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尽头【无限流】》名知

59、颠倒世界

　　楚江二人反应其实都很快，江烟波在玄子音话音未落时便向后跃出，同时解除了空间封锁和精神力压制。身后他跃出的方向已然开了一扇空间门。

　　楚林霏则一步未退，黑雾以比之前快了三倍不止的速度扩散开来，彻底将红色的月芒隔绝在外了。

　　这也是商量好的——如果失败，就由他负责掩护江烟波离开。至于他，反正玄子音不会伤他，最多也就是消除他的记忆，失去的记忆由成功离开的江烟波寻机还给他就是了。

　　计划很完美，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玄子音一步未动，站在原地打了个响指。

　　两人瞬间大头朝下，江烟波本来都要掉进空间门去了，此时下坠之势却突然停止，他就见自己离空间门越来越远，和楚林霏一起朝天上掉下去。

　　一个响指，天地颠倒。

　　此时天穹在下，地面在上。夜空仿佛变作一片静谧深沉的黑色湖水，繁星是其中粼粼波光，红月则是静谧湖水中神秘危险的血池。

　　头顶是完全颠倒的大地，玄子音依旧站在原地，仰头看着他们。

　　那双红宝石般熠熠生辉的眼睛，即便是已经隔了这么远了，也依旧清晰可见。

　　楚林霏眼见着那双眼睛离自己越来越远，心里突然平静下来，也不顾自己还在自由落体。明知已经隔了这么远，对方是听不见的，也还是轻声道：“你食言了。”

　　“……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嗯，我食言了，”他耳边响起玄子音低低的声音，“对不起。”

　　可是道歉又有什么用呢？我需要的是真相啊。

　　剩下的时间没能容许楚林霏把想说的话说完，他跟江烟波一起落入了红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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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烟波咣当一声落在病床上，把旁边正在铺床单的林涛吓了一跳。

　　“解决完了？”林涛赶紧过来扶他，虽说床是软的，但就江烟波那个摔法，多软的地方都能给人摔懵了。

　　江烟波果真缓了好一会才勉强睁开眼，一把抓住林涛的手腕，“我给你一段记忆……”

　　“啊？”林涛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受到大量记忆潮水般涌入脑海，顿时脑子就胀得要炸开了。

　　“这……”刚接收完记忆，他脸色就变了。

　　江烟波倒回床上呼呼喘气，正要说话，就听见门响，于是迅速放缓呼吸，假装昏迷。

　　按本来的计划，他离开后，楚林霏会拖住玄子音，这样他就有时间将消息传出去，也能有机会把自己藏起来。

　　虽说玄子音对整个秩序世界都了如指掌，但他毕竟也在这里待了很久了，也多少有一些自己的底牌，藏到楚林霏来找到他并不是难事。

　　却没想到他们还是低估了玄子音的实力，他自己现在失去抵抗能力，楚林霏则被传回现实世界，十有八九失去了记忆。

　　这唯一的一条失算，导致了他们现在的满盘皆输。

　　好在……还有林涛。

　　他给林涛传输记忆时，用的是他用了很久才开辟出来的私人通道，不会被玄子音发觉；之前他也是借着这条通道跟楚林霏交流计划的。

　　只要玄子音不知道林涛也拥有这份记忆，待林涛回到现实世界时，楚林霏就也能知道。

　　虽然并不服气，但他得承认：没有楚林霏的话，他必然无法揭开真相；但楚林霏哪怕没有他，或许也能从玄子音那里逼出真相。

　　……林涛和私人线路是他最后的底牌了，但愿有用。

　　听见门响，林涛动作僵硬地转过头去。

　　玄子音慢条斯理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林涛。”他打了声招呼，走向了江烟波躺着的那张病床边。

　　林涛点点头，海量的信息导致他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又有些害怕，但好在理智尚有一丝幸存，让他能顺着剧本走下去，磕磕绊绊道：“老，老大，江哥怎么了？”

　　“出了一点小事。”玄子音淡淡的。

　　“什么事？”林涛努力地维持着傻子人设，问道。

　　玄子音虽觉得他有些异常，但毕竟不知道隐藏线路的存在，也知道江烟波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讲完那么多的信息，就没往林涛已经什么都知道了这件事上想，只以为他是还在怕自己，一如往常地道：“多话。”

　　林涛便闭嘴了。

　　下一刻，白光闪过，江烟波跟玄子音便都消失在了房间里。

　　这间病房是江烟波给自己弄出的独立空间，跟龙文峰的咖啡厅一个原理，都是只要不特意探查就感知不到其内部情景的。

　　林涛知道这一点，见两人离开，腿一软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渡灵暴.乱和空间混乱的罪魁祸首都是玄子音？

