。”桂也在憋笑。
我就知道以村塾惯有的优良传统，这次免不了要被嘲笑一番了。
听到身后靠近的脚步声，我向后伸出一只手：“什么都别说，我已经遭报应了。”
“不要闹别扭了。葵，你难道是三岁小孩吗？”
银时抓住我后背处的衣料，把我从地上拎了起来，帮我理了理两侧衣服的褶皱，又像是给小动物顺毛一样在我的肩胛骨处轻抚了几下。
片刻的失神后，我此时开始深刻反思起了刚才自己的种种行径，对于做出嘲笑举动的自己深恶痛绝。因为感动，眼中甚至沾染了雾气，雨中的一切变得更为模糊。
深吸一口气，我转头看向银时。
银时审视着自己的双手，慵懒地开口：
“嗯，这下干净了。”
“......”把我刚才的感动还回来啊！
捡起落到地面的斗笠，右手拎着外沿前后甩动几下后，将其重新戴回了头上。我低头看着自己衣服上污渍，只感到一阵心累。
可惜了我今早刚换上的干净衣服啊！
我没想到的是，这只是噩梦的开端，让我崩溃的事情还在后面。
“喂，阿葵，听得见吗？”
从浴室窗外传来的银时的声音让我心中警铃大作，近乎是本能地抄起盛满水的木盆向着远高于头顶的窗户泼去。
“哗啦”
“啊啊啊啊啊！葵，你这家伙要干什么！”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跑到窗户下面干什么！”我紧贴着浴室的墙壁的木板，让自己处在窗下的视觉死角里。
“喂，你这家伙不会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吧，阿银我只喜欢nice body的......”
“哗啦”
又是一盆水泼了出去。
“都说了不是要偷窥啊！”银时气急败坏地大喊，“我就是来问你件事而已啊！”
“有什么事非要现在问啊，混蛋！”我额头青筋直跳。
“这可是关系到松下村塾名声的大事。”
“你说。”
难得听银时用如此正经的声音，我想也许事情确实有些紧急。
“能不能.......”
“借我们几件衣服。”
呆愣了几秒，我声音颤抖地吐出了一个音节：
“哈？”
......
剑道场内拉设的麻绳此刻已经晾满了衣服，而最早的那一拨经过了一个星期的室内晾晒至今依旧手感潮湿。
“啊，幸好阿葵你这家伙有异装癖，不然我们就要裸奔了。”银时大言不惭地说道。
“谁异装癖了！我就是觉得男式的话穿起来稍微方便一点！”我抬手轻轻按揉着太阳穴，那里的青筋今天已经超负荷工作了，“所以你们几个在决定cos臭臭泥之前，就没考虑过衣服不够的问题么。”
“当时的情况那里有时间考虑这么多啊，呐，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喊出自己标志性台词的同时，桂一记庐山○龙霸，击中了银时的下巴。
“啊啊啊，假发，你干什么，害得我咬到舌头了！”银时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口齿不清。
“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用那个奇怪的外号叫我啊！”
这次的直拳被银时躲了过去。
冷眼旁观的高杉虽然没说话，但是结合他的眼神，我清楚地知道他一开口肯定就是那两个字：
白痴。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个白痴以为有人陷进泥潭就跳下去救人了，然后另外那个白痴也跟着跳了下去。”
“那请问聪明的高杉君，你又是为什么跟着两个白痴一起跳下去呢？”我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因为那两个白痴陷进去了。”
“......”
高杉仿佛在说“不要把我和你们这些人混为一谈”的表情被我选择性地忽略了。
我看向高杉的目光中带上了些许同情，尤其是在得知引发此次惨案的其实只是一根远看酷似人手的树枝的时候，这种同情更是泛滥成灾。
高杉是我错怪你了，我一直以为你和银时一样都是问题儿童，果然“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啊，现在看来你才是相对来说最靠谱的那一个啊。当然，是除我之外，最靠谱的那一个。
不久，我们迎来了梅雨季中难得没有下雨的一天。
当天上午，八坂那个秃子冲到讲室对松阳丢下一句“我找这丫头有急事”后，毫不顾忌我在村塾众人心中的形象，像拎猫一样把我拎出了房间。
而他口中的急事，就是在他去镇上卖药的时候替他烘干草药。
整整一天，我和草药们一起接受着炭火的烘烤，等到那个秃子满载而归，我已经是一副随时会中暑倒地的模样。
还好，一步到位的工钱，及时地为我续上了一命。
大概是发现了我额外可以创造的剩余价值，八坂提议我以后可以经常来帮他炒制药品，甚至还提出了工钱日结。
对此，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是：用你那堪比20000瓦聚光灯的头顶来照射一下难道不是更加省时省力么！难道非要制造出梅雨天室内中暑的惨案才罢休嘛！
但俗话说得好，做人留一线事后好相见。
面上，我只是微笑着回道：“如果缺钱的话我会考虑的。”
回去的路上，我不时抛动手中的钱袋，听着里面金属碰撞的脆响，就如同仙乐在耳。
啊，多么美妙的声音啊！这笔钱该怎么花比较好呢？
[鉴于您的发育缓慢，建议您可以考虑购买一些乳制品、豆制品或是海鲜。]
“......”
