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尽头【无限流】》名知

10、湖灵之危

　　周二，又是满课的一天。

　　楚林霏觉得自己累得跟狗一样。

　　校花死了的事还在学校里沸沸扬扬地传着，毕竟他们学校作为一个工科院校，女生贼少，美女更少。叶雯又是个什么活动都露过脸的风云美女，这个八卦够学生们啃很久了。

　　楚林霏不关心八卦，但确实很关心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回他专门挑晚上去了那个笑脸的所在地，为了排除那个笑脸只是对自己没有效果的偶然性，还专门带上了胖子。

　　“这边是机械院的地盘吧。”胖子搓了搓手臂，“这才几月，怎么有点冷呢。”

　　“你那么厚的脂肪是白长的？”楚林霏没感觉冷，意识到自己大概确实有些不同。

　　“突然来这边干嘛？”

　　“探寻校园十大怪谈，投稿论坛首页故事。”楚林霏信口胡诌道：“有稿费的。”

　　“……你还对这玩意感兴趣啊。”离那楼梯越近，胖子就感觉越冷，忍不住又用力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啧……是不是前边那个楼梯，我看着那块有点不舒服。”

　　“你感觉到了？”楚林霏想起他在梦里见到叶雯和她闺蜜时，俩姑娘是在那个笑脸边待了半天才感觉不适的，他自己也是，难不成是胖子感觉太灵敏了？

　　“我跟你说这地方可能真有脏东西。”胖子压低声音道：“我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烧了两天多，据说差点命没保住，后来是我奶奶专门给我请了‘神’才治好的。打那以后我就能感觉到一些别人感觉不到的东西。”

　　“封建迷信。”楚林霏嗤之以鼻，心里却提起了一点注意。

　　“是迷信，我自己也不信。”胖子道：“后来搞明白了，那天其实是我爹给我灌退烧药灌过量了我才好的……我从小药吃得多，耐药性太强，灌少了不好使……”

　　“……”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人类啊你。

　　“不过鬼门关走过那一回，我能感觉到一些东西也是真的。”胖子继续道：“我有时候会做那种很奇怪的梦，梦里啥也没有，就是雾，浓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

　　“嗯？”楚林霏惊到了。

　　“对，可诡异了。”胖子大概是嫌气氛不够，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小扇子来扇着，“而且我还能感觉到那雾后边有人……你也知道的，梦嘛，人在梦里就是会莫名其妙地知道点什么东西……我就知道那雾后边有人，而且是有很多人，这些人后来多数还都死了。”

　　“然后我在梦里动不了啊，还啥都看不见，有时候一晚上能睡出一身冷汗来，可吓人。”

　　说了这半天，胖子跟着楚林霏走上台阶，一看见那笑脸就吓了一跳。

　　“卧槽这什么玩意！”

　　“就是我说的那校园怪谈。”楚林霏凑近去看了看，还是没觉得这笑脸有什么异常。

　　“我靠……我看这玩意瘆得慌啊。”胖子十分认怂地往后退了两步，看勇士般看楚林霏凑在那笑脸旁边，“哥，今天起你就是我亲哥。”

　　“有那么吓人？比你的梦还吓人？”看胖子的表现，楚林霏觉得自己都有点瘆得慌了。

　　“那不一样，梦都是假的，这个可是真的啊。”

　　“唔……确实是真的。”楚林霏托着下巴，“叶雯跟她那个闺蜜就是见过这玩意之后死的。”

　　“卧槽？？”胖子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论坛里说的，不知道真假。”楚林霏继续胡诌，总不能说是梦里见到的。

　　“我觉得有可能是真的啊！”胖子又退了两步，“这么危险的地方你怎么说来就来啊？！你自己作死别带我行吗？！”

　　“……”这事好像办的是有点不厚道，万一真害死胖子了怎么办，楚林霏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不合适，“没事，哥罩着你，不会让你出事的。”

　　“快走吧。”胖子开始催。

　　“走走走。”楚林霏揽住胖子的肩，“晚饭吃啥，这顿我请。”

　　“算你有点良心……”胖子嘟嘟囔囔道，“我想想。”

　　两人正讨论着吃什么，胖子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现在楚林霏说什么也不敢忽略胖子的发现了。

　　“你看那边，那个楼原来不是体育部吗？”

　　“对啊……”楚林霏顺着胖子的视线看过去，顿时也瞪大了眼睛，“怎么变成航空学院了？”

　　“去年航空院就说要搬，看这样八成是搬这来了。”胖子并没当回事，“这楼看着比航空院原来那个楼还破，怎么想的往这搬。”

　　“谁知道。”楚林霏随口回着，默默把这件事也记在了心里。

　　现实世界的事，玄子音知道的概率不大，不过也可以拿去问问他。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连这样的破事都要关注了。

