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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外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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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西。
北地风貌与江南水乡相去甚远。炎炎夏日,金陵依然杨柳依依,而陇西却是凛风肆虐。
“死老头子好狠的心,就知道折腾我。天荷你看,吱吱都没有精神了。”贺葵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将蔫头蔫脑的金环蛇藏了进去。
秦天荷拉起风帽遮住自己的脸,说道:“修行者,万事皆为试炼。”
“无趣。”贺葵撇嘴,她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凑近秦天荷小声说道:“这次秦家外选,我没有看到陆停云诶。他那么努力修炼,必是要争夺国师之位的。你说,他抢到手书了吗?”
秦天荷莫名的瞄了她一眼,反问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贺葵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拔高了几分,“救命之恩,当以身相报。关心下未来夫君,不是人的应有之义吗?”
只听秦天荷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若是不会好好说话,这舌头就别要了。”
贺葵心底一寒,连忙捂住了嘴巴。
插科打诨间,两人来到了李府。
刚进门表明身份,便有管家打扮的人来引路:“请二位移步书院。”
作为五姓两家之一,陇西第一大族,李家底蕴深厚。
李府占地极广,可谓雕梁画栋、一步一景。
秦天荷跟在管家身边,目不斜视。
旁边的贺葵好奇的东张西望,不时发出惊叹,但语气中没有艳羡,只是单纯的欣赏。
“乡巴佬。”走在三人身后的美艳少女哼了一声。
秦天荷与贺葵都像是没有听到,神态自若的随着管家继续向前走。
管家将两人的行止看在眼里,不由对二人高看了几分。
“非烟,小声些。”林秋灵拉了拉美艳少女的衣袖。
薛非烟瞪了林秋灵一眼,嘲讽道:“你莫非害怕那个边陲之地玩虫子的人?”
林秋灵脸色白了白,说道:“她的旁边是秦家嫡女。”
“她就是抢你手书的秦天荷?”薛非烟柳眉一扬,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待我忙完了,倒要好好会会她。”
………………
秦天荷三人来到书院,见院中修行者们排起了长队。
“李家考核的题目为‘问心’。诸君逐一进入房间,到时候就明白考试内容了。二位稍待,老奴先去回话了。”
两人谢过管家,来到队伍的最末端等待。
这期间,不断有修行者进出房间,进去的人一脸紧张,出来的人一脸迷茫。出于对李家的尊重,没有人向出来的人发问。所谓“问心”,究竟是考什么,大概只有进入房间之后,才知道吧。
良久,终于轮到秦天荷。
她走进房间,只见房中只有一张书榻、两个垫子,一名中年男子坐在对面的垫子上。
“坐。”中年男子指着书榻前的垫子说道。
秦天荷行了一礼,遂跪坐在垫子上。她经历了多年的教导与训练,举手投足间自骨子里散发出端庄优雅。
中年男子温和的笑着,说道:“我乃李家家主李泯凡。小友可会‘画灵’?”
画灵,便是将灵语用灵力写出来,哪怕没有纸笔,只要控制得当,灵语甚至可以浮现在空气中。之前秦天荷便是通过画灵,写出灵语让卢青槐无法动弹的。
“略知一二。”秦天荷谦虚道。
“甚好。那我们便通过画灵来交流吧。”李泯凡说完,将灵力汇聚于指尖,一个个灵语字符出现在秦天荷面前。
灵语高深莫测、变化万千。没有人知道它的发音规则,要使用灵语交流,只能通过字符。
李泯凡:“李府如何?”
秦天荷不知李泯凡为何没头没脑的写这一句,只得运起灵力老实写道:“金碧辉煌、富贵之至。”
李泯凡:“既如此,小友何故视而不见?”
秦天荷心中一凛。此时此刻她才明白,早在进入李府见到管家之时,“问心”的考核便已经开始了。她思索片刻,写道:“志不在此。”
李泯凡:“志在何处?”
秦天荷:“饥者思饱、贫者羡富。身陷囹圄者,以自由为贵。”
李泯凡:“何为自由?”
秦天荷:“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朝闻道、夕可死。求仁得仁,无可怨。”
李泯凡收回灵力,对端坐在书榻前的少女笑道:“小友的想法倒是有些与众不同。辛苦了,你且先去偏厅等待结果吧。”
秦天荷来到偏厅,贺葵一个箭步冲上来,问道:“天荷,那老头问了你什么问题?他是不是很奇怪?”
秦天荷:“奇怪?”
“他上来就问我喜不喜欢李府,我说喜欢,他就问我想不想一直住在这里。为什么他要问我想不想住在这里?难道他是开客栈的吗?”贺葵不解的说道。
秦天荷:“你怎么回答的?”
贺葵眨了眨眼睛,说道:“我是要回南诏当大巫女的,怎么可能留在这里!李府再好,也不是我的家啊。”
不愧是贺葵。秦天荷噗嗤一笑。
“为什么你的反应和那怪老头一模一样?”贺葵瞪着秦天荷。
秦天荷刚要说话,却被另一个人打断:“秦天荷,你好无耻。”
“抢夺手书无可厚非,但你为何要烧毁别人的手书?”薛非烟走到秦天荷面前,朗声问道。
此时偏厅中已坐了不少人,多数都是已拿到手书的修行者。听了薛非烟的话,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你是谁?”秦天荷皱起眉,问道。
薛非烟一哽,说道:“薛家,薛非烟。”
秦天荷歪头看着薛非烟,缓缓绽开一个笑容。她本就极美,这一笑可谓羡煞群芳。薛非烟也不由愣了愣神。
“莫非你就是卢青槐的未婚妻?”秦天荷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休要胡言乱语!”薛非烟忍不住看了一眼林秋灵,呵斥道。
秦天荷淡淡的说道:“你姓薛,既不是卢青槐的姐妹,也不是他的未婚妻。我烧了他的手书,关你什么事?莫非你是条特立独行的狗,喜欢帮猫拿耗子?”
薛非烟气得俏脸通红,一把扯下缠在腰间的鞭子。
“非烟!”林秋灵急忙拉住了她的手。
“秋灵,你让开。我今天非教训教训这个伶牙俐齿的小贱人不可。”薛非烟一把推开林秋灵。
秦天荷笑而不语,摆弄着手上的红骨伞。
贺葵早已躲到一边,一脸同情的看着薛非烟。
吱吱,可不要像那个傻姐姐一样,没事招惹秦天荷。
眼看一场争斗一触即发,李府的管家来到了偏厅:“住手。”
“诸位既来了李府,便是李家的客人。若是知礼,便给李家几分颜面。现在宣布通过考核的人员名单。有何恩怨,还请诸位离开之后再行解决。”
想起妹妹的叮嘱,薛非烟收起长鞭,对秦天荷恨恨道:“等着吧,之后我必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