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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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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世间,总会怀揣梦想。或宏伟远大,或朴实无华。
而沢田花铃的梦想,则要务实的多。
她,想做一个人类。
》》
事情要从普通的一天的清晨说起。
……。
灿烂而明媚的阳光,悄悄透过质地柔软轻薄的乳白色欧根纱帘,绕过阻挠光线的墨绿绒厚呢布,从缝隙照入幽暗的室内。
户型方正的卧室,近半人高的窗台下,摆放着张白橡木材质的单人床。
作为新晋高校生的沢田花铃,认为暑假就是用来挥霍的。
所以,哪怕屋外晴朗,日上三竿,她依然倔强埋在雪白的被单中,迷恋棉被带来的温度。
朝阳般醒目的香橙色长发,铺散在绣着蓬勃盛开雏菊的软枕间,宛如摇曳的金盏花。
因为沢田花玲的‘暑假挥霍’主义,从跟着父母回到中国老家,便立即将进入熬夜看电影,吃火锅,逛街,找夜市的循环中。
昨夜同样如此。
正好弟弟不知道溜达倒那家网吧过夜,爸妈又不在家,说是去拜见祖师爷他们了,独留沢田花玲一人在家。
那她就更不老实了。
以家庭‘温馨’电影《招魂》为开头,又用动画《婴儿老板》划下结尾,直至天要蒙蒙亮,才倒头昏睡过去。
现在要让她起床,将会是件极为困难的事。
沢田花玲费劲地掀起眼帘,眼神里透着迷茫,视线恍惚,久久无法凝聚在一起。
对着白茫茫的虚空盯了许久,视线最终落在正对方向的书桌的闹钟上,才闷声嘀咕:“才11点……好困。”
她的脑子昏昏涨涨,像有人拿起烧红的铁器在耳边敲敲打打,嗡鸣不止。
真是熬夜一时爽,起床火葬场。
眨巴发干发涩的眼睛,挤出几滴生理性的泪花。
可怜巴巴的胃部首先扛不住饥饿,发出抗议,被棉被‘封印’的沢田花铃迟疑片刻,还是放弃起床寻食。
一想到要离开被窝,好像也就没有那么饿了。
反正她绝不起床,考虑着要不要翻个身,把‘咕噜’声当做幻听。
当沢田花玲试图掩耳盗铃,把自己全部罩入被单前。
一抹透心凉的触感抵在微微发烫的的额头,激得她的后颈汗毛倒立,手臂上是齐齐站立的鸡皮疙瘩。
什么东西?
打了个哆嗦的沢田花玲缩起脖子,正好奇着,仰头对上乌漆麻黑的洞口。
那乌黑的孔子,深不见底,瞧不清里面有什么,只散发着逼人的寒气。
卧槽。
那儿来的熊孩子?
沢田花玲醒了,是彻底醒了。
她的床头不知何时正站了个小婴儿,奇怪的是他还穿着西装,身姿笔挺地站着,握着把类似木仓的玩具。
会不会是幻觉?
眨眼,揉起太阳穴,甩头,发现对方没有如自己所愿的消失,会不会是种花国家里亲戚的孩子?
她妈不是独苗吗?记得家里没有这样大的孩子才对。
不管有多疑惑,沢田花玲当机立断的开始大声呼唤老妈,她爸是意大利人,这孩子又长得洋里洋气…不会是意大利的亲戚吧。
在床上如条咸鱼翻动,缺没有一人应声,沢田花玲口干舌燥。
“不用喊了,他们不会进来的。”
沢田花玲睁着无辜大眼:“卧槽,你会中文?不是,你几个月大啊?”
戴着一顶黑帽,帽檐投下的阴影半遮住圆乎乎的脸,小婴儿操着不太流利的中文,说:“今天起,我将成为你的家庭教师。”
“请多指教,沢田花玲。”
家庭教师?
小婴儿?!
电影成真?!
不等沢田花玲转动小脑袋瓜,随着玩具枪发出‘砰’的响声,那黑洞洞的圆口子迸射出火星。
一切尘埃落地。
沢田花铃,殁。
享年十六。
》》
ciao su(你好),未来的学生沢田花铃。
——摘自某天清楚突然出现在我床头,一身西装革履婴儿说的话。
*
*
*
“……厚礼谢特。”
不大不小的卧室,粗鲁的语调↑↓起伏,足以说明其震惊程度。
小手发颤,咽着口水,紧张地摸了把脸,沢田花玲这才如梦初醒。
僵硬扭过头,吸了口凉气。
哪儿躺着一具面露‘安详’,七歪八六吐着白烟的尸/体。
低头,本人缺是飘飘地虚浮在半空。
妈耶!
