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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毕业就该收到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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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春假结束了，夏油杰也仍旧隔三岔五的跑去找一色晴生，美名其曰找曾经能考上东大的学霸补习。
事实证明晴生哥确实很厉害，起码一直到夏油杰初中毕业，他都没从自己的知识范围里找到能难住对方的题目。还能免费吃到好吃的东西，实在是划算。
毕业的那天夏油杰和父母在校门口合了影，收到了一大捧花，回家的路上买了冰激凌边走边吃，想着回家吃饭打游戏，考上理想的学校基本上是板上钉钉，心情轻松愉快，什么烦心的事都没有。
自从和晴生哥坦白了自己可以看见妖怪这件事，夏油杰只觉得曾经长久的压在自己心口的某种重担突然消失了，那几乎是前所未有的释然。
终于有一个人可以完全信任的去分享一个禁忌的秘密，这种感觉简直像是他们成为了什么罪恶的共犯，从此往后就会祸福相依，生死相连，永远的绑定在一起。
这感觉真的很好，非常好，能让夏油杰每每想起，就不由自主地微笑。
今天天气晴朗，空气能见度也高，傍晚时分，天空是温暖的橙红色，照的整个世界都要融化一样，清油般流动，连树的影子也成了发红的深褐色。
夏油杰舔着香草冰激凌，想着究竟什么时候再去找晴生哥玩，现在补习做不了借口了，还得想个新的。
初夏的云也是暖色系的，粉色和橘红色，让人想起来成团的花朵，平日里绿色的河流映着彩色的云，流动起来像是鲜花盛放踊跃的一带原野，跨于其上的桥也成了低飞振翅的鸟，任由景色在身下流过，轻盈的凝固于空中。
他在桥上看见了一色晴生，带着一大捧的鲜花，微笑着看着他，还对他挥挥手。
阳光让他头发的颜色从素白变成泛着点红光的淡金色，简直像是尊打了蜡的雕像。
夏油杰站住了，那道桥不是他回家的方向，这让他迟疑了一瞬间该如何和父母解释。
爸爸和妈妈顺着他的视线朝那个方向看去，也见到了那个在桥上等待的青年。
“快去吧，别让人家等你。”
父亲在身后轻轻推了他一把，声音温和。
母亲没有说话，无言的微笑着，对他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那束花。
夏油杰当即不再犹豫，两口吃掉了剩余的冰激凌甜筒，把外面的那层纸壳叠了叠塞进口袋，又在校服裤子上用力蹭了蹭手。
他摘下书包拎在手里杜绝了它乱晃的可能，朝着白发的青年跑去。
一色晴生今天穿的是简单的的薄衣长裤，纯棉质地，上蓝下灰，带了条绿松石的长项链，头发也是简单的扎了一下。
这打扮还挺轻松的，就是会在傍晚出来散步的人该有的样子。
他微笑着，看着夏油杰的眼睛，递出了自己手里的花束。
“这个给你。”
白发的青年眉眼弯弯，能看出是在真心的高兴。
夏油杰郑重的，双手接过了这束花。
“向日葵的花语是信念，光辉，还有忠诚。栀子花的话是坚强，蓝色风信子有生命的含义。”
“毕业快乐。”
花很新鲜，显然是刚从枝头摘下来不久，每一片叶子都是舒展开的，散发着植物特有的清苦气味和栀子花的香气。
向日葵的每一瓣花瓣都精神的张开着，栀子的边缘没有一点发黄或者萎蔫，风信子挺立的笔直，色彩深浓，蓝的有点发紫。
“不去补习了也要经常找我玩啊，我家门的钥匙也放在花里面了，你想来随时可以来。”一色晴生双手插兜。
“这个暑假可是很长的。”
他伸出手，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凝视了一会他的脸。
“那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一家了。”
他声音含笑，对夏油杰点点头，转身离去。
夏油杰抱着花，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对方下桥，转过街角，不见了。
然后他低下头，从一朵开的不算太盛，花蕊旁的花瓣还能紧紧包裹在一起，堆出一个小碗的栀子花的中央。看见一把银光闪闪的钥匙。
还系着一个皮卡丘的小玩偶，看起来软乎乎的，也许是从精品店买的。
“杰，回神了哦！”
母亲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背后喊他，夏油杰全身一震，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的应上了一声，扭头往一直远远等着的爸爸妈妈那里跑去。
爸爸的表情显然是在努力的憋笑，妈妈则早就笑的很灿烂了——夫妇俩的反应已经足够让做儿子的习惯性感到背后发凉了。
...完蛋了！回去会被妈妈暗地里调侃的！而且爸爸绝对不会帮他！什么小杰还是第一次这么崇拜一个人呀，爸爸妈妈都没有这个待遇什么什么的...
...简直让人想要钻进桌子底下...
......
果然，自己对晴生哥，是崇拜啊，敬佩啊，那样的情绪吧。
所以就会很愿意和他呆在一起了？会产生那种奇怪的兴奋感，就像班上的女孩子们会对追的明星的杂志爱不释手。
不过自己的情况可比追星的女孩子要强多了，起码只要想就能见到晴生哥。
...过几天就要去找他玩，不过就不去店里打扰他了，等晴生哥休息再去他家找他。
“...晴生哥是才睡没多久吗？而且为什么要穿成这个样子。”
夏油杰面无表情的看着已经把头发睡成一大蓬乱草的青年，此刻对方陷在沙发里，显然又是通宵看电影之后直接睡在了沙发上，眼底的青黑都没褪去。
“早上四点左右...杰？你怎么在这？”
一色晴生迷糊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愣住了，或许是刚睡醒的缘故，他甚至没记起来自己给了夏油杰钥匙。
夏油杰面无表情的把系着皮卡丘玩偶的钥匙怼到了一色晴生鼻子前面。
“...啊...”
