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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大师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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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礼眼眸极亮,用剑的怎么会不喜欢这样的宝剑呢。
他抬眼看向孟北玄:“师尊,这把剑叫什么?”
“离尘剑。”
宋清礼大着胆子拿起桌上的离尘剑,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离尘剑一声清澈愉悦剑鸣,看得出来它很喜欢这个新主人,就好像离尘剑等了他好久好久一样。
“叫离尘是有什么典故吗?”
孟北玄闭上眼睛,轻声说道:“没有什么典故,这把剑非我之佩剑,我只是收起它,把它交给合适的人。”
他睁开眼睛,语调很冷淡,“如果是华旧暮先突破金丹,这把离尘就是他的剑。”
宋清礼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感到不满或生气,一只手的手指头都有长有短,师尊因为弟子实力而选择赠剑已经很公平了。
“弟子谢过师尊!”宋清礼欣喜地说道,他初赛第一场的时候就在考虑要不要买把剑,他用的那把凡铁剑撑不了几次剑意就得碎成渣渣了,没想到师尊送了把那么好的剑。
修真界的东西可不便宜,用的也不是白银黄金,而是灵石,像离尘这种级别的宝剑有价无市不说,就算能碰到他这个穷鬼也不一定买得起。
只是……
“师尊,离尘剑是不是有缺啊?”
宋清礼把灵力探进去,结果发现灵力运行很阻涩,根本做不到心意相通,还不如用凡铁剑来得灵活。
孟北玄:“离尘剑曾经碎过剑灵。”
宋清礼讶异抬眸,他惊讶的很多,一是惊叹于离尘剑竟然会有剑灵这种高级的东西,他在藏书阁不是白待的,自然知道宝剑生出剑灵的条件有多苛刻。
二是想不通会有什么样的困境竟然让剑主碎掉他的剑灵。
似是知道宋清礼在想什么一样,孟北玄又继续说道,似是叹息又似是无可奈何,“离尘剑……是自己碎掉剑灵的。”
宋清礼怜惜地抚摸着离尘剑,“是因为什么?”
孟北玄对上宋清礼的眼睛:“它的主人死了,所以离尘自碎剑灵。”
宋清礼对离尘剑更心疼了,护主的剑总比拉着剑主一起沉沦的魔剑好太多。
“望你不负这把剑曾经的威名。”
“弟子定不负师尊所望。”宋清礼拱手行礼,恭敬说道。
这时候他才算把北玄仙尊真的当成自己的师尊,而不仅仅是一个可以追赶的目标,也不再是一个象征着厉害的符号和标签。
孟北玄看向弯腰行礼的二弟子,繁杂的思绪具现在眼睛里,在宋清礼起身的时候避开宋清礼雀跃的目光。
“退下吧,比赛的结果我希望你可以进前五。”
宋清礼嘿嘿一笑,上前一步,“如果我进了前五,师尊有什么奖励吗?”
对着自己的师长撒娇怎么了?撒娇卖乖争取一点好处怎么了?有那么厉害的师尊,不好好利用才是最大的浪费。
一瞬间,宋清礼就说服了自己,脸皮这种东西也是可以不存在的,反正师尊又不知道他活了上百岁,再说了就算知道了,可北玄仙尊都几百岁的人了,他撒娇要好处也是正常的。
为了师尊的宝物而撒娇卖乖,不磕碜!
宋清礼厚着脸皮得寸进尺:“进前十也也没有奖励?”