我变成幽灵了?!
啊啊啊啊啊啊,有鬼啊啊啊!!!
超自然现象超出沢田花铃的认知范围,顿时煞白着脸色,嗷嗷叫了起来,自己这算‘英年早逝’吧?
薅住头发,拔苗似地拉扯,企图说服自己一切都是一场梦,是熬夜后遗症的‘噩梦’。
幽灵状态的少女,滑稽的在半空挣扎。
而作为‘凶手’的小婴儿,眼瞳黝黑,视线发散着瞪着半透明的橙发少女,惊愕到下颌骨都快脱臼。
别看小婴儿四肢短小,可他反应极快。
迅速收起震惊,矫捷地跳下床头。手中的‘凶器’化作外形可爱,小巧,足被他使用的心脏起搏器。
他可不是来送人‘归西’的,活着的沢田花玲比幽灵有用得多,立即对着已经躺平的‘尸\体’做起心脏复苏。
短短的时间,沢田花铃的认知遭到猛烈冲击,眼睁睁看着枪械变成变色龙,紧接着变成心脏起搏器。
起搏器看起来就是玩具大小,颜色格外别致。看不出什么结构,不用插电都能正常使用,正一下下地摧残着她的‘□□’。
啊啊啊啊啊,放开我的身体!
混蛋都冒烟了——电焦了啊喂!
……
最后在长达半小时的抢救后,西服小婴儿对赶来的父母宣布救治无效。
“没救了,放弃吧,再生个。”
沢田花玲:你礼貌吗?
》》
沢田花玲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此时的她双手环抱,大刀阔斧的盘腿浮在半空。
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自己会变成幽灵?
小婴儿又是谁?
为什么家里人看到阿飘的自己,竟然不惊不慌,太不正常了!
对面坐成一排的家人们,乖巧且拘束的双手并放在膝上,沢田花玲怀疑地眯起眼睛。
(父亲)沢田纲吉,(母亲)李藻,桀骜不驯的中二病弟弟沢田熏,以及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自称Reborn的西装婴儿。
“机会不多,请各位好好珍惜,”扫过面露紧张之色的父母,沢田花铃抬手按住隐隐泛疼的眉心,“到底是谁……搞得这么一出。”
父亲的工作在意大利,母亲则是全球各地跑,她和弟弟沢田熏在霓虹读书,所以不可能是阿熏和自己惹的事。
两位家长铁定脱不了关系,家里怎么会出现小婴儿?
对方完全脱离‘婴儿’的范畴,谁家的小孩儿,丁点儿大小,能持械伤人……。
“对、对不起!!花花子,都是妈妈的错,呜呜呜呜呜。”
最先抗不住的是李藻,对上女儿锐利目光。三秒都没有撑过地捏着绢帕,拭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干嚎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拥着爱妻,沢田纲吉小心安慰着:“不,是我的错……。”
沢田花玲:……。
父母如胶似漆地粘着,相互争论女儿的‘惨状’都是自己引起的,顺便将一把又一把的狗粮抛向沢田花铃。
甜到牙疼,甜的过头了!
沢田花铃眉头拢起成‘川’字,无情打断父母无时无刻撒狗粮的行为,并进行谴责。
“请不要秀恩爱,我牙疼,胃也疼,吃不得甜。”
沢田熏同样对父母的‘狗粮’受不住,对姐姐的直白,忍不住发笑:“噗。”
作为幼弟,沢田熏继承父母优质基因,外貌十分出色,以至于他无论做什么表情都是赏心悦目。
正值中二期的巅峰年龄,表情是嚣张不羁,类似小说里邪魅狷狂的男主,坐的仿佛不是沙发单椅,而是独一无二的王座。
沢田熏跷起大长腿,黑色半长的短发用过量的发胶往后抓,吊儿郎当的套着松松垮垮的衬衫。
银色细铂金锁骨链,在室内吊灯光下银光闪闪,朦胧半睁着眼,懒懒散散的活像个不良。
遗传母系的狭长美目充斥着打量,沢田熏眼里全是窃喜,看着懵逼状态的姐姐,嘴里‘啧、啧’地自顾自道:“就说家里不可能有正常人。”
老早建议过父母将家里的真实情况告诉姐姐,但固执己见的老爸非说‘花铃啊,只需要开开心心生活就可以了。’
沢田熏只想:‘呵呵’。
自小算是被沢田花玲‘呵护’长大,一直坚定认为大魔王不会是什么正常人类,无论是她危险的思想,还是面对家里事情的‘迟钝’,完全像是在配合父母‘演戏’。
现在好咯。
内心的小恶魔正搓着小手,沢田熏表现出异常的兴奋,只等着家里爆发‘大火’。
恶魔发现真相会是什么结果?
