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尽头【无限流】》名知

44、针尖麦芒

　　“龙老板，”江烟波气都没喘匀就开了个空间门，道：“渡灵失控了，游乐园集合，快！”

　　“好。”龙文峰迅速把围裙摘下来，语速很快地问道：“情况如何？”

　　“很紧急，已经有点控制不住了。”江烟波道：“游乐园没有常驻引导者，场景又大，现在能调的人根本不够。”

　　“好……我这就去。”龙文峰听得表情一凛，“要我把沈月也叫去吗？”

　　“不行，普通引导者不能去，去了就是送菜。”江烟波这才有空擦了把汗，看见了店另一头站着的楚林霏，顿时炸掉，“这个货怎么也在？”

　　楚林霏本想客客气气地问一句，再过去帮忙的，结果被江烟波一句“这个货”堵了个哑口无言，顿了片刻才漠然道：“我也去，我能帮忙的。”

　　然后抬手开了个空间门。

　　多个人帮忙江烟波总不能说什么，此时既有些诧异于楚林霏居然也能开空间门了，又很疑惑他为什么要开。

　　“你从我这走不行吗？”他眉头拧成一团问道。

　　“你那不是有人数限制吗。”楚林霏语气毫无起伏，“多过一个人我怕你直接跪了。”

　　然后没等江烟波发作，他就迈过空间门，到了游乐园。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个红衣小孩，哦不，童灵直接抱了脸，额角一阵剧痛——他头皮被这破孩子啃掉了一小块。

　　巨痛。

　　这可真是要了命了，他赶紧用力把这小破孩从自己头上扯了下来。

　　龙江二人这才到达，江烟波先到，恰好看见了他额角被啃掉一小块头皮的狼狈模样，毫不留情地发出了一声嘲笑。

　　……他早晚要揍这个嘴欠的家伙一顿。

　　龙文峰来得晚一点，便没注意到二人之间的针尖对麦芒的气场，一来就被眼前的乱象惊了一下，一拳打飞了一个咯咯笑着飞过来的童灵。

　　“怎么乱成这样？”龙文峰十分诧异，像是眼前的场景超出了他的预料，耳钉微微亮着，“而且人为什么这么少？能调动的人已经少成这样了？”

　　耳钉微闪应该就是引导者们正在通过精神网络交流的标志了，他看到江烟波的耳钉也微微闪着。

　　“度假村现在也乱，能调动的人还有一部分去那边了。”江烟波道：“目前能凑出来的人只有这些。”

　　“除了度假村和这里，没有别的地方乱了？”龙文峰问着，发现有个湖灵正潜在河岸边看他，便离岸边远了一点。

　　除了湖灵还有无面人，他们的落点离摩天轮很近，这时摩天轮下的大批无脸人已经注意到他们，并开始朝他们涌过来了。

　　“还好，没了。”江烟波点点头，瞥了那湖灵一眼，又看了眼黑压压的无面人群和掺杂其中的红衣童灵，道：“分头行动吧，你去人工湖那边，有问题及时联系。”

　　楚林霏在一旁静静地听了许久，见开始安排工作，终于开口，“那我去哪？”

　　江烟波的一系列安排里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货”的出现，此时顿时就被这一个问题问懵了。

　　思考片刻后，他一抬手，召了个空间门出来。

　　“回您的现实世界就好。”他假笑道。

　　“果然不能指望你能放什么好屁。”楚林霏也是无语，一抬手，一股黑雾便喷出击散了空间门，而后他也没有收回黑雾，就这么黑气缭绕地走向了涌向他们的渡灵。

　　他第一次实现精神具象化的能力时，江烟波是昏迷状态，玄子音也没多说，所以这家伙现在并不知道这黑雾究竟是什么东西。

　　光看外表的话，黑气缭绕的楚林霏甚至比那些无面人看起来更像怪物些。

　　用怪物来形容甚至都有些苍白，用魔神倒还更合适些。

　　不过江烟波并没有疑惑很久，因为雾很快就覆盖到渡灵群上了。

　　为防遮挡视线，楚林霏特意把雾气压得很低，差不多只能没过他的膝盖。雾气被压低了，弥漫速度也就快了许多，被碰到的渡灵的动作都变得拉线木偶般迟钝，而后缓缓停住。

　　“控制到这个程度可以么？”楚林霏对自己所见十分满意，看到自己身后不远处发愣的江烟波，就更满意了，问道：“这么多，它们平时都在哪里待着的？”

　　“还差一点，得让它们回到地下才行。”江烟波保持着这个震惊的状态走过来，“这不会是你的精神力吧？”

　　“是啊。”楚林霏点点头。

　　江烟波还是那么一脸难以置信，但处理渡灵明显比搞明白楚林霏身上发生的事更重要。于是他碰了碰耳钉，光芒一闪，顿住的渡灵们就又卡着壳动了起来，缓缓缩到了黑雾界面以下，想必是回到地下了。

　　亏他之前还那么着急，结果解决得居然这么快。

　　“什么时候……是在展览馆那次？”看到渡灵退走，他才一脸困惑地转过来，“我就说阿音来得应该没那么及时，当时的渡灵也是你解决的？”