发育不良这种事难道已经成了我的标签了吗，为什么老是被拿出来说事啊！
乳制品pass，豆类或者海鲜啊......说起来好像很久没有做红豆糕了。
回到村塾的时候已经过了放学的时间了，我哼着小曲准备先拿上换洗衣服舒服的冲一个凉水澡。
去到剑道场，只有空荡荡的麻绳悬在半空。
这是趁着没下雨把衣服转移到室外了么？
去到院子内，别说是衣服了，就连之间架设在那里晾衣用的竹竿也不见了。
直接将草履脱在院内，我从缘廊拉开和室的门。
最先看到的是已经换回自己的衣服头顶着大包在墙边罚站的银时他们，然后是正坐在一旁的松阳老师，最后......
“抱歉，葵，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
松阳脸上带着十足的歉意，嗓音低沉而柔软。
“银时、晋助、小太郎。”
松阳每用温柔的嗓音说出一个人的名字，对应的那个人就会随之虎躯一震。
如果放到平时看到这个场景我一定会觉得有趣，甚至可能爆笑出声。但现在，我抬头看看他们三个，又低头看看铺在榻榻米上那些被烧的残破不堪的衣物，整个人如遭雷劈。
我僵硬地牵动嘴角：“这是怎么回事？”
从领口处的布料颜色来判断应该是我之前借给银时的那件。
无人回应。
“呵呵，呵呵呵呵......”
无意义的笑声从我口中传出，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就在对上我视线的那一刻，他们都露出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清晰可见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
高杉和桂同时用肘关节戳了戳银时。
“阿葵啊......”银时瞳孔震颤着不敢和我对视。
“你说。”我放柔了声音示意他继续。
“......”
“怎么不说了，我听着呢。”我笑着眯起眼睛，缓步走到他们面前。
离近了观察才发现，银时此刻的状态就像是开了震动模式后打进电话的手机。
“让我猜猜，你们今天把衣服洗了。”
银时忙不迭地点头。
“刚好没有下雨，就把衣服都晾到了外面。再然后......”我的视线在他们三个中间来回移动，最后还是锁定在了银时身上，“应该是你吧，建议生火来烤干衣服。”
银时瞪大了眼睛，明显得表达了“你是怎么猜到的”的意思。
“地面那么湿竟然还能把火升起来，卷毛，不愧是你啊。”我说着鼓了两下掌。
“其实他用了火钵。”桂非常严谨地纠正道。
“假发你给我闭嘴。”银时直接上手捂住了桂的嘴。
“呜呜呜呜，唔唔！”
我听出来了，这句话是“不是假发是桂”。
“哦~火钵是吧，还真是想得非常周到啊，银时。然后你们是不是把这件事忘到脑后了嗯？直到衣服着火......啊，不，应该是烧的差不多了才发现。”我抬起左手搭上了他的肩膀，银时彻底僵住了。
“老师？”我回头看向松阳。
虽然没有直说，但我相信尊敬的老师一定能领会我的意思。
果不其然看到松阳微笑着点了点头。
片刻后，银时的惨叫响彻了整座村塾。
这件事的后续就是村塾里所有人凑钱重新购置了换洗衣物，尽管某些人信誓旦旦地表示会在之后把钱还给我，但我作为一个拥有风险规避偏好的人，还是决定靠自己把钱挣回来。
于是就有了本章开头的对话。
是的，没错，现在已经切换到实时状态了，忘记对话的人请返回本章开头！
“小丫头，你说谁是冒牌太阳呢！”
突然出现在村塾门口的八坂手中提着两个西瓜。
“哈？你听错了吧，我明明说的是‘反光系数200%的光头’，耳朵不好记得给自己治治啊。”我毫无愧疚之情地说道，甚至还学着银时平时样子扣个鼻○。
等一下，我怎么好像逐渐被天然卷同化了。
大事不妙啊喂！
作者有话要说： 巴兹尔，马特，普雷斯顿，分别对应着蝙蝠侠往期漫画中登场过的初代、二代以及三代“泥脸”的本名。
这章真的卡了好久啊。有关梅雨的段子我真的想不出来啊。
没来得及细查，总之先发出来吧or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