这女人发起火来太可怕了,偏偏纲吉臭老爸觉得女儿千好万好,善良、可爱的如同小白兔般无害。
然而在沢田熏眼里的沢田花玲,是足以毁灭世界的‘哥斯拉’级别。
Reborn呆呆注视着老朋友[列恩],小声喃喃:“不可能啊……这不科学。”
列恩不可能把人打得灵体出窍。
但面对现实,Reborn陷入久久无法自拔的沉思,时不时想对旁边唉唉叹气的沢田纲吉也来上一枪作测试。
好在被李藻和沢田熏拦住,及时摁住他即将扣动扳机的小手,打消Reborn几乎是犯罪的念头。
沢田花铃看向‘憨厚老实’的父亲,直接开口:“所以……老爸你不是在意大利开水产公司?”
“是、也不是。”
沢田纲吉算是回答了,又算是没有回答。
花玲是沢田纲吉的第一个孩子,父亲和岳父都拍着胸脯表示,女儿只继承人类的血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才和妻子商议不能让工作破坏女儿的童年,关于两人的职业会隐瞒下来。
由于彭格列的事务需要大部分时间待在意大利,为了不引起女儿的怀疑,改口称自己是在意大利做水产生意。
幼子会知道他和妻子的真实职业,纯属是因为出生起的特殊能力就注定无法隐瞒。
千算万算,唯独未料到会以今天这种方式摊牌。
尽管早不是当年孱弱的少年,可在撒谎方面,沢田纲吉一直未有精进。所以碰到女儿的盘问,完全承受不住压力地全部交代。
……
沢田花玲表现如常,甚至不见情绪波动,唯独呼吸变得沉重,嘴角微笑的弧度缓缓抚平。
沢田花玲扶额,表情严肃。
好吧。
以前不是没猜过父亲的职业,平日常来家里的几位叔叔,论气质都不是正经生意人的气质(除了恭弥叔)。
银发的隼人叔,简直是忠犬模范。
时刻反射条件摸西装,掏‘鞭炮’的动作,不止一次说漏嘴的‘十代目、十代目’。你跟我说他们都是水产工人一线工人,傻子才会信。
深呼一口气,自己还是低估了老爸啊——彭格列十代目。
一击天雷在沢田花玲耳边炸开,心想真是大意了,太大意了。早知如此,不如让他们早日坦白从宽。
稳定住情绪,沢田花铃看向母亲,“母亲大人,您……。”
李藻选择坦白从宽,麻溜的将事情讲的是明明白白。
“无限游戏第十届选手第一名,三十年拯救异世界经验,部下集齐在一座本丸,绑定着一款人工智障系统,以前常在外出差都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赚积分。”
汇报声之洪亮,吐字之清晰,言简意赅直奔主题。
目光藏着小心,瞥向女儿,李藻心中忐忑不安,忍不住多加一句:“请问还需要解释吗?”
“不,不了,您的简历同样非常、非常丰富。”
青筋直跳,拒绝母亲的继续汇报,沢田花玲沉声询问:“所以家里出现的男保姆不是您的情夫,您也没有聘请童工?”
莫名多了顶环保帽,沢田纲吉脸都吓白了,可怜巴巴地望向妻子。
一手拍脸,李藻极其无语:“等等,乖宝为什么你会觉得刀剑男士是妈妈的情夫?”
“隔壁智之子阿姨说的,”直接把锅丢给隔壁智之子阿姨,沢田花铃毫无心理负担。
老爸常年不在家,等同半个隐形人。
周一至周日,每天有美男子上门当保姆,个个长得比模特都还标志、水嫩,自然惹出不少非议。
比如:做什么职业不好,偏偏是当保姆。
社区里伴随他们家的谣言层出不穷,几乎每个月都能听到一个关于自家的新故事。
李藻:淦,竟然敢诋毁我名声!
