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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阿金的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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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泽金之助七岁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哭包。他小时候早产,身体瘦弱,与同龄人自然是比不了的。在学校,因为看起来软弱可欺,总是处于弱势的一方,即使不小心挂了彩,他也因为那“男子的尊严”而没有想过去告状。
他总是偷偷的躲在校园最隐蔽的角落,小小的哭泣,发泄完,又倔强的擦干眼泪,生龙火虎的回家。
相原琴子彼时正是受尽了父母的宠爱,嚣张跋扈,打架起来比男孩子还要狠。有一天扬着小拳头威胁了几个男生后,她大摇大摆的走进学校的后花园,坐在石椅上吃着抢来的饼干,没错,是“抢来”的,为此,她还分外骄傲。
吃的正尽兴,却听到“呜呜”的啜泣声,她很是不耐烦,“是谁!”声音娇脆,却有八分的狠劲。
阿金也正哭的天崩地裂,回头喊了一声:“你吃你的,我哭我的,各不相干!”这一句话,倒是让琴子乐了,她啃啃饼干,将最后一块塞进肚里,双手叉腰气势十足的对着草丛喊:“快出来!”
她想的很是简单,她看似威风凛凛,但身为学校一霸,居然连个小弟都没有,实在是不像话。这人倒是不错,还敢回嘴,她就免为其难的收他做小弟吧。
阿金抹了抹脸,很不情愿的从草丛里钻出来,他黑黑瘦瘦,校服皱巴巴的挂在衣服上,头上身上都是泥土,让琴子很不满意,“看看你这德性!以后我收你做了小弟,你可不能这样了。”
阿金噫了一声,居然看痴了。琴子穿着整洁的校服,头发扎成两根小羊角,额前还别着一只蝴蝶发卡,眼睛明亮似火,嘴角挑起,任性刁蛮。
从此,阿金就成了琴子的小跟班,要是用琴子的话说,就是“大姐我罩你,保你有肉吃有奶喝。”
阿金滋润的生活到了十一岁,相原家出了件大事。
阿金再看到相原琴子,她眼中的光亮已经不见了。脸上的悲伤和茫然让阿金也莫名难过,他有时想起那个光芒四射的大姐大,无比的怀念。
相原琴子最后一次见阿金,手上全是包扎过的痕际。
“大姐大!”阿金吃惊的叫起来,很难想象她居然会受伤。
“嘛,小弟,我要走了。”琴子很平常的开口,她已经失去了嚣张的资本,残酷的现实逼迫她懂得了很多事。比如,她除了浪费粮食之外毫无用处,完全帮不了病重的爸爸。
阿金的眼泪又一次涌上来,最后死命忍住,“大姐大,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他尚不知道分离的真正含义,心里直觉的恐慌。
琴子拍拍阿金的肩,经过她的保护,他已经开始长肉,身体也开始抽长,“下次如果再见,你一定要郑重地告诉我。”她这样说着,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如果,我们还能相遇。
但阿金却记在心里,他重重的点头,“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到时候,换我来保护你!”他毫不在意的说出誓言,深信不疑的期待将来。
然后,时光匆匆,“快下来吃饭了!”妈妈的声音尖利的从楼下传来,阿金十三岁,躺在床上,很不愉快的皱眉。
不管女人还是女生,都是很麻烦的生物啊,还很凶。他嘀咕着,慢吞吞的放下翘着的腿,唉声叹气,女生一点都不可爱嘛,他怎么可能会和女人结婚!
那一年的入学式,他考入都南高中F班,忐忑不安的四处张望,最后停顿。
他不由自主的走上前,郑重其事的伸出右手:“你好,我是池泽金之助。”
她一愣,然后微笑伸手,“我是相原琴子。”表情正常,阿金的眼神黯然,果然,忘记了。他现在又高又壮,与小时候截然不同,也难怪吧。
她变了很多,以前经常挑衅,现在低眉顺眼,以前语带嚣张,现在沉默内向。但不管变了多少,她仍是他认定的大姐大。
他走到讲台上,大声宣告:“我池泽金之助喜欢相原琴子!”言下之意,她是我罩的,不许别人动她。他要保护她,而这,就是他想到的方式。
琴子红了脸,看着讲台上的阿金,有种熟悉感。
但她很快就被阿金惊人的耐心和热情惊吓,她从来不知道还有像阿金这样的人,冰冷的视线逼不退,冷酷的话语伤不了,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天天死皮赖脸的对她说着喜欢,她却升不出一丝厌恶。可惜她还是不喜欢他,心里总是莫名其妙的将阿金看做是兄弟或者朋友,却没有将他看成是对她有好感的异性。
开始的无动于衷到生气愤怒,再到最后的无奈妥协却不愿意松口,脾气逐渐被阿金磨平,他们也成为朋友。
她一直只以为阿金是一见钟情,童年的回忆,她忘的七七八八,只是偶然笑言自己曾经的光辉事迹。
阿金很失望,她越来越平凡,离他当初的印象,差了十万八千里,实在是太弱了,他这样想,愈发坚定保护她的想法。
他每天对着琴子说喜欢,最后也分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真正喜欢上了琴子。
说“我喜欢你。”其实很简单,每个人都能做到,但随之付出的心力,却无法计算。
阿金看着蔚蓝色的天空,眼泪又一次掉落,其实遇到琴子以后,他似乎又爱哭起来。手掌伸向半空,握紧又松开,感情就像是风一样,抓不住,留不下,他拼命追赶,还是一场空。
眉梢微微挑起,他试着回忆琴子小时候的语气,那样的风光肆意,好像全不放在心上,“嘛,努力了就好,即使没有结果,也没有遗憾……”