孟北玄哑然,眼神有片刻的失神,半晌,语调微微上扬地说道:“魁首有奖励,前三有奖励,前五和前十都有奖励,至于你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就得看你自己了。”
宋清礼也笑起来,他生的白皙俊美,气质温润,此刻这一笑竟然显得很乖,像是还没长大的邻家小哥哥。
“弟子就厚脸谢过师尊了。”宋清礼语气轻快,“那弟子就先告退。”
孟北玄微微颔首,目送宋清礼脚步轻快地离开,他是炼虚期的修士,神识可放出千里之外,整个昭觉大殿都在他的神识覆盖之下,他听着二弟子的脚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最后出了昭觉殿,殿门在他踏出去的那一刻便关上了。
昭觉殿重归黑暗和寂静,孟北玄往椅背上一靠,整个人融入黑暗,目光比黑夜还要深厚浓稠。
“离尘剑啊……”他只是感叹一声,声音便消散在空中了。
宋清礼迈着稳重无比的步伐下山,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轻轻地关上门,用力地挥了挥拳,然后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又恢复了太子殿下的从容不迫。
他仔细打量着离尘剑,眼里满是赞叹,因为离尘剑既漂亮又锋利,看到离尘剑的人都会忍不住想象它染血时会有多美丽。
想来,离尘剑的上一任主人应该是个喜爱美丽事物的人。
这把剑非常合宋清礼的胃口,让他一下子就抛弃了那柄已经有裂痕的凡铁剑,喜新厌旧地把玩起离尘剑来。
宋清礼用灵力温养起离尘剑,虽然离尘剑的剑灵碎了,但它已经超越修真界九成的宝剑了,而且宋清礼有自信离尘剑会长出新的剑灵。
他拍拍离尘的剑身:“乖啊。”
离尘剑颤了颤,像是在回应他似的,但宋清礼知道这不是离尘剑的剑灵在回应他,只是这把剑的灵性很强。
宋清礼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剑修把自己的本命剑当成老婆,那么漂亮好看又能杀敌的剑他也喜欢。
他把自己的神识探入离尘剑,让自己神魂和离尘剑相连。
宋清礼是个理智的人,他可以撒娇卖乖,也可以放肆大笑,也可以和别人勾肩搭背,但这只是他想要达成目的的手段而已,但这一次他是真的冲动了,把到手不到一个时辰的离尘剑作为自己的本命剑。
他抱着离尘剑躺在床上,以手抚住眼睛,他在想,是不是有点太冲动了,不过后悔也是以后的事了,现在只要开心就行了。
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两场比赛,疑似魔帝蔺灏的人,被师尊赠剑,其实也不过是过了一天而已。
宋清礼闭上眼睛,他来到修真界以后就没有好好睡一觉,这不行,他来这里是来寻找乐趣的,不是来当剑疯子的,享受睡眠也是乐趣之一。
离尘剑也不颤了,它老老实实地躺在宋清礼的臂弯处,陪它的新主人入睡,一起贴贴睡觉觉。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宋清礼看着离尘剑挠了挠头,打算找时间给离尘打造一个剑鞘,现在只能光溜溜地挂在他腰间了。
但今日的请安多了个一个没有见过的人,他站在华旧暮前面,留给宋清礼一个高挑修长的黑色背影,头发高高束起,听到宋清礼的脚步声也没有回头,只是静默站着。
宋清礼一瞬间就知道这是谁了,神意宗的首席,北玄仙尊的大弟子,戚殿生,金丹圆满修士,距离元婴期只有一步之遥,今年也不过二十五岁,许多人都说戚殿生又是一个孟北玄。
华旧暮自觉和宋清礼关系好了,对着他使使眼色,又耸了耸肩,意思是在说大师兄来了,他俩不能再猴子当大王了。
宋清礼没有搭理他,就算戚殿生不在昭觉峰,他也没有想要当猴大王。
华旧暮见宋清礼盯着地面也不看他,就两三步蹭到宋清礼身边,惊讶地瞪大眼睛,双手比划,问他什么时候多了个把剑。
宋清礼换了个姿势,目视前方,把华旧暮当成空气,不是他非得那么冷酷无情地对待一个好奇心爆棚的少年人,实在是华旧暮太会烦人了,明明前几天他们还在“冷战”呢。
本以为华旧暮会是那种目光锐利,性情不羁霸道的人,没想到就是个精力旺盛的傻子。
“华旧暮。”戚殿生没有回头,只是念了一声华旧暮的名字,华旧暮就安静下来了。
拥有记忆的宋清礼知道这是为什么,华旧暮是拜入神意宗的那届弟子第一人,以至于他谁都看不起,“宋清礼”在他面前也提不起师兄的尊严,踌躇满志的华旧暮就去挑战大师兄戚殿生了,结果被打得三天没下来床,请安还被师尊免了。
自那以后,华旧暮遇见戚殿生都会很安生,只是宋清礼看他的眼神还是很不服气,小眼神不怀好意,估计在想自己怎么打败大师兄,自己上位当大王吧。
华旧暮不再闹幺蛾子,老老实实跟在宋清礼身后去和师尊请安,请师尊讲道经,出了昭觉殿,见戚殿生走远了,他笑嘻嘻地说道:“压大师兄能不能在决赛之前赶回来我赌赢了!”
宋清礼不说话,他是端方君子,从不赌博。
“赚了五千下品灵石。”
“……”
宋清礼终于正视起了自己的小师弟,眼里都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嫉妒,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他是有德行有操守的君子,才不会羡慕嫉妒恨华旧暮聚众赌博呢!
“你离我远一点。”宋清礼说道,金钱的光芒闪到他了,并且他觉得下次还有这样的赌局,要不他参与了,要不他举报了那个赌博摊子。
华旧暮不知道他为什么而板着个脸,但还是大气地说道:“见面分一半,要不我分你一半?”
宋清礼这一刻真的意动了,他虽不想做华旧暮这小子的师兄,但事实就是他是华旧暮的师兄,总不能他这个师兄接受小师弟的接济。
“不用。”然后他就拉开了和华旧暮的距离,率先回到小院子前,在那宋清礼看到戚殿生的背影。
所以,为什么一个个的都爱堵他家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