“照顾你的保姆都是本丸里的刀剑付丧神”
“妈妈保证没有做过对不起爸爸的事,还有那些小个子的保姆都是短刀,少说有百岁!妈妈绝对、绝对没有聘用童工。”
好家伙,她就说为什么每年都有人到社区举报自己聘用童工,原来问题是出在这儿啊。
这……。
听见矮个子的都是‘百岁老人’,沢田花铃楞了。那她之前大义灭亲地向社区投诉、举报,老妈非法雇佣童工。
Emmmm,不经意抬眼对上母亲讨好的笑,心虚地撇开眼。
如果老妈知道举报的事是她干的,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
为了避免露馅,沢田花玲选择转移目标,盯住中二病的弟弟:“咳……李熏,别说你也有事瞒着我。”
被喊到中文名字,沢田熏一改吊儿郎当的形象,下意识连衣服都扣到最高领,端坐,背部笔直。
这是一种反射条件,因为沢田花玲只会在爆发前喊他的中文名,安全期都是叫自己‘沢田熏’或者‘小熏’。
沢田熏咽咽口水,余光投向父母准备求救。
发现两人竟一同松了口气,甚至过分的送给他鼓励的目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几字打在额头。
沢田熏:你们……太过分了!
“那个、我约了茂夫晚上打游戏,先走……。”
话音未落,幽灵形态的沢田花玲抓起大理石茶几,怼准最‘疼爱’的弟弟的脑后,笑眯眯,仿佛下一秒就会打断沢田熏的狗腿和脑瓜子。
沢田花铃冷笑:“想清楚再说话。”
暑假期间一家人整整齐齐回到种花国,而影山茂夫正在霓虹,她不信沢田熏还能瞬移。
淦!
没来得及迈出去的脚自动收回,沢田熏掐着手指头,小声道:“姐姐,其实……我现在是一位大领主。”
很好,又一位自爆的人。
哐当。
茶几被轻轻放下。
说不清是对父母以及弟弟的职业担忧偏多,还是为他们选择隐瞒而生气。
不过当扫过他们忐忑不安的神色时,再多的气都烟消云散,紧皱的眉头舒展开。
无论父亲、母亲、弟弟为何隐瞒自己,沢田花玲相信一定有他们的原因。
见女儿(姐姐)的神情由阴转晴,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看样子,女儿(老姐)应该不会生气了!
》》
我以为的老爸,兢兢业业,勤勤恳恳,遵纪守法做着水产公司买卖的生意人。
实际上——做的是意大利特色产业,员工上千,身价上亿。
我以为的老妈,茶叶公司销售,常年在外出差卖茶。
实际上——守护历史,勇‘刚’各类异象。
我以为的中二病欧豆豆,学校里的全才生,臭屁大王、惹事精。
实际上——异世界领主,励志玩弄各路玩家和boss。
作为全家里唯一正常的普通人,沢田花铃吓得三叉神经直接劈叉。
今天接受的信息已经够多,现在该考虑怎么从这种状态回到地上躺平的身体,她不想未来都变成幽灵在家里生活。
“死气弹不会对人体造成损伤,”Reborn首先发表意见。
“你们谁来解释一下他是怎么回事,”沢田花玲指了指单独坐在沙发上,明显和普通婴儿有超级大差别的Reborn。
“ciao su,我是你父亲聘请来的老师。”
指尖抵住黑色的帽檐,Reborn帅气地做着介绍。
沢田花铃:……咦。
抛开刚才的一枪,Reborn的小婴儿外表还是很讨喜的。
被‘死气弹’击中没有疼痛就变成幽灵状态,所以沢田花铃对他的感官没太差,反而更多是好奇,问:“为什么要给我请老师?”
沢田纲吉勉强地挤出一抹微笑,企图解释一下Reborn来此的目的。
“作为初代的后裔,父亲是彭格列十代目的你,即将成为下一代BOSS,为此接受邀请来教导你成为合格的Boss。”
比起‘蠢纲’半天说不到重点,Reborn更喜欢直接了当。
……
沢田花玲,微笑:“谢谢,我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以为的以为,并不是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