　　这怎么可能？

　　明明那个人是这个世界的掌控者啊，如果这一切混乱的罪魁祸首都是他的话……那他究竟在想什么？

　　无数次伤亡惨重的渡灵暴.乱、屏障泄漏，无处不在的时空乱流，还有虽然已经全力维护但仍愈发脆弱的时空规则……

　　他想毁了这里吗？

　　他要是毁了这里，引导者和无处可去的生魂该怎么办？

　　龙文峰的话和推测，江烟波没来得及转给林涛，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并不稀奇。

　　林涛脑子里乱成一团，颤抖着站起来想去找楚林霏，然而手抖得实在厉害，半天都没能开出空间门来。

　　他本以为是自己实力太差，冷静下来细细感受过后才发现——并不是他实力差，而是医院的空间，或者说整个秩序世界的空间都在跟现实世界渐渐剥离。

　　剥离速度不快，空间门其实还勉强可以开，但前提是开空间门的人精神力得足够。

　　他的不够。

　　江烟波最后一张底牌，失效了。

　　……

　　楚林霏视觉回归时，已经站在了阅览室的地面上，但失重感余威犹在，他没能站稳，扶着书架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胖子和两个女孩也才落地不久，两个女孩都摔得挺惨，暂时站不起来。胖子倒是早有准备，没出什么问题，一见楚林霏扑通一声倒地，便赶忙赶了过去，“楚哥！怎么样？成功了吗？”

　　他不知道楚林霏是什么时候学会的传音，反正是将他们要搞的剧本传给了他。他毕竟比楚林霏还编外，演完自己应演的戏份后，便依照指示离开了。

　　后续发生的事，以及这个剧本的最终目的，他一概不知道。

　　然而楚林霏没有回答他，只是跪在地上，痛苦地捂住了头，全身颤抖，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那个混蛋……”胖子凑近了才听见了楚林霏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他又要消除我的记忆……”

　　这次他毕竟只在红月里过了一下，时间不足，消除得不那么全面，现在他还能感受到自己的记忆正在消失。

　　脑海里，玄子音的力量跟他自己的力量全面纠缠对抗着，这导致他头痛得像要裂开了。

　　没有他拖时间，江烟波就没时间藏起来，也没办法将消息传出去……

　　计划失败了。

　　低估玄子音，真是他最大的败笔。

　　只能说不愧是秩序世界一直以来的掌控者，果真一点低估都容不得。

　　楚林霏全身黑气四溢，看着跟仙侠小说里描述的魔气四溢似的，深更半夜的很是吓人。

　　胖子的担心又持续了很久，才看见眼前这个“魔神”面色不善地站了起来。

　　“怎么样？能想起来吗？”胖子问道。

　　“还好，没全忘干净。”楚林霏揉了揉眉心，不知为何脸似乎有点红，“还把上次丢掉的记忆找回来了一点。”

　　“然后呢？”室内太黑，胖子便没注意身边这人的脸色，兀自问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今天你态度不对啊。”楚林霏有些惊奇，“这回怎么不拦我了？”

　　“你胖爷我算是看出来了。”胖子拿手背蹭了蹭脸侧的血，道：“你这人，确实不是什么普通人。”

　　“你之前扯的那些……义务什么的，搞不好是真的。而且吧，我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事情有多严重……而且拯救世界什么的，一听就很带感嘛。”

　　“拯救世界……”楚林霏低下头，笑了笑，“你这个说法我喜欢。”

　　尽管嘴上说着喜欢这个说法，他心里想的却是：在他眼里，或许拯救那个人比拯救那个世界更重要。

　　“而且你这样，”胖子继续道，神色间突然有些别扭，“也算是勇敢追求真爱……我也不是什么棒打鸳鸯的人……”

　　楚林霏听他此言，一下子就被口水呛着了，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别激动别激动！”胖子赶忙给他拍背，道：“反正现在我觉得吧……那么可怕的人，还非得你这种比他还可怕的人才配得上……反正颜值也对的上。”

　　“你说谁可怕呢？”楚林霏缓过气来，一拳捶过去，“不会说话闭嘴行吗？”

　　“比不会说话我还是不敢跟您比。”胖子赶忙避开，笑问道：“所以你接下来要做什么？带我一个。”

　　“还去？”楚林霏也笑起来，“嫌命长啊？”

　　“拯救世界啊，一听就好酷。”胖子道：“拜托楚大人圆我初二时的梦想吧。”

　　“那就去笑脸那里吧。”楚林霏手终于完全缓过来了，便松开了扶着书架的手，道：“先去找江烟波……”

　　然后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两个女孩。

　　夏婉婉这姑娘的关注点显然很清奇，双眼含泪地颤声问道：“追求真爱……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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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时候看看战力天花板的实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