　　又好像是常态，他居然就这么习惯了。

　　可还是好累啊——

　　怀着这样的想法做完作业，完成每天上床之前的例行公事后，楚林霏整个人摔在枕头上。

　　秒睡。

　　梦境如约而至。

　　又是那片充满雾的梦境，楚林霏环视周围，感觉到雾的背后好像确实有些东西。

　　有脚踏实地的感觉，于是他信步走了起来。

　　是平坦的水泥地，有清凉的晚风缓缓吹着，闭上眼睛，能隐约听到些小孩子的欢笑。

　　不只小孩子，也能听到很多不同年龄段的人的笑声。

　　不知走了多久，楚林霏心有所感，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而他正站在一座石拱桥的中央。

　　月色皎洁饱满，湖面平静，波光粼粼，能看到些水草密布的阴影。湖周围是郁郁葱葱的人工林，在水面上投下倒影。

　　桥洞下漂出一只空荡荡的木船来，缓缓停泊在他面前不远处。

　　这桥也就三米多高，楚林霏估测了一下距离，纵身跳了上去。这船停的位置十分合适，他跳上去都不用费力。

　　他一落到船上，船就自己走了起来。

　　看来船桨都是摆设。

　　这里是秩序世界，能在这里搞出这样的手笔，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

　　不知道这回玄子音想让他看什么，楚林霏理理衣服，在船尾坐了下来。

　　随着船走的方向，他依次看见了摩天轮，大摆锤，攀岩壁之类的娱乐设施，再看这个人工湖，就不难猜到这是个游乐园了。

　　水下有些黑影闪过，楚林霏没管。他在桥上时就看到这些东西了，像这种人工湖很容易营养过剩，水草茂盛是很正常的。

　　船带着他围着湖转了一圈，中途他还看见了汇入人工湖的几条溪流，水都很浅，其中只有一条看起来适于行船，多数都应该只是用于观赏的。

　　这地方环境很不错嘛。楚林霏想着，能在这样一个地方送走那些英年早逝的灵魂，也是很温情的一件事了。

　　这样想着，船带着他朝码头驶去。

　　这样惬意的环境很容易让人放松，楚林霏在船上躺了下来。

　　船微微摇晃着，能听见船行过水面轻微的水声，很催眠。

　　他上次跟玄子音说他睡不着，看来这人记住了。

　　这份用心，实在是……

　　楚林霏闭上了眼睛。

　　一滴带着腥气的水落在他脸上。

　　楚林霏睁开眼，见一只泡得肿胀发白的手臂正努力地往他脸上伸，手臂后边连着一个全身软得烂泥般的缠满水草和黑发的女人。

　　他一下吓得睡意全无，抄起手边的船桨弹了起来。

　　女人的头随着他站起来也抬了起来，露出一张泡的发白，爬满不知名白色蠕动生物的脸来。

　　她的嘴唇已经泡没了，腐朽发黑的牙齿间爬满不知名生物和水草，一张一合地朝着他过来；已经没有眼球黑洞洞地眼眶也正死死对着他。

　　这船桨不知在这里放了多久，吸足水的木头很是吃劲，他一桨将女鬼拍了下去。

　　正要松口气，他突然发现这船什么时候变得吃水这么深了！？

　　船舷都快挨着水面了！

　　要不是这船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稳，早沉了好吗？

　　五六双手同时冒出水面，把船扒得一摇晃。

　　五六个脑袋也顺着船舷爬上来，楚林霏冷汗都出来了，只能用力挥动船桨将它们一个个砸下去。

　　好在水鬼们速度并不快，他还打得动。

　　而且这小破船居然还在执着地朝码头漂。

　　这个好消息让他放松了些，只要漂到码头边就没问题了，这些东西应该是不能上岸的。

　　离岸边还有一百多米时，他看见一个白衣的身影跑了过来。

　　“快靠岸！”玄子音焦急大喊道：“渡灵失控了！快！！”

　　“好！”楚林霏用力踢开一只试图抓自己左脚的手，赫然发现船的一侧突然起了浪——

　　十来个水鬼同时窜了上来，小破船终于不堪重负猛地倾斜过去，不负他望地翻了。

　　“楚林霏！”落水前，他听见玄子音焦急的呼喊声，然后就是扑通的落水声。

　　一群水鬼七手八脚地抓住他的脚把他往水下拖，他想踢开这些混蛋玩意，可是水里不好借力，他又没有那么高的游泳技术，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自己离船越来越远。

　　他并没有练过憋气，游泳也就是个能保证自己不会在泳池里淹死的水准，剧烈挣扎了半天，很快就产生了剧烈的窒息感。

　　血好像都聚到了头部，头像是要炸了，四肢发麻，很快又变成刺痛。

　　吐出最后一口气泡时，他眼前突然出现了几缕黑发，随后是一片白色的色块。

　　视线太模糊，他只能看见色块了。

　　但他知道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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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即使视线模糊，我也能认出是你
什么叫信任？这就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