一色晴生先是呆呆的注视着皮卡丘几秒，而后才在发声的同时默默捂住了自己的脸。
“抱歉...我一时间没想起来...”
“还有衣服，”夏油杰提醒他“现在已经热到你要在空调温度只有...二十二度的房间里穿短裤和短袖了吗？”
晴生哥没他想象的那么纤细，从毯子里裸露出来的腿修长笔直，显然是锻炼得当后的结果，也没有什么男性肌肉常见的夸张变形。或许是因为皮肤白皙的缘故，隐隐能看到一点血管的青。
嗯...没他结实。
“天气一热就想穿成这样...”
白发的青年有气无力的回答他，看起来恨不得把自己在毯子里裹成球。
“稍等一下...我马上起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把自己从沙发和毯子，还有自己的头发中拽出来。
“你还是躺着吧。”夏油杰扶额，按着他的肩膀把人按回去“我怕你猝死。”
“...抱歉...我没想到你今天会来。”
一色晴生恹恹的缩在沙发上，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
“没事，你接着睡，只要你不介意你睡觉的时候我自己看会电影。”
“当然可以...”一色晴生再次试图从沙发上爬起来，夏油杰却在拿好光盘后直接坐在了沙发上，不出意料的压到了对方的头发。
“就这样喽。”他按开开播键，选的是一部节奏很慢，配乐都是轻音乐的日常电影。
“杰，我的头发被你压住了。”一色晴生试图提醒他。
“...摸着还挺舒服的。”夏油杰把刚刚被他压在身下的头发捞到怀里，和抱着宠物猫一样的放在腿上。
于是一色晴生放弃离开这里了，他窝回了沙发上。
夏油杰的感官向来要比常人敏感，他能从电影的声音里准确捕捉到对方的呼吸，从快到慢，一点一点变得舒缓。
还真的睡着了。
晴生哥的爱好能和他重叠的有游戏和电影，他们重温了宫崎骏的动画电影，还看了不少国外的片子，白发的青年收集的各类电影光盘多的够开一家录像带店，游戏更是有不少夏油杰听都没听说过的——但的确很好玩。
所以当他第一次有机会进到书房里的时候，还真心实意的以为里面会有台电脑什么的用来打游戏。
“杰应该不讨厌看书吧？”
一色晴生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很厚的书。
“总带着你玩游戏看电影我都要有负罪感了...毕竟再开学你就是高中生了，整个暑假光做娱乐活动了算怎么回事啊。”
“倒的确不讨厌...我还挺喜欢读书的。”
“这样吗？”白发的青年声音清淡“那以后你再来，我们就先看半天书，再玩游戏看电影怎么样？”
夏油杰当然没意见，看电影打游戏他自己在家也可以，专门跑来就是想和晴生哥呆在一起。
还挺稀奇的，夏油夫妇从来不会管儿子暑假要做什么，怎么疯玩都可以，开心就行。还是头一次有人要求他暑假也学点什么。
“《死人的殿堂》...？”
作者的名字是阿加莎克里斯蒂，这还是夏油杰知道的作家，东方快车谋杀案实在是太出名了。
他们前几天还看了这部电影来着。
“我很喜欢这本。”一色晴生插了一嘴，顺手又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书名是美国诗歌选译。
夏油杰点点头，把这本拿了下来。
“想喝茶吗？还是别的什么？我还挺喜欢读书的时候喝茶的。”
“没有甜一点的东西吗...？”
首先要说明，夏油杰不讨厌喝茶，但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是更喜欢甜甜凉凉的东西多一点。
最后夏油杰喝的是里面加了桃子肉和香草糖浆的气泡水，一色晴生...起码夏油杰是没看出来那是什么，黑乎乎的，长的和药一样。
他们两个人坐在书房的地毯上，靠着背后的软垫，各自看各自的书，谁都没说话，一时间只有书页翻动的那一点细微的声响。
夏油杰悄悄地去看一色晴生，白发的青年神情专注，平日里那一丝永远不会消退的笑意此刻不见了。
他变得平淡了，好像也没有那么漫不经心了。
这表情让人有点着迷。
夏油杰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只是他醒来的时候身上还盖着毯子，手里的书也被收好放到一边。
“真的睡着了啊。”
一色晴生声音含笑，摸了摸睡着后乱动，直到挨到自己身边才消停下来的少年的脑袋。
夏油杰能感觉到白发的青年隔着一层衣物的体温，在空调温度略低的房间中让人不由自主想靠近。
他还是没睡醒，往对方身上靠了靠，贴的更近了。
他听到晴生哥轻轻的叹息，身体往下滑了滑，让他靠的更舒服一些。
他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而后寂静了一瞬，白发的青年轻轻开口。
“...最快乐的日子，最快乐的时辰/我麻木的心能够感知/最显赫的权势，最辉煌的容幸/我的知觉所能期冀...”
“我青春的梦想也烟消云散——/但就让它们付诸东流...”
“荣耀，我现在和你有何关系？...安静吧，我的心灵...”
“...因为希望的翅膀变暗变黑...”
“其威力足以摧毁一个以为它美好的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 向日葵的花语：沉默的，没有说出口的爱
栀子花的花语：永恒的爱，一生的守候
风信子的花语：重生之爱。蓝色也有恒心之意。
...而紫色却有:悲伤、妒忌，忧郁的爱,以及得到我的爱，你一定会幸福快乐。
晴生最后念的诗是爱伦坡的《最快乐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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