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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距离新年还有一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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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新年还有整整一周。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冷，夏油杰清晨到外面透气的时天还没亮，只有灯笼盈盈发光，在暖黄色的光下，他清晰的看到自己呼出了白色的雾气。
不得不承认，盘星教当年的投资人们真是财大气粗，单就这条樱木的走廊，还有廊下的造景就价值不菲，灯笼里用的都是有香气的蜡烛——这东西现在可比电灯要贵不少，可仓库里还有好多。
夏油杰什么都不想，他坐在樱木的走廊上，穿的单薄，冻得想要发抖，却觉得头脑难得清醒，神志清明。
走廊下的造景里一片漆黑，凭借着优秀的视力，夏油杰能分辨出些许物体，但也不过是些深浅不一的黑色轮廓，恍若鬼影。
恍若漆黑寂静的森林与海。
夏油杰怎么眺望也找不到其他的灯火，唯有自己身边的灯笼，虽然照的整条走廊都亮堂堂的，却也没法让他看到远处。
世界似乎变小了，小的像是个水晶球，他们所处的不过是其中精致打造出的微观景色里，一粒被点燃了的小灯。
...说起来，这里白天是什么样子的？
夏油杰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直到在冰冷的空气里冻得耳朵和脸颊都发痛，一阵阵紧绷，手指也有些麻木了。
白色的咒灵趴在旁边，脑袋顶着托盘，盘子里有一杯苦荞茶——已经放凉了。
它小心翼翼的尝试把托盘从头顶卸下来，轻轻搁在了地板上，发出喀哒的一声。
夏油杰被这声音吸引了，低下头去看它。
注意到来自上方的视线，白色的咒灵精神起来，它亲昵的蹭了蹭夏油杰的手背，自然而然地缠到他身上去了。
咒灵用毛茸茸的尾巴缠住他的手，活像是双毛线手套，身体从衣袖里冒出，围巾一样挂在他的脖子上。
“...谢谢你。”
夏油杰轻声说，伸手拉了拉，让咒灵在自己的脖子上缠得更紧了一些。
今天他们有很多事情要做，虽然夏油杰并没有很期待新年，可菜菜子和美美子一直问着什么时候开始大扫除，准备镜饼和门松。
他总归是不愿意扫了姑娘们的兴致。
一会就会忙起来了，这是黎明前最后的安静。
明明还没看到太阳，但天空先多出了一抹幽蓝，隔着围墙冒出来，
没有虫声，也没有鸟鸣，冬日的死寂让人发慌，这个清晨甚至没有风，也就再不允许枯枝和树叶有权利出声，一切都是静默的，甚至有几分庄重。
万物都等着黎明的侵入。
于是线条开始分明，从一片漆黑的深浓里脱出，却还没来得及染上颜色，失去了远近的视觉关系，就像是被拓在了天空之中。
一棵树的轮廓是最分明的，它枝干盘错，筋骨分明，棱角转折锐如刀锋，隐隐透出生铁般的色泽。
它似乎是有些不堪重负，每一根枝干的末尾都有些下垂，找不到一片树叶，如同整个黎明的蓝色都被它背负，也就把所有的树叶尽数压落。
幸好，最终它承受住了天穹之重，颤巍巍的将它托起，高举至虚空，完美的嵌合，最终稳固。
太阳也升起来了，虽算不得温暖的照耀万物，但起码不令黑暗无孔不入的侵入。
它疲倦而温柔。
夏油杰深深呼出口气，拿起茶杯和托盘，摸小猫一样的，微微托了托搁在自己肩膀上，白色咒灵的下巴。
接下来的一周，盘星教拒绝待客，筹备新年。
任何的式神使都共通的好处之一就是，只要条件允许，形态各异的式神们可以替人干不少活。
以往在家也好，高专也好，夏油杰都很少尝试让咒灵来替代人类做家务，但现在孤身一人，没人帮他，也就不得不学着用咒灵干些战斗外的事情。
菜菜子和美美子兴奋极了——不大扫除的新年哪有过年的样子。
她们有样学样的拿着抹布擦拭桌面和家具，小姑娘们努力的想要向夏油杰证明她们的有用，因此几乎把所有能干的活都抢着去干，坚决不让夏油杰插手。
现在她们的周围有护着她们避免摔倒的咒灵，有头上顶着肥皂水盆子的咒灵，还有替她们叼着干净抹布的咒灵...
真是有够累人的。
夏油杰抬头，看到某只白色的咒灵叼着刷子去刷头顶的吊灯，灰尘欶欶的落下，又被底下的咒灵擦干净。
他自己则拿着拖把擦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自己也有隔两天就让咒灵打扫卫生，可地板还是脏的很，怎么擦都擦不出他记忆里时常见到的，光洁如镜的地面。
白色的咒灵低头看了一眼，微不可闻的轻轻摇了摇头。
两个孩子年纪终究是太小了，做不了一小会就开始打打闹闹，用抹布扔来扔去，甚至用肥皂水去弹对方的脸，也真是不怕进到眼睛里去沙了眼。
夏油杰更是早早就停下了动作，手还握着拖把，眼神却空着，呆呆的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白色咒灵的注视里，他怔了那么一会，然后便猛然惊醒般的甩甩头，更加卖力的干活——这力度说是干活，还不如说是在泄什么不知名的愤怒。
他紧紧攥住拖把的柄，指节用力到发白，简直像是要把拖把捏断。
地板却并不会因为用了特别大的力气而变得干净，干掉的水渍还反着白色的光，反而显得更脏。
三个人加一群咒灵，忙忙活活了一整天，却好像只是把所有的垃圾都翻腾了出来，一片狼藉，不忍直视，偏偏还累的直喘粗气。
夏油杰在姑娘们的凝视里尴尬的偏开脸，给趴在自己大腿上的白色咒灵顺了顺有些蓬乱的毛发。
你们的夏油大人不是无所不能...
还真是很抱歉。
幸好提前空出来了一整周，眼下的活大概没有个四五六天是做不完的。
“...你又来干什么？”
夏油杰失去了表情，明明今天一天做了那么多的活，已经累的他快要神志不清了。结果晚上到了梦里，他居然还得看一色晴生那张令他火大的脸。
他们现在就在今天白天收拾出来的一堆垃圾里，白发的青年换了轻便一些的运动服，正在清洗他们用脏的黑抹布。
“我来教你怎么大扫除。”
那双白皙的手用力的拧着抹布，让黑灰色的水落入下面的盆子。一次次淘洗拧干，终于勉强让它恢复到干净的状态。
“用不着，我能搞定。”
夏油杰怒气冲冲的回他一句
“要是等你带着她们过家家，别说一周，一个月你们也整理不清楚，到时候年就过完了。”
一色晴生慢悠悠的回答他，把洗好的抹布一条一条的挂在自己挽起袖子的手臂上。
“想不想明后两天做完所有的活？”
他递给夏油杰一条抹布。
两人之间的气氛凝滞了几秒，夏油杰沉默着把抹布从他手里抽走。
一色晴生笑了起来，眉眼弯弯。
“我们得先从整理归纳开始。”
他麻利的收拾起一堆杂物，将大大小小的物件在空地上摆开。
“不一定非要和你以前收拾房间一样那么精细，只是先大概的分类，某些东西要整理到哪里去，再精细划分是第二天的事情。”
白发的青年弯着腰，一边说一边做，夏油杰默默的站在旁边，看着他忙忙活活。
一色晴生一个人效率居然比他带着孩子和咒灵加起来还要快。本来空间内杂乱无章的一切，居然开始慢慢的分类成功了。
各式各类大大小小的东西都被归纳好，分门别类的聚成一堆。
“...总之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分类方法。”
他拍拍手，呼出一口气。
“记不住也没关系，明天照着这个样子复刻就好，你们的效率应该不会比我快。”
“然后才是清理撤出了所有杂物的空间，把这些东西都放在里面是打扫不干净的。”
他跟在白发的青年身后，看着他怎么干活，被指使着帮忙，默默的记着他说的话。
至始至终，他没有再开一次口，只有一色晴生一个人的声音，平和柔软，喋喋不休。
菜菜子和美美子昨天累的够呛，硬是睡到天大亮才起了床，女孩们手牵着手，打着哈欠，吧嗒吧嗒的下了楼。
夏油杰早就起床了，今天早晨他醒的格外的早。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的一通瞎忙给了他灵感，今天早上一醒，他就莫名其妙的想明白了...到底要怎么收拾好这堆麻烦。
“醒了？去吃早饭？”
他抬头看了看姑娘们。
菜菜子拉着妹妹一路小跑，钻进杂物堆里左看右看。
“夏油大人好厉害！！！”
小姑娘真心实意的赞美，她看得出来，比起昨天的一堆破烂疑似物，今天的情况实在是好上太多了。
夏油杰莫名觉得有些尴尬，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白色的咒灵有些没精打采的趴在他肩膀上，甚至人一样的打了个哈欠。
“咒灵也会困吗？”
他伸手戳了戳咒灵软软的鼻尖，得到了它撒娇一样的轻轻一舔。
白色的毛茸茸蹭蹭他，闭上了眼睛，像是要睡回笼觉。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晚了otz
非常抱歉....昨天晚上写着写着睡着了（捂脸
接下来就是新年啦，过完年就要忙起来了（各方面
辛苦阿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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