　　“差不多。”楚林霏双手抱胸，十分矜持地点了点头。

　　江烟波看着这人，突然不想说话——他总感觉他眼前这人越说越得意，也就是人没有尾巴，不然这家伙的尾巴怕不是都要翘上天了。

　　“那你的凭依物呢？”然而他不想说话也得说，他不情不愿地问道：“耳钉呢？”

　　“不，不是耳钉，是戒指。”楚林霏抬起左手，两个黑色的戒指看起来很是醒目。

　　“……离谱。”江烟波表情更加怪异了，他本来以为凭依物只能有耳钉一种形态来着。

　　如果精神力也分体系的话，那使用耳钉的引导者们就都是一脉相承的，可以说是传承于玄子音；而使用着不同种类凭依物的楚林霏，怕不是开创了一个全新的流派。

　　楚林霏这人，来到秩序世界才多久暂且不提，毕竟秩序世界中无日月。但哪怕按现实的时间来看，他接触这里绝对还不到一个月。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取得这样的成果，根本不是一句厉害就能形容的。

　　而且看刚才楚林霏的动作，轻松击散他的空间门，顺便快速压制渡灵——居然连操纵都已经非常熟练了。

　　这成长速度，说一句恐怖都不过分。

　　然而他脑海里，精神网络的消息还在络绎不绝地响起，并不是每个地方都解决得像他们这里这么顺利，已经开始有人向他求助了。

　　他只好暂时放弃思考楚林霏身上的异状，但考虑到这人的高效率，不带着实在是亏，只好十分不情愿地道：“有人求助了，在跳楼机附近。我要过去支援一下……你也跟着来吧。”

　　楚林霏看着江烟波仿若吃了苍蝇般的便秘表情，十分不厚道地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了对方的憋屈之上，语气略微上扬地道：“好。”

　　江烟波顿时更不想说话了。

　　于是干脆谁也没再说话了，江烟波目不斜视大步流星地在前带着路，楚林霏在后边跟着，边走还边打量这周围环境。

　　很快，他就又经过摩天轮入口处了，也见到了那个木偶。

　　感觉到有人经过，木偶四肢僵硬地转过身来，脖子也咔咔转过来，露出了一张彩色油漆画的，十分灿烂的笑脸。

　　它好像认识楚林霏，见到眼熟的人让它很是高兴，僵硬地朝他们的方向挪了两步，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抱歉，我这次不坐。”楚林霏见它这个样子，一时间歉意满满，“下次一定。”

　　小木偶便点点头，僵硬地挪动身子回了原位。

　　那姿态看起来有一点失望。

　　告别了小木偶，楚林霏问道：“那木偶也是渡灵吗？它们为什么没有暴.乱？”

　　“因为它们不是渡灵。”江烟波语气别扭地解释着，“那是阿音设计的人偶，会执行一些简单的指令，是因为引导者人不够才弄出来的，跟引导者一样只负责引导工作，不能引渡。”

　　这个设定听起来倒是很像是某些服务业会用的机器人，不过这小木偶看起来比小机器人有人情味得多。

　　“不过它好像认识我？”楚林霏一想到这，歉意顿时又冒出来了，“刚才还邀请我上摩天轮，看起来挺高兴的。”

　　“毕竟是有了自己灵魂的东西，有一点简单的灵智很正常吧。”江烟波不耐烦了，“你改名叫楚十万算了。”

　　这是嫌他问题多了，不过被一个漏勺嫌弃并不算什么，恰好刚才江烟波又提到玄子音了，口都开了不问白不问，于是他继续问道：“我这个戒指能连上你们那个精神网络吗？”

　　“你连这个干嘛？”江烟波突然警惕起来。

　　“我平时跟谁都联系不上，挺不方便的。”楚林霏无奈道：“你这么警惕干嘛，我又不是来卧底的。”

　　“那谁知道你。”江烟波撇撇嘴，道：“拿来给我，我看看。”

　　楚林霏把手伸过去。

　　“让你把戒指给我，你把手伸过来干嘛？”江烟波一脸嫌弃。

　　“摘不下来。”于是楚林霏伸手拔了两下示意，道：“你看。”

　　“……”江烟波张了张嘴，整理了半晌语言才说出话来，“你这……触及我的知识盲区了。”

　　“怎么会摘不下来……”他忍不住抓住楚林霏的手研究起来，“长上边了？不会是你手指太粗吧？”

　　“就是固定在我手指上了。”楚林霏无所谓道，而后感觉手指根一阵剧痛，嘶了一声，“别那么使劲拔，很疼啊！”

　　“还真长上边了……”江烟波这才把他的手放下，“奇了怪了。”

　　然后他把自己的耳钉摘下来，在楚林霏的戒指上碰了碰。

　　“这是干嘛？”楚林霏有点好奇。

　　“你不是说要联网？”江烟波碰完了把耳钉戴回去，“这应该就连上了……嗯？”

　　楚林霏没想到一个听起来那么高级的精神网络居然碰一下就连上了，还没从惊讶里走出来，就听见了江烟波充满诧异的一声“嗯？”。

　　“没连上？还是连不上？”他赶忙问道。

　　江烟波脸色怪异。

　　倒不是没连上……而是，好像只连上了他一个。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到了袁老离世的消息，挺难形容是个什么心情，感觉一下子心就空了一块，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反正就是很难受。
接下来的情节都难受到有点写不出来了。
哎……袁老爷子